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节 挥剑斩狼(二)

作品:《国之利刃

    第五十八节挥剑斩狼(二)
    作者:我是特种兵
    浓雾消散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慢,高原上纯白纯白的雾气依旧包围着我们。马亮平用阿富汗毡毯把自己整个的抱起来,大摇大摆的走在正前方我的视线里。
    路过一片乱石场的时候,我看见一名潜伏哨的尸体直挺挺的摆在那里,一张用来作伪装兼御寒的,已经脏的看不出颜色布满尘土的阿富汗毡毯被扔在一边,被寒风吹的不停的抖动。哨兵的年纪不是很大,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仰卧着,一从乱蓬蓬的枯黄卷发从阿富汗毡帽沿下露出来,在光洁的额头上舞动。满是污垢的脖子上有一道快要看见颈椎的伤口,涌出的鲜血浸透了他的衣服已经在寒风中凝固成血块。临死前,哨兵剧烈挣扎过,脚下蹬出一个深坑。
    看着哨兵死不瞑目的双眼和他满脸的惊恐表情,我的心里一阵发紧。像他这个年纪应该娶妻生子享受生活了,为什么他要选择抱着枪在连氧气也吃不饱的雪域高原上挣扎,难道就是为了那个永远也不会出现在新疆的“东突厥斯坦国”?叹了口气,我拉过毯子盖上哨兵的尸体。
    空气中的血腥气很浓,我对着电台有些不满的说道:“马亮平,为什么用刀?”
    马亮平用喉音低声说道:“我靠!他像个狼崽子似的又踢又咬,踹的石块‘哗哗’响!我一着急给了他一刀!”
    “尽量不要动刀,气味太大!还有一名潜伏哨注意搜索!”
    “明白!”
    潜伏哨没有被清除,始终对我们是个威胁。队员们小心翼翼的搜索,前进速度很慢。唯一可以掩护我们的雾气在随风流动越来越淡了。
    “尖兵,加快速度!”
    随着我的命令,马亮平索性迈开了大步,大马金刀的走起来不是抬脚把拳头大的石块踢进谷底。
    “妈了个X的!‘司地克’你疯了?”突然出现的声音把我们吓了一跳,队员们反应敏捷的散开就地隐蔽起来。
    探头望去,雾气遮挡住了视线,我看不见潜伏哨的具体位置。匍匐在冰冷的地上向正前方一指,司马、张杰无声的从两翼,猫着腰踩着石头飞快的窜上去。跑动带起的微风把浓雾搅的团团涌动。
    “谁?口令!”司马和小许的轻微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夜空中传的很远,惊动了潜伏哨,他直着脖子喊起来。
    “他妈的!你诈唬什么?”马亮平嘟囔着加快了脚步。随着雾气中传来一声闷哼耳机里传来马亮平平静的报告声:“清除!”
    我带着队员上去的时候,司马正用手掐住潜伏哨的脖子审问,我摆摆手命令队员们拉开防御线。
    天色已近拂晓,跳过山顶偏西的月亮在乳白色的浓雾中,像一个惨白色的盘子。雾气消散的越来越快,不远处连绵不断的山峰依稀可辨。我的心情有些焦急起来,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到达东突据点,如果在耽搁一会等雾气消散,我们将会暴露在空旷的山地无所遁形。
    耳边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司马据枪跑过来说道:“头儿,潜伏哨和哨兵说的情况基本吻合,潜伏哨还交待他们的执勤时间是两小时一班,比我们设定的要长!”
    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从我们发现第一名哨兵开始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十分钟,留给我们行动的时间不是很多了。
    我对着电台命令道:“把潜伏哨处理掉,尖兵马亮平,保持四十米间隔,全速前进!”
    行进中,我们没有发现其他的潜伏哨。马亮平好像是一匹识途的老马,带领着整个小队转弯抹角的急速前进。奔跑中,我掏出GPS,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逐步的向表示东突据点逼近。
    雾气消散的只剩薄薄的一层,根本挡不住我们的身影,我焦急的低声催促着队员们:“快、快,加快速度!”
    我们气喘吁吁的声音给死寂的山谷带来了一丝生气,沉睡的大山被我们惊醒了,仿佛不愿意看到割断的血管流淌着血的浓浆,洞穿的胸膛喷溅着血的雨滴,迸飞的弹片撕裂开血的肉体,于是让山势变得越发陡峭起来。
    “头儿,十二点方向,二百米发现山坳!”耳机里传来马亮平惊喜得报告声。
    “准备战斗!”我对着电台轻声命令道:“司马、小许随我抵进侦察!”
    司马、小许应声闪出队员们组成的“U”队形,我们三个人交替掩护着慢慢接近山坳边缘。这里很安静,安静的有些诡异。呼入身体的空气不在是冰凉、潮湿,感觉像是有一丝暖意,四周的空气中好像隐藏着什么东西,远远的向我们施加着压力,这一切告诉我这里有危险存在,我们已经摸到“东突”的大门口了。
    虽然身上用阿富汗毡毯做成的伪装服,很自然的把我们的身形和大地融为一体,但敌情不明了我们还是以几乎是在蠕动的速度前进。漫长的十分钟后,我们顺利爬进了一堆乱石丛中,长出一口气,小许利索的架好了热感应器开始侦察。
    浓雾已经被寒风驱散了,虽然气温依然很低,但有了看见月光照在身上还是感觉很舒服。调整好呼吸,我端起望远镜搜索山坳一翼的山崖。山崖垂直高度超过了一百五十米,山势陡峭的好像是斧劈刀削一般,坡度超过了80度几乎已经与地面垂直了。我一边在心中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边一米一米的自上而下搜索。突然在山崖中间一块巨大的突出岩石下面,我发现了一个微弱的反光一闪即逝。
    月亮在给我们添乱,悄悄的躲进云彩里,岩石下的光线更暗了,我连续调整了几次望远镜的倍率效果还是不理想,只是影影朝朝的看见好像有人工建筑的痕迹。连忙捅捅身边的小许向山崖上的目标点指了指,小许拉过身前的热成像仪扫描过去。
    “静止生物反应!”
    小许的回报让我大吃一惊,连忙端起望远镜死死盯住突出岩石下的区域。五分钟后,月亮露头了,反光点再次被我抓到了!调大倍率望去,目镜里反光再现!岩石下是一处人工砌成的胸墙,一挺重机枪的枪口露出胸墙指向天空,从枪口制退器的形状判断这是前苏联的“德什卡12。7毫米重机枪”!
    “妈的!”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眼前火力点的布置给我的感觉是东突里有军事专家,现在的东突不在时一群乌合之众!
    地形资料上显示,冲过我们隐蔽的这片乱石从,进入山坳就是一片超过七百平米的开阔地,只要是冲进开阔地,“德什卡”就可以为所欲为的敲打我们。机枪巢上方有岩石的掩护,曲射火炮没有办法必须要直射火炮才可以敲掉。虽然距离我们不到八百米,但是它居高临下,我们要仰攻这样算来已经大大超过我们95班用机枪八百米的射程。就是用88式通用机枪对射,我们也要吃大亏。
    “德什卡”12。7毫米重机枪像颗“毒牙”一样的支在那里,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仔细观察机枪巢四周没有发现任何通行的道路,应该是有山洞和机枪巢相连。小许小心翼翼的匍匐出乱石从,绕过崖角侦察,在我们这边的山崖上发现同样的一个机枪巢,留下一个监视头,连忙退了回来。
    俯在冰冷的地上看了一眼手表上飞快转动指针,距离东突哨兵换哨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妈的!这该死的机枪巢!我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向司马、小许一招手,我们原路退了回去。
    队员们自动的围了上来,我轻声说道:“情况有些糟糕,山坳正面,两翼崖体上各有一个“德什卡”重机枪阵地,封锁了我们的前进路线,原订正面潜入的计划必须要取消。”
    队员们脸上兴奋的表情立刻被失望代替了,纷纷嘟囔着:“妈的!煮熟的鸭子飞了,等其他中队赶上来,我们着十个人什么也捞不到了!”
    队员们在和兄弟中队暗中较劲,这种“见第一就争,见红旗就扛!”的集体荣誉精神让我暗暗高兴,可是对他们的失望劲我又觉得有些可笑,我并没有说放弃任务。
    “煮熟的鸭子飞不了!”挥手示意队员们不要说话,我指指天空轻声说道:“我们从上面过去!”
    没有出现我想象中队员们惊讶的表情,司马扬头观察了一下山势低声说道:“头儿,高度150米只多不少,坡度超过了65度,山体上石头风化的很厉害,着力点不是太多,晚上上去有点玄!幸好,你老人家有福,赶上我这个攀岩专家在!”说着,把我手里的攀登动力绳一把夺了过去。
    说实在话,司马的攀岩技术在大队里排名靠前,在他的小队里是第一位,可是比起我的攀岩来他还差一点,我不由得笑起来:“司马,你怎么越来越恬不知耻!他妈的还专家?忘了你是我徒弟!把大绳给我!”
    司马用力抓住动力绳不松手,凑到我耳边耳语道:“头儿,攀岩技术我知道不如你,我的指挥水平也不如你,你上去了我指挥你放心?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指挥的一塌糊涂,林大还不剁了我!像攀岩这点小功劳,你就不要抢了吧,反正我们干得再好,也是在你的英明领导下取得的!”
    这一通话夹枪弄棒,说的我一愣,司马乘机夺了动力绳窜到岩体下开始准备。我制止跃跃欲试准备一起和司马上去的小许和钱东海,走到司马身边。
    “头儿,我已经准备好了!”司马嬉皮笑脸可是口气很坚决。
    我伸手把他的95突击步枪摘下来,把我的92式手枪上好消音器插到他的腿袋里交待说:“上去后,不要突击,原地固守掩护全队上去,如果上面有重兵驻守不要犹豫,马上撤下来,我们再想办法!”
    司马见我不抢他任务,喜形于色连声答应着,下了笨重的装备把自己收拾利索,盯着山体计划好路线,从背囊里掏出一大堆岩钉、“D”型环、“8”字环、上升器塞进作战背心里,在腰带上挂了三大盘静力绳,向我点点头说:“头儿,走了!”说完,戴好战术手套手脚并用的扣着岩石的缝隙上去了。
    风化严重的岩石虽然不易受力,但缝隙很多。司马像个蜘蛛人一样身体紧紧的贴在石壁上,攀爬得很快。二十分钟的时间,已经过了半腰。我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东突哨兵换班的时间还有五十分钟,如果一切顺利,按照司马现在的速度,我们全部登上山顶不是问题。
    队员们的警戒圈放的很大,前锋伸到了山凹边缘的乱石丛中,那里是东突哨兵换班的毕竟之路。剩下的队员,以司马的攀登点为中心组成了一个半径三十米的半圆型防线,这样做其实对保障半空中司马的安全,作用并不大,只是给我们自己一种心理安慰。
    望远镜里,司马在一条突出的岩石带下停住了,三分钟一动未动。
    “头儿,遇到一道坎绕不过去,我需要钉几个岩钉借力!”耳机里传来司马气喘吁吁的声音。
    “挂好‘8’字环,听见枪声立刻下来!”我对着电台轻声说道:“全体注意,准备战斗!接触后,原路返回,风化石带集结!”
    “明白!”“明白!”伴着拉机柄微微的拉动声,耳机里传来队员们回报。
    强风中,头顶上传来手钻钻孔微弱的“吱、吱”声,这微弱的声音在我们听来就好像是“隆隆!”的雷声。我的手心里噙满了汗水,快要把厚厚的战术手套湿透了。
    “叮当!”“叮当”头顶上,司马已经开始敲打岩钉,声音比打孔时还要大,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嗵!”的一声响,不知是在哪个角落里警戒的东突哨兵,听见了响动,竟然打了一发照明弹。
    “吱吱”的燃烧声中,刺眼的白光刺破了漆黑的夜色。队员们爬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我不放心的侧过头看着半空中的司马。司马蜷缩着身体隐蔽在一条不宽的岩石缝隙里,身上的阿富汗毡毯很好的掩护了他,刺眼的亮光里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块半突出的岩石,
    照明弹不到一分钟的滞空时间,让我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当黑暗再次笼罩大地的时候,我的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
    “头儿,这东突太嚣张了吧?竟然还敢发射照明弹,他们不怕暴露目标吗?”伏在我身边的小许低声问道:“这哪儿像穷途末路的样子?”
    “他们是在讹诈!”抬头看去司马已经翻过了突出的岩石,正在向山顶急速前进。我笑着对小许说道:“虽然上级没有说美国人质的具体身份,不过从种种迹象上来判断,其中的一个人质身份一定很特殊,不然骄傲的像只公鸡似的老美不回低声下气的请求我们顺便营救人质!”
    “靠!美国鬼子的特种部队欺负欺负伊拉克的平民还可以,到了关键时刻,全都是一群废物!炸大楼的拉登在阿富汗七八年了,老美的特种部队连根毛也没找到!”
    “话不能这样说!”小许的话有失偏颇,我笑着纠正道:“美国的特种部队是很优秀的特种部队,单兵素质;整体素质不在我们之下,实战经验很丰富,不要轻敌!”
    “这个我知道!‘从战略上藐视敌人,从战术上重视敌人’不过‘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小许得意的向我卖弄毛主席的名言。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其实老美在阿富汗抓不到拉登,和他们的国家政策有关。虽然他们把阿富汗人从塔利班的高压下解救出来,可是他们一贯的指手划脚、专横跋扈。一副高高在上的太上皇模样,给解救者的印象从解放者慢慢变成了占领者。好感消失了,麻烦就来了,在阿富汗同情支持基地组织的大有人在。美国人的竖起一个打到一片的做法把处于中间位置观望的一大批人推到了基地一方,在加上老美在伊拉克的所作所为,让信奉伊斯兰的阿富汗人开始痛恨美国人。同情、支持的人多了,基地组织就如同鱼儿的了水,自然是活的舒服自在。等老美明白过来,在想淘干‘水’的时候,基地组织的地下网路已经形成了,再想找到拉登,部队还没出门消息就泄露了。
    “头儿,我已到达山顶!视野开阔!”耳机里传来司马的报告声。
    我精神一振,成功了一半,连忙命令道:“前锋掩护干队上去,十五分钟后收缩防御跟随前进!”
    “明白!”耳机里马亮平的回报声中透露出掩饰不住的欣喜。
    按照司马的攀登路线拉住垂下的静力绳,每隔三分钟上去一名队员,很快山脚下只剩下我和小许在据枪掩护。
    “上!”看着张杰已经快要爬到了半山腰,我轻轻的拍拍小许的肩膀。
    小许扎紧背囊的腰带,大背好枪刚抓住静力绳,耳机里突然传来前锋哨的报告声:“头儿,十二点方向,距离五十米,有狗三只向我前进!”
    换班哨兵的提前出现,令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我边向小许挥手示意他停止前进,边对着电台命令道:“放狗进口袋,准备清除!”
    “明白!”
    “走!”我叫上小许,借着岩石的掩护,悄悄的向前逼进。
    随着我的命令声,静力绳立刻被半山腰的队员悄悄的提了上去。远处,在明亮的月光下,三名哨兵抱着枪低声说笑着向我们走过来,安静的夜晚中,匪徒们的声音清晰可辨。
    一名头戴阿富汗帽,身穿皮大衣怀里抱着一支AKM突击步枪的匪徒边走边说:“听说了吗?我们绑架的是几个美国人,今天下午我去看新鲜,有个美国人哭着要我救他,他说他脱险后会给我五百万美元!五百万那!现在我的心还在怦怦跳!真他妈的动心!要是我有五百万,我立刻带着老婆、孩子去德国!”
    走在中间的匪徒用大衣袖子擦去冻出来的鼻涕说道:“你他妈的还上德国!小心光头达亚知道了送你上天国!”
    “靠!窝在这气都喘不过来的高原上,屁股后面跟着一大群想要我们命的人,说不定不用他送,明天早上,睁开双眼我就看见真主了!”
    “呸!呸!”“阿富汗帽”的话引起了另两名匪徒的不满,低声嚷嚷着:“阿鲁杜义热。你他妈的闭上你的鸟嘴,我们可是还有老婆、孩子!”
    “阿富汗帽”的话让三名匪徒想起了目前的困境,三个人不说话了,低着头想着心事,一声不吭的走过乱石从,逼近了我和小许的隐蔽位置。
    马亮平组闪出了乱石从,蹑手蹑脚的尾随匪徒前进。一捅小许,我俩同时现身,左手一伸锁住匪徒的咽喉,右手的92突击步枪刺刀用力捅进匪徒的耳孔里。
    锁在臂弯里的匪徒喊不出声,双手用力的抓着我的手臂拉扯着,全身剧烈的抽搐。剩下的一名匪徒吓的“呀!”的大叫一声,调头想跑结果和马亮平撞了个满怀。
    “嗵!”机枪巢上的哨兵打出了一发照明弹,借着亮光喊道:“谁在那里?口令?”
    马亮平一把捏碎了哨兵的喉骨,反手拖着还在抽搐的尸体窜进阴影里模仿着匪徒的语调含糊不清说:“是我,真主至大!”
    “怎么了?”
    “摔了一脚!”
    “你他妈的小心点!”哨兵放心的缩回掩体里。
    照明弹熄灭了,黑暗重新笼罩了大地。三名哨兵的尸体被我们摞在一起,扔到岩石后面藏起来。给我们“自由活动”的时间不多了,执勤的哨兵和换班的哨兵都被我们清除,不见下哨的哨兵回去肯定会引起东突武装首脑的怀疑。
    心急火燎的赶到攀登点,我们三个人抓住队员们垂下的三条绳子,顺利的登上了山顶,虽然早有思想准备可是眼前的情景还是让我大吃一惊!
    “岩石”12。7毫米重机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