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ki「上」(本章节bl情节...

作品:《U KEY

    隆冬的早晨,淡黄色阳光从薄纱的窗帘里晒进来,整个房间变得暖洋洋的。
    “嗯。”被铺里的青年在光线中微微动了一下,但一翻身,他白皙的胸脯继续均匀的起伏着,依然酣睡。
    一头碎金般的短发,柔软而凌乱地散落在细致的枕头上,象牙白的肌肤,在阳光照射下显得光泽细腻,而隐藏在眼帘里的是一对比大海更深沉清澈的水蓝色瞳孔。他安静地躺卧在这厚实温暖的床铺上,伸展的四肢散发出文雅而优美的气息。
    感觉到有东西划过自己的脸颊,青年在睡梦中反射性地转了个身,但那种轻柔的触感还是追着他不放。不耐烦地伸手想挥开拂过脸颊的东西,手腕却突然被压在头顶,随后一个柔软的温度下降到自己的嘴唇上,然后渐渐加深在双唇上的压力,挑逗似的侵入,让他原本混沌的意识慢慢地清明起来。
    紧接着一只温暖的大手,突如其来地撩开和服式的睡衣并开始上下抚摸时,惊吓感就如同高压电一般流窜他全身,让他瞬间苏醒过来。
    “唔……”
    张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景象让他几欲大叫出声,但被对方深吻封住的嘴巴压根儿发不出像样的声音,只能从喉头里勉强地挤出细微的不满。
    “你……你在干什么?”
    他死命地瞪着那个脸几乎和自己贴在一起的男人,然而对方却只是闭着双眼,陶醉似地吮吻着他的唇舌。那个男人黑色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膀上;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散发着现下难得一见的阳刚之气;睫毛下的茶色眼瞳,好像有着震慑人心的威力,让人无法抗拒。
    光源裕这一刻正深深地沉沦在佑希的唇瓣所传来的温暖中,他紧紧地拥抱这个在不久之前才突然闯入自己生活的尤物,霸道的不允许颤抖的身躯有一丝反抗。
    对裕而言,今天的这种情形是自己精准的预言能力唯一的一次失误。
    当出使李家的薰花使带回佑希这份“回礼”时,面对厅堂下那仿佛天神眷顾一般的精致脸庞,脱口而出的竟然是一句:“怎么是个女人?”
    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当时佑希的反应也着实让裕吓了一跳,那碧蓝的眸子瞬间迸发出光芒,原本温暖如水的神态也变得坚硬,虽然他没有解释一句,但裕还是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这种坚不可摧的力量,绝对是男人才能爆发出来的……
    当初他的确是只将佑希当做一件东西,就像雕刻细腻的水晶工艺品,唯一的用途只是供人观赏。但不知从何时开始,这种感觉改变了,那天,他趁着酒意,硬是把那修长的身体压倒在床上,不顾那低声的哀求,只是一味狂乱宣泄久积的欲望,直到那对水蓝色的眸子开始涣散,痛苦的眼泪缓缓流淌过惨白的脸颊,他才猛然惊觉。但这时,一切都已经晚了。身下的可人儿早已疼得晕厥过去,那汉白玉似的背脊不住的颤抖,到处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汗水濡湿了柔软的金发,湿嗒嗒的粘在额头上,纤细的手指扯破了被单,掌中留下深深的指甲印。再往下看,暗红的鲜血殷透了一大片床单,斑驳的血迹触目惊心。
    裕的心顿时缩成一团,后悔的潮水席遍全身,真想一头撞死这个禽兽不如的自己。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刻骨的痛楚和屈辱已经留在佑希的心里,此后的几天,即使是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对于来看望自己的裕,佑希都会紧闭双眼,无论裕怎样低声下气的道歉,他连一个表情都不给,精致的脸庞好像真的变成石雕一样,每次都让裕低垂着肩膀离开。
    裕不知道该如何补救,坐在宽敞的庭院里,每每想到佑希那对宛若苍穹的水蓝色眼眸,裕只能懊恼的蹂躏着一头黑色的发丝,曾经对每个人高高昂起的头颅已经低下,尖锐的眼神早已软化,就连习惯性的火爆脾气也消失得无因无踪。在他面前,裕连声音都不敢拔高,为什么自己要作贱到如此程度呢?裕真是搞不懂自己奇怪的变化,但在旁人的一句话下,所有谜团的答案顿时水落石出。
    主人,您只是爱上他而已。
    在薰花使温柔的提点下,裕顿时领悟了这段时间以来自己不合理举动的意义,而当他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已不可自拔的喜欢上这个相貌柔弱,内心坚强的青年。对于旁人对他的非难,裕也充耳不闻。不过,佑希是否接受,这就另当别论了……
    裕轻轻地舔吮佑希唇齿的同时,也脱去他的衣物,由上至下的抚摸他细腻的肌肤……
    佑希在心底死命一遍遍的要求,要他住手,无奈他的想法怎么也没办法达到裕的脑海里。想要抵抗的双手被裕单手抓住,压制在头顶。前阵子被裕侵犯成重伤的身体,在整整一个星期的调养下才渐渐恢复,还以为那只是裕醉酒后失去理智,但今天看来,自己真是太天真了,竟然如此疏于防范……
    “住手!”深吻后的喘息,佑希出声低斥,但也只来得及说出这么一句话。裕在佑希想继续开口时,又再次深深地吻住了他正好张开的唇瓣,裕的欲火无可阻拦的燃烧起来……
    ……
    疼痛煎熬着佑希的意识,他被裕握住的双手不由得抓着被两人弄得凌乱不堪的床单,想借此分散痛感。柔细的黑发滑过佑希的脸颊,但他却连转头躲开的力气都没有。
    不断地轻吻着佑希的嘴唇是那样地温柔,“对不起。”裕俯身在他耳边喃喃地道歉。
    腰间传来的刺痛感让佑希险些哼了出声,闭上眼,紧抓着被单的指尖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残存下的意识只有被贯穿的强烈痛楚……
    不知过了多久,佑希从昏睡中苏醒过来。他想坐起身来,却又被一只大手压了回去。湿热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佑希的身体。
    “先不要动。”裕淡淡地说,没有停下手边的动作。
    刚才因为疼痛而失去知觉,不过在昏迷前他似乎听到裕重复了几次“我喜欢你”这句话,但因当时他的意志已经呈现半昏迷状态,只依稀记得随后而来的是一片黑暗.
    “啊,痛……”稍一侧身,佑希就觉得身体仿佛要裂开一般。
    “……对不起,是我害的。”裕温柔的说,掏出口袋里的一罐药膏替他在伤处。“这样就行了。”裕起身,帮全身赤裸的佑希盖上被子,然后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望了他一眼,充满歉意的蠕动着双唇,“真的很对不起……”
    曾经那样不可一世的光源家主人,一连说了两遍以前决不出口的话语,慢慢退倒了门外。
    佑希累得只能斜躺在枕头上,混沌的考虑着现在的状况。光源家的很多人都把没他当作同类,没错,那个裕应该也是这样,反正这里那里都不会改变,自己……只是个玩具的悲哀……
    厅堂里,裕和白衣童仆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您刚才说的话只是玩笑的吧?”童仆双目圆睁。
    “永介,你认为我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挂在嘴边当笑话吗?”裕的坚决表露无遗。
    “可是,主人,他不过是一个低等的生物而已呀!”
    “永介!注意你的用词!”
    “您只是一时兴起而已吧!像这种鄙贱的东西……”
    “住口,我不准你开口闭口都是那种污辱他的言词!”裕愤怒至极,拂袖离开了厅堂。
    剩下童仆站在堂下,小小的脸蛋涨的通红,胸中有股无法咽下的气在翻滚。深得主人信任,即使在家族中法术也属皎皎,被誉为光源四使第一候补的自己,主人居然会因为那个卑贱的家伙对自己大吼,还说什么要他出席新年的家族庆典,这可是只有光源家的血亲和世交才能参加的典礼啊,怎么能让这么一个连家奴都不如的低等货参加呢……那个叫佑希的,自以为长的美丽,就可以这样肆意迷惑主人……不可原谅……永介原本天真的瞳孔中顿时散发出骇人的杀气……
    几天后的一早,在温暖的感觉下,佑希缓缓睁开双眼。
    “唔……”佑希试图推开紧贴着自己的胸膛,但却换来一阵几乎窒息的拥抱。
    “早安,佑希。”裕给了他一个温柔的笑容。
    “不要偷偷摸摸爬上别人的床。”佑希冷冷的回敬。
    “你终于说别的话了……”裕兴致勃勃地注视着他的脸。
    佑希显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不过裕接下来的解释几乎想让他揍人。
    “‘你在干什么’,‘不要’,‘住手’,‘放开’……我算算,从那天以后,你好像就重复这几句话……哦,对了,有时还会有很迷人的……呻吟声……”裕吻着佑希的耳垂,恶意的笑着。
    “你!”佑希白皙的脸顿时浮起两块红云,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玩弄,他的反应就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鹿,在裕厚实的胸膛里不安的跳动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那钳子一般的手。佑希的挣扎让裕更加兴奋,他轻快的在佑希纤细的脖颈上留下一连串热吻,反身又把他压倒在身下。
    “佑希。我不让你走。”裕吻着他的胸口,呢喃似地低语着。
    听到这句话,佑希的身子反射性的一抖,突然记起自己真正的来意,几周来裕的肆意妄为,几乎使他乱了心智,好容易来到日本,不就是为了完成那个心愿吗?但如果得不到光源家的允许,自己的辛苦努力不就全都化为泡影?这怎么可以,算了,那就暂时忍耐一下吧……想到这儿,佑希放弃了抵抗。
    “佑希?”发现怀中的小鹿突然停止挣扎,裕诧异地抬起头来。
    “……”佑希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不住的颤动,虽然思想上已经放弃,可使身体的不安还是让他一阵阵的发抖。
    看着害怕成这样的佑希,裕停止了动作。
    “佑希。”裕轻声的呼唤,佑希还是抿着嘴唇不说话。裕突然想起那个狂乱的夜晚,这种颤抖还历历在目。我在干什么?!后悔,心疼,自责一齐涌上来,裕觉得心好像被鞭子狠狠抽了一记,痛得无以复加。他慢慢的放开了那个让自己疯狂的身躯,返身坐在床沿,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支香烟。
    “噗嚓!噗嚓!”银色的zipoo居然不争气的不出火。“可恶!”裕烦躁的把昂贵的打火机远远丢开,嘴里叼着没火的烟卷,裕只能用力的蹂躏一头黑色长发,齿间不清不楚的声音估计在骂人,空气好像披了一件沉重的湿衣服,难受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裕懊恼的情绪在体内升级,他觉得自己才是最没有资格批评别人。说什么要尊重他,自己不就是最不顾他的感受,一厢情愿的强迫他做不愿意的事吗?想到佑希那次被自己侵犯到失去知觉,无力的软在血迹斑斑的床上,那可怜的情形叫人揪心,裕忍不住更加用力的爬着头发,好像这样能减轻心里的不快似的,柔美的发丝在他手里扭曲成疼痛的形状。
    对,一定是这样的,完全不体贴他的是我,限制他人身自由的是我,带给他最多痛苦的还是我,这样的我,这样差劲的我……一定被他彻底讨厌了吧……
    一股锥刺般的疼痛用力的袭击裕的心房,他苦笑着喃喃自语:“原来被讨厌了呀……”
    就在这个让人无所适从的时候,一只纤细的手腕伸到他眼前,玉笋般的指尖上跳动着一小丛火苗,裕几乎是绝望的转头看着手的主人,佑希水蓝色的眸子不再犀利,他盯着裕的眼睛,不温不火的抬抬手腕,“你不是要火吗?”
    “呃,嗯,是啊……”好一会儿,裕才结结巴巴的应了几声,低下头凑近火苗,但手却颤抖的不听话,好几次才点着。佑希挥了挥手,淡红的火苗噗的一下化成一团青烟,和裕吐出的烟圈一起袅袅的飘到房顶。裕出神的盯着佑希,虽然佑希始终没有再看他,但裕毫无知觉,只是痴痴得看着那张精雕细琢的脸庞,直到香烟烧到手指才吃痛扔掉了香烟头。突然,裕转过身体,一手揪着凌乱的发丝,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翕动的嘴,低沉的声音从他滑动的喉结里滚出来。
    佑希看着他不断抽动着的背影,只能轻轻把自己细软的手掌搭在他肩膀上,但裕好像触电一样闪开了,喉结滑动了几下,夹杂着一些不和谐的颤音,断断续续的迸出一句话:“……太,太好了……原来,还没有,没有被你完全讨厌……真是,是太好了…………”
    看着眼前的男人无声的抽泣,佑希的眼眸里扬起一层迷茫的雾气,在这个男人的心里,我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玩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