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毁了越国江山
作品:《谋定天下:一品皇妃》 “梦逸胡言乱语,恳求皇上恕罪。”江婕妤大吃一惊,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眼睑低垂,里边分明一片清明,毫无半点的慌张与惊诧。
牧拓细细打量了一番,开口道:“你方才说,一统天下,不在话下?”
江婕妤缓缓抬头,明亮的眸光,毫不避讳地盯着牧拓,闭口不言,忽而,粲然一笑,目含秋水,低柔道:“有何不可?西凉军备比晋国如何?北夏财富比晋国又如何?晋皇在时,未曾将西凉北夏放在眼中,大越能吞灭晋国,区区西凉北夏,不过迟早的事情。”
牧拓心里早已经汹涌澎湃,亲手搀扶起了江婕妤,复又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江婕妤,问:“你不恨朕?”
“晋宫日日笙歌,纵然大越的铁骑不踏上晋国的疆土,也会有其它的军队,屠灭晋国。”江婕妤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看着周围大好风光,“生逢乱世,物竞天择,梦逸只相信成王败寇,胜者为王。皇上既然有一统天下之能,梦逸自然明白,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的道理。”
牧拓仰天大笑,先前的郁气,早就消了个干净。这满朝的文武大臣,畏手畏脚,就是自己想除掉牧晟,除掉对自己皇位虎视眈眈的人,他们都指责自己鼠目寸光没有远见?不曾考虑牧晟死后,西凉北夏发难,谁人御敌?
倒不如一个女子通透。牧拓与江婕妤相谈甚欢,接连三日,夜夜宠幸。江婕妤虽不恨大越灭了晋国,可还是于侍寝之时,多次提及,身在异国他乡,难免空虚孤独。牧拓思及茉儿在废殿,又被江婕妤夸得得意忘形,料想两个女人,也惹不出什么事端,便允了江婕妤,传茉儿过来说话。
江婕妤自是千恩万谢,又将牧拓吹捧了一番。
于是,江婕妤白日里,日日传茉儿到自己宫中,却都只说些女儿家的小心思,盯着江婕妤的好几波人,听了几天这般无关痛痒的谈话,也就都对江婕妤彻底没了警惕。
而沈嫔的尸体,在那么多天之后,还是像刚死之人一样,这倒是应了江婕妤的话,沈嫔的尸体,是被人动了手脚的。这倒是洗清了牧芸的冤屈,只是杀了沈嫔的重手究竟是谁,却成了无头悬案。
当初听闻江婕妤提及南相与白骨粉有关,众人虽有猜疑,却都不敢随便怀疑当朝丞相,此事,也就放到了一边。
这天,江婕妤又唤了茉儿过来,茉儿早已经与江婕妤熟络了起来,这三天来,江婕妤每日唤自己来,都是请自己喝茶聊天,并没有要紧事情,这里好吃好喝伺候着,茉儿倒也乐得来。
茉儿刚坐下,却见江婕妤神色凝重,心不在焉,与她一贯喜笑颜开的模样,大相径庭。
茉儿凝眉,这个江婕妤原是晋国公主,早些日子还在宫中默默无闻,这才短短三天,圣宠已经超越了阮淑妃,她必然不是简单的人物。
江婕妤摒退左右,茉儿狐疑地瞥了江婕妤一眼,端起了手中的茶水,道:“娘娘找茉儿,闲说了三日女儿家的心事,想必盯着娘娘的苍蝇,也听腻了,应当离开了吧?娘娘如今是要与茉儿说正事了?”
对江婕妤,茉儿总觉得亲近得很,虽不知江婕妤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却也不会害怕,直觉江婕妤不会害自己就是了。
“公……”江婕妤刚吐出一个字,又沉默了下来,尴尬一笑道:“茉儿一如既往地极灵。”
茉儿不解地瞥向江婕妤,自己与江婕妤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一如既往四字,从何说起?好像江婕妤早就认识自己一样?
“九公主如今沉冤得雪,本是好事。可那北夏的人,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九公主是一个心狠手辣,不顾仁义道德的,说什么也是不接受九公主的。北夏更是对大越的女儿家,都有了偏见,北夏大越和亲一事,只怕往后都不会有了。”江婕妤说得漫不经心,见茉儿神色凝重,她也蹙起了眉头,问道:“茉儿为何忧心忡忡?”
“北夏本就没有与大越修好之心,所谓和亲,也不过是图一段时日的宁静,让其有时间养精蓄锐罢了。如今借着九公主的,不满于大越女子,意图阻止再有和亲之事,也是意料之中。”茉儿抿了一口茶水,眉头蹙得更紧了。
“战事一起,生灵涂炭,茉儿自然忧心。”茉儿叹了一口气,牧拓宠爱江婕妤,江婕妤这里的茶,都是好茶,茉儿却是浮躁得很,再好的东西摆在眼前,也是味同嚼蜡罢了。
“你撒谎。你不是怕生灵涂炭,你是怕北夏西凉同时发难,越国无力抵抗?”江婕妤激动地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向着茉儿走了过来,“你莫不是忘了,你是晋人?”
茉儿心脏仿佛被插了一刀,疼得她整个人都在抽搐。她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担心,牧晟如今如何了?不知不觉间,似乎已经忘了,晋国的战神叶封将军,就是死在了牧晟的手中,叶封惨死,才后让大越打开了晋国的国门,直捣晋都……
但凡是一个晋人,都应该痛恨牧晟的。
茉儿整张脸苍白无力,江婕妤的视线,就好像是刀子,将茉儿片片凌迟,
“茉儿,你知道你现在应该怎么做吗?”江婕妤凑到了茉儿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因为沈嫔之死,皇上对南相已有猜疑,我们便要坐实南相意图成为国丈的事实。”
“当然,也要坐实五王反叛的事实。到时候,狗皇帝众叛亲离,西凉与北夏趁着越国内乱,发兵踏平越都,你我便能够看到,这越国江山四分五裂,你我便能够共赴黄泉,也算是对我晋国的灭亡,有了交代。”江婕妤目光灼灼地看着茉儿,眼中的偏执与兴奋,让茉儿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她早就猜到,江婕妤并非真的心甘情愿伺候越皇,但也只以为,她不过一个女子,一切的出发点不过是保全性命,从不曾料想,她竟有要毁了越国江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