第9.11章、养父与养女
    张诚中风之后的第五天，李爱华就匆匆赶到波士顿了，她还带来她的女儿徐敏。徐敏不放心妈一个人来的，李爱华当听到张诚中风进了医院的消息后就晕倒在地上，徐敏怎么会放心得下让她一个人来呢。
    好久没听到徐敏的消息了，她已经毕业了，她现在在一家设计院工作，由于刚上班不久，所以她手头上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工作，加上妈是建设局局长，所以她一请假，她的领导就批准了。
    去机场接李爱华母女的是杨宗保，他已经在一年前拿到驾照了。早两天，徐辉就告诉杨宗保徐敏是他的女儿了，所以到今天为止，杨宗保的心神依然没安定下来，他想起了四年前他第一次在华工校门门的小餐馆里第一眼见到徐敏时的心情，想不到冥冥之中他和她竟然还有这么多牵连。
    呵呵，如果杨宗保知道徐敏是他的娃娃亲对象，他真不知道他自己会有什么反应呢，可是徐辉和张诚都没有告诉他，可能他们认为杨宗保已经有了三个女人了，已经够了，在现代的社会里这已经是一件不能让法律容忍的事，所以他们就不想去实现这儿时的诺言了，包括李爱华也是这样认为的。
    杨宗保早早地就来到机场等待大厅，盯着到达航班的公告，看着从到达厅里面走出来的旅客，心在紧张地跳着。昨天，当杨宗保听到徐辉说徐敏要和他姑妈一起来看他爷爷的时候，他一时竟然有点害怕见到徐敏的感觉，他为他这三年里的碌碌无为和荒废学业而感到羞耻，而徐敏此时已经成为一位建筑设计师了。
    杨宗保已经三年没见徐敏了，在这三年的时间里，他偶尔会想到徐敏，但每次想到她，他都会一起想到杜文锋。杨宗保不知道徐敏已经和杜文锋分手了，所以当他在怨恨杜文锋的时候，他也有一点恨徐敏。三年前如果他不是帮徐敏去找杜文锋，他就不会被抓，如果杜文锋不是为了自保而指认他是学生代表，是他组织他们游行的话，他就不会被递解出境。好在，错有错着，在美国，他竟然和他失散了十五年的爷爷和爸爸团聚了！否则，他对杜文锋和徐敏的怨恨还不知道有多深呢！
    现在，很快就能见到徐敏了，杨宗保心里一点怨恨的感觉都没有，他的心里虽然有点害怕，但他又很期待想见到她。
    随着李爱华和徐敏所坐的航班开始出闸，杨宗保极力引颈张望并紧张地想着：“徐敏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呢？”。
    看到了，看到徐敏了，直到徐敏向杨宗保招手，杨宗保才敢确认那是徐敏，他连忙也向徐敏招着手。徐敏剪了个短发，像个男孩子，杨宗保差点认不出她来了。徐敏的笑容依然没变，仍然是那么有自信和给人温暖。徐敏的样子成熟了，没有以前那种书卷味，全身上现着一股职业味儿。
    “杨宗保”徐敏走到杨宗保面前欲言又止地喊了一声。
    “徐敏”杨宗保也好像有万千语言想说，但现在却不能多说一个字。
    “小剑”跟在徐敏后面的李爱华也走到杨宗保面前激动地喊了一声杨宗保的小名。
    李爱华十八年没见过杨宗保了，虽然她在杨文丽那里看过杨宗保的相片，但此刻她却久久地盯着杨宗保端详着，嘴巴激动得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姑姑。”杨宗保完全不记得眼前这个女人是他的姑姑，他只能轻轻地回了一声。
    “小剑，你爷爷怎样了？”李爱华第二句话就问起她的养父张诚来。
    “他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半边身子动不了。”杨宗保低下头如实回答。
    “嗯，我们赶紧回去吧。你爷爷出院了吗？”李爱华一边催着杨宗保和徐敏快点走，一边还在问。
    “医生还没让他出院，他还要留院治疗。”杨宗保帮李爱华拉过行李就往停车场走去。
    “你爷爷平时身体都挺好的，怎么突然就中风了呢？”徐辉在电话里说得不清不楚的，所以李爱华很快就问起事情的经过来。
    “我我我也不是很清楚。”杨宗保愧疚万分，但他却没胆量告诉李爱华和徐敏实情，他吞吞吐吐撒了个谎。
    那是一件多么羞人的事啊！杨宗保和他爸爸在家里开同性派对，却被他爷爷撞见了，以致他爷爷一气之下脑出血中风了。这样羞耻的事，杨宗保怎样都说不出来，况且还是在他的女神面前呢！
    李爱华见杨宗保吞吞吐吐说不出来，她也没在追问，她现在只想着快一点见到她的养父而已，只要他还活着就行了，别的一切对李爱华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李爱华对张诚的感情是那么的深，她自从听到张诚中风入院的消息后，直到现在，她的心还没平静下来，她一天没见到张诚，她的心都是放不下来的。
    坐上杨宗保的车，大家都安静得一句话都没说。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但李爱华仍然坚持着要去医院看张诚，杨宗保也只好开着车直往医院开去。
    半个小时之后，杨宗保就将车开进波士顿皇家医院住院部大楼楼下。
    上到张诚所住的私家病房门口，徐辉已经在门口等待着他们到来了。
    “老徐，爸爸怎么样了？”李爱华一见到徐辉就激动地问道。
    “将军已经睡了。”徐敏握着李爱华的手安慰道。
    “我进去看看他。”李爱华满眼泪花地轻轻推开病房房门。
    “小剑，小敏，我们在外面等吧。”徐辉很清楚李爱华对张诚的感情，他不想打扰张诚和李爱华的父女团聚。
    张诚不但是李爱华的养父，他还是她的偶像，李爱华对张诚的爱已经超越了父女之爱！
    当李爱华难抑激动的心情捧起张诚的手轻轻放在脸上的时候，她的泪慢慢地流着，她慢慢的用她的脸摩挲着张诚那苍老的手背，感受着他的温暖。她多么的害怕这温暖的手从此离开了她，那她生存下去就没有一点意义了！
    “小华，是你吗？”张诚突然醒了过来。
    “爸是我。”李爱华哽咽着说。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先回家休息？”张诚的语气永远充满关爱。
    “我我担心你。”李爱华依然紧紧地捧着张诚的手，抑着泪水，努力地平静着自己的心情笑了笑说。
    “傻丫头，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爸爸没事。”张诚躺在床上平静地安抚着李爱华。
    张诚知道李爱华对他的爱，以前，那怕他有个小感冒，李爱华都会马上从广州赶到香港去看他的，现在他中风了，而且半边身子不能动弹，她怎么不着急呢！
    人生有此闺女，夫复何求？张诚也被李爱华的爱感动了！
    这是养父和养女的爱，这是人世间最美的爱！
    短短几句话，已道出张诚和李爱华的感情是多么的深。
    “爸爸没事了，你早点回家休息吧。”张诚过了好一会才对李爱华说。
    “不，今晚我在这里陪你。”李爱华怎样都不肯离开张诚身边。
    “回去休息一下吧，你辗转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飞机也累了，听话哦。”张诚像小时候哄李爱华那样哄着李爱华。
    李爱华仍然不肯走，她将她的脸藏进张诚的手掌里，怎么都不肯离开。
    “小敏也来了吗？”张诚只好随李爱华了，他想到徐辉说李爱华是和徐敏一起来的，所以他便轻声问道。
    “嗯，她在外面呢。”李爱华擦擦眼泪回答。
    “那你叫她和徐辉和小剑先回家休息吧，这几天徐辉和小剑都没休息好。”张诚知道李爱华的性格，他只好先让徐辉徐敏和杨宗保先回家休息。
    “嗯，好的。”李爱华轻轻放下张诚的手，走了出去。
    “老徐，你和小剑小敏回家休息吧，今晚由我来看爸爸。”李爱华平静地对徐辉说。
    “嗯，好的。小剑，我们走吧。”徐辉很清楚李爱华对张诚的感情，李爱华还没到步，他就知道今晚李爱华肯定会留下来陪张诚的，所以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妈，我还看到外公呢。”徐敏还想着进去向张诚问候一声。
    “外公已经睡了，明天再来看外公吧。”李爱华安慰着徐敏。
    然后，杨宗保便带着徐辉父女回家去了，留下张诚和李爱华俩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