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三零 西门庆之死2:精尽而亡他夙愿
作品:《金瓶梅人物画廊》 从77回开始看他如何疯狂寻欢的。
1117年12月7日(日期都为阴历。),“西门庆踏雪访爱月”。那见面了,也不能只唠嗑呀,多单调呀。郑爱月又提供情报,说林太太的儿媳妇也是绝色美人,她认为“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嫖客大人已成为林太太的入幕之宾,还是其子王三官儿的义父,以此类推,王三官儿娘子不也都是“家里人”吗?何分彼此?义父与义儿媳大被同眠,不是显得感情更加深厚吗?不过,义父的心愿还没达成,就提前归西了,让西门庆遗憾千古!作者把人性的黑暗都暴露到什么程度了?当时社会一定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光靠想象能想到这一层吗?我是想不到。什么封建伦理、万古纲常?都被西门庆踩在脚下。
几天之后,贲四嫂在老主顾玳安的介绍下,又开发了新客户,就是老板西门庆。老板留了五六两银子和两对金头簪儿,妇人谢了,欢迎他有空常来,接下来几天,又谈了几次业务。虽然做的隐秘,可还是被潘金莲知道了。
1118年1月1日,元旦(应该是现在的正月初一。),西门庆在外边应酬一天,喝得半醉,当晚在月娘房里歇息,有没有额外内容不清楚。
1月2日,出门应酬。回来后,又和家里的亲朋喝酒,直喝到晚上,酩酊大醉。西门庆看玳安站在身边,一捏他的手,他马上就知道老板有需要,说“她房里没人”。西门庆战后,论功行赏,赏赐有功勋臣,又给了她二三两银子,他说本来想给她一套衣服,怕贲四看见,有损自己的老板尊严。现在的西门庆心细如发,善于总结历史教训,避免出现宋惠莲事件,其实,他多虑了,贲四才不会管这些闲事哪。
1月4日,西门庆与吴大舅喝酒,晚上在潘金莲房里歇息。具体情况不明,不过,一般来说,潘金莲每次抓住西门庆,都会竭尽全力摧残他,不留下买路财,很难过关。
1月5日,西门庆的“好兄弟”云理守又买了一套房子,他过去祝贺,喝了一天酒。
1月6日,其义子王三官出去办事,西门庆怕他母亲孤单,都是亲戚嘛,于是“林太太鸳帷再战”。至此以后,西门庆腰腿疼的毛病越来越重,以至于一直生龙活虎的他懒于动弹,这是典型的肾功能衰竭。晚上到孙雪娥房里,让她捏了半夜腿。只要一到雪娥屋里,基本就表明领导确实工作辛苦了,不想操劳国事了,想养精蓄锐,以便用旺盛的精力投入到“酒色大业”中。
1月7日,西门庆逃避应酬,呆在家里,腰腿疼加重,猛然想起,任医官给过他延寿丹,需要用人乳服用,于是来到李瓶儿房里找如意儿,想顶替儿子喝奶妈的奶汁,以免造成资源浪费。谁知他又是兴致大起,就这样,“如意儿茎露独尝”。他这是投桃报李,公平交易,刚才不喝人家的乳汁了嘛!其实这种补药,未必补身,只能增加虚火,看,这不但白补了嘛,而且又赔了。
1月8日,西门庆到潘金莲房里,“她陪着西门庆自在饮酒,顽耍做一处”。玩耍什么呢?除了成人游戏还有什么能提起这二位的兴趣呢?秋菊有求学之心,可是在西门府没有什么学的,只有性文化,从理论到实践都有独到之处,于是偷听,被春梅抓了个现行,使劲打她个耳刮子。
1月9日,潘金莲生日,众女眷过来庆贺。晚上西门庆在如意儿房里休息,肯定不能老实了。
1月12日,月娘请女客。这时夏提刑已经离开了,西门庆成了一把手,有一个叫何千户的成为他的搭档,此人的娘子蓝氏也在被邀之列。西门庆偷看到她“细弯弯两道蛾眉,直侵入鬓;滴溜溜一双凤眼,来往踅人”,“轻移莲步,有蕊珠仙子之风流;款蹙湘裙,似水月观音之态度”,“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只此一看,他顿时“魂飞天外,魄丧九霄,未曾体交,精魄先失”,“饿眼将穿,馋涎空咽,恨不能就要成双”。
但是怎么也不能冲进去强暴吧,西门官人是个斯文人,还是很重体面的。他在情不可遏时,正好遇见来爵老婆,乘着酒性,上来就抱住。原来这位婆娘也非池中物,在王皇亲家时,因为养主子,被赶了出来,之后,由应伯爵推荐,他们两口子成了西门庆家人,闲暇时候替伯爵打探些情报。来爵老婆虽然没有宋惠莲之风流俊俏,不过相比之下,中个榜眼,充个第二,还是没问题。西门庆早就对之垂涎,而她也是从这条道过来的,经验丰富,如何不从?当下,二人一拍即合,成其好事。至此,西门庆完全退化为高级动物!事后,西门庆派玉箫给她送去一对金镶头簪儿,四个乌银戒指儿,曾经给宋惠莲做牵头的玉箫马上就知道,西门庆又记了一笔糊涂账。
当晚,在月娘房里歇息。
1月13日,西门庆早晨起来,头沉,腿疼,内心烦躁,不想上班,不思饮食,喝了以如意儿母乳为作料的药物,还是不见起色。本来这种情况就需要休息,可是王经送来了王六儿用自己头发编织成的同心结,西门庆马上兴致勃发,斗志昂扬,借口去狮子街吴二舅那里,打了照面,吃点喝点,随后转入了王六儿那里。
这一天,两人都是坦诚相待,肝胆相照,彼此都很放得开。西门庆用酒吞服下之后,开始向身体极限挑战,当然还有一味在起作用,就是他还想着何千户娘子蓝氏,这种意淫也是一种更烈性的,使得西门庆亢奋异常,于是乎,二人都拼了老命,或者金龙探爪,或者枯树盘根,一冲一突,一来一往,驰骋中原,纵横疆场。王六儿一边战斗,一边和西门庆探讨人生重要命题,她建议给韩道国另娶一个,自己当职业二奶,专门侍奉西门大人,因为一心不可二用,弄不好两头皆误,有失职业水准。下面,请看二人的“床上对”。
(西门庆)因口呼道:“淫妇,你想我不想?”妇人道:“我怎么不想达达,只要你松柏儿冬夏长青便好(西门庆的身体就像千斤之重物,悬挂在头发丝上,只要最后这根头发丝一断,整个身体就会轰然崩塌。)。休要日远日疏,顽耍厌了,把奴来不理。奴就想死罢了,敢和谁说?有谁知道?就是俺那王八来家(直呼韩道国为王八,可谓名至实归。),我也不和他说(语言甜如蜜,没有几个男人不着道的。)。想他恁在外做买卖,有钱,他不会养老婆的(这种估计是符合事实的,韩道国利用出差之机,拿着老婆的卖身钱出去,这样做,是不是寻找心理平衡的因素更大些?)?他肯挂念我?”西门庆道:“我的儿,你若一心在我身上,等他来家,我爽利替他另娶一个,你只长远等着我便了。”妇人道:“好达达,等他来家,好歹替他娶了一个罢,或把我放在外头,或是招我到家去,随你心里。淫妇爽利把不值钱的身子(王六儿颇有自知之明,而且上学时,语文不错,语言组织能力极强,就这句精彩点评,胜过一篇不得要领的议论文。心高气傲如宋惠莲,基本不会说这样话。),拼与达达罢,无有个不依你的。”西门庆道:“我知道。”
西门庆来的时候,都已经是醉眼朦胧了,这次和王六儿缠到半夜三更,起来时又喝了十来杯,变得更加醉态可掬,起身走之前,留给她一张布票,让她到他店里找寻自己喜欢的花色布匹。
回来时,走到一座石桥,突然刮起一阵旋风,只见一个黑影子从桥底下钻出来,向西门庆一扑,把马吓得一惊跳,西门庆也打了个冷战,受到惊吓,又因为饮酒过量,醉中打了马一鞭子,那马狂风一般飞驰而去,等到了家门口,小厮扶他下来时,他腿软得已经走不动路了。酒后驾车的危害由此可见一斑。
在此之前,作者评论道:看官听说,明月不常圆,彩云容易散,乐极悲生,否极泰来,自然之理。西门庆但知争名夺利,纵意奢淫,殊不知天道恶盈,鬼录来追,死限临头(想想,在中国文学中有这个传统,喜欢在人将死之前,用种种灾异警告,比如《史记》记载,刘邦的老婆吕后在临死之前出行,也在路上遇到所谓赵王如意的邪祟,受到惊吓,从此一病不起。这种情况,史不绝书。其实都是一种心理感应,或者是心虚忏悔所致的精神高度紧张。)。
如果要是回到别人房里,还不至于产生严重后果,可小厮偏偏把他送到了潘金莲手里。尽管西门庆酩酊大醉,躺在床上,鼾声如雷,可是潘女士还是想方设法要西门庆重整旗鼓,要不怎么说“龙游浅滩遭虾戏”呢,这一次,西门庆彻底熊了,面对别人的叫嚣无动于衷。潘金莲靠平常的方法已经不好使了,然而又禁不住欲火焚心,淫欲荡漾,还是千方百计把他弄醒了,问他梵僧药放在哪里,她想借助外援实现目标。迷迷糊糊中的西门庆就告诉了她药物所在,她找到之后,也不知道用法用量,反正剩下的四粒药丸,自己吃一粒,剩下的都给他灌了进去,醉酒的人,懂得什么,就是毒药也照喝不误,于是比平常大几倍的药量就进肚了。还别说,不是假药,货真价实,一会功夫,药力发作,这可乐坏了潘金莲,今天局面由她操控,她成为战场统帅,一直采取主动攻击的态势。潘金莲通盘考虑,为了扼守关隘,防止敌人中途撤退,她用白绫带系住敌人那话儿的根部,她的战略意图就是关门打狗,干净彻底地全歼敌军。当她已经高氵朝两次之后,敌军那话儿仍然坚持战斗,而且其先头部队怒了,变得越发肿胀,潘金莲这才慌了,猛然想起兵法有云“穷寇勿追”,防备敌人困兽犹斗,狗急跳墙,豁出性命,背水一战。她赶忙把白绫带卸了下来,采取三面围城的战术,给敌人以逃生机会,谁知道自己判断失误。原来,敌军暴怒异常,并非是想反戈一击,而是全面崩溃的前兆,管中之精犹如滔滔洪水,喷泄而出,金莲第一时间做出预案,以口接之,谁知容器过小,无法尽数堵截,开始还是jing液,精尽继之以血,血尽出其冷气而已,良久方止,弄得西门庆四肢无力,昏死过去。妇人慌做一团,便搂着西门庆问道:“我的哥哥,你心里觉怎么的!”西门庆好容易苏醒过来,方说:“我头目森森然,莫知所以(第27回时,潘金莲就处于这种全面崩溃的状态,如今是她的报复。)。”金莲问:“你今日怎的流出恁许多来?”却不说她用的药多了。
看官听说:“一己精神有限,天下色欲无穷”。又曰:“嗜欲深者生机浅”,西门庆只知贪淫乐色,更不知油枯灯灭,髓竭人亡。正是起头所说: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这就是作者对酒色的态度和他创作《金瓶梅》的用意之一。
1月14日,这天一早起来,西门庆头晕目眩,多次跌倒,四肢无力,吓得吴月娘紧张异常。
等安顿好西门庆之后,她就开始审问潘金莲,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了。月娘问金莲:“他昨日来家醉不醉?再没曾吃酒?与你行什么事?”金莲听了,恨不得生出几个口来,说一千个没有:“姐姐,你没的说,他那么晚来了,醉的行礼儿也没顾的,还问我要烧酒吃,教我拿茶当酒与他吃,只说没了酒,好好打发他睡了。自从姐姐那等说了,谁和他有甚事来,倒没的羞人子剌剌的。倒只怕别处外边有了事来,俺们不知道。若说家里,可是没丝毫事儿(这个女人撒起谎来,鬼神莫测。)。”月娘和玉楼都坐在一处,一面叫了玳安、琴童两个到跟前审问道:“你爹昨日在哪里吃酒来?你实说便罢,不然有一差二错,就在你这两个囚根子身上。”那玳安一口咬定,只说在狮子街和二舅、贲四吃酒,再没往别处去。后来把吴二舅叫来对质,二舅道:“姐夫只陪俺们吃了没多大回酒,就起身往别处去了。”这吴月娘听了,心中大怒,待二舅去了,把玳安、琴童尽力数骂了一遍,要打他俩。二人慌了,方才说出:“昨日在韩道国老婆家吃酒来。”那潘金莲就等这样的话,赶忙说道:“姐姐刚才就埋怨起俺们来,正是冤杀旁人笑杀贼。俺们人人有面,树树有皮,姐姐那等说来,莫不俺们成日把这件事放在头里(难道月娘怀疑错了吗?)?”又道:“姐姐,你再问这两个囚根子,前日你往何千户家吃酒,他爹也是那咱时分才来,不知在谁家来。谁家拜年,拜到那个时候!”玳安又恐怕琴童说出来,隐瞒不住,遂把私通林太太之事,备说一遍。月娘方才信了,说道:“嗔道教我拿贴儿请她,我还说人生面不熟,她不肯来,怎知和她有联手。我说恁大年纪,描眉画鬓,搽的那脸倒像腻抹儿抹的一般,干净是个老!”玉楼道:“姐姐,没见一个儿子也长恁大人儿,娘母还干这个营生。忍不住,嫁了个汉子,也休要出这个丑(当时基本不允许这种贵族妇女轻易改嫁呀,不像下层妇女受到的制约较少,所以林太太只好“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栈道”就是“封建伦理下的贞洁牌坊”,“陈仓”就是“结交床上英雄好汉的行径”,只要不被抓住,这就是基本处世方针。)。”金莲道:“那老淫妇有什么廉耻(潘金莲应该知其底细,因为她先是被卖给她家,学到了全套本事。)!”月娘道:“我只说她绝不(会)来,谁想她浪(扌扉)(扌扉,念拍。这个词是放荡而又招摇。)着来了。”金莲道:“姐姐这才分出个皂白来了!像韩道国家这个淫妇,姐姐还嗔我骂她!干净一家子都养汉,是个明王八,把个王八花子(指王六儿的弟弟王经。他和书童一样,也是西门庆的“男性小妾”。)也裁派将来,早晚好做勾使鬼。”月娘道:“王三官儿娘,你还骂她老淫妇,她说你从小儿在她家使唤来。”那金莲不听便罢,听了把脸掣耳朵带脖子都红了,便骂道:“汗邪了那贼老淫妇!我平日在她家做什么?还是我姨娘在她家紧隔壁住,她家有个花园,俺们小时在俺姨娘家住,常过去和她家伴姑儿(婢女)耍子,就说我在她家来,我认的她是谁?也是个张眼露睛(有人解释为“瞪大眼睛,尤指发怒或争吵时的表情”,是不是解释为“睁着眼睛说瞎话”更符合语境?)的老淫妇(潘金莲总是嘴硬货不硬,凡事都想争强好胜,其实这事又怎么瞒得过?再实来说因为家庭所迫,被卖给人家当使女又不是她的错,可她就是要争口舌之利。)!”月娘道:“你看那嘴头子!人和你说话,你骂她。”那金莲一声儿就不言语了。
1月15日,从这天开始,西门庆吃不下饭,而且虚阳肿胀,肾囊肿得像茄子大小,输尿管出现严重炎症,方便时,就像刀割一般疼痛。就这样,西门庆还讳疾忌医,最后应伯爵劝他找医生,他才决定请人来看。
任医官过来,诊断为“脱阳之症”。吃了他的药,西门庆头晕的症状减轻,不过仍然全身发软,起不来床,而且肾囊越发肿胀,溺尿更难。
俗话说病急乱投医,月娘建议请胡太医过来,不过西门庆表示怀疑,因为此人曾治疗过李瓶儿,没见效果,但是月娘认为“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说不定瞎猫碰上死耗子,还好使也说不定。可是吃了胡太医的药,不但如石沉大海,而且更尿不出来了。
这个不行,又找一个叫何春泉的来看,吃完他开的药后,西门庆变得尘柄如铁,昼夜不倒,潘金莲以为老公还有需求,更不放过他了,骑在他身上施展倒浇蜡烛的绝技,弄得他死而复苏者数次。阅书至此,我感觉西门庆非常可怜,一直以玩弄女性为职业的他,如今彻底沦为别人的性工具。此时的潘金莲还没有预料到问题的严重性,反正即便预料到,恐怕她也要如此行事,因为纯而又纯的现实主义者和享乐主义者从来不想明天的事儿,只求眼前的欢愉。
等到又吃了一个叫刘桔斋的药后,不见一点儿效果不说,西门庆反而感觉遍身疼痛,当天晚上肾囊胀破了,流了一滩血,也长了疮,流黄水不止。西门庆陷入昏迷,月娘慌了,看吃药不管用,只好找刘婆子来跳大神,那能起什么用呢?
在第29回时,有个吴神仙,曾经给西门庆及众位妻妾算命,基本很准确,这一次又找到了他,他给出的判词是:“官人乃是酒色过度,肾水竭虚,太极邪火聚于欲海,病在膏肓,难以治疗。吾有诗八句,说与你听。只因他:醉饱行房恋女娥,精神血脉暗消磨。遗精溺血与白浊,灯尽油干肾水枯。当时只恨欢娱少,今日翻为疾病多。玉山自倒非人力,总是卢医怎奈何!”判了他的死刑。
李瓶儿是阴历9月9日病重,9月17日去世的,如今西门庆是在1月13日彻底发病的,到了1月21日死翘翘了,前后都是8天,而且得的都是秽恶之疾。临死前,西门庆声若牛吼一般,喘息了半夜。挨到巳牌时分,呜呼哀哉,断气身亡。正是:三寸气在千般用,一旦无常万事休。
古人有几句格言,说得好:
为人多积善,不可多积财。
积善成好人,积财惹祸胎。
石崇当日富,难免杀身灾。
邓通饥饿死,钱山何用哉!
今人非古比,心地不明白。
只说积财好,反笑积善呆。
多少有钱者,临了没棺材。
就这样,“有理想”,“有抱负”,在风月场中摸爬滚打的“一代天骄”,久经考验的“伟大实践家”,于公元1118年阴历1月21日,蹬腿西游了,享年33岁。西门公的一生波澜壮阔,“知行合一”,实践了“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的理想,也实现了毕生孜孜以求的夙愿:贪欢逐色,九死不悔;为了佳人,精尽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