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寂静无声
作品:《红楼旧梦:明宫晚钟》 万历坐在龙椅上,静静地等待着众臣的奏请,他认为这样一件大事,大臣们肯定不会放过发言的机会。然而没有料到大臣们给他来这一手,他们只是站着谁都不肯说话。万历也学会李太后的手段,好几次咳嗽作态,希望能有人响应,不管是赞成守制的,还是赞成挽留的,只要有人出来一说话,就算开了一个头,就会有人跟着说话,就不愁理不清楚。
这些大臣似乎要和万历对着干,诚心让他着急上火。无论是内阁大臣吕调阳、张四维,还是那些言官。无论是那些反对张居正,还是张居正的亲信都闭口不语,好像真的与自己无关。把小皇帝给气得七窍生烟,恨得牙根疼,心想如果张居正执政肯定不会是眼下这种情景,觉得母后是何等的英明。其实张居正的事情牵连着众人的心,他的去留关系这些人的前途命运,牵一发而动全身。只不过张居正的去留对于大臣是一件两难的事情,难以选择,里边的道理大臣们都明白,但难以说出口。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场上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万历皇帝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糟糕,最后真的坐不住了。他用眼睛看看大臣们,大臣们就会低下头来,躲避着万历期望的目光。会场里异常的安静,除了人们的呼气声,还可以听到人们的心跳声。看来必须自己先开口说了,大臣们宁肯装哑巴,不会有任何人说话的。万历感到一阵阵的不舒服,自己做的是什么皇帝呀,竟然没有一个追随者,没有任何人愿替自己分忧解难。真的像母后所说,这个天下是张居正的,他才是真正的主宰者,是朝廷真正的主人,而自己不过是个傀儡牌位而已。
万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好气的说:“看来各位是没有什么事情要奏闻与朕了!既然如此,各位就退朝忙去吧!”说着就动身站起来,准备退朝。冯宝是何等人物,见到皇帝如此说话,立刻高喊:“退朝!”
这一招果然管用,他们见到皇帝要走立刻慌了神,心里还憋着事情呢。“启奏皇上!臣有本要奏。”万历一听,马上来了精神,立刻又走了回来,重新坐在了龙床上,说:“有什么话就说吧!”
“首辅大臣张居正的父亲去世了,按照本朝的规矩应当回家守制,但是以朝廷现在的情况,先生还是不能回去!”万历皇帝往下看去,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刘显跪在台下,他要向皇帝禀奏。万历微微一笑,心里高兴,毕竟有人开口了。
“哈哈!朕正想借此机会向各位请教,希望大家能够畅所欲言,谈谈自己的看法。”万历已经长大了,在谈笑之间就把这一难题化解了,把皮球踢给了各位大臣。
“微臣以为,张大人不能走!”刘显看到皇帝的态度不明确,又坚定的说:“从先皇驾崩到现在已经五年多了,大明朝全仗着张大人的操持才转危为安;现在国富民强,政治清明,社会安定。微臣担心,如果张大人真的走了,不出几年就会消耗干净,所以,朝廷还暂时离不开张大人,不知皇帝意下如何?!”刘显鼓足勇气说了这一番话,脸上流着汗水,他知道这话一出口就会引起地震,说不定会产生多么大的冲击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