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集

作品:《仙道炼心

    第一章~仁恕之道~
    李瑟听了古香君的玩笑话,想起自己渐渐背弃理想和初衷,脸上不由显出悲戚之色,虽有两个美女在抱,仍是难解心中忧愁。
    古香君见一句话说得李瑟变了脸,心里也是后悔,连忙给冷如雪使眼色。
    冷如雪见李瑟无端的变了脸色,大是奇怪,问道:“李郎,你为什么烦恼?你是不是想亲我们,却犹豫先亲哪一个呢?你就亲香君姐姐吧!等晚上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再多亲我一些补回来就是了。”
    古香君听了啼笑皆非,说道:“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不知羞耻!”
    冷如雪道:“怎么,姐姐你晚上也要和我争郎君吗?你们老在一起,该叫郎君多陪陪我了,我也不能老在这里啊!过些日子我就要走啦!姐姐你不是答应了吗?先把郎君让给我,等我走后,你们还不是想在一起多久就多久!”
    李瑟这才明白古香君为什么一直不陪自己,见二人说话大是有趣,心思也转移了过来,凑趣道:“我才不亲你们,要亲的话,你们一起亲我,对嘛!这才乖嘛!好香!哎呀……你们怎么咬人啊!不是咬,是亲啊……救命……饶命……”
    和暖的春天,是令人沉醉的,李瑟更是如此。
    他有两个美人相伴,心里既没什么目标,手上也没什么事情,真是逍遥无比。
    虽然冷如雪每天不知好歹,淫欲过度,可是李瑟学那“御女心经”里的心法更是勤快,冷如雪在床上又都听他的,因而他足可应付冷如雪。
    只是古香君一如既往,和他保持着距离,使李瑟有些懊恼。
    这天,李瑟心里闷闷的,书懒的看,“御女心经”更懒的练。
    既然可以应付冷如雪,自然没有必要再继续学了,老是读书写字,大是无聊,想做些别的事情,可又不知要做什么?
    李瑟透过窗纱,望着窗外柳绿花红,心中迷糊迷糊的。
    忽然听见门响,冷如雪笑着推门进来。
    李瑟笑道:“来,乖雪雪,让我来抱抱。”
    冷如雪噗哧笑了起来,却不过去,偏着头道:“你今天怎么啦!对人家那么热情,可惜不是时候。”
    李瑟说道:“胡说,平时我对你不好吗?怎么不是时候,你快过来,我很无聊,也正想你呢!”
    冷如雪说道:“来了几个客人找你,香君姐姐要我来叫你。”
    李瑟怔道:“客人?找我的?”
    冷如雪过来拉着他的胳臂就走,说道:“是啊!难道还是找我的吗?”
    李瑟被冷如雪拉到大厅,一进门就见不清等三人从椅上站起恭迎他。
    李瑟强忍住掉头就走的欲望,皱眉说道:“三位前来找我,难道有什么事情不成?”
    不清说道:“哇!公子英明!真是英明。”
    古玄中和司徒明也跟着大赞。
    李瑟忙摆手道:“得,得,你们有事快说,别这么多废话。你们老是这样,你们不烦,别人还不烦吗?”
    不清说道:“哪里!我们三人每次听见公子高瞻远瞩、深谋远虑的高见,就忍不住赞叹,您前无古人的……”
    李瑟怒喝道:“还有完没完。”
    不清忙飞快地道:“我们此次来,不为别的,是想请公子就任我们六大门派的盟主之位。公子若不嫌弃我们愚笨,就做我们的盟主不知可好?”
    冷如雪见三人说话有趣,咯咯笑出声来。
    李瑟却是一脸严肃,说道:“三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对于江湖上的事情,我知之甚少,也没什么兴趣。我志不在此,且我见识、武功极其低微,不足以当此大任。六派高手如云、智者如雨,择一贤能者就任,岂不大佳?”
    三人听了李瑟的话,头摇的拨浪鼓似的,齐声说道:“我们六派的人哪比得过先生您的绝代风范呢?您醉人的风姿,超强的领导才能,是我们六派盟主的最佳人选,只有您才可以领导我们。”
    李瑟被说得大怒,心想:“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当我是孩童吗?”
    三人见李瑟一脸不信的样子,司徒明抢先说道:“先生,您别不信。您的名声,那是威震天下的。”然后对立在一旁看热闹的冷如雪道:“冷姑娘,您说说,先生的威名,大是不大?他的话,别人听是不听?”
    冷如雪一愣,说道:“问我吗?李郎自然是很厉害啦!我最听他的话啦!别人自然更该听了,谁敢不对他好,我就杀了谁。哼!”
    看着她一脸冷煞的样子,李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冷如雪的模样,大异平时在他面前的乖巧,不由心里竟然有些惊惧。
    古玄中哈哈笑道:“先生,您看,您的声威巨大吧!我们的眼光可是很准的,您就答应我们吧!”
    李瑟知道三人纠缠人的本领天下少有,看来古香君是藉故离开了,自己还不学她,赶紧快跑?
    他忙说道:“哎呀!肚子好痛,失陪了,一见你们三人,我肚子就痛,请三位为了我的性命着想,以后千万莫再来了。”
    他转身就走,留下不清三人面面相觑。
    冷如雪连忙追出,问道:“郎君,你不舒服吗?来,我看看,我这里有药!”
    武林中人,至少都会些粗浅的医术,更别说冷如雪这般名门高手。
    李瑟推开伸手来摸他脉门的冷如雪,说道:“你说我很厉害吗?”
    冷如雪疑惑地道:“是啊!怎么啦!”
    李瑟说道:“我不喜欢听,记得,以后不要对人说我厉害,我也真的不厉害。”
    冷如雪迷茫地道:“好啊!我记得了。”
    李瑟见冷如雪一脸的迷茫,却没有乱问,实在很乖,不由笑道:“不过我这个倒很厉害。”他一下把冷如雪抱住。
    冷如雪咯咯笑道:“你这个厉害可不能说。”
    李瑟听了哈哈大笑,说道:“你还不傻!”手里抱着个美人,令他心怀大动。
    二人偷偷溜了回房,路上生怕遇到古香君,不过还好没有。
    李瑟便和冷如雪在床上相视一笑,李瑟轻轻的解下冷如雪的衣裳,冷如雪温顺地由他摆弄。
    一会儿冷如雪浑身白玉一般的姿态,便展露在李瑟的眼前。
    只见她身上并无半点瑕疵,玉貌如花,千般娇态,妩媚无双。
    香乳汗腰,粉颈樱唇,丰满玉股,神态可人,雪白身儿上一双酥乳,红嫩肉头,鼓蓬蓬呼之欲出,似要爆出水儿来。
    脐下三寸之地,毫茎数根,一道肉缝儿,又嫩又柔,那缝儿上端似有一小片玉色水肉突现,煞是诱人。
    当此之时,只怕神仙见了,也要动心,更何况李瑟呢!
    李瑟欲火高炽,只觉胯下那物儿,正昂首挺胸,不时点点头。
    难耐下他便伸出手指,一指按在肉核上,却几乎捏拿不住。原来冷如雪心里欢喜,不觉已湿了肉核,滑腻腻的。
    李瑟另一指插入肉缝深处,只觉得四周如虫叮着手指,湿漉漉、黏乎乎、热烘烘,甚是有趣。
    冷如雪因李瑟手指按在肉核上,腹内不禁一股快意由下而上直至全身,至李瑟将一指插入户内,觉得户口有些痛,但更觉舒服,随着手指之深入,李瑟只觉得手指头愈来愈滑,里面更是热如火炉,胯下阳物早已铁硬。
    冷如雪随着李瑟手指的进入,越深越觉得舒服,不由收紧肌肉,夹住手指,嫩肉直颤,水流四溢。
    她几经李瑟拨弄,两腿儿各自在床边架上自然分开,中间的鲜嫩肉缝儿如孩童张开小嘴咀嚼,兀自一闪一动,而且缝儿不时流出些滑液来,露出红红嫩肉儿,一颤一颤的。
    冷如雪在李瑟的抚弄下,不由娇声娇气,叫个不停,李瑟觉着火侯既至,遂全根插入,直抵花心。
    适时,液黏滑腻,玉穴儿直如小儿之口不住地咀嚼,煞是妙趣。李瑟更是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二人均尽兴至极,同入飘飘欲仙之妙境,郎情妾意,风光无限。
    不提李瑟和冷如雪如何恩爱,且说不清等三人为了请李瑟就任六派盟主,隔日就来一趟,请李瑟出山(出酒楼?),把李瑟弄得焦头烂额。
    三人还言道:“昔人有三顾茅庐之风,我等远胜先人,为了武林,我们愿意不断前来,直到先生出山为止。”
    不论李瑟如何的哀求、愤怒,甚至破口大骂,三人仍旧无动于衷(其实是脸皮甚厚),就是缠着李瑟不放。
    这天李瑟闻听不清三人又在大厅等候,心中气恼无比,冷如雪察言观色,问道:“郎君,你真不想理他们吗?那我替你赶走他们可好?”
    李瑟一听,想起不清三个说过惧怕冷如雪的话,暗骂自己糊涂,高兴地抓住冷如雪的胳臂,说道:“乖雪儿,赶紧替我打发了这几个混蛋,好叫我安静安静,回来我重重有赏。”
    冷如雪笑道:“真的啊!那好。不过你说我们天山派退出六大门派可好?反正你也不想当什么盟主。”
    李瑟一怔,想起当初自己受不清等三人所托去见冷如雪,为的就是这件事情,虽然这事对他无所谓,想了一下,说道:“不用吧!你们六派联盟很久了,为什么要分开呢?虽然我不想做什么盟主,但也不想看到江湖纷乱。”
    冷如雪失望地道:“嗯,我知道了。我听郎君的。”
    李瑟见冷如雪一脸失望地去了,心里有些奇怪,不明白她们天山为什么想要离开六大门派。
    一会儿冷如雪就兴高采烈地回来了,李瑟忙问道:“怎么样?他们走了吗?”
    冷如雪笑道:“他们几个容易对付之极,我只一句话就给他们打发了,保管他们以后再也不来打扰郎君了。”
    李瑟听了,脸上火辣辣的,心想:“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弄不走他们,你一句话就成了,我真是废物,连你个小丫头也不如。”
    李瑟问道:“你怎么说的?”
    冷如雪没有察觉到李瑟生气,还高兴地道:“我就说,你们再要纠缠我的好郎君,我就脱离六派!还叫我师父天山姥姥去打你们。呵呵,他们三个还没等我话说完,就灰溜溜地走啦!要不是里面有香君姐姐的老爹,我才不管呢!一定给他们一顿毒打……”
    李瑟见冷如雪的样子,很是有趣,便忘了别的,搂过她道:“好啦!你能干,来,让我亲一个,算是重谢。”
    冷如雪推开他道:“不,你是在占人家便宜嘛!我不干。”
    李瑟笑道:“那怎么办?”
    冷如雪笑道:“我亲你吧!”
    二人一起大笑了起来。
    二人亲热了一阵,李瑟忽道:“奇怪,这些天怎么老是很少见到香君,她在做什么?”
    冷如雪道:“她在忙店里的事情,怎么,想你大老婆了是吗?”
    李瑟一怔道:“什么大老婆?”
    冷如雪咯咯笑道:“香君姐姐啊#糊不是你大老婆吗?”
    李瑟道:“那你呢!”
    冷如雪害羞地道:“自然是小老婆啦!”
    李瑟真没料到冷如雪会这样说,心想:“听说女人很在意大小之分的,谁都不会甘心居于小老婆的地位。怎么如雪倒不在乎?”
    不过李瑟对于俗世的事情也是半懂不懂,他没经过什么世情,对于老婆大小的差别知之甚少,也就不怎么在意,不过见冷如雪乖乖地谦让,心里也是又感激又喜欢。
    李瑟感慨万千,对冷如雪不由交口称赞,冷如雪见李瑟这么宠她,心里也是欢喜,不免有点恃宠而骄。
    李瑟处在温柔乡中,享受着其中的滋味,其他的事自然也就不放在心上,日子快乐的很。
    这天,他在书房中写字,看了自己写的几个大字,心中高兴,心想:“如雪看了定会喜欢。”
    正陶醉之时,忽听楼下一阵嘈杂,他皱了下眉,也不甚在意,酒楼中因为经常有人饮酒放歌,他也是习惯了的。
    不过声音越来越大,先是有一群人大声叫好,忽然人群又发出惊呼,还有东西破裂的声音,不同以往,甚为吵闹。
    李瑟心知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知道古香君足以应付。而且,冷如雪也在,用不着他出面,不过想了一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下了楼来看个究竟。
    李瑟刚到酒店,就看见围了一群的人,都在围观看热闹。
    顺人们的目光看去,只见冷如雪正在痛殴一个大汉,那大汉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出血,其状甚惨,连群众里的一些人都被吓的瑟瑟发抖。
    李瑟看见了眼前的一幕,怎能相信,连忙揉了揉眼睛,定神一看,不是冷如雪在打人却是什么?
    李瑟吼道:“住手。”飞身掠到冷如雪的身边,一把抓住冷如雪还要继续击打的小手。
    冷如雪本来见李瑟来看,更是极力的卖弄呢!见李瑟叫她住手,又抓住了她的手,便对李瑟娇笑道:“李郎,这个家伙喝酒喝多了,居然敢在我们店里闹事,真是胆大。你来结果他吧!看以后还有谁敢再来胡闹。”
    李瑟冷冷地盯着她,然后蹲下身子,也不嫌弃那人肮脏,伸手把那人抱住,察看起了伤势。
    那大汉已经昏迷,受的都是外伤,虽然伤筋动骨,至少要休养几个月,但看来冷如雪没下重手,否则大可把这人一招毙命的。
    李瑟看罢,松了口气,然后对冷如雪说道:“有创伤药吗?快点拿来。”
    冷如雪迷惑不已,奇怪地道:“郎君,这人很坏,你不是要救他吧?”
    李瑟眼里喷火,怒喝道:“你还不快去,啰嗦什么?”
    声音之大,把冷如雪给吓的一哆嗦,以前李瑟对她最冷酷的时候也没这么吓人的,再说二人新婚燕尔,别说发怒,连吵架也无,这次冷如雪一被李瑟怒喝,一下给吓得脑里一片空白,不及思索,连忙灰溜溜地去取药了。
    李瑟给那个大汉上过药后,又请店伙计拿了二两银子,交给了那大汉的朋友,吩咐他好生照料这个人,再给他请个医生看看,抓些疗伤的药。
    那人唯唯诺诺,接了银子,搀了那个醉汉就走,恐怕惹恼了冷如雪这个看起来美貌,可是做事却是极厉害的小姑娘。别说给了银子,就是不给,也是不敢说什么的。
    李瑟见事情平息了,没有什么麻烦,舒了一口气,可是想起冷如雪的冷酷残忍,心里怎能释然?
    狠命地瞪了冷如雪一眼,哼了一声,便上楼去了,冷如雪心里害怕,却不知道为什么爱郎发这么大的脾气,心想:“难道……难道这醉汉是郎君的亲戚?可……可也不像啊!”
    冷如雪心里难过,却不敢去见李瑟问个明白,只能在古香君的房中转来转去。
    好不容易等到古香君上香回来了,连忙迎上前去,拉着古香君的胳臂道:“香君姐姐,你可回来啦!你就出去这么一次,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快点救我啦!”
    古香君笑道:“我听说啦!不过就是一点小事情嘛!干嘛吓成这样,真是奇怪。”
    冷如雪道:“不是啦!你不知道,郎君生我气啦!都不理我,好恐怖的。”
    古香君安慰她道:“没关系的,我们去看看他,我帮你说些好话,你只要听话些,他消消气,就好了。”说完拉着冷如雪就走。
    古香君和冷如雪到了李瑟的屋里,李瑟转头见古香君一脸微笑,冷如雪则畏畏缩缩,躲在后面。
    料想古香君定是来为冷如雪说情,想起冷如雪的狠毒的样子,心里大是不痛快,索性连古香君也怪上了,便哼了一声,转头不理二人。
    古香君见了,对冷如雪吐了吐舌头,心想:“郎君这可不是一般的生气。”
    冷如雪吓得使劲摇着古香君的胳臂,眼里似乎在说:“姐姐啊……快点救我。”云霄阁
    古香君笑道:“郎君,我出去了一会儿,你怪我不告诉你是吗?生这么大的气,是我不好,以后再不如此了。”
    李瑟转过身子,生气地道:“香君,你不用替她掩饰,此事和你无关,你问问她,今天做了什么?这么歹毒,动辄就要取人性命,你说她还是人吗?”
    冷如雪见李瑟如此说她,可不能不说话,只好低头小声道:“郎君,我不知道你认识那人嘛!看他胡闹,所以就想杀他啦!你告诉我谁不能得罪,下次遇见我饶过了就是!”
    李瑟愣道:“什么?我认识他?”
    冷如雪说道:“是啊!怎么了,他是咱们的朋友还是亲戚?”
    李瑟气愤地道:“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冷如雪听了,顿时眉开眼笑,笑道:“啊!郎君你不认识他啊!那为什么不叫我杀了他啊!”说完还噘起了小嘴,撒娇起来。
    李瑟怒道:“我不认识他,你就可以杀他?”
    冷如雪道:“是啊#涵武功厉害谁说话就算嘛!江湖上不就是这样,他又胡闹又没本事,只好该死了。”
    李瑟怒道:“那你把我杀了吧!”
    冷如雪瞪大秀目,奇怪地道:“为什么?”
    李瑟道:“我经常会喝醉酒,也又哭又闹的,既然这样,也不用等到那时候了,你不如现在就把我杀了算了。”
    冷如雪听了,咯咯笑了起来,说道:“郎君,你糊涂啦!你是我……我的……啦!我怎么会杀你。”
    李瑟严肃地道:“你不杀我,可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想,我在外面喝酒,那不是早晚会死?”
    冷如雪愣道:“谁敢?”
    李瑟冷笑道:“为什么别人不敢,我武功低微,你就算是我的妻子,也不可能永远在我身边一步不离的,我要是喝醉了,还不是会死在别人手里。别人喝醉酒,你就要杀,我喝醉酒,别人也会杀我。”
    冷如雪给问愣了,她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这时骤然要想回答,可是心里一乱,也想不出李瑟的话,错在哪里。
    李瑟见冷如雪哑口无言,叹道:“唉!我师父教导过我,他说道家法自然,儒家讲仁恕,可是道理有很多都是相通的,他说:”一点不忍的念头,是生民生物之根芽;一段不为的气节,是撑天撑地之柱石。故君子于一虫一蚁不忍伤残,一缕一丝勿容贪冒,便可为万物立命、天地立心矣。‘其言其容,若历历在目啊!“
    师父传英的容颜笑貌,如在眼前,想起自己本可饶了花蝴蝶,可是却心无宽恕,要了他的命,到头来竟害了自己。
    他要不死,自己岂会受冤枉?而且观他的心法,虽然淫秽不堪,可是里面很多话说之在理。对女子温柔关爱,体贴有加,虽有残害女子的心法,但都注明厉害,要修炼者戒之、慎之,又哪里像江湖传说的那么狠毒,那么没有人性呢?
    想到此,触及自己的悲哀,李瑟不由泪水潸潸而下。
    冷如雪听了李瑟的一番话,半懂不懂,虽见李瑟悲哀莫名,可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心里虽也黯然,但也是无可安慰,见古香君在一边痴了一样,也不说话,心里更加的迷茫。
    李瑟又道:“我自从娶了香君,我才明白,人人都有亲人呀!一个人死了,就算他是大坏人,可是他的亲人还是会悲伤的。推己及人,性命岂可轻害?如果今天杀了那人,他的亲人难道不会悲痛欲绝吗?假使我是今天的那个醉鬼,被人杀了,你们伤心不伤心?杀人之前,如雪你问问自己,如果你杀的人换成我,你该如何?”
    他说完却是想着心事,神思飞扬,不能自己。
    冷如雪听得呆了,想起今日之事,要是换做别人狠心杀了郎君,自己该怎么办?
    当然要替他报仇,杀了那人的全家。可是郎君终究活不了啦!
    以后花前月下,只能是自己一个人了;绣塌床帏,只能孤枕独眠;柔情蜜语,何人与说;轻怜腻爱,早赴云烟。漫漫岁月,只能怀想着郎君的言语容貌了。
    冷如雪想到这些,怎么能忍住,呜呜咽咽地啼哭起来。
    第二章~画眉深浅~
    李瑟见冷如雪花容带泪,心里既悲伤又怜悯,伸手替她擦泪道:“如雪,我以前杀过一个人,我现在就很后悔。我现在什么也不求了,希望人人都平平安安的,不要乱打人,乱杀人,那该多好!我记得你在柳树下弹琴的时候,后来生气就拿你的婢女出气,她们也是人,和我们一样的人儿,为什么对她们不好?她们伤心,心里也和我们一样难过啊!你对她们好,她们自然也对你好。”
    冷如雪顺势投进李瑟的怀里道:“郎君,我……我以后发誓,再也不乱打,乱杀人了,一想到你要是死了,我就心里难受,原来杀人是这么回事,以前我不懂啊!”
    他说完哇哇大哭,想到李瑟要是死了,那自己可怎么办?宁可世上人人都不许杀人的。
    李瑟安慰了冷如雪良久,冷如雪才不再哭泣。
    二人平静下来,才想起古香君也在,连忙分开,屋中却哪有古香君的影子?自是她见机早就走了。
    冷如雪羞涩一笑,说道:“郎君,我以后再不杀人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李瑟说道:“好的!”忽然转念一想,忙道:“也不能这么说,如果别人要杀你,你能饶就饶,但如果饶不了,可千万不能陪了自己的性命。仁陷于愚,那就大可不必了。你不必全听我的,我说的也不全是对的,你只要别故意去杀人就好了。”
    冷如雪道:“好啊!”
    李瑟见冷如雪居然如此轻易就听从了他的劝告,心里也是高兴,二人深情对望,不由自主地又腻在一起,春光无限。
    第二日,李瑟在书房看见昨天写的字,便想寻冷如雪给她瞧,哪知古香君说冷如雪早就出去了。
    李瑟大觉奇怪,先是有些失望,忽然就又喜上心头,对古香君道:“香君,我们好久都没在一起,这次她出去了,我们一起聊聊天吧!”
    古香君道:“哼,我才不睬你,你有了新人,早把我忘了。”
    李瑟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想起自己初时无法应付冷如雪,而古香君不仅见死不救,还骗冷如雪什么一日三次的话,害得自己难以应付,羞愤欲死,幸好在花蝴蝶的书里找到了对付冷如雪的办法,才没令自己丢脸。
    她不理自己就算了,这时还怪自己,不由怒道:“香君,你太过分了,你老是不理我,却说我把你忘了,你叫我怎么样你才满意?跪下来求你理我?”说完一撩衣服,抬腿就要走。
    古香君本想和李瑟开个玩笑,不料李瑟这样激动,忙拉住李瑟道歉。
    李瑟生气不理,古香君脸色绯红,骂了声冤家,主动献上香吻。
    李瑟受用之下,情不能禁,双手探进古香君的衣服内,大加侵伐,古香君久未尝销魂滋味,此时也是情动不已。
    二人激情迸发,亲热了一阵,衣服已是所剩无几。正情浓时,忽然听见门响,忙吓得分开,急穿衣服。
    李瑟见那人倚在门上观望,原来是冷如雪来了,心想:“她莫非也是狐狸精变的不成?怎么我一和香君亲热,她就及时出现,真是古怪,看来叫如雪的,可能都会妖法。”
    李瑟穿好衣服,见冷如雪一脸悲戚望着自己,也不说话,转念一想,黯然叹道:“如雪,我确实是对不起你们,我不要脸,一个人却玷污了你们两个好女子,你不要难过,有气尽管出在我身上吧!你打我骂我都好,总之,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冷如雪俏盈盈地投进李瑟的怀里,悲伤地道:“郎君在说什么啊?我不明白。我……我要走啦!”
    李瑟听了,浑身一震,心里难过之极,怅然道:“你……要走了?唉!都是我对你不好,难怪你要离开!”
    冷如雪抬起头来,明眸含泪,说道:“不是啊!郎君待我情深意重,非常好的啊!”忽然想起和李瑟恩爱的情景,不由脸上一红,然后又脸色一白,悲伤地道:“我师父叫我回天山,这次她发怒了,不回去不成的!”
    李瑟听了,这才有些释然,不过想起冷如雪要走,心里又难过起来,柔声道:“如雪,你什么时候走?几时回来?”
    冷如雪眼泪终究落了下来,呜咽道:“这就要走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离开。不过回来……我会尽快回来的,郎君放心。”
    李瑟怔道:“现在……现在就走?”
    冷如雪道:“是啊!现在就走,郎君你别拦我,不然,我怕自己走不了。”说完强笑着抹了眼泪,在李瑟脸上亲了一下,就不再看李瑟,转身走到古香君的身前。
    李瑟怔立原处,宛如做了场春梦,迷惘若失。
    冷如雪微笑着面对古香君,眼里还有泪花,轻轻说道:“香君姐姐,我这就要走啦!以后我不在郎君身边,都靠你了,我把他还你啦!”顿了顿,又道:“多谢你这些日子来这么帮我,你是世上最好的姐姐。”
    冷如雪说完凑上前去,也轻轻亲了古香君一下,然后飞快地转过身,掠到门口,忽又停下来,扭身道:“姐姐,求你一件事,我怕郎君日久忘了我,你记得要时时提起我,下次见面,我不要他忘了我。”说完心里忽然一酸,思忖:“我……我还会回来吗?”
    李瑟听了,再也忍不住,伸手抓向冷如雪道:“雪儿,我不会忘了你,我……”
    可是冷如雪只是黯然一笑,就闪身去了,李瑟的手扑了个空,停在空中,怔怔地呆住了。
    古香君虽然心里也有些难过,但见李瑟痴愣愣的,就笑着过来安慰道:“郎君,你怕怎地,小雪又不是永远回不来了,何必这么难过。”
    李瑟醒悟过来,展颜一笑道:“胡说八道,我哪里有什么难过,不过见她骤然间离去,有些不适应罢了。”
    古香君笑道:“那就好,这我就放心了。”偷眼见李瑟像心里无魂一样,却欢喜起来,心想:“李郎连冷姑娘走了都这么难过,那么日后要是我离开,恐怕更加的难过,呵呵,这样也好。”
    他便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任由李瑟发呆。
    晚上李瑟和古香君一起回到寝室,古香君见李瑟一脸兴奋,大扫方才的愁眉,心想:“李郎这下可以和我在一起,所以心里就高兴了。”不由暗自好笑。
    晚上二人同床共枕,因为多日没在一起了,所以聊的甚欢,直到倦了,才相拥睡下。
    可是古香君却睡不着,睁大眼睛,一个人发呆,心里想道:“糟糕,糟糕啦!郎君怎么不睬我了?难道……难道是冷姑娘的魅力比我强太多,他……他厌倦我啦!”
    想了良久,古香君越想心里越寒,再也忍不住,用手把李瑟推醒,颤声道:“郎君,你……你不喜欢我了吗?”
    李瑟睡眼朦胧,说道:“哎,香君,你干什么,怎么问这个怪话,快点睡吧!好睏啊!”
    古香君明眸在黑夜中闪闪发亮,坚决地道:“不,郎君,你快回答我,我要知道。”
    李瑟被古香君缠得睡意全无,又见古香君郑重的样子,似乎有什么大事一样,就坐起道:“这个问题还用问我?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一百个喜欢,一千个喜欢。”
    古香君听了,这才脸上欢喜起来,害羞地道:“那……那你怎么不睬人家,也不……不碰我。”
    李瑟听了,双手捂头,大声叫道:“我的天哪!冷如雪那丫头太难伺候了,每天都非得和我三次之后才肯罢休,使我不堪忍受。今天她走了,我心里还高兴了一阵,以为这下可以轻松了,可以美美的搂着你睡上一觉,怎么香君你也要学她了呢?”
    古香君听了,咯咯笑道:“人家怎么知道你是这么想的呀!我还以为你是有了她,厌了我呢!”
    李瑟道:“不是,当然不是。不过你这小丫头可也太气人,你怎么好好的,骗那丫头说什么我喜欢一日三次?你是不是想要谋杀你老公?”
    古香君笑得喘不过气来,说道:“真的……她真的信了?”
    李瑟怒道:“废话,自然信了,否则我干嘛生气。”
    他见古香君笑的实在气人,便伸手在她身上使劲地打了几下。
    过了一会儿,二人安静下来,古香君道:“郎君,我想起了个笑话。”
    李瑟道:“什么笑话?”
    古香君说:“从前,有个县官,娶两个妻子,两个妻子谁也不服谁,整天吵闹,争风吃醋,令县令不胜烦恼。这天,县令因为拉架,不想却被两个妻子给误伤了,心里愤怒极了,正巧有人告状,县官一问,原来是个偷农民耕牛的小偷。偷农家耕牛,等于断了人家的口粮,这样的小偷,最是令人讨厌的,县官气坏了,骂道:”来人呀!把这个小偷拖出去,给他娶两个媳妇,看他以后还怎能过好日子!‘“
    说完他又笑了起来,说道:“我现在知道那县官为什么烦恼了,我以前以为是因为他家里吵闹呢!现下知道真正的原因啦!原来是他……他不行,应付不来。”
    李瑟初时还愣头愣脑地在听,这时才醒悟过来,一下把古香君压在身下,说道:“你说我不行?讽刺我啊!好,叫你看我的厉害。”
    古香君伸手抵挡,边笑道:“不要啦!人家是开玩笑的啦!”
    李瑟笑道:“开玩笑?我可不是在开玩笑!”
    他伸嘴吻住古香君的小嘴,品嚐着她的小香舌,手则去抚摸古香君的香乳,虽没有冷如雪的大,可是盈盈一握,非常爽快。
    二人小别胜新婚,格外的情动。
    李瑟褪下古香君的白色肚兜,只见胸前光油油酥乳如覆玉杯,两点rǔ头樱桃一般腥红可爱,月色映辉,更显白嫩红润。
    李瑟俯下身去,噙住那红鲜樱桃,猛劲吮吸。
    古香君受得如此刺激,觉浑身如受柔火之焚,被李瑟吸咂几下,亦是心魂迷糊,多日未尝滋味,芳心迷蒙,身子乱扭,桃源洞溢出丽水。
    李瑟用手指一探,甚觉湿润,知时机已至,捧起古香君双足,凑在那紧紧窄窄、粉嫩绵软之物前,缓缓向里推送。
    进入后觉得里面十分紧暖,仿如小口将其轻含,似吐非吐,似吞非吞,妙趣无边。
    古香君只觉下身如火烙一般,不由双股夹紧,腰肢扭扭捏捏,樱唇轻声呻吟。
    李瑟见了甚怜甚爱,拔了一些出来,温柔道:“香君,我慢些儿,你别怕,怎么只片时你就受不了了呢?”
    古香君不禁娇语道:“不知道啊#浩乎你和以前不同啦!”说完双颊晕红,不胜娇柔。
    李瑟只好更加的百般温柔,心里暗想:“奇怪,以前还没在意,现在想来,这些天似乎内力增强了般,我又没练功,这怎么回事呢?”
    当此销魂时节,他一会儿就沉迷其中,再不想别的。
    第三章~飞剑无功~
    冷如雪走了几日了,李瑟和古香君虽然恩爱无比,可有时也想起冷如雪,又想起那天给她写的字没给她看,心里大是懊悔,只好把它收在一本书中,等日后见面后再给她。
    冷如雪在的时候,整天缠着李瑟,令李瑟觉得麻烦,可是她一走了,又觉得冷冷清清的,李瑟心里大是好笑。
    他整天没什么事情,除了看书,仍旧时常发呆罢了,不过夜里和香君调笑,也是有趣。
    李瑟盼望古香君有个孩儿,却一直都没如愿,他也知古香君总爱去上香,其目的也是求子,但成亲都快一载了,仍旧没什么动静,觉得奇怪,忽然心想:“花蝴蝶的书里也许有生孩儿的秘方呢!”
    可是李瑟仔细地把所有的秘籍都看了一遍,连那些最讨厌的什么“泡妞大法”、“不倒神功”等等都看了,却没有这个法儿。
    李瑟大是失望,心想:“他的各种秘籍典雅与粗俗都有,看来不光是一个人写的,难怪玉石混杂。”
    这天,李瑟在书房看书,忽然门响,古香君笑呵呵的走了进来,李瑟奇怪地问道:“怎么啦!为什么这么开心?走廊里的两个人是谁?”
    古香君一怔,说道:“哇!郎君的武功好厉害,能听出外面有人?”
    李瑟苦笑道:“你别赞我啦!快说有什么事情,你这么开心,一定有事情,瞒不了我的。”
    古香君知道李瑟最忌讳提什么武功的事情,怕惹起他的伤心事,忙拍手笑道:“好,郎君看看,我带给你什么来了。两个小丫头,你们还不进来?”
    随着古香君的话音,两个女孩走了进来,古香君笑着说道:“郎君,你看我们日常生活多么不方便,这次我只花了五两银子,就买来了两个这么秀气的小丫头,看来手脚还蛮伶俐的呢!你说多好,这回你读书也有人服侍你,你也不会气闷了吧!省了我不少的力气……”
    古香君正高兴地说着,却见李瑟张大了嘴巴,盯着进来的两个女孩子发呆,哪里听得进自己说的话呢?
    古香君不由生气,嗔道:“郎君……”
    李瑟仍是发愣不理,古香君不料李瑟如此,李瑟就算对冷如雪那个大美人,开始时也无动于衷,怎么倒对进来的两个丫头这么个样子呢?
    古香君伸手摇着李瑟的手臂,说道:“你怎么啦!看上这两个丫头了?随你喜欢啦!叫她们做小妾我也不反对,不过冷姑娘就……”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瑟给打断,李瑟推着她道:“香君,香君你快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情啦!你快去忙你的事情。”
    他不由分说,就推古香君出房。
    古香君道:“郎君,你要做什么?”李瑟说道:“你别问啦!快点下楼去,记得别偷瞧。”然后砰地随手把门也关上了。
    古香君目瞪口呆,本想偷看李瑟在做什么,可是又不敢,心想:“他还能做什么?死李郎,真是坏死了,定是瞧上那两个丫头啦!唉!都怪我,那两个丫头,我见了都喜欢,何况是男人呢!不过他什么时候转了性子了,真是奇怪。”云霄阁想着李瑟方才色迷迷的样子,心里生气,就赌气下楼。
    过了一会儿,心里平静下来,又想:“不对,李郎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有别的原因,郎君要真是喜欢女色,我反而不担心啦!也不怕他想成什么仙啦!”
    古香君这么一想,就不气李瑟了,正猜想李瑟到底在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忽然见李瑟登登登地下楼来店中找她。
    古香君心里欢喜,想:“呵呵,郎君果然不是那样的人,这么快就出房了,不知他到底想干什么?”
    李瑟来到古香君的身前,对古香君说:“香君,你把我上次叫你收起的十两银子和那个金元宝放在什么地方了?快点拿给我。”也不容古香君思索,就催她快点。
    古香君只好拿了给李瑟,问道:“郎君,你要这个做什么?”
    李瑟拿了东西,头也不回,说道:“你别管就是了,没你的事情。”说完上楼去了。
    古香君气得愣在那里,心想:“你……你居然把这当宝贝般叫我替你藏着的东西找了出来,献给那两个小丫头去,这么去讨好她们,你……你太过分啦!”想着眼泪差点就流下来,忙强忍住回房。
    古香君在房中心潮翻覆,想着:“都怪我,看这两个孩子可怜,在店前要卖身葬父,价钱又低,一时心软,结果引狼入室啦!没料到这两个丫头梳洗打扮后这么漂亮,我真笨死啦!不过李郎也真是的,你就算喜欢她们,我也不拦你,可你当我的面,就这么对她们,你眼里没我了吗?现下就这样,以后可怎么好!”
    古香君心中有气,开始自然暗骂李瑟,不过后来又想:“不对,郎君是好人,一定是那两个坏女人,不知是什么变的,把李郎给迷惑了,我一定不能饶她们。”
    古香君主意打定,就拿了一些银子和久已不摸的剑到走廊坐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忽然听见门响,古香君见那两个女子走了出来,便站起身,也不敢说话,恐怕惊动李瑟,只挥挥手,叫她们跟着自己走。
    古香君把两个女孩子带到僻静的野地,转身对她们怒道:“哼,你们做的好事!”
    其中一个身材略高些,也更漂亮的女孩笑道:“夫人,我正要找你,没想到你主动找上我了,正好,今天我就把我们的帐算一算。”
    古香君一下愣住,先前这两个女孩既可爱又温顺,没想到现在露出本性,居然这么泼辣。
    古香君道:“算……算什么帐,你们是什么人,居然和我说这样的话。”心里被气得发抖,看来这两人先前是欺骗自己,自己本来还想叫她们拿了银子,把她们打发走呢!现在的情形,就算自己不动手杀她们,她们也要动手对付自己。
    果然那女子说道:“你这个刁妇,虽然看起来很好,可是你也对老公太狠啦!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你懂不懂人间的礼法啊!做人家老婆的,就要听人家的话嘛!如果你今天不知道悔改,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古香君给气的说不出话来,好久才道:“你不客气又怎么样,你想对付我,我还想教训你呢!”
    那女子一愣,方道:“好,你果然自恃武功,耀武扬威的,我来会会你,看你有什么本事。”
    她说完手一张,凭空就多了一柄剑,古香君看了吃了一惊,但更讶异的事情还在后面。
    二人相距十余丈远,要想比武得近些才成,哪知那女子原地不动,手一扬,那柄剑就迎面飞来。
    古香君吃惊之下,连忙抵挡,谁知那剑宛如长了眼睛,刷地改变方向,直奔她后脑击去,古香君本能地回剑一格,险险拦住,给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这……这是什么,难道她会飞剑?”
    那少女“咦”的一声,显然对古香君能挡祝糊的飞剑有些吃惊,然后就紧闭双唇,指挥起那剑来,接下来那剑悬在半空,宛如有人控制,对古香君或刺或砍,又劈又撩,种种攻法,匪夷所思。
    古香君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心里叫苦,再不敢移动一步,全力抵挡这把神鬼莫测的飞剑。
    此非一般的武功,所以她也不知道用什么招法应付,一心只想着招架,在周围三尺祭起一道屏障,全力抵挡。
    古香君拚命之下,居然把这柄不按常理攻击的飞剑给挡住了。
    原来,那飞剑虽然攻击又快,招法又怪,突破了一般武功的常理,可是古香君一心防守,她防守出剑的距离短,应变又快,是以堪堪能够自保。
    而这飞剑虽然有自由攻击,不受限制的好处,可是武功之道,也不全是谁武功高谁就能制胜的,如果以己之短,功敌之长,就难有胜机。
    这少女正是如此,如果她等古香君攻击她时,趁她招式使老之际,突然一击,一招就可得手,但是现在古香君只是招架,就如同平常的两个人比武较量,飞剑就没太大用处了。
    可是古香君落在下风,只是一味的招架,时间一久,浑身都已经汗透了,眼看再也坚持不了多久,心里暗叫糟糕。
    她却不知那少女也是如此,她控制飞剑用的乃是精神力量,用的是心力,耗费心血更在古香君之上,她眼见古香君安然无恙,而自己再也不能坚持,不由闷哼一声,突地收回了飞剑。
    古香君累得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见对方忽然收手,心里暗叫侥幸,正想开口问话,忽听那女子娇吒道:“看我的‘捆仙索’。”
    只见空中飞来一根绳索,直缠过来,又听她叫什么“捆仙索”,知道必有古怪,心里大惊,连忙挥剑去挑。
    那物却没什么出奇,被古香君一剑挑飞,古香君正奇怪时,忽觉浑身一紧,只听那女子笑道:“哈哈,你中计啦!”
    古香君只觉身上被缠了一根毛茸茸的绳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把她缠了个结实,古香君怎么挣脱都是无用,不由叫道:“喂!你……你要怎样?”
    在旁观看的女孩子对那女子道:“恭喜小姐,终于擒住了这个恶婆娘。”
    那女子擦着汗水道:“哇,她也好厉害,幸好我够聪明。小石头,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置她?”
    那叫小石头的丫头还没说话,古香君喊道:“喂,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付我?我可没得罪你们!”
    那小姐来到古香君的身边,说道:“你没得罪我吗?哼,得罪大啦!为什么李公子喜欢我,你却不允许?还要杀我呢!你这个恶婆娘,李公子娶了你,真是倒霉。不过没关系啦!我替他除了你,让他以后过上好日子。”说完抿嘴笑了起来,想到日后的好生活,非常开心。
    古香君听了心里虽叫苦,可是却明白了几分,忙说道:“喂!这位漂亮的妹妹,不知怎么称呼,我看你定是误会了,我才不管李郎的事情呢#蝴要喜欢你,我还很支援呢!你一定搞错了。”
    那小姐道:“我叫花如雪,嘻嘻,这名字好吧!还是公子给我取的呢!你不用骗我,当我是傻瓜吗?你们人类的事情,我都知道啦!我也是人啰!”
    古香君早先见识了花如雪的奇怪法术,这回又听她说她现在是人了,也不知道她以前是什么怪物,心里害怕,差点晕了过去,不过她知道害怕也是无用,才勉强地支撑,定了定心道:“好妹子,我才没骗你呢!李郎要是有了你,我就也有了你这么美丽的姐妹,我才开心呢!”
    花如雪说道:“真的?”她花容带笑,道:“你骗我,你刚才不是叫我们来这里,要杀我们吗?李郎还说,先前有个冷姑娘,本来和他很好的,可是你不许他们在一起,还仗着武功厉害,把冷姑娘给打跑了。哼,你还想骗我,以为我不知吗?”
    古香君听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花如雪和小石头都是奇怪,花如雪问道:“都要死了,你还有什么开心的?笑什么?”
    古香君冷笑道:“我笑你们无知,你们被我的郎君骗了,却还不知道。你以为他喜欢你?他要喜欢你,早就跟你们走了,谁能拦得住?他是不喜欢我之外的女人,所以骗你说我不允许,其实是他自己不愿意。那个冷姑娘是天山派顶厉害的大高手,江湖里人人都知道,比我这个没用的小丫头强多了,我如何能阻拦她,我岂是她的对手。”
    花如雪呆了一下,说道:“你武功不错,也不用谦虚。不过你说李公子不喜欢我,我可不信,他说过喜欢我的,但怕你要害我,所以才不敢理我,你不用骗我。”
    古香君道:“你这么聪明,又比我厉害,我能害得了你吗?他这是叫你离开他的藉口,我问你,你们刚才都说了什么?”
    花如雪道:“他……他说他的宝刀是一千两银子卖给我的,不是什么定情之物,还把我多给的银子和元宝还了给我,你看?”说完手里就多了这些东西出来。
    古香君心里一舒,轻笑道:“你看,我说对了吧?他在敷衍你呢#蝴喜欢的女孩子,可不是像你这样的,冷姑娘和你一样美,要不是我帮她,郎君也不会要她的。说实话,冷姑娘走了,是因为她自己有事情做,她还会回来的。”
    花如雪皱眉道:“是这样?不对,你骗我,等我先杀了你再说。”说完一剑就架在古香君的脖子上。
    古香君惊叫道:“等一下,你要杀了我,郎君也不会活啦!你什么也得不到。”
    花如雪奇怪地道:“为什么?你有什么本事,能令他对你这样好?你一定在说谎。”不过她想起第一次见李瑟时的情景,李瑟确是很要紧他的老婆,不由悲伤了起来。
    古香君道:“你要不信,可以回去问他,看你要杀了我,他会怎么样?如果我真的说谎,你再杀我也是不迟。”
    花如雪一想有理,就转身对小石头道:“你回去把李公子用水喷醒,问他到底要不要杀了这女人。如果杀了她的话,我会嫁给他,让他幸福一辈子。你多多说些好话,事情成了,自有你的好处。”小石头含笑去了。
    只过了一会儿,小石头就飞奔回来了,气吁吁地道:“小姐,不好啦!李公子说过一炷香的时间内若见不到她……就是这女人,他就要自杀。”
    花如雪一听,忙道:“啊!这可不好。”
    她转身就要给古香君解开束缚,不过又迟疑一下,收了手,眼里忽然露出既悲哀又凶恶的目光。
    古香君正在欢喜,见了花如雪的表情,心里一惊,暗叫:“糟糕,她知道得不到,想起同归于尽的法儿了。”连忙笑道:“花妹妹,你这么美丽,要叫李郎喜欢你根本不难。不过你不知道李郎的喜好,所以才不成的,冷姑娘就是听了我的话郎君才喜欢她的。不过你这么厉害,又高傲的紧,怎么会听我这个丑恶的女人的话呢?唉!”
    花如雪听了,瞪着天真可爱的眼睛,说道:“当真?你要真的帮我,我怎么会不听你的话?我……我当然听的。”
    古香君道:“那我身上的东西……李郎可不能久等。”
    花如雪连忙手一张,那带毛的绳索就嗖地钻进了花如雪的衣袖里,花如雪道:“姐姐,对不起了,容我以后再向姐姐赔罪,我们快走!”
    古香君却站着不动,说道:“不行,你这东西是什么?这么厉害,我怕郎君和你好了以后,你反悔了,对付我,这个东西我可应付不来,还不是会被你欺负死。与其那样,不如我和郎君现在一起死了。”
    花如雪哀求道:“姐姐……我,我怎么会呢!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姐姐才肯走?”
    古香君道:“除非你把这东西给我,再教我怎么用。”
    花如雪没有办法,说道:“好吧!这东西也没有什么的,不过是我原来的尾巴。”
    古香君道:“啊……什么?”
    第四章~六朝粉都~
    古香君和花如雪等三人赶回酒楼,推门见李瑟瘫在地上挣扎,古香君见了连忙把他扶起,李瑟见了是她,喘气道:“你……没事吧!险些害……害……”
    古香君忙道:“你不舒服,不要说话啦!我都知道啦!我好好的呢!”
    花如雪在背后见了,脸上一红,来到李瑟的身边,伸出小嘴,在李瑟嘴边轻轻一吹,古香君只觉一股幽香传来,极是好闻,见她红红的小嘴,离李瑟的嘴唇极近,又闻到这样的异香,心里不由又嫉又妒。
    李瑟闻了花如雪的口气后,一下子站了起来,精神无比,花如雪面带潮红,咳了几声,方才说道:“李公子,我不是存心要迷昏你的,你别生气。”
    李瑟想起方才哄骗花如雪,古香君是个厉害之极的人,叫她快走,结果险些害了古香君的事情,心里担心,不敢得罪她,忙拱手道:“姑娘客气了,我没怪过你。”
    一时几人都是无话,古香君见了,对花如雪道:“姑娘,你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可好?以后这里就当是你的家,不须客气。”
    花如雪笑道:“是啊!我知道,我和小石头不是姐姐花钱买来的小丫鬟吗?自然是你们家里人了,以后还要姐姐关照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姐姐尽管打骂!”
    一席话说的古香君舒服之极,笑道:“真是会说话的妹妹,姐姐都快被你哄得晕了,来吧!我带你们去你们的房间。”
    李瑟在房中等了好久,方见古香君回来,李瑟抓住古香君的手道:“香君,事情是这样的……”
    古香君笑道:“郎君你不必解释了,我都知道了。看你,怎么又招惹上了一个姑娘来家?”
    李瑟怒道:“他妈的,我怎么知道。”随即歉然地道:“香君,对不起,我不是骂你,我是一时气愤。”
    古香君微笑道:“我知道,不用道歉的。”
    李瑟奇怪地道:“唉!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女人喜欢我?我长的帅也是错误吗?”
    古香君噗哧笑道:“羞羞,真是不知道羞。”
    李瑟笑道:“什么不知道羞?我有说错吗?别人不说了,你就喜欢我的。”
    古香君红了脸道:“去,去,谁喜欢你啊!”
    李瑟逗了古香君一会儿,才皱眉叹气道:“唉!香君,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接二连三的有女人来?我武功不高,见识也低,长相呢?也就一般,我看每天在街上卖豆腐的那个小伙子也比我英俊,我到底哪里好啊!老是有人来纠缠我?是不是我惹恼了什么神灵,才会故意害我。”
    古香君笑道:“这也算是害你吗?如果这样的话,不知道多少男子想求这样的害法儿呢!再说,也没多少女孩子啊!才两个而已啊!而且,小雪你不也很喜欢嘛!”
    李瑟惊叫道:“才?还两个而已!两个就很多了,你还嫌少啊?真是令人头痛,小雪也就罢了,这个狐狸精我是怕的很。”
    古香君笑道:“有什么可怕的,她又美丽又多情,我看你也要了算了。”
    李瑟冷冷地道:“这可不成,我已经错得很厉害了,无论无何也不能再犯错了。”
    古香君道:“是啊!可是看她的意思,爱你得紧呢!”
    李瑟说道:“不要紧,等我想想办法打发了她,不过你可千万不许再给我捣乱。”
    古香君道:“好吧!我听你的,不过可别让她伤心,得罪了她,那就不好了。”李瑟轻轻颔首。
    想了大半夜,李瑟也没想出好办法,天亮的时候,才睡了一会儿。
    清晨用过了饭,李瑟在书房里苦思,忽然古香君敲门进来,说道:“郎君,他们又来找你了。”
    李瑟不问就知道定是不清等三人,知道推故说不见也不是长久之计,心想真是祸不单行,只好皱眉出房。
    到了客厅,不清等三人仍旧是一付热情无比的样子,李瑟因为识得三人的嘴脸,因而心里大是厌恶,可是冷如雪不在,又赶不走他们,只好耐着性子应付。
    司徒明对李瑟眨了眨眼睛,说道:“大哥,你真行,轻易地就把‘天山小仙女’给降伏了,您是怎么做到的?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李瑟还没等说话,不清就介面说道:“这个算什么?你没看先生呢!冷姑娘才走,他就又讨来了两个美若天仙的小丫鬟,真是高人啊#蝴要带领我们六大门派,那是定会使我们威镇天下的。哈哈,先生,您说是吧?”
    李瑟气不打一处来,皱眉道:“你们怎么还提这个?我都说了我不行了,你们非要勉强我吗?那我……”忽然住口,心想:“好险,‘要是让我就任六派的盟主,我非得把六派弄得覆灭了不可’,这句话还好没说出口,否则他们要是顺杆往上爬,逼我先做了盟主,然后再利用我,我可真是倒大霉了。”想到这里,连忙说道:“这个……对了,不知道杨姐姐在华山可好?改日她若有空,请她到陋室作客,劳烦三位带个话吧!”
    古玄中道:“杨姑娘已经离开华山了,青城派齐掌门请她去青城一游了。”
    司徒明忿忿地道:“什么去游玩?齐岳那家伙有那么大面子?连我都请不动杨姑娘去我泰山一游#蝴能请动?人家杨姑娘是好奇那个什么武功极高的剑客,这才去的。”
    古玄中道:“那还不是一样,总之杨姑娘是去青城了,你啰嗦这么多干什么?”
    司徒明道:“怎么是啰嗦?你没听懂我说的话的意思?我是说齐岳那家伙根本不配和我相比,你怎么平时好好的,一提那家伙就和我作对?你的女儿都嫁给英明神武、高深莫测的先生了,难道还想把她改嫁给齐家那毛头小儿?”
    古玄中怒道:“你这家伙,怎么信口雌黄?我几时说要把香君嫁给别人了?”
    司徒明道:“你还说你没说过?那天你长吁短叹,你说什么来的?你说我好可怜的女儿啊!嫁给了一个无名小贼……”
    古玄中怒道:“胡说八道,那天不是我们都以为先生是个废柴我才说的吗?自从知道先生是个深不可测的高人后,我几时抱怨过。你这家伙,居然敢挑拨我和先生的关系,我不认你这个大哥了,看我不掐死你。”说完就如同不会武功的村汉,扑了过去,二人登时扭打在了一起。
    不清连忙一边去拉,一边说道:“先生,您快劝劝他们,他们都听您的,我以前是六派盟主,他们还听些,现在可不一定成了。”
    李瑟冷冷地看着三人,冷笑道:“无聊。”转身出房去了。
    在路上,李瑟遇到了古香君,便把她拉到无人处,苦笑道:“你看看,这可怎么办?外面有狼不说,家里又藏了虎。”
    古香君笑道:“你是在怪我是老虎啰!”
    李瑟苦着脸道:“香君,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不如……干脆我们悄悄地离开这里好了,你说去哪里?”
    古香君道:“这倒也行,不过可惜了这酒楼,那么多银子啊!不如我们出去躲避一阵子好了,记得你的妹妹吗?她的生日快到了,我们正好去她那里玩玩。”
    李瑟迟疑地道:“谁?谁的妹妹?”
    古香君噘嘴道:“还有谁啊?王宝儿啊!你的结拜妹妹,你别说你不记得哦!”
    李瑟笑道:“她啊!吓了我一跳,我师父说我是个孤儿,你方才这么一说,我还以为我有个妹妹呢!”
    古香君笑道:“尽管哄我吧#涵知道你心里是不是在惦记哪个妹妹呢!”
    李瑟一笑,转开话题道:“事不宜迟,你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就走。”
    古香君道:“这么快?那两个丫头怎么应对?”
    李瑟说道:“不快行吗?三个催命鬼就罢了,还有一只狐狸精呢!你尽管收拾东西就是了,那两个丫头我自有办法。”
    晚上,李瑟特别地去厢房拜访。
    花如雪正在和小石头玩闹,开门见是李瑟来了,不由羞涩地道:“啊!公子,你怎么来啦!你不怪我了是吗?我也是好心,我……”
    李瑟微笑道:“怎么,我来了,也不请我到屋里坐吗?”
    花如雪连忙笑着把李瑟让进屋中,又对小石头道:“小丫头,站着做什么?还不把那云梦茶给公子沏来?”
    李瑟忙道:“不用客气,不必麻烦啦!我今天一来是来看看二位小姐的,二来呢!是有事相求,唉!真是难以启齿。”
    花如雪心花怒放,笑道:“公子有什么事情?快点说吧!和我还有什么客气的,我定会帮啦!我……我是你的人嘛!”最后一句说出,花如雪羞得满面通红,如玉带晕,煞是诱人。
    李瑟见了不由一呆,连忙转头不看,说道:“这个……嗯,我有个妹妹,过些天是她的生日,我答应要去给她祝寿的,可是这酒楼无人经管,砸了生意的话,我和香君就无法生活了。想托付个人呢?可是又没有什么可信任的人,想来想去,只有花小姐一人了,不知……”
    花如雪笑道:“好啊!好啊!难得公子这么信任我,人家怎么会不答应呢!”
    李瑟道:“酒楼交给你,我放心是放心,不过你千万别使出特别的手段,惹人注意,那样的话就不好了。”
    花如雪道:“好的,我一点法术也不用就是了,但有人欺负我怎么办?”
    李瑟道:“你不招惹别人,别人怎么会欺负你?你安分些,应付下这里的事情就行了,有什么事情等我和香君回来再说。”
    花如雪眼珠一转,说道:“我记得了。”
    李瑟起身走到门口,说道:“我先走了,我们明日就出发,一切交给你了。”
    第二天,花如雪和小石头在郊外的十里长亭送别李瑟和古香君二人,临别之际,李瑟忽地抓住花如雪的香肩道:“家里就交给你了,这么重的担子压在你身上,你要小心,等我们回来。”
    花如雪立刻就脸带红晕,说道:“好啊!我知道,李郎……你……你也要小心……”
    李瑟没等花如雪说完话,就掉过头去,好像不忍离别似的,拉着古香君去了,走了很远,才回头向她们挥手告别。
    古香君和李瑟走了很远,回头仍见两个身影立在那里痴望,便对李瑟说道:“唉!郎君骗起人来不偿命,这可怎么好?”
    李瑟笑道:“怎么了?我要不说经管酒楼的责任重大,这丫头会留在那里?说不定会偷偷跟来呢!等我们在外面玩腻了,这才回去,可能她早厌烦了,就自己走了呢!岂不大佳?如果她不走,我们就说她把酒楼经营的不好,一样让她走,总之,找个藉口让她走了,也就是了。”
    古香君惊讶地道:“郎君,那你想到什么法儿让我走了吗?”
    李瑟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赶你走?”
    古香君道:“我有点心惊。”
    李瑟笑道:“心惊什么,你的小脑袋里不要乱想,我们快快乐乐的才是。”
    一路上,李瑟和古香君二人慢慢行走,观看沿途的人物风光,足走了月余,这天才终于到了金陵,也就是都城应天。
    这金陵(现称南京)是中国四大古都之一,具有悠久的历史,先后有东吴、东晋和南朝的宋、齐、梁、陈(史称六朝),在此建都,有六朝金粉之称。
    当今的开国皇帝朱元璋,改金陵为应天,作为当今的国都,并迁天下富户来京师,因而应天不仅是政治的中心,更是经济的中心。其气势之盛之繁华,别说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李瑟了,就是见惯繁华的华山派千金大小姐古香君也为之震撼。
    它沧桑的历史沉重感,强烈的感染着李瑟,李瑟不禁吟道:“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千寻铁锁沈江底,一片降旛出石头。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今逢四海为家日,故垒萧萧芦荻秋。”
    古香君道:“嗯,皇家气象果然令人肃然起敬,郎君,我都有点害怕的感觉呢!”
    李瑟笑道:“有什么好怕的,我一个乡下佬都不怕,你一个千金小姐倒怕了?”
    古香君笑道:“那你说一个乡下姥和一个千金小姐在一起的话,别人看了怕不怕?”
    李瑟假装惊讶地道:“啊!糟糕,那我不是一定被人以为是淫贼了!惨啦。”
    古香君笑道:“呵呵,我看你就是淫贼。”
    李瑟怒道:“好,你说我是淫贼,你完了你,你要惨了你。”说完假意向她扑去。
    古香君也故做吃惊地道:“啊!你这个大淫贼,我好怕,你别过来啊!人家还没嫁人呢!”
    二人一时情浓,再加上身在外地是以有点放肆,全没想到此时是在大街上。
    虽然古香君的声音极小,可是偏偏有个人听见了,只听他道:“啊!有淫贼,大家快来啊!有淫贼啊!”
    李瑟听见有人大叫,惊异地道:“啊!有淫贼啊?在哪里啊!香君,我们快去帮……”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群人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向他冲了过来。
    拿棍棒者自然有之,锹镐菜刀之外,还有个家伙拿着根大葱也冲了过来。
    古香君固是大惊,李瑟更是惊异,全然忘了自己内力是有的,对付高手不足,对付几个低手却是有余。
    他吓得连忙就逃,还大叫道:“喂,你们这些人要干什么啊?”
    古香君连忙冲上前去,拦住人群,大叫住手,还动手打翻了几个冲在前面的人。
    这下人群全部愣住了,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拿着一把菜刀,大声骂道:“你这糊涂的小丫头,怎么帮起这淫贼来了?你是不是傻瓜啊?”
    第五章~富贵之家~
    古香君对众人道:“你们才傻呢?这是我丈夫,你们要打他,我自然不许了。”众人听了,齐声大叫晦气,那大汉瞪着眼睛埋怨了两句也跟着散了。
    李瑟来到古香君身边,才对古香君道:“倒霉,我是怎么了!怎么处处叫人误会我是淫贼?”
    古香君还没等答话,傍边一个看热闹的老太太说道:“你们是外地来的小夫妻吧!难怪你们不知!”
    古香君道:“婆婆,这还有什么缘故不成?”
    那婆婆道:“是啊!这应天城里来了一伙儿淫贼,把几个将军、侯爵家的小姐劫了去,然后又放了回来,说是她们不够斤两,要再劫走天下闻名的几个美人才算本事。除了四大家的王家和薛家的女公子,啊!还有无双公主,当今皇上的爱女,也是他们的目标,连皇上都惊动了,张贴了皇榜,说谁拿到一个淫贼,就赏银千两呢!”
    李瑟呆道:“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那婆婆说道:“所以你们小俩口可要小心,你媳妇又年轻又漂亮,可要好好的看着她。还有你们不要再随便调笑了,要不是你媳妇会些武功,那些莽汉定会把你抓了,送到官府,管你是不是淫贼呢?”
    李瑟和古香君连忙点头称是,那老婆婆又唠叨了半日,二人才脱了身。
    李瑟道:“这婆婆真是啰嗦。”
    古香君道:“怎么啰嗦?她好心告诉了我们很多道理,你还嫌弃她烦,告诉你,女人老了都这样的,我老了也是,你那时定会烦我了,是不是?”
    李瑟道:“我投降了,说什么事情,你总拉杂的扯到自己身上,我说不过你。”
    古香君噘嘴道:“怎么,郎君现在就厌烦我了?”
    李瑟叹道:“奇怪,你是怎么了?怎么老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等我晚上好好的教训你一番。”
    古香君立刻红了脸道:“不要,这可不是家里,我不啰嗦你了还不行吗?”
    李瑟笑道:“可也晚了。”
    二人说笑了一阵,才说起正经的事情,李瑟道:“我们还是先找个客栈住下来再说吧?”
    古香君道:“不好,王家大的很,反正也要去拜访,索性住在她家也就是了,何必还要跑来跑去呢?再说,外面不安全的很,你没听说有什么淫贼吗?”
    李瑟点头称是,心想自己武功不济,可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当下二人便问人打听王家的祝葫,结果真是一问便知。
    四大世家闻名天下,为最富豪的四个家族,它们是王家、薛家、南宫家、赵家。而王家更是以富裕位居四家之首,有“天下钱王”之称,除了一些孤陋寡闻的野人外,王家谁不知道呢?
    不过李瑟当初连王家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这样的人物,也是当世罕有的。
    李瑟和古香君来到应天城南的王府,两头石狮子与朱漆的大门,感觉甚是威武。
    李瑟也不在意,拉古香君到了门前,对门前的一个像是头目的守卫施礼道:“麻烦老哥了,请代为通禀贵府小姐,就说李瑟求见,贵小姐认识在下的。”
    那个守卫打量了二人一下,见李瑟一袭青衫,衣服也不贵重,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虽然古香君容颜秀丽,但衣服也甚是朴素,起了轻视之念,漫不经心地道:“小姐很忙,没有空闲见外人,就是有空,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李瑟听了,也不生气,笑道:“老哥,你没明白,我是你家小姐的的结拜哥哥,是她请我来的,你去问她便知,劳驾了。”心想:“我不明白告诉他,看来连王府都进不去。”
    那护卫听了大笑起来,冷笑道:“你冒充是我家小姐的哥哥,怎地不冒充是她的情郎啊?告诉你,像你这样无理取闹的人,我见多了,每月也不知道有多少,识相的,趁老子没发脾气前,快点滚开。”
    李瑟大怒,转念一想,又道:“老哥,你弄错了,我的确不是冒充的,反正我又走不脱,你去禀告,又没什么的,我要是胡闹的人,你再打骂我也不迟。”
    那护卫冷笑道:“你当我是傻瓜?我们王府什么时候平白打发过人?那些骗子都是给了银两才打发的。我家小姐是什么人?认你做哥哥?你做梦去吧!想做她哥哥的,从这里排到观音门都不够长,你?等下辈子吧你!就是能见她一面的人,也是几世修来的。”
    李瑟冷笑道:“依你这么说,我这辈子是白活了?”
    那护卫笑嘻嘻地朝古香君道:“如果这妹子肯愿意陪我,我替你安排,也许你能见我家小姐一面,也未可知。”
    李瑟听了大怒,一掌打了那护卫一个踉跄,然后大声骂道:“你这混蛋,去禀告你家小姐,就说我李瑟前来拜见,被你这看门狗赶了去。以后我再不登门,可别怪我失礼。”
    那护卫本来见这书生模样的人甚是温顺,不见有什么出奇,没想到发作起来,火气这么大,出手也快,自己竟没躲开,先是怔住,然后见李瑟气冲冲的要走,连忙捂面大叫:“快来人啊!别放走了这两个贼人,他们竟敢来府上捣乱,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登时从门里面涌出来一堆人,把李瑟和古香君围了起来。
    正在危急的时候,忽听一人喝道:“你们在吵闹什么?出了什么事情?”
    那护卫连忙堆笑着朝来人笑道:“总管大人来了,大人来的正好,门外来了两个捣乱的人……”
    那人不理众人,一径到了李瑟近前,对李瑟抱拳道:“公子尊姓李吗?”
    李瑟见来人身材不高,甚是肥胖,四十许年纪,但干练洒脱,料来不是一般人物,忙也还礼道:“小子李瑟,不知尊驾何人?”
    那人却不答话,转头对古香君道:“夫人娘家可是姓古?”两眼放出光来,盯着古香君。
    古香君敛容道:“正是。”
    那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一手揽着李瑟的胳臂,爽朗地笑道:“还真是李公子贤伉俪大驾到了,我家小姐时时在念叨二位呢!难得二位大驾光临,门上的看门狗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二位见谅,我给二位陪不是了。”
    那护卫听了总管大人如此说话,又对李瑟二人恭敬亲热有加,早就吓得呆了,哭丧着脸道:“小人吃屎长大的,李公子您可千万莫怪……”
    李瑟见那那总管大人谦虚有理,这护卫又吓得厉害,气也就消了,摆手道:“算了,算了。小小的误会,揭过去也就算了。”
    那总管道:“李公子果然大人有大谅,在下冯庸,在府上是个跑腿的,贤伉俪先在栖香居休息,等明日再容小姐前去拜访。二位一路旅途劳顿,尽管歇息,有什么需要的请您吩咐就是。不瞒二位说,这栖香居原是我家小姐的原来的祝葫,是为了二位特意准备的,小姐对二位真是青眼有加,我在王家看着她长大,没见她对什么人这么特意看重的。”冯总管一边说,一边领着二人望府里走。
    李瑟本想谦虚几句,却插不上话,冯总管接着说道:“夫人,听说您是西天瑶池杜老人的亲传弟子,小人多嘴,不知道这消息是也不是?”
    古香君微笑道:“大叔客气了,我确是跟杜师父学了些时日,不过愚笨的很,什么也没学到,让您见笑了。”
    冯总管一听,本不长的胡须都要翘起来了,满面笑容,笑道:“那就好,那就好,那以后可要领教夫人的手艺了。不瞒您说,小人平时没什么爱好,就这爱喝两杯的毛病是有的,瑶池的‘琼浆玉液’咱没福尝到,不过这杜老人的嫡传手艺可要尝尝。李夫人您别笑,您别看我身份地位低下,以为我没什么用处,我可不会白喝您的酒,这要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说实在的,就是有些大官侯相办不了的事情,我也许还能办呢!”
    古香君笑道:“瞧您说的,我的微薄手艺,如果您要欣赏,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您。”
    冯总管听了高兴之极,笑道:“对,对,这个酒也要逢知音的。”
    转头见李瑟一脸笑意,对李瑟又道:“公子您别笑话,我一听这个举世无双的美酒。就得意忘形了,您可别见怪。”
    李瑟笑道:“怎么会呢!不过拙荆的手艺我是知道的,恐怕叫您失望,到时候您别见怪就好。”
    冯总管连忙道:“不可能,不可能,尊夫人在娘家的时候就闻名江湖,那是错不了的。”
    冯总管一路和李瑟二人聊着,嘴里滔滔不绝,热情之极,给二人带到了一个庭院,又吩咐仆人准备了很多东西,这才施礼告退了。
    李瑟等冯总管走了,才细看屋中设置,只见碧纱窗下,障以金屏,那铺设的都是珍器玩物,被上锦裳绣帐,金茗香气袅袅,实在是华丽之极,真乃人间一洞天。
    李瑟不由看得呆了,说道:“香君,这里真是豪华啊#糊……她家看来真是有钱。”
    古香君道:“王家闻名天下几十年,这样的富贵之气,可不是有钱就做的到的。本朝未建立时,洪武皇帝也未在京师建都时,初来应天,那时应天还叫金陵呢#蝴就住在王家的,那时王家的家主叫王彩帛,是王家最有名的祖先,王家的家业,多半都是他打下来的。”
    李瑟知道洪武皇帝是开国皇帝朱元璋,没料到王家还有这样的故事,难怪王家天下闻名,想起自己在杭州和王宝儿斗富来着,连天下闻名的王家都不晓得,太也无知,真是心里羞愧极了。
    古香君见李瑟的神情,以为他在自卑,便笑道:“郎君,说实在的,我在娘家的时候,常自以为天下富贵莫过我家,今天来到这里,看到我们方才经过的庭院小道与楼台亭榭那么美丽巧妙,屋里的布置又典雅高贵,真是胜我们家数倍呀#葫以说呢!这王家真是天下第一家,除了皇家,谁也比不了的。无论是谁,到了王家啊!都只有羡慕的份儿!”
    李瑟笑道:“这有什么?富贵钱财身外之物罢了!肝肠煦若春风,虽囊乏一文,还怜茕独;气骨清如秋水,纵家徒四壁,终傲王公。这样才是大丈夫的气节。只要明白世上的道理,你就会不在意身外之物了。对任何人,都一样的心态。人只要心清气爽,不看重外物,就会轻松得多,来之,则享受;不来,又不强求。岂不大佳?”
    李瑟见古香君一脸惊诧的样子,又道:“唉!不过呢!人人都不一样的,像方才的冯总管,以喝酒、品嚐天下美酒为人生最大乐事,其余的也许他都不在乎。别的人呢,也都有类似的爱好,人人都有希望得到的东西,都有想要的东西……”李瑟说着说着,不由陷入了沉思。
    古香君见了,挽了李瑟,笑道:“我才说了几句话,就引出了郎君你的一番大道理,我女孩儿家,也是不懂,郎君以后不要想这些伤脑筋的东西了。”
    李瑟道:“也没想什么,这富贵荣华,虽不是人人爱的,可也是大多数人喜欢的,我自己却没什么,不过香君你跟着我,受了很多委屈,我真是过意不去。”
    古香君把头埋进李瑟的怀里,轻声笑道:“我都说过了,只要在你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快乐。何况郎君有这些话,就是最大的疼我了,任是金山银山,也是换不来的。”
    李瑟也笑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二人正在闲话,忽听传来敲门声,原来是一些仆人预备好了酒菜。
    李瑟和古香君用过了酒菜,又洗浴了才回房歇息。
    住在这个被人照顾得十分周到的地方,二人简直比在家里都舒服,没多久,二人就入了梦乡。
    清晨,二人很早就醒了,起来太早,打搅人不方便,就赖在床上了。
    李瑟道:“香君,你怎么处处都瞒着我,说,你还有什么事情瞒我?”
    古香君惊异地道:“郎君这话可是奇怪,我有什么瞒你了?”
    李瑟道:“还说没有,那个杜老人是怎么回事?”
    古香君道:“哦!我师父啊!我跟他学过酿酒啊#蝴虽然酿的酒天下最好,可我太笨,学到的不多,有什么可夸耀的!”
    李瑟恍然大悟道:“哦!这样啊!那个冯总管那么恭敬你,真是爱酒如命。”
    古香君道:“是啊!”心想:“师父天下闻名,别人听了都尊敬羡慕的不得了,我也是江湖闻名的,可郎君却一点也不在乎,要是他喜欢喝酒就好了,就会知道我酿的酒有多好喝,可惜他不懂,我就是给他‘琼浆玉液’喝,他都不会觉得和别的酒有什么区别。”
    第六章~游园迷梦~
    李瑟用过早饭,就去拜访王宝儿。原来古香君说道:“郎君,我们是客人,虽然你年长,不过你最好还是先去看她,省得别人怪我们失礼。”
    李瑟对这些事情不懂,自然古香君怎么说怎么是。
    李瑟被一个丫鬟带着,去见王宝儿。一路上青松翠柳,花香鸟语大是悦人,来到一个大门处,上书“天香阁”,那丫鬟前去敲门,门里出来一个丫鬟,和那丫鬟说了两句,便下了台阶,对李瑟笑道:“公子爷,真是不巧了,小姐才刚被人拉了出去,好像是在赏春园游玩,不如您在房中等待,我去禀告小姐。”
    李瑟说道:“不用,不用。不敢劳烦大驾,我又没什么事情,她有事情就去忙好了,我先回去,改日再来就是。”
    那丫鬟笑道:“公子您既然没事,不如我带您去园里找直接找她,也去见见她的朋友,小姐一定会高兴的。”
    李瑟踌躇道:“这个……不会太失礼了吗?”
    那丫鬟道:“这个小青可保证的,小姐必会欢喜,公子就去吧!”
    李瑟道:“那么就麻烦你了。”
    带李瑟来的丫鬟忙对小青道:“小青姐姐,路我都认得,还是我带公子去吧!不敢劳烦姐姐亲自去。”
    小青笑道:“也好,就多谢你了。”
    李瑟被那丫鬟带到了一个园门处,那丫鬟道:“小姐就在里面,公子自去吧!”向李瑟施礼去了。
    李瑟见园里花草繁多,楼台小亭,望之不绝,左右看去都是雪白粉墙,下面是虎皮石,按地势砌的,不由心里叹服,便举步入园。
    李瑟沿小径走去,忽闻有人说话的声音,便闻声寻去。
    在一处小亭,几个年轻的公子围着一个少女谈笑,李瑟虽不好意思打扰,不过既然来了,怎好错过,便走到近前。
    只见那少女云堆两鬓,发乌而润,蛾分八字。眉细长而黑白匀称,目秀眉清,鼻端晶莹,小小琼鼻,樱桃小口,桃花小脸,垂垂纤柳细腰一捻,身形窈窕。露出的手腕如雪,以凤仙汁染得鲜红可爱。
    李瑟见了,不由立住了脚,心想:“这个到底是不是义妹王宝儿?虽有几分相像,可是那时她女扮男装,我怎能认得清?王家到底有几位小姐,我和香君忘了问了,不会拜访错了吧?再说……再说,就算真的是她,少女性情,她还当真吗?会不会忘了这事?”
    想到这里,李瑟犹豫起来,心想:“我且不出声,她认得我,是她自然会和我说话的。”便在那群人旁站定。
    说来也怪,那些人见李瑟来了,谁也没有理会,仍旧笑谈如故。
    李瑟听那少女说道:“你们几个不要争啦!吵得人家好烦!不如我出个谜语,你们谁猜对了就谁去好了。”几人都连连点头。
    那少女眼波流转,然后说道:“一物坐也坐,卧也坐,立也坐,行也坐。这是什么?”
    话音才落,那几人就都挠头苦想起来,李瑟见这少女的谜语奇怪,也就跟着猜了起来。
    原来,正月十五观灯做为民俗始于隋唐,谜语做为元宵佳节的游艺则始于宋朝,以后历代相延成风,到了明朝已遍及各地,成为元宵不可缺少的点缀品。
    在元宵期间,猜谜语的气氛异常热闹,盛况也是空前的。
    而且不仅在元宵节,中秋、七夕(七月初七)也经常举行灯谜活动,这种风俗的来历,是和开国皇帝朱元璋分不开的。朱元璋开始参加农民军的时候,还是个文盲,后来努力学习,到了与陈友谅大战的时候,就已经粗通文墨了。
    朱元璋很重视文化,最喜欢对联和谜语,当了皇帝后,他经常在应天城里微服私访,遇到合他意的就赏赐大官,不合意的甚至要被杀头。
    一次,他在一个小酒店喝酒,可是没有下酒菜,就出了一副对联:“小酒店三杯五盏无有东西。”
    店主很聪明,立刻对道:“大明国一统万方不分南北。”
    朱元璋听了高兴,第二天就派人叫他到皇宫做官,不过店主人辞谢了。
    还有一次,朱元璋在酒楼独饮,遇到一个国子监的监生(相当于现在国立大学的大学生)叫任福。二人交谈,朱元璋问他是哪里人氏?任福说是四川重庆府人。
    朱元璋就出对联道:“千里为重重水重山重庆府。”
    任福对道:“一人为大大邦大国大明君。”
    朱元璋十分欣赏,第二天就派他做了浙江布政使。
    更离奇和影响重大的是这样一件事情。
    一年正月十五元宵节,朱元璋微服出宫观灯,见一则谜语前围观的人特别的多,还传来阵阵笑声,朱元璋就挤进去一看,是一副画谜。上面画的是一个光着两只大脚的妇女,怀里抱着两个大西瓜,要求打俗语一句。
    朱元璋一看就知道谜底了,不过还没证实,就问随行的官员,大家都摇头表示猜不出。
    这时一个书生用谜语的形式回答了这个画谜的谜底,他说:“女子同名,双又并肩,人挑扁担,月去耳边。”
    朱元璋一验证,这四字的谜底是“好大双脚”。画上妇女怀抱西瓜,不是淮西吗?谜底是:“淮西妇女好大双脚”,朱元璋心里大怒。
    原来朱元璋的皇后姓马,正是淮西人,而且她是丫头出身,长一双没有缠裹的天足,是个所谓的“大脚丫头”,这则谜语虽然是个俗语,因为淮西女人一般都不缠脚,可是却触怒了朱元璋的忌讳。
    朱元璋心里起了杀机,便命令随从官员派兵在没有制灯谜的家门贴上“福”字。第二天,把这条街家门没贴福字的人家,都一律满门抄斩,据说杀了一百多家,足有三百人。这也是过年家家贴“福”字的由来。
    皇帝如此,自然带动了上层社会的人重视文化活动,对联谜语这样就兴盛起来了,过了几十年,到了如今的永乐皇帝,对联和谜语都已经很是普遍了。
    李瑟只粗通谜语,半晌也没猜到,见那些人也都是一脸苦相,看来也是没猜到。
    不过那少女身边的一人,眉如朗月,目蕴神光,举止潇洒,面带微笑,李瑟见这人容貌举止,应该不是平常人物,而此刻如此悠闲,料他必定知道谜底,不由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适逢池塘里传来一阵蛙叫,那人轻轻一笑,李瑟不由心里一动,见那少女也对那人会心一笑,心里不由恍然大悟。
    过了良久,那群人始终没人猜对,李瑟立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在犹豫是不是应该问问哪里可见王宝儿时,忽听那少女发嗔道:“你们这些家伙,太笨啦!都猜不到。我可没闲工夫陪你们发呆,我去啦!”说完要走。
    那些人怎肯答应,都齐来劝阻,那少女无法,最后道:“你们不要缠我,你们都回家去好了,谁先想到,第一个告之我,我就算谁赢了便是。”
    一个人道:“那可不成,有些人回家找人代猜,那还能看出谁真有学问吗?”
    另一人道:“就是,那样不公开,有谁作弊就不好了,还是现在出了结果才好。”
    那少女气道:“难道我现在就站着等你们?”
    一个公子道:“不用,不用,小姐你坐着好了。”说完满面堆笑,脱下衣衫,放在石凳上。
    那少女嘟着嘴道:“我才不坐,你的衣服脏死了。”
    立刻有人附和道:“柳公子,你也不照照你的样子,还拿你的破衣服给小姐坐,真是不害羞。”那柳公子自然不服气,二人登时吵了起来。
    一些人都劝了起来,一人道:“吵什么?叫人去拿坐垫给小姐便是。”然后对李瑟道:“喂,你去小姐的祝葫,叫小青姑娘把小姐的坐垫送来。”
    李瑟听了奇怪,问道:“阁下为什么叫我去?”
    一群人登时哄笑起来,另一人道:“你这小厮,真是怪笨的,难道我们支使不了你不成?”
    李瑟这才明白这伙人原来把自己当做下人,不由冷笑道:“各位我看弄错了吧!在下乃是王府里的客人,和各位都是一样的,要支使我,可是使唤不着。”
    那些人这才仔细打量了李瑟一会儿,一人道:“兄台怎么称呼,哪里人氏?”
    李瑟道:“在下李瑟,江湖浪子罢了。不敢打搅各位。”偷眼看那少女,她却没什么反应。
    柳公子见李瑟青衣薄衫,又听名字,不是什么大人物,就问道:“你既然无事,就替我们给小姐拿个坐垫来。我以这锭银子相谢。”
    李瑟听了,先是大怒,忽然转念一想,见那银子大约足有十多两,不由心动,心想:“香君赚钱不容易,酒楼每月也不过几十两,我这样轻松地就赚了十两,何乐不为呢?”便点头道:“这么容易便给我十两银子,你不会反悔吧?”
    一众人都大笑了起来,那少女也捂嘴笑了起来,一个人道:“你快去吧!多少钱的事儿!”
    李瑟转身就走,心想:“这事容易,我去找小青姑娘,再问问她家小姐的事情,难道我找错人了?”
    来到园门口,忽然听见呻吟声,李瑟见路旁坐着一个捂脚的老头,头发斑白,脸上一道道的皱纹,不过极小的眼睛却是有神,虽然痛苦声不绝,但这双眼睛,仍掩不住精明。
    李瑟走过去,问道:“老人家怎么了?跌了脚吗?我给您瞧瞧。”
    那老头连忙摆手,说道:“不用,不用,年轻人,你要好心,就扶我回房,我自己上些药就是了。不远的,你不用怕麻烦。”
    李瑟笑道:“老人家不相信我的手段,那我就不多事了。也不用扶,我背您如何?”
    那老头忙道:“年轻人,你真好,唉!现如今,像你这样的好小伙子不多了。”
    李瑟背起老头,笑道:“比我好的人多的是,老人家的夸奖,可不敢当的。”
    李瑟把老头送到了一间屋中,放下老头,那老头笑道:“年轻人,你去吧!不过你太容易受骗了,你那十两银子得不到了,我已经派人去取东西了。”
    李瑟一怔,要是换了别人,定会大怒,不过李瑟对于钱财不太在意,尤其是没到手的钱财,他认为如果最后没到手,那就命里不是他的,所以没什么可生气的。
    再说,谁用也是用,如果不是为了古香君,那么只要吃饱,李瑟也就满足的。正所谓,得之,享受,不得,也不强求,有了大量的钱财固然好,可若没有,也没什么。
    因而李瑟只是一笑,说道:“那也未必,也许我还能赚得更多呢?”说完丢下发愣的老头去了。
    李瑟到了那群人的旁边,见那少女果然坐下来被众人围在一圈,除了那个潇洒的公子外,其余人仍在沉思。
    李瑟忽然笑道:“我知道这个谜底,谁出的银子多,我就告诉谁。这不违你们的规矩吧?”
    众人都想得头昏,忽然听见有人这样解围,立刻都大叫道:“不算犯规,我出五十两银子,快告诉我。”立刻众人争了起来。
    柳公子大声道:“我出一千两。”
    众人怔住,李瑟没料到居然他出这么多钱,也是呆了。一会儿,那些人就醒悟过来,立刻又有人抬高价钱。
    李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出这么多钱也要争这个谜底,再争下去也不知怎么收场,就道:“柳公子,我告诉你好了,一千两已很多了。”
    柳公子甚是高兴,立刻从怀里拿出了银票给了李瑟。
    其实所谓的银票,是各个钱庄印制的,可兑换的凭据罢了。
    明政府的纸币,全名叫“大明通行宝钞”,用桑皮纸做原料,共六种金额,有一百文、二百文、三百文、四百文、五百文,以及“一贯”六种宝钞。
    一贯值铜钱一千文或白银一两,四贯值黄金一两,是当今流通最广的货币。
    李瑟接过了钱,便在柳公子耳边说了几句,柳公子高兴地对那少女道:“小姐,我猜对的话,你说的话算数吗?”
    那少女道:“算啊!你有本事买到谜底,也算你厉害。你说来听听。”
    柳公子道:“你的谜底是青蛙。我也说个谜语,这是奉送的,很有意思。一物坐也卧,立也卧,行也卧,卧也卧,我物吞得你物。你猜是什么?”
    那少女一怔,忽然跳了起来,扑向李瑟,抓住李瑟的手臂又掐又晃,噘着小嘴道:“大哥,你坏死啦!帮外人欺负我。”
    李瑟没料到这少女真是王宝儿,刚才还对自己冷冰冰的呢#涵知立刻就变了个人一样,而且当众人的面前,这样亲昵地对待自己,有点难堪。
    他忙轻轻推开王宝儿道:“妹妹,你换了女装,我认不出了你了,倒非故意和你为难。”
    王宝儿道:“是呀!我知道,我看哥哥你方才的样子了,真是好笑。”
    这时那些公子围了过来,对王宝儿道:“这位是?”
    王宝儿笑道:“他是我哥哥李瑟啊!我早和你们说过的。呵呵,你们都是傻瓜,还给他钱叫他做事。他呀!比我家都有钱。”说着笑的喘不过气来。
    那些人脸色都忽地一变,柳公子更是怒道:“李公子,你可真是欺人太甚,竟然戏弄我们,哼,有钱就了不起吗?就可以戏弄人吗?咱们后会有期。”说完一甩衣服,扬长去了,那些公子随后也都气愤地跟着去了。
    王宝儿在背后喊道:“喂!你们看见我哥哥好了吧!自惭形秽了吧?以后就千万别缠着我啦!一群大笨蛋。”
    李瑟忙拉住王宝儿的衣袖,急道:“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这样说他们,你这不是在给我找麻烦吗?你骂他们做什么?”
    王宝儿笑道:“你不是在戏弄他们吗?我帮你呢!好哥哥,你是不是知道我讨厌他们,才故意替我出气,逗我开心的?”
    李瑟道:“哪里啊!我都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我是不是做错了事?给你捣乱了?”
    王宝儿笑道:“哥,你还故意装糊涂,好了,不和你说了。四哥,你怎么站在那里,也不过来,你没瞧见我的李大哥吗?你看他对我多好,才来就哄我开心。”
    那公子一皱眉,走了过来,摇着扇子,轻蔑地对李瑟道:“李公子才智过人,那个‘蛇’的谜语翻得很好,要不是有前谜提醒,我还猜不出来呢!不过你是财大气粗之人,怎么穿得这样寒酸,而且还在乎这千两的银子?”
    李瑟见这人风度翩翩,可是看他神色,对自己大是鄙视,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答道:“公子一表人才,不知尊姓大名?在下一介寒士,穷酸得很,自然没有什么华丽的衣服了。而刚才我正当的赚到了银子,既不是偷又不是抢,虽说赚得多些,可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难道有什么错不成?”
    那公子一愣,说道:“在下姓赵名铭,在家行四,你叫我赵四便了。李公子富可敌国,乃后起的显贵,怎么却说什么一介寒士,难道是在愚弄我吗?”
    李瑟给问得愣住,心知必定是自己在杭州的事情令大家起了误会,忙对王宝儿道:“妹妹,有件事情你误会了,我要和你解释解释。”
    王宝儿晃着脑袋,看看李瑟,又看看赵铭,很是有趣的样子,这时见李瑟和她说话,笑道:“奇怪,两位哥哥,你们都是我的好哥哥,你们怎么会一见面就吵了起来呢?真是有趣。”
    李瑟道:“这个……”看了看赵铭,心想:“才来就和人误会很深,一定要说明才好。”
    赵铭淡然一笑,对王宝儿道:“宝儿妹妹,你和他说些私话吧!我先告辞。”
    李瑟忙道:“赵公子不要走,你听听我们说什么,你就明白了,你误会……”
    赵铭却不留步,早出得远了,王宝儿却是一脸微笑。
    李瑟道:“妹妹,你的朋友我都给得罪了,真是惭愧。”
    王宝儿笑道:“哥哥,你不知道,四哥哥从来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整天笑哈哈的,难得生气。这次啊#蝴生气了,你知道原因吗?”
    李瑟盯着王宝儿,奇道:“为什么?”
    第七章~深闺少女~
    王宝儿笑咪咪地对李瑟道:“他啊#蝴嫉妒你啦#蝴看你什么都比他强,又聪明又比他英俊,所以就生气啦!我早先骗他说,你一点也不好看的,他信以为真了,所以看到了你,就生气了。”
    李瑟怔道:“你不是在戏弄我吧?他比我英俊多了,和他相比我哪里都不如他。此人风流倜傥,气质绝佳,定不是一般人物,对了,他和你是什么关系?也是你结拜的哥哥吗?”
    王宝儿笑道:“不是啊#蝴是赵世伯的儿子,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啦#蝴总是带我玩,他比我亲哥哥都对我好,我爹爹老把我闷在家里,闷都闷死了,幸亏四哥哥啊!我才不至于被闷坏。”
    李瑟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难怪,难怪。你们原来是青梅竹马,你们刚才闹别扭了吧#葫以你拿我来气他,是不是?定是这样,哈哈,你这个小丫头。”
    王宝儿诧异地道:“我为什么要气他?他像我亲哥哥一样好,我干嘛要气他?他啊!见你比他好,一时生气也是难免的,不过等他想到,我又有了一个对我极好的哥哥,他就会为我高兴了。哥哥,你不必介意他。我保证,他明天气就消了。”
    李瑟怔住,心想:“这小丫头的情人不是赵公子?还是这丫头太天真,还什么都不懂呢?”便说道:“没关系的,他就是生我的气也没什么。我们以后难得见面,等你过几天过完生日,我和你大嫂就要走的。”
    王宝儿笑嘻嘻地道:“好哥哥,你可别怪我,我骗你啦!其实我的生日还有一个多月呢!我怕你迟到,所以把时辰说早啦!”
    李瑟一怔,对王宝儿虚晃了一个栗爆,说道:“你这么小的女孩子,就会骗人啦!真是该打。”
    王宝儿笑道:“人家才不是小女孩儿了呢!等我过完生日,人家就十五啦!成年啦!”
    李瑟道:“恭喜,恭喜。你成为大人了。哥哥和你说件事情,你既然是大人了,定会明白事理了。”
    王宝儿道:“什么事情?”
    李瑟说道:“这个……我们在杭州的事情,你记得吧?你误会了,我花的那些钱呢!是别人的,所以呢!其实我是没钱的,这样你明白了吧!”
    王宝儿噘嘴道:“哼,你真是的。是不是怕我过生日,要你多花钱啊!现在装起穷来了。你放心,我不要你的东西,这下你放心了吧?”
    李瑟苦笑道:“唉!你还不信,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了。”想起自己的荒唐的事情,确是没办法和别人解释,心里只有悲哀的份儿。
    王宝儿眼珠一转,笑道:“我知道啦!哥哥是不是想骗别人说自己没钱啊!好啦!你这样明白的告诉我不就成了?我以后替你隐瞒就是。嘻嘻,我爹爹也是这样,老说自己没钱,你和他学是不是?”
    李瑟听了,说道:“对了,妹妹,我来你们家,还没拜见你的父亲,我贸然的前来拜访,是不是有些唐突?”
    王宝儿笑道:“你不要理他,等我找机会和他说,他忙的很,没有时间理我的。你是我的哥哥,理他做什么?”
    李瑟听说不见别人,心里自然愿意,客套的事情,于他是能避则避的。
    王宝儿挽住李瑟胳臂道:“我们去看看嫂子去吧!去晚了她会怪我的。”
    李瑟道:“香君是通情达理的人,怎么会怪你。”二人一路说话,一路去了。
    回到了栖香居,还没进门,古香君就迎了出来,她拉住王宝儿笑道:“我还没去瞧你,妹妹怎么就来了。才多长时间没见,妹妹就又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变。”
    王宝儿红着脸道:“嫂子怎么取笑人,嫂嫂才漂亮呢!”
    李瑟笑道:“行了,你们都漂亮。”哪知二人齐道:“你最丑啦!”
    二人一起说话,没想到说的是一样的话,不由都咯咯笑了起来。
    李瑟讨了个没趣,笑道:“我知道我难看,但你们非要说出来做什么?”
    三个人到了屋中,王宝儿道:“大哥,大嫂。居处简陋,委屈你们了,你们要有什么不满意,就告诉我好了,我一定去办。”
    古香君道:“这里已经很好了,不劳妹妹再费心了。”
    王宝儿轻轻努了努嘴,轻轻在古香君耳边道:“嫂子自然是没问题,不过大哥是很挑剔的人,他没有什么不满意吗?”
    古香君一怔,瞥了下心不在焉的李瑟,随即对王宝儿笑道:“他啊!在别处是有些挑剔的,不过到了自己的妹妹家,心里只是高兴,哪里计较这些呢#蝴见了你啊!比什么都高兴。”
    王宝儿脸上放光,吃吃道:“真的……真的吗?”
    古香君拉住王宝儿,笑道:“自然了,见到这么可爱的妹妹,谁不开心呢!”
    王宝儿和古香君亲热不禁,李瑟坐在椅上离她们很远,参与不进她们的说话,也不知道该不该自己出去,让她们随意聊。
    再说她们的女儿家的话,他很是没兴趣,不由发起楞来。
    李瑟正在迷糊,忽听一阵笑声,见二女笑得前仰后合,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觉得有趣,便走过去问道:“你们在笑什么?也说给我听听,叫我乐一乐。”
    古香君白了他一眼道:“看不出郎君的本事还不小,居然谜语猜得这样好。”
    李瑟才知道二人说的是方才的事情,就道:“我哪里会猜!不过是凑巧蒙上罢了。对了妹妹,你很喜欢谜语是吗?”
    王宝儿忽地有些黯然起来,说道:“自小我就被关在家里,爹爹怕我出什么事情,平常是不许我出去的。只有元宵节、中秋、七夕等一些节日,才叫人陪着,许我出去。每逢这些节日,街上,各个地方都有很多谜语,我就猜啊猜啊,赢得很多礼品,这些可都是靠我自己得到的啊#葫以心里特别的高兴。平时在家的时候,我就自己给自己猜谜语,总希望日子快点到来,快些到这些节日,那样,我可以自由自在的过几天。”
    李瑟和古香君看着王宝儿满是憧憬的目光,都知道这个少女长大了,而且很是寂寞,没有朋友。
    古香君笑道:“其实妹妹也不必如此,好玩的事情多得很,自己在家也开心得很,改天我们一起游戏。”
    王宝儿落寞地道:“是啊!像姐姐这样真心对我好的人,太少了,别的人陪我玩,逗我开心,都是有事情想求我。”
    李瑟奇怪地道:“那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真心对你好!不是有事情求你呢?”
    王宝儿道:“哥哥你那么有钱,还需要来骗我这个小丫头吗?”
    李瑟被这句话给噎住了,心想:“如果这丫头真的知道我没有钱的话,必会待我不一样了。”不由和古香君对视了一眼。
    王宝儿继续道:“你们和四哥哥一样对我好,不像我爹爹和我哥,老是很忙,不理人家。”
    古香君道:“你的四哥哥是谁啊?你的亲哥哥我是知道的。”
    王宝儿道:“大哥方才见过的,他叫赵铭,他家和我家是世交。”
    古香君惊诧道:“原来是四大公子的赵四公子,难怪妹妹对他青眼有加。”
    王宝儿咯咯笑道:“什么四大公子啊!有什么了不起,平常的很啊!也不知道怎么弄得这样的绰号。”
    古香君道:“这都是武林里的人给评的,这四个人都是出类拔萃的。他们是南宫家的南宫喧,你的亲哥哥王容和赵四公子,另一个却不是四大世家的,他是天龙帮白家的长公子白廷玉。武林人都说他们英俊潇洒,武功高强,怎么会平常呢!妹妹真会说笑。”
    王宝儿睁大秀目,奇怪地道:“我在说笑?不信你问李大哥,哥哥你看见四哥哥了吧!是不是很是平常,连大哥的一半都不如。”
    李瑟脸上大红,笑道:“妹妹,你怎么又拿我开心。他比我强多了,你不用戏弄我。”
    王宝儿急道:“什么?姐姐你别笑,我是说真的,他们真的不好看,比大哥差多了。”
    李瑟道:“呵呵,妹妹定是有事情要我帮忙吧!这么讨好我,你快说吧!不用拐弯抹角的。”
    王宝儿赌气道:“谁说谎了,你们还不信。我看武林的人是瞎了眼。你还没见我哥哥呢#蝴啊!又胖又笨,怎么会和英俊扯上关系呢!”
    古香君笑道:“好啦!好啦!各个人的眼光不同罢了,你说谁好,就谁好吧!”
    王宝儿道:“你们怎么不信我?好,我问你姐姐,你说江湖这个什么八大美女的排名是谁给排的?还不是乱排的。无双公主听说有人把她排进这里面了,就说:”一个女子,以容貌名闻天下,这有什么荣耀?我本不想掺在里面的,不过这倒显得本公主丑陋不堪,又不通人情,算啦!就把我放在末位第八好了。‘姐姐你说,这种江湖的东西,有什么用?连我被排进里面,我自己都莫名其妙。“
    古香君搂住王宝儿道:“好啦!这张小嘴,真是刁极了,看等你明日找个厉害的老公怎么办?”
    王宝儿听了害羞之极,双拳捶打古香君不已,二人搂做了一团。
    忽然二人听见李瑟放声大笑道:“哈哈,有趣,有趣。”可是见他脸色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二人莫名其妙,对李瑟道:“你在做什么?”
    古香君走了过去,说道:“郎君,你怎么了?不是生病了吧?”
    李瑟这才醒悟过来,笑道:“我没什么,你们继续说话,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了,哈哈。”
    连王宝儿都很好奇,说道:“什么问题。”
    李瑟开始不肯说,禁不住二女的纠缠,只好说道:“我看你们玩耍得有趣,叫我想起,如果我将来有一对女儿,在我面前戏耍,岂不是好。”
    二女一听,都大发娇嗔起来,王宝儿追着李瑟便打,骂道:“坏大哥,你坏死了,又欺负人家,居然占人家便宜。”
    古香君虽然表面上给王宝儿助威,心里却想:“李郎方才绝不是想的这个,他到底在想什么呢?我猜不到。”
    王宝儿和李瑟夫妻玩笑了良久,又一起用过午餐,方才告辞,李瑟和古香君送到门外,王宝儿却趁古香君不注意,对李瑟连使眼色。
    李瑟不解,问道:“妹妹闹什么古怪。”
    古香君噗哧一笑,王宝儿羞得连脖子都红了,古香君对李瑟道:“你去送送妹妹吧!”说完转身离去。
    王宝儿咬着手帕,低头不语。李瑟道:“怎么啦!走吧!我送你回去。”
    王宝儿沉默良久,忽地抬起头,飞快地道:“今夜三更,我叫我的丫鬟小青给你留门,你记得去找我。”
    说完转身飞奔去了,留下愣住的李瑟一人发呆。
    李瑟回房,古香君笑道:“这小丫头,神神秘秘的,搞什么鬼。”
    李瑟道:“不知道啊#糊叫我三更天去她的闺房找她。”
    古香君噗哧笑道:“那你去就好了,干嘛告诉我。”
    李瑟道:“奇怪,不告诉你,你就不知道吗?还不如先告诉你。”
    古香君道:“好啊!你是这个原因才告诉我的,我说你怎么这么老实呢!”
    李瑟懒散地伸个懒腰,笑道:“她是怎么了,为什么非要我半夜去,你们女孩子真是古怪。”
    古香君道:“怎么扯上我们女孩子了?你要去便去,难道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成?”
    李瑟道:“我才不去呢!你当我是傻瓜吗?这丫头一时意动,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她还小嘛!不过看来她单纯天真的很啊!居然会和人幽会了。”
    古香君笑道:“你啊!真是多心,她约你去,难道不是有事情找你吗?她知道你都有妻子了,不会再爱你的,她是王家的女儿,难道会和别人一个丈夫不成?她必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帮忙,才会在夜里要你去,你居然想到别的上头去了,真是不知道羞。”
    一番话说得李瑟面红耳赤,一下把古香君抱住,笑道:“罢了,你也是越来越厉害了。难道你也是什么变的不成,让我来验证一下。”
    李瑟抱住古香君求欢,二人一番亲热,自是风光旖旎。
    晚上,李瑟睡得正酣,忽听古香君叫道:“郎君,郎君,快点醒啦!”
    李瑟睡眼朦胧,无奈地道:“干嘛#函啦!”
    古香君道:“还不起来吗?快三更天了。”
    李瑟怒道:“你干什么?才三更不到,离天亮还早,你闹什么啊!”
    古香君道:“不是啊!你忘了和你妹妹有约会吗?”
    李瑟道:“不去了,好睏。”
    古香君哪里肯让,一边推他,一边劝道:“你快去吧#糊半夜找你,定是有重要的事情,隐秘的大事,你要不去,耽搁了正事,你会后悔的。”
    李瑟一想也对,再说被古香君一闹,哪里还有睡意,便起来披衣道:“你啊!真是古怪。还有你这样的滥好人,叫自己老公和人家半夜幽会,看我被别人抢走了,你可怎么办?”
    古香君歪着头,笑道:“谁要能抢走你,那我就佩服她。”
    李瑟见灯下古香君妩媚可爱之极,笑着在她脸上吻了一下,这才下床,悄悄开门出去了。
    第八章~九龙宝杯~
    王府里巡查的护卫很多,李瑟绕了好久,才到了王宝儿的居所,轻轻一推大门,果然是虚掩的,连忙闪了进去,忽听一个少女道:“公子,您可来了了,等了您大半夜了。”
    李瑟笑道:“劳烦小青姑娘了。对了,你们小姐,找我是什么事情?”
    小青笑道:“你们主子的事情,我哪里知道。”
    说话的工夫,李瑟被带到了房中,房中灯火辉煌,点了无数的蜡烛。
    房里玉制的屏风,大红的地毯,金雕玉琢般的家俱,古色古香,华美之极。
    李瑟观看之际,小青轻轻地掩门去了。李瑟忽觉一阵香风袭来,转头一看,只见王宝儿身着华衣,浓妆盛服,环佩叮当,含羞袅袅行来。
    李瑟心里暗笑,却不便笑出声来,只好道:“妹妹这么晚了,怎么打扮得这么漂亮?”
    王宝儿道:“没……没有啊!”轻轻拉过李瑟的手,再不说话,只是拉着他走。
    李瑟奇怪地道:“妹妹,我们去哪里?”
    王宝儿道:“别说话。”
    李瑟心想:“看你个小丫头还能弄出什么花样。”便索性由她。
    二人来到一处黑暗的房中,在一张桌前坐定,李瑟正奇怪她要干什么,忽然王宝儿把桌上的一块布抽走,刹时桌上发出一阵光华,一只杯子在月光的映照下,发出耀眼的光华,银光闪闪,透澈人心。
    李瑟还没等惊讶出声,王宝儿又不知从哪里拿出酒来,斟在杯里,那红色的酒在杯中发出红晕,连带银光,不停流转摇晃,摇曳生姿,醉人之极。
    李瑟看得呆了,王宝儿举起酒杯,轻轻喝了一口,又递给李瑟,说道:“哥哥,只有这一个杯子,你不会嫌弃我脏吧?”
    李瑟痴痴地接过酒杯,拿在手中。
    王宝儿明亮的眼珠放出光来,虽在朦胧的月色杯光下,也掩映不住,她轻轻地对李瑟道:“哥哥,那天初遇,你为什么故意气我?后来又为什么待我那样好。我从小到大,从没有人像你那样对我好。”
    李瑟迷惑于这奇异的景色下,也没留心王宝儿,只是随口道:“我没怎么对你好啊!开始不知道你是女孩子,后来歉意是有的,不过我真没特别的对你好。你既然是我的妹妹了,有什么事情要哥哥帮忙,哥哥自会尽力,你不用特意的这样巴结我。”
    王宝儿一怔,说道:“是吗?难道你真是不在乎钱财到这种地步了吗?我爹爹那么有钱,都小气得很,难道哥哥你财宝多到没有用处?”
    李瑟盯着那杯子良久,说道:“这是什么杯,真是神奇。妹妹的东西才宝贝,我什么财宝都是没有的。”
    王宝儿噗哧一笑,说道:“这夜光杯你居然不认识,好,你等着,看看这东西,你总该认识了吧!”说完自去拿什么东西去了。
    李瑟喝了一口手中的酒,赞道:“葡萄美酒夜光杯,这是葡萄酒吧!真是好喝极了。”
    王宝儿端来了一件东西,也是发出玉样的光芒,李瑟越看越奇,心想:“这似乎是那个什么花蝴蝶的破夜壶啊!怎么会发光呢!奇怪,越看越眼熟,难道我眼花?”
    王宝儿笑着用酒杯倒酒。这酒具上绘有八条龙,下面是一块圆盘和空心的底座。
    斟酒时如适度,滴酒不漏,如超过一定的限量,酒就会通过“龙身”的虹吸作用,将酒全部吸入底座,故称公道杯。产于宋代,上面是一只杯,杯中有一条雕刻而成的昂首向上的龙,故全名为九龙公道杯。
    李瑟却不认识,因为这酒具和夜壶颇似,只是上面雕刻着龙,当初还暗笑不知是谁这么可笑,连夜壶都这么华丽呢!
    此刻见王宝儿斟酒,心想:“原来如此,这是酒具。”心里不免羞愧。
    王宝儿倒完了酒,适时月光直接射了进来,酒具上的龙忽然活了过来一般,在酒中翻腾游走,腾云驾雾,栩栩如生。
    李瑟震惊之下,张大了嘴,脑里哪里还会思想,过了好一会儿,那龙才隐去不见,李瑟良久才呼了一口气,心才回到肚里。
    王宝儿道:“哥哥,这九龙杯怎么样?”
    李瑟道:“好,太好了。神奇,太神奇了。”
    王宝儿抿嘴笑道:“呸,哥哥就会哄人家。装做头一次见到这东西的模样,这是你送我的,你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李瑟喃喃道:“嗯,这个,这个,这些东西也不值什么钱,都是朋友送的……”
    王宝儿道:“什么不值钱啊!我听人说,它们就是万两黄金也买不来呢!都是无价之宝。”
    李瑟失声大叫道:“什么?啊!这个……不是,谁告诉你的啊!你一定被骗了。”心想:“我的天啊!这么值钱的东西,香君这臭老婆也不告诉我,要是留下,我不就不必寒酸了吗!”
    王宝儿道:“你大惊小怪什么,告诉我的人可是天下第一的才女,是薛瑶光薛姐姐啊!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李瑟哪里知道她口中的薛瑶光薛姐姐是谁,只好硬着头皮道:“其实妹妹你老是多想,你忘了吗?我把你给弄哭了的,你想啊!你那么美丽可爱,我当然是心怀内疚了,所以只要能令妹妹高兴,我是在所不惜的。所以啊!区区几件东西,我是根本不在乎的,就是再多几件,我也在所不惜。不过,我现在很穷,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了。”
    王宝儿听了,噗哧一笑,说道:“算你说了实话,你啊!给我这么几件宝贝,也是很大方了,你现在不必再装寒酸,你放心,我不会再要你的东西了,你当我是什么人啊!”
    李瑟忙道:“不是,妹妹千万别误会,我可是真的穷啊!这个误会颇深!”
    王宝儿奇怪地道:“真的?看你啊!你老是那么乱花钱,当然穷啦#涵叫你那样大手大脚的,香君姐姐也不管管你。是啦#糊什么都听你的,管不了你,哥哥,你要娶个厉害的老婆才行啊!否则,你乱花钱的毛病,可不得了。”
    李瑟哑口无言,不过不管怎么样,王宝儿倒是相信他没钱了,也是一件大好的事情。
    李瑟道:“嗯,总之,妹妹以后不要说我有钱的话了,我现在手头紧得很。”
    王宝儿先是皱眉,然后又笑道:“不怕,哥哥聪明的很,过些时日就又有钱了,不过可得保管好,叫谁管管你才好呢!要想个万全之策。”
    李瑟道:“这个就不劳费心了。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王宝儿笑道:“没什么事情,我整天没意思得很,你陪我猜谜语好吗?”
    李瑟身子一歪,差点摔倒,但仍是飞快地说道:“傻妹妹,这三更半夜的,男女有别,我们怎么可以在一起呢?”
    王宝儿咯咯笑道:“你是我哥哥,怕什么啊!再说,这深夜里,没有别人,谁会知道啊!”
    话音才落,就听一声门响,跌进了两个人来,李瑟和王宝儿都是大吃一惊。
    王宝儿连忙点了蜡烛,照亮了二人,只听王宝儿失声道:“爹爹,哥!”
    换了别人,李瑟当然不那么吃惊,一听王宝儿的称呼,心里就暗叫不好,差点就想穿窗逃跑。
    那两人站好,轻声先是互相埋怨了几句。然后一人道:“哦,我和你哥哥睡不着觉,看见宝儿你的房里灯还亮着,就进来瞧瞧你,这位是?”
    王宝儿心想:“你们平时都难得来看我,这种时候居然来看我?”虽明知道是说谎,仍道:“多谢爹爹和大哥了。这位是我的义兄李瑟。”又对李瑟道:“这是我爹,这是我哥哥。”
    李瑟见王宝儿的爹爹就是曾经戏弄过自己的老头,心下不由诧异。
    再看王宝儿的哥哥,更是吃惊,只见他肥头大耳,眼睛小小的,再加上总是眯着,似乎没睡醒的样子,哪里和英俊有一丝的关联呢!
    难怪王宝儿对武林里交口称赞的四大公子大是不屑。
    王宝儿的爹爹虽家财万贯,但因为人刻薄,人称“王老财”,这时见李瑟一脸惊奇,以为他深夜和王宝儿见面被捉,大是难堪,便笑道:“李公子请坐,公子和小女年纪轻轻的,有时爱玩,也没什么的,老朽年轻的时候,那也是经常半夜出没在女孩子的房间的。不过方才听说你最近手头很紧了,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可否和老朽说来听听啊?”
    李瑟见他坐了下来,便对王宝儿的哥哥王容施了一礼,说声告罪,也就坐了下来答道:“有劳大伯过问,不过说实在的,小子本来就很穷,哪里有什么钱财?送给宝儿小姐的礼物,也不值什么钱,都是朋友送的罢了。大伯要是嫌弃小子的身份地位,小子明日就告辞,不敢高攀的。”
    王宝儿一听,嗔道:“爹爹,你干什么来管女儿啊!以前你不管人家,现在人家的事情你又管,我可不依。李大哥是我的‘腼腆遮去半面妆’,你和大哥别在这里碍事啦!”
    王容见他爹爹一脸茫然,忙道:“妹妹说的‘腼腆遮去半面妆’是个‘朋’字,她说李公子是她朋友。”
    王老财这才道:“哦,原来是这样啊!好啦!我不管你,我们走,不过你要记住,你要找人做朋友,家财没有个几百万两是不行的。”说完起身就走。
    王容对李瑟道:“李兄不要介意,你们继续玩吧!家父是有些无礼,不过他只是说说罢了,他心里对妹妹还是最疼爱的。”
    王宝儿哭道:“什么疼爱,他只认得钱,根本不把我放在心上……”
    王容示意李瑟好好照顾王宝儿,连忙也去了。
    李瑟道:“我不觉得你爹爹有什么不好啊!你啊!当然要找个有钱的人嫁了。”
    王宝儿怒道:“那你的意思是说,不管我喜欢不喜欢,不管我做大还是当小,只要有钱,就都可以了?”
    李瑟无言以对,道:“也不是这个意思,自然是什么条件都符合才好。”
    王宝儿道:“要是没有这样的人儿呢?”
    李瑟心想:“糟糕,妹妹太难以应付了,还是叫香君日后劝她好了。”就道:“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说好,不过你嫂子很明白的,你问问她就都知道了。我立刻回去告诉她,你以后问她就行了。”
    王宝儿道:“那你们要天天陪我喝酒、猜谜语、玩耍。”
    李瑟装没听见,飞快地溜走了。
    李瑟回到房中,见古香君躺在床上,舒服惬意,曲线优美,一双雪白的双臂露在外面,大是诱人,便脱了衣服,钻进被中,笑道:“你倒舒服,可怜我四处奔波。”
    古香君喃喃道:“你啊!去和佳人幽会,多么浪漫的事情啊!怎说是‘奔波’?”
    李瑟道:“什么佳人?一个小女孩儿罢了。”
    古香君坐起道:“你别乱摸!什么小女孩儿?她可是武林排名第四的美人儿啊!”
    李瑟笑道:“你还说呢!那个武林什么‘四大公子’也是风流潇洒之极了?”
    古香君道:“那当然了,你见过那赵四公子了吧!怎么?难道真的很丑?”
    李瑟道:“那倒不是,不过我见到了她的哥哥王容了,真是又肥又胖,难看死了。”
    古香君道:“真的?难怪有人说他的名号,是花钱得来的。”
    李瑟道:“啊!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难怪她老爹只认识钱。”
    古香君道:“听你这么说,你今天见到她的爹爹和哥哥了,她叫你是为了这个?”
    李瑟道:“哪里啊!你别提了,我们是喝酒聊天,谁知被她爹爹给逮到了,幸好他们人还不坏,通情达理。”
    古香君道:“阿弥陀佛,老天真是开眼,谁叫你背着老婆去做坏事,这下人赃俱获了吧!”
    李瑟听了,伸手就去胳肢古香君,笑道:“坏老婆,明明是你叫我去的,倒头来还怪起我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古香君笑不可抑,求饶道:“好老公,饶命吧!我不敢说你了。”云霄阁
    李瑟道:“好,叫我饶你也成,我罚你陪我妹妹,叫她高兴,而且陪她猜一千个谜语。”
    古香君无法,只好答应。就算李瑟再提出更苛刻的事情,她都是先答应,逃过眼前的劫难再说的。
    从这天以后,王宝儿经常找二人一起玩耍,喝酒猜谜的,好不高兴。
    可是李瑟就不喜欢了,只过了几天,就发起牢骚道:“香君,我们还是回去得了,整天待在这里,又不能出去游玩,你说我们来应天干嘛!”
    古香君道:“你要不怕我被淫贼给抢走,我们就出去游玩好了。”
    李瑟怒道:“也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你看见王宝儿那丫头没有?老是缠着我,多难受啊!”
    古香君笑道:“你啊!一点当哥哥的耐性都没有。对妹妹多关心关心,有什么不好?”
    李瑟叹道:“你啊!就是一副菩萨心肠,你没看见那丫头吗?总是喜欢牵着我的手,和我亲热之极,哪里有一点男女之防?这是兄妹的样子吗?我又不好当面的责备她,你不知道心里多么难受!”
    古香君白了一眼,说道:“郎君就是多心,她一个小丫头,懂得什么?是不是你起了什么坏心思啊?”
    李瑟道:“你看你,又在编排我的不是,以后有什么话,也不对你说了。”
    古香君道:“那才好呢!你呀!就尽管陪你的妹妹好啦!”
    李瑟忙急道:“不要,很辛苦的,我才不干。”
    古香君道:“那难道让我陪吗?可我已经猜了一千多个谜语啦!”
    李瑟捂头道:“哎呀!这丫头看来以前太寂寞了,这次终于遇到我们,非要缠死我们不可了。当她的面,我们又不好调笑亲热,真是难过。”
    古香君笑道:“啊!我明白了,你要是能和她谈情说爱,你就喜欢了,是吗?那你尽管去吧!让我安静安静。”
    李瑟叹道:“她太厉害了,让我的老虎老婆怕成这样,连老公都舍得了,你虽然伟大,可我还不想未老先衰。”
    古香君道:“你不是很会猜谜语吗?还怕什么?”
    李瑟道:“我会什么?字谜我还可以,别的那是一塌糊涂。”
    二人一起相视大笑。
    第九章~绝代才女~
    这日,王宝儿又派人来请李瑟,李瑟哪里肯去,把小青打发走了之后,谁想王宝儿却自己亲自来了。
    一进门,王宝儿就道:“哥哥架子越来越大了,难道见你一面也这么难吗?”
    李瑟叹道:“香君,你来瞧瞧这丫头,我们天天几乎在一起,她还这样说嘴。”
    王宝儿噘着嘴道:“哥哥怎么能这么说,是不是厌烦我?那么你为什么整天和嫂子在一起,怎么不见你吭一声?”
    李瑟脸上一红,道:“你小女孩家,懂得什么?我和你嫂子的事情,怎么能和你比?”
    王宝儿脸带红晕,低下头道:“谁是小孩子了!我都长大了,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啦!”
    李瑟见王宝儿一脸娇羞的样子,笑道:“你知道什么啊!还是让你嫂子来教你一教吧!香君,你来陪这丫头,我先去休息一会儿。”
    王宝儿忙道:“别,你别走。我们是去参加宴会的,你走了,还怎么去?”
    古香君道:“什么宴会?为什么叫我们去?一定是妹妹你要请我们吧?你不要这么客气的。”
    王宝儿笑道:“这个宴会啊!可不是我请的,我哪里有这么大的面子呢?这个宴会可是邀请了好多有名的人物去的,而且人家特意要求你们去呢!我可是打了保票的,人家才没亲自来请。”
    李瑟转过身,问道:“谁啊!瞧妹妹把他说的!你很少称赞人的,这人是谁,能这么得你的青睐,快点告诉我。”
    王宝儿道:“薛瑶光薛姐姐啊!你们这次都很想去了吧!”
    古香君道:“原来是她?”
    李瑟一脸的诧异,王宝儿不明白怎么回事,问道:“大哥你这个样子做什么?”
    古香君见了,笑道:“她的事情我知道一点,不过听妹妹的口气,你好像和她很熟悉,你能不能讲讲她的事情给嫂子听听啊!”
    王宝儿眉飞色舞,笑道:“说起薛姐姐的事情啊!可是有来历的……”口里滔滔不绝说了起来。王宝儿虽然说了个大概,但对薛瑶光,还得细说。
    原来,这薛瑶光出身于四大世家之一的薛家,薛家世代是经营丝织业的,经几代之后,闻名天下,历代的家主都在朝廷的“织造局”、“神帛堂”中任职。
    帝后使用的袍服,如皇帝的龙衣和蟒袍,规定由“神帛堂”来生产,常需数月以至年余才能完成一件,其实都是由薛家的人来织造。
    但是到了薛瑶光的父亲薛冠带这一代的时候,薛冠带醉心武学,痴迷练功,无心管理家业,对丝织一窍不通,虽名“冠带”可是却心思一点也不放在丝绸上面,无心管理家业。
    他也是天纵奇才,竟然把薛家祖传的武功“天丝手”,发展到了一个空前绝后的地步,二十年来,他和碧海山庄的碧海心碧庄主,并称当世两大宗师,锋芒竟盖过武林的泰山北斗少林及许多历史悠久的剑派,只有天龙帮主堪可与之比肩。
    自从武林第一人,一代刀君传英在三十年前退隐,花开花落,辞旧迎新,除了一些老人,谁还会记得传英的名字呢?只不过在笑谈中恍然有他的一些传说罢了。
    当今三分天下的是薛碧二宗和威镇江湖的天龙帮主白笑天。
    但是很多事情都是不进则退的,商场上尤其如此,薛家因群龙无首,致使声势越来越弱,有八家也是世代经营丝绸生意的商家就趁虚而入,联合了起来,逐渐蚕食薛家的地盘,薛冠带虽有“冠代宗师”的美誉,可那是在武功上,在商场上就毫无办法了。
    薛家的家业越来越衰弱的时候,薛家又遇到了一个大劫难。
    在永乐皇帝朱棣将要祭祖的时候,交付薛家织造的龙袍却被薛家最老的师父薛衣人给烧了一个大窟窿。
    薛冠带闻讯赶来,见薛衣人白发苍苍,老泪纵横,心里虽急,也是不忍责怪,反劝慰道:“老人家,你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劳您深夜赶织,失手被蜡烛烧了衣服,也是常事,都是帮手的不是。我家世代为宫中裁剪衣服,从未出错,这次虽然犯了大错,但皇上看在往昔的面上,料来不会降大罪的。唉!都是我的不是。”
    薛衣人流泪道:“少主真是宽宏大量,老奴老了,忙碌了大半生,没料到薛氏丝织将要在我手上断送。误了如此的大事,少主在织造局、神帛堂的职位定会不保,没有了官府的支援,薛家的声势就要葬送了。”
    薛冠带叹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我们薛家从元朝至今,历经八代,想来盛极而衰,也是常理,您老不必过分悲伤。”
    薛衣人道:“少主如此想也好。不过您把此事交给六小姐处置,她也许有办法也未可知,老奴老了,想回故土安葬,今夜就告辞了。”
    薛冠带见他去意已绝,也就没甚留他,只是把六小姐,也就是他最小的女儿,当时才十三岁的薛瑶光叫了过来,问她此事如何是好。
    薛瑶光拿过龙袍,见龙头少了,烧了个大窟窿,便轻笑道:“这事容易,过三天来我房里取衣服就是了。”
    果然,不到三天,衣服就织好了,龙头的地方,夹以金丝,金光闪闪,宛如画龙点睛,比之未坏之前,更胜许多,薛家的很多织匠都是赞不绝口,自叹弗如。
    本来要补救这块地方,最少要一个月,没料到薛瑶光突破了当时那些人的技术,只花三天就以新的技术完成了这件事情。
    七天之后,皇帝的祭祖盛典如期举行,这件龙袍深受皇帝赞赏,并赐了贵重的礼物。
    薛冠带思索了几日,在看望薛瑶光的时候问道:“光儿,你怎么这么厉害,我看你比我们有‘针神’之称的先祖也不承多让。”
    薛瑶光道:“这有什么,要是我来管理咱们家,你就知道我多厉害了。”
    薛冠带道:“好,那咱家就交给你了。”
    大家谁都以为这是一句笑话,可是薛冠带当真任命薛瑶光为大当家的,管理薛家的一切经济的时候,大家都在等这个小小女孩儿的笑话,可是接下来却是奇迹。
    薛瑶光先是以金线和银线织成“彩色汝花缎”名震天下,接着又推出了各种精美的丝织品,如纱罗、织金帛、斗牛、飞鱼、飞仙、飞鱼、麒麟通袖等,一时皇室纷纷采购,供不应求,这样也就罢了,薛瑶光的绝代才华又通过别的事情显露了出来。
    从一件小事就可以知道她的才干。紫花布的衣料本为“送终”之服,可是薛瑶光做了一件儒服送给了侍读解缙,解缙是当时最有名的才子,以博学闻名天下。
    他奉皇命带领一帮文饰人编纂的“永乐大典”,是我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类书,共二八七七卷,目录六十卷,分装一一零九五册,因卷帙过多,始终未能刻板,正本在永乐六年(一四零八)缮写完成,嘉靖、隆庆间又缮写一部副本。
    永乐正本不知毁于何时,副本在一九零零年八国联军人侵北京时,大部分遭焚毁,余亦多被劫掠。今国内外所存约计三八零册左右,现在“永乐大典”存世仅百之三四。
    解缙穿上了之后,因为他是名人,人人争相模仿,布价骤高,紫花布这种卖得很少的布料竟然流行于一时,这件事当然说的是一件薛瑶光的小事,其余的事情多不胜举。
    比如每有新的布料衣服,她都送给王宝儿及永乐皇帝最年幼的爱女无双公主等显贵人物,她们每一穿上,就带动了一批的贵妇及千金小姐购买,既拉拢了人情,又做好了生意,不露声色,真是高明之极。
    如此一来,和薛家竞争的其他丝绸家,哪里是薛家的对手,纷纷度日艰难,最后通过当朝的显贵,依附了薛家,才免受了薛瑶光匪夷所思的商业手法。
    这还不算,丝绸本为薛家祖传的产业,借其声势,成事容易,可是薛瑶光另辟蹊径,生产起女子用的脂粉和香水饰物来。
    她在城南建立了加工地,那里的脂粉和装饰花等女子用物都销行全国各地,“画脂杭粉名香宫皂”是京师最大最著名的女子用的香店,都是薛瑶光一手所创。
    从她经管薛家,十三岁开始,短短五年,薛家的声势就大震于天下,本来在四大世家里积弱的地位,一下子可和“天下钱王”王家较一日之长短了。
    王家家主“王老财”王万全,是天下闻名的最尖酸刻薄的人,可是他曾这样说过薛瑶光,他说:“若得以十万银易薛六丫头,我当弹冠相庆。”
    由此,薛瑶光的名声更盛。
    薛瑶光虽名闻京师,可是深居简出,外人极少见到,她虽被列为武林八大美女的第五位,可是因为从不公开露面,因而有人传说她其丑无比,不敢见人。
    去年皇帝亲自召见,她光华艳丽,震动朝野,人人都传闻永乐皇帝本想要把她指配给太子孙,可是被道衍所阻,恐其惑乱朝政,永乐皇帝这才罢了。
    永乐皇帝为什么听从道衍的意见呢?
    原来,朱棣是洪武太祖皇帝的第四个庶子,有智略而且骁勇,因为出征朔漠有功,封王于燕,时称为燕王,掌管北平府(今北京)。
    道衍是江湖行脚僧,并不出名,他俗姓姚,名广孝,不知何人传授给他望气占星、行兵布阵之术。他在应天时窥见燕王有异相,便通过宦官狗儿,得以拜见燕王。
    道衍见到燕王,长跪进言道:“臣此来,要制一顶白帽子与王戴,不知殿下答应吗?”
    燕王想“王”上加“白”,是个“皇”字,大感诧异,问道衍:“你说这个白帽子,是怎样的制法?”
    道衍说道:“那白帽子,臣自有个制法,但不是一人制造得来,还要几个文武将相相助才能成功。”
    燕王悟其意思,就暗暗招纳异人,召募勇士,以等待机会。
    燕王的爱妃徐氏,是开国魏国公徐达之女,她听闻之后向燕王劝说道:“皇帝为根本之计,久立储君,群臣忠心归附,四海倾心,纵使张良、陈平复生,亦无所用其权谋。先前胡惟庸自取灭族,都已经做出了警示。大王贵为帝子,富有千乘,传之子孙,尽可荣显,千万不要听信那狂僧之语。”
    因此,燕王便稍稍冷了念头。
    道衍又进言道:“汉高祖处于草莽,吕公识为帝王之相,天所兴者,谁能废之?今市上有一相士,姓袁名珙,号柳庄,其风鉴与吕公相似,愿殿下请来一决。”
    燕王起初不信。过了数日,悄然同了几个卫士,装束着一样衣冠,到袁珙对面寓所酒肆中饮酒。
    袁珙望见,即趋前拜道:“殿下何亲自至此?”
    燕王佯装不明白,说道:“我们都是卫士,请别胡言!”袁珙微笑不答。
    第二日,道衍带袁珙晋谒,袁珙道:“昨日之卫士,他日之太平天子。”
    燕王问:“当在何时?”
    袁珙说:“等须长过腹就知道了。”
    燕王笑道:“我年将四旬,须鬓岂能复长?这是不经之言。”
    道衍又进道:“袁珙一人之言不足信,臣闻军卫中有一卜者,叫做金忠,人多称为‘活管辂’,令他一卜,如何?”
    燕王密召金忠至府,卜得卦兆曰:“二文皆亡,王乃为皇。”
    王问:“怎样解说?”
    金忠说:“此天机也,至期自应。若要明白这缘故,请大王随手写一字来。”
    燕王以指在茶杯内蘸了水,写个“马”字,水点淋淋漓漓,共有六滴。
    忠曰:“此六马渡江之象,当应在大水之年,绝无可疑。”
    燕王忻然得意,就拜道衍为军师,袁珙与金忠同参谋议。
    后来太祖宾天,皇太孙嗣登大位,改元建文。燕王便召道衍同议。
    正好当时暴风雨吹檐瓦坠地,道衍拜贺道:“飞龙在天,从以风雨。”
    燕王道:“瓦堕而碎,又怎么说?”
    道衍道:“此瓦碎而无用,是天使盖造黄屋之兆。”
    燕王心里很是犹豫,于府中独坐凝思,不觉霍然睡去。
    徐妃来到王所,见微风吹来,王髯欲动,顿思相士有须髯过腹之语,乃戏剪青丝一绺,将他髯逐茎接长,意在开悟燕王,说须长过腹是假的。
    谁知燕王豁然而醒,舒手一捋,其须竟如天然生就,直过于腹。
    徐妃细细看时,全无补接之痕,诧道:“太奇怪了!大王难道真是天子吗?”
    燕王道:“怎么说呢?”
    徐妃即将接存余发给燕王看,把经过说了一遍,燕王道:“袁珙之言,真的灵验了!”
    遂召道衍,将须给他看,道衍曰:“发可为须,王可为帝,天下事要在人为尔。”
    燕王在道衍的鼓动和谋略下,便发靖难之变,后来果然做了皇帝,因而对道衍十分信任,几乎是言听计从。
    薛瑶光这件事情结束后,新年一过,人人都传言薛瑶光要开始公开择婿,引得各种人物齐汇京师,京师更是热闹了。
    王宝儿把薛瑶光的事情说了个大概,其中的很多道理和事情她虽不懂,但因为钦佩她的薛姐姐的缘故,也是吹得天花乱坠,当然说的都是她自己幼稚的看法。
    不过李瑟听得仍是大赞道:“好个奇女子啊!居然十三岁就懂这么多,和她比起来,我在十三岁的时候,还是个只知道玩泥巴的臭小子呢!”
    古香君道:“瞧你把她赞的,这次人家特意的来请你,你还不赶紧换了衣服快去?瞧瞧天下闻名的既是才女又是美人的女孩,到底是什么模样。”
    李瑟笑道:“我才不去呢!就算她很出奇,可我也不想去,她定是想邀请你去,碍于情面,顺便也邀请了我,我可不去凑这个热闹。”
    王宝儿听了急道:“啊!不是啊!哥哥。薛姐姐确实是诚心要认识你的,而且啊!这个集会,能认识很多的人呢!为什么不去?”
    李瑟道:“我最怕见人了,你竟然还叫我去。你们去就好了,我实在懒散的很。”
    王宝儿道:“哥!你怎么回事啊!人家可是打了保票的,一定能请到你们,再说,你真不想去认识薛姐姐?”
    忽然想起古香君在身边,这才想起了什么,便对古香君撒娇道:“嫂子,我们只是去认识一些朋友,又没什么的,你就让哥哥去吧!大家一起去,嫂子在身边的,怕什么?”
    古香君笑道:“他啊!哪里会听我的,我是有事情要做的,不能去的,再说抛头露面的,我也不合适。李郎要是真不想去,就陪妹妹猜谜语好了。”
    李瑟立刻道:“啊!我想明白了,我还是和妹妹去参加集会好了,其实老是在妹妹家闲逛,尽管妹妹家豪华美丽,惯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去结识些朋友,是多么好的事情啊!”
    王宝儿忙道:“好,好。我们立刻去。”
    古香君只是抿嘴偷笑。
    第十章~群英之会~
    李瑟和王宝儿进去的时候,满屋的人都已经在座了,分成两列,一人在谈论着,其余的人都在倾听。
    王宝儿径直向中间的主位行去,李瑟见中间坐着一个少女和一位白面黑须,四十余岁的儒者,便不再跟着王宝儿前去。
    王宝儿诧异了一下,回头来拉李瑟,李瑟连忙挣脱,在最末尾的一处空位坐下,王宝儿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意思再去拉他,只好噘着嘴,赌气坐在那坐主位的少女的身边。
    李瑟料来那女子便是薛瑶光,便仔细看了几眼,见她容貌秀丽,瓜子脸儿似玉如花,典雅异常。
    只见乌云巧挽斜,两鬓金钗,娥眉两道宛同春山,粉面桃腮牵浩出水芙蓉,樱桃小口相衬一点朱唇,香唇之间配着编贝,十指尖如春笋,虽然坐着,但仍见杨柳细腰款款,丰姿十分秀美。
    李瑟呆看了一下,见她容貌虽美,但和一般女子没有什么不同,心想:“她竟然那么聪明,真是看不出来,面上瞧,一个娇滴滴小姐罢了。是了,我真是糊涂了,难道她长的还和人不同吗?哈哈,我是犯傻了。”
    他不再看薛瑶光,转眼瞥见王宝儿笑吟吟瞧他笑,似乎有嘲弄他的意思,脸上一红,心想:“这丫头,小小年纪,又想到哪里去了。”
    李瑟这才留心这些人在谈论什么,这时刚才说话的人已经说完,薛瑶光站起道:“久闻南宫公子才华过人,文武双全,可惜今日不是比武大会,显不得公子的武艺。不过公子精通贸易,对生意之道必有高论,可否说出来,让瑶光和大家一起见识见识。”
    一人闻声站起,此人虎背蜂腰,修长身材,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朗然笑道:“薛姑娘纵横商场,胸有块垒,计谋韬略胜在下数倍,我南宫喧可不敢班门弄斧。”
    薛瑶光道:“公子虽然客气,可是却不给大家面子,连我的面子也扫了进去,唉!看来小女子愚鲁不堪,是请不动尊神的,真是自讨没趣。”说完坐下。
    南宫喧笑道:“罢,罢。小姐的言语如剑,在下可承受不起,就斗胆乱说一气了,各位见谅。”
    薛瑶光含笑点头。
    南宫喧道:“我家世制铁器,哪里有什么学问,只不过负责监造,开凿铁矿,然后再按朝廷需要,制造一部分,其余的才流行于世间,可不比赵兄家的生意,那才是大有学问呢!进行的粮食买卖我们谁家不需要的呢?我们各位吃的食物大半都来自赵兄家吧!赵兄的家里,乃豪商大贾,累世大家,挟其金钱,先前收购粮食,买贱卖贵,每年数万金甚至以数百万金计。”
    他续道:“但是最近几年,每到秋收粮贱时,先以较低的买入价收购大量谷米,然后转手以较高的卖出价当给王家的典当行,取得质钱后再去买粮(好比现在的批发商),通过随收随当,辗转翻腾。资本无多,营运甚巨的方法,获利极大,此种妙计,非才智不高的人绝想不出,令人大开眼界,叹为观止,赵世兄就在座上,大家何不听赵兄的高论呢?”说完对赵四公子做了个请的姿势。
    赵四公子起身道:“南宫兄这招移花接木之计真是高妙,你的‘碎玉掌’要是有这样的功力,那么小弟可是要甘拜下风了。说到这个做生意,大家都是知道的,谁也比不过南宫兄家的,不说这个武林的兵器,以南宫家的最为出名,就是那平常人家用的锹斧刀锄,哪样还不是经由南宫家之手的,现在北面战事不断,南宫家的生意那才是红红火火,如鱼得水呢!”
    南宫喧听出赵铭有挖苦之意,说他家发的乃是战争财,便假意没听出来,打了个哈哈道:“赵兄言重了,似乎我们家的生意有多大似的。要论起生意之大,谁比得过王家呢!可惜世伯世兄都不在,不能聆听教诲,真是遗憾。”
    他虽然如此说,但厅中之人大部分都知道他说的乃是客套的话,因为他们知道王老财虽然聪明,但王家的大公子王容,虽名列武林四大公子,可是又胖又肥,他的名声是靠王家用钱换来的。
    王家不惜大造舆论以及收买武林人物,才使王容得以入选,而王容深居家中,几乎都不露面,是以一般的江湖人物和百姓都不知道底蕴。
    这也罢了,王容的智慧极低,相传有人对他说有很多穷人,连饭都吃不着时,他竟然说,那为什么不吃肉呢?因而成为笑柄。
    赵铭道:“你说起王家,我倒深有感触,他们的典当行先利用当金折扣赚取差价,再将收当的粮食囤积起来,待到青黄不接之际,高价抛售(有如零售商),只等市价一腾涌,顿取数倍息,其利也是颇大。再加上各处的钱庄无数,王家的财产那是无数的。”
    “在全国,王家的当铺最少有五百家。取利三分、四分,而徽州人经营的铺小,又少,取利仅一分、二分、三分。人情最不喜王家,亦无可奈何。王家典当行坚持高利,可是王家还缺钱吗?如果取利少,徽州典当行还能竞争吗?我曾问过王世伯这件事情,他说:”如果不是律法限制,我们还会多取利的。‘“
    (对于典当利率,“明律”规定:“凡私放钱债及典当财物,每月取利不得过三分,年月虽多,不过一本一利。违者笞四十,余利计赃。重者坐赃论罪,杖一百。‘)
    “这个我倒有些不明白了,王家这么大的收入,为何却如此做法呢?如果普降利息,再侵占全国,不是利益更大吗?薛小姐乃当世奇才,请小姐为我解释疑问。”
    薛瑶光心念一转,笑道:“赵公子是考校瑶光来了,我一个小女子,才疏学浅,哪里能有什么好见识呢!一些愚鲁不算答案的解释,不知道你要听不要听?”
    赵铭道:“愿闻其详。”
    薛瑶光道:“其实呢!别看我们四大世家名声在外,可是俗语说得好:”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各人家的困难,各家知,做起事来,也是多受钳制的。要想生意做大,可是人手又不足,有时明知道利益很大,可是钱财又不足,各有所限制,所以呀!外人只是看见好处罢了,却哪里知道人家的难处呢?“
    赵铭和座中一些了解王家的才智之士,立刻都知道了薛瑶光所说的意思,王家是人手不足。
    当然有些人就一头雾水,不知道薛瑶光说的是什么,见人人都点头有赞许之意,也就跟着胡乱叫好罢了。
    这时众人已经高谈很久了,主要的人物大都谈了一些,再要他们深入地谈论,当众人面,也不太可能了。要知四大世家虽名为一气,但暗里也是互相争斗的,方才赵、南宫二公子也是暗中讥讽对方,人人都是有些察觉的,因而接下来大概就是饮酒作乐了。
    薛瑶光道:“各位高谈阔论,令瑶光大开眼界,大家都是当今的翘楚,武林四大公子之名,果真名不虚传,今日得见其中的二位,真乃三生有幸。不过,这里还有一位奇才,大家一定要见识见识的,他是谁呢?”薛瑶光含笑扫了一遍全场,然后道:“大家先不要急着知道,还是先叫王家的小姐,这里真正的主人,宝儿小姐给大家猜个谜语吧!”
    这下人人都打起了精神,不知还有谁是比四大公子更重要的人物。
    王宝儿微笑着站起,笑道:“我要说啦!大家请听好,‘二人并肩,不缺一边,力见其可,十字撇添。’猜四个字,谁要猜到,我生日那天,我就请谁喝酒,当然还有特别的好处,不过此刻却不便透漏。”
    王宝儿的话一说完,李瑟就立刻低下了头,虽然这是个字谜,是他比较擅长的,难不倒他,不过他可不希望猜了出来,然后吸引王宝儿注意,以后受王宝儿无穷无尽的猜谜折磨。
    上次把她的谜语猜出来后,就已经很令他后悔了,最好这里的这些人杰们猜出来,令王宝儿喜欢,去缠着他,好令自己安静。
    李瑟是这样的想法,别人自然不是。薛瑶光一扫众人的神色,见南宫喧和赵铭二人面带微笑,就知道二人已经猜到了,便笑道:“我看这小小谜语也难不倒各位,南宫兄就把谜底说出来吧!赵兄就算不和宝儿妹妹很熟识,以你的才干,知道谜底也是不难,你就做个裁判吧!”
    南宫喧笑道:“这四个字乃‘天下奇才’,可是?”
    赵铭道:“不错。”王宝儿也一脸笑意,大家都知道猜对了。
    薛瑶光笑道:“好,这‘天下奇才’四字此人当之无愧,李瑟兄台,既来之,为何一言不发,隐于一隅,是何道理呢?难道是不屑于和我们这些见识短浅的人交谈?”
    众人的眼光都随着薛瑶光的视线,一下子盯住了李瑟。
    李瑟万料不到在这样的场合,居然会点到自己的头上,这里闻名江湖的人物,都是家业根基颇深的,议论的又是生意贸易上的事情,怎么说也是轮不到自己的,就算再怎么出人意料,匪夷所思,也是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李瑟一脸茫然,惊讶异常,站起吃惊地道:“小……小姐可是和在下说话。”
    薛瑶光噗哧一笑,真是百媚俱生,虽然她一直都是笑容可掬,却都是礼貌性的微笑,虽然可亲,却和现在的真情流露大是不同。
    见众人忽然都瞧着自己,眼光大是迷醉,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内敛了一下,道:“李兄这话奇怪,难道这里还有人和你一样的名姓吗?”
    李瑟道:“这个……那么请问小姐,垂询在下有什么事情吗?”
    薛瑶光道:“请李公子论述下公子的经商之道,好令各位同好开开眼界。”
    李瑟脸色立刻通红起来,他哪里知道这些什么道理呢#蝴尴尬异常,心想:“真是倒霉,好好的陪宝儿来参加这个什么破聚会,还不如陪她猜谜语了,要是比武大会,我好歹现在还有一些武功,可是现在却参加这样的聚会,我一窍不通,还要讲话,不是出丑吗?宁可说不懂,也比乱说一气强。”
    李瑟想罢,便硬着头皮道:“真是太对不起各位了,我是一个粗人,什么都不懂得,不知道这里是这样的聚会,就贸然的参加了。要我说什么经商之道,我是一点也不懂的,真是失礼之极。”说完团团施礼。
    薛瑶光笑道:“好,既然李公子不欲赐教,那么我就把李兄的事迹说上一说,看看大家能不能饶过公子。”
    她沉吟了一下道:“公子原来无名,可是一出起手来,就震动天下。杭州乃是天下富裕之地,可是为当地的富户所垄断,杭州的百姓只相信本地人的货物。别说我们薛家,就是‘天下钱王’的王家,以其财力的雄厚,王伯伯的精明才智,都不敢贸然前往开设钱庄和典当铺。而李兄以天大的气魄,过人的胆识和智谋,趁杭州闹灾荒的时候,一举捐献了银两五十万,其思维之天马行空,其魄力之大,足以为我们商场的典范,接下来也不用细说了吧!公子一举在杭州打响了名号,然后开设钱庄,经营典当,取以薄利,那里的百姓真是人人感激,纷纷拥戴。从此公子的财源那是滚滚而来了,各位觉得如何?”
    薛瑶光话说完后,座中人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李瑟却听得目瞪口呆,心想:“糟糕,天大的误会了。”结结巴巴地道:“没……没有,绝无此事。”
    薛瑶光又是一笑,笑道:“公子的生意虽然开张不久,可是却瞒不过我的耳目的,你的钱庄都叫‘李氏钱庄’对不对?在杭州大小十四个分号了。”
    李瑟心想:“妈的,我知道了,一定是不清等三个混蛋打着我的旗号干的,天哪!我可不能再受他们的冤枉了。”
    李瑟一脸苦笑,说道:“薛小姐,您才真是奇才,什么你都知道,不过虽然你说的事情是有的,可是你和王小姐一样都误会了我。这些事情,都是六大门派的少林和泰山及华山派的三位掌门做的,因为机缘巧合,在杭州的捐款,都算在了我的头上。所以呢,我捐款的时候,是没抱着什么目的的,至于以后的事情,就算他们打着我的旗号,可是却和我一点瓜葛也是没有的。要说做生意,我就是和妻子经营着一家小酒店,和你们比,那算什么生意啊#葫以说,我真是一个卑微的人。我啰嗦了这么多,不知薛小姐听懂了没有。”
    李瑟见众人都像看见怪物一样盯着自己,虽大是难堪欲逃,可是仍咬牙坚持,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心想:“哼,你们怎样看我都好,反正我也要离开这里的,不过宝儿妹妹……”
    他抬眼见王宝儿一脸惊奇,看着自己,倒没什么鄙视的样子,心下稍安。
    薛瑶光咬着嘴唇,盯着李瑟,见他虽然惶惶张张,可是却满不在乎,看了看四周的人,又看了看王宝儿一眼,但却一点也没在意在他面前的自己。
    不知怎地,她心里忽然腾起一股怒火,良久,才自失地一笑,心想:“我是怎么了,比这大多少倍的事情我都不在意,今日是怎么了?”
    忽有所觉,果然见众人都瞧着自己,一脸奇怪的表情,才想起自己盯着李瑟呆看,大是不妥,忙假意一笑道:“李公子,你真是会说笑话,编这样一个笑话逗大家。”
    李瑟道:“怎么是笑话?绝对都是真的,大家要不信,我也没办法。”
    薛瑶光道:“好,算你都说的是真话,可是你说你经营一家酒楼,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再反悔了吧?”
    李瑟道:“自然,这是真的,有什么可反悔的。”
    薛瑶光笑道:“好啊!这回你可承认了。你既然非要逼我说,那我只好不客气了。在一个大镇上,有一家酒楼,忽然一天贴出了一个这样的告示,上面说:”在酒店买酒的人,超过一斤,就有用铜钱投掷一个酒瓶的权力,谁要是投进了,就可以赢得一名美女。‘这个美女在柜上卖酒,别提多么美丽了,结果吸引了大批的人前去光顾。可说也奇怪,那个酒瓶就是无人投中,后来消息越传越广,连大批的武林高手都去了,里面有许多的暗器名家,可是仍无一人投中,这样循环往复,这家酒楼真是不知道赚了多少钱!大家看这酒楼的老板是多么的聪明啊?“
    众人都点头称是,李瑟听了却是不解,心想:“谁这样糟蹋人家的女孩子啊!想出这样的主意,薛姑娘一个姑娘家居然不以为意。可是她现在说这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正迷惑时,见薛瑶光笑咪咪地对他道:“公子,你说想出这主意和办法的人,是多么高明!此人怎么会是个普通人?”
    李瑟没有办法,只好顺着她道:“是啊!是啊!”
    薛瑶光笑道:“你既然都承认自己厉害了,那怎么还不向大家传授你高明的学问,难道还想藏私不成?”
    李瑟呆道:“什么?你说的是我家酒楼的事情?”
    薛瑶光失笑道:“怎么?你以为我住在京师,外面什么事情就都不知道了吗?告诉你,你的酒楼虽然这事情才发生没多久,可是却瞒不了我哟!”
    李瑟立刻明白了,心想:“糟糕!那个死狐狸精!把我害惨了!”
    他红着脸道:“那不是我的主意!”
    薛瑶光道:“李公子还不肯说,大家鼓掌来欢迎一下。”
    众人实在不明白李瑟到底为什么要推辞,且把自己说的一文不值,都想看个究竟,便都使劲地鼓掌起哄起来。
    李瑟见实在是搪塞不掉,忽然心里大怒,只觉胸中不平之气勃然而发,不吐不快,便道:“好,既然我非说不可,那么我要说错了,大家就见谅吧!平天下之道,重在理财。因为财用之盈虚,系民生之休戚,而国家之安危治乱也是关乎于此,当然是不能轻视的。古人有言:”天下之财,不在官则在民。‘“
    “去年杭州等处凶荒,本该抚按官员累奏王府禄米、可是军士月粮多有欠缺,无从处补,军民人等饿死数多,无从赈济,则是在官在民之财皆空虚不足,可想见了。”
    “如果民财不足,则好的年头不免于冻馁,而凶年必至于死亡。冻馁死亡之忧迫之于中,而剥削差科之患又迫之于外,事势穷极,盗贼必起。此乱世之根源,非小小利害啊!是不能不担忧的。”
    “我是一个不通世事的粗鲁小子,可是听闻百姓的言论,当今官吏剥削严重。‘传’称:”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宠赂彰也。‘官吏贪污受贿,然后剥削百姓。百姓穷困不堪,哪里还有什么活路呢?“
    “太祖皇帝起自民间,深知其中弊端,因此立国之初,痛惩贪赂官吏,甚者即行诛杀,大快百姓之心。又制了‘大诰’、‘醒贪录’等书以戒谕,又规定官吏受枉法赃满贯罪绞之律,因而当时官吏畏法,风气良好,贪风已革。可是洪武三十年以后,官吏受赃满贯者为杂犯死罪,准其收赎,是不希望因为财物之故伤人性命,可是奈何官吏不才,不顺之心,渐启贪赂之习。”
    “在宋朝的时候,范文正公范仲淹当道,遇贪财枉法的监司,一笔勾掉。富郑公道:”公但知一笔勾,不知一家哭矣。‘范公曰道:“一家哭何如一路哭耶?’富公也是当时的贤者,他的话也近于忠厚了,但是其所见之公私大小,则不如范公远矣。”
    “官吏贪赂,剥削小民;小民困穷,则遗祸国家。情既可恶,关系尤重,这与别的不才误事是不同的,怎么可以姑息而不加重治呢?自从当今永乐皇帝即位以来,选用忠贤,禁止贿赂,辇毂之下,号称清明。”
    “可是府县之间,贪风犹在,诛求剥削,至今未已。上司多事姑息,不行严治,甚至一起勾结贿赂,纵容行私,民财日空,民生日困,其弊大端在此。此风不革,而欲望小民之安,国家之治,断乎无此理。J
    “如此弊端,其祸不小,可是更可甚的是,官商勾结,买空卖空,囤货居奇,陷民与水火之中,如此发展下去,是富更富,穷亦穷啊!如此一来,天下岂能安定?”
    “在下言尽于此,这就是我的生意经。一方之生意,小道耳,我所说的乃是天下之根本大生意,如要做好了,不比什么都要好吗?在下因有事情,这就告辞,得罪之处,请诸位见谅吧!”李瑟说完团团鞠礼,对薛瑶光说声告罪,扫了一眼王宝儿,就转身离开了。
    第十一章~俗世纠葛~
    李瑟洒脱地离开酒会,就出了大厅,回到祝葫,古香君道:“怎么一脸不高兴的回来了,是怎么了?”
    李瑟苦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高兴了?”
    古香君道:“看你脸色就知道了,怎么了,说来听听。”
    李瑟道:“真是无趣之极,那些人都在讨论什么生意经,最后逼我也发言,把我逼急了,胡说了一番,我看把他们都给惹恼了,弄得大家都不高兴了。我看我是来给宝儿妹妹惹麻烦,哪里是为她过生日来的!香君,我们还是回家吧!”
    古香君道:“那你回家就不怕花如雪了吗?”
    李瑟道:“别提她了,她把我害惨了!我们一路游玩,等玩够了再说,难道你还有什么好主意不成?”
    古香君道:“可是我们既然都来了,怎么也要等她把生日过完才走啊!还有二十多天,你就等不及了?”
    李瑟道:“好吧!不过还是先等看她的脸色再说吧#旱不定她恼我了,那我们就没必要待下去了。”
    古香君听了抿嘴偷笑,心想:“你真是一点也不懂女孩子的心思。”
    李瑟见了,满脸狐疑,问道:“怎么了?”
    古香君道:“没什么,你这个大傻瓜!”
    李瑟见她媚态横生,笑道:“好啊!你敢骂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就扑向古香君,古香君连忙逃开,二人就在房里闹了起来。
    二人正在调笑,忽然听见前门声响,李瑟连忙住手,古香君道:“你快出去,到客厅拦她一下,我整整衣服。”
    李瑟笑道:“我才不去。”却起身去了。
    只听古香君在背后嗔道:“都怪你,把人家衣服弄成这样。”
    李瑟才开门出去,就见王宝儿迎面而来,兴冲冲的样子,一点责怪之意都没有,心里奇怪,就问道:“你们都散了?我走之后,大家……大家都还开心吧!”
    王宝儿拍手笑道:“哪里啊!你走之后,大家都尴尬的很,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表面却都装做很高兴的样子,一起在吃酒。我和薛姐姐先下来了,聊了一会儿,我就来这里了。哥哥,你好厉害哟!”
    李瑟莫名其妙,说道:“我厉害什么?”
    忽地心里一动,想起冷如雪也曾说过这句话,那种娇媚的姿态涌上心头,竟不能自己,不由痴了。
    王宝儿一路脚下不停,已经进了里屋,对古香君道:“嫂子,大哥今天可真威风,把那些人都给比下去了,薛姐姐还夸奖哥哥说的话大有深意呢!什么心怀黎民之苦什么的,还说改日要再向请教大哥呢!”
    李瑟暗里叹了口气,收起心思,在旁说道:“什么啊!我那么破坏气氛,又乱说一气,她定是生气了,不过不好意思对你说出来,说些客气话罢了。”
    王宝儿争辩道:“谁说的,才不是这样,她还特意叫我私下里去请你和她相见呢!”
    话一说完,才觉说漏了嘴,看了古香君一眼,忙道:“她说要请你和嫂子一起去,也要见见嫂子的。”
    古香君精明之极,哪还不明白,道:“她要见的人不是我,我才不去。”
    李瑟道:“真要见我吗?我最怕这个,万万是不能去的,我此来是为你妹妹你祝贺生日,顺便看看此地风景,不能随便出去,已经郁闷得很了,还要应付些不相干的人,受罪死了,我是不去的。”
    王宝儿很惊讶,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赌气道:“我走了。”起身就走。
    李瑟愣住,被古香君推了一把道:“你还不追上去送送妹妹。”
    李瑟苦笑道:“只怕走远了。”不过还是走出了门。
    李瑟见王宝儿在门前走的极慢,不像方才冲出房门那样,就追上去道:“妹妹,为什么生气?好端端的,怎么发起脾气来了?”
    王宝儿噘嘴道:“你啊!一点也不顾惜我,我的朋友,你为什么不见,害我一点面子也没有,叫人家以后还怎么见人。”
    李瑟道:“好啦!好啦!我见就是了,不过我可不知道说什么,要是得罪了人,你可别怪我。”
    王宝儿立刻就眉开眼笑起来,笑道:“就是嘛!早知道哥哥是最疼我的人……”
    话还没落地,忽然旁边树里闪出一个人,冷笑道:“就是,他是世上最疼你的人,那你以后记得别来找我。”然后那人转身就走了。
    李瑟见那人正是赵四公子,二人在小路上边说边走,不想他却藏在路边的树后,李瑟大是吃惊,忙对王宝儿道:“妹妹,你快去追上他,说个明白吧#蝴误会你了。”
    王宝儿笑道:“没关系,不要去理他。你刚才说过要见薛姐姐的,记得是明天哟!你先去找我,然后我带你去见她。”
    李瑟道:“啊#糊一个女孩子家,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去见的,见面说什么啊!还是不要的好。”
    王宝儿道:“不行,就这么说定了,人家要见你,你还推三阻四的,你知道吗?有多少人想见薛姐姐一面,就是挤破了头,都不能一见,给你机会,你还不去,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李瑟嘟囔道:“这是什么福啊!我又不想怎么样。”
    王宝儿见李瑟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怕他反悔,就不让他送了,二人告别,只是最后又叮嘱了李瑟一遍。
    王宝儿往自己的居处天香阁走去,快到门前的时候,忽听有人喊道:“你站住。”
    王宝儿回头一看,见是赵四公子,就不高兴地道:“你干什么叫我?你不是不理我的吗?”
    原来赵四公子来王家作客,时常是和王宝儿在一起的,因为他们从小就在一起,是以也不避讳什么男女之嫌。
    可是自从李瑟来了之后,王宝儿竟然极少见他,赵铭心里自是很不高兴,今天宴会之后,便去寻王宝儿,知道她去见了李瑟,便在路上等她,谁知道竟然听到了王宝儿那样的一句话。
    赵铭和王宝儿自小就情谊深厚,忽然听她说对她最好的人竟然不是自己,哪里还能忍受,不由发作了起来。凭他的经验,王宝儿必会去寻他哄他开心的,哪知偷瞧王宝儿,见她毫不在乎,竟然不去寻他,要回家去了,赵铭顿时只觉一桶冷水当头淋下,心灰之极。
    他想起王宝儿自从出了一次远门之后,似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回来不停的提起她结拜的一个哥哥,本来赵铭以为她不过是个小女孩子家,炫耀罢了。可是李瑟来后,王宝儿对他的情景,哪里是对一个结拜的哥哥那样的简单呢?而且对待自己的态度也完全不同了。
    赵铭心里悲痛之极,想起自己名扬江湖,风流倜傥,英雄年少,乃是武林里名气极大的四大公子之一,有多少少女欲和自己谈一言而不可得呢?自己又是多少少女的深闺梦里人,可是这些荣耀以及和王宝儿自小的情分,都敌不过一个外人,她……说变就变了。
    赵铭心如寒冰,浑身松软,可是面上却冷静依旧,沉声道:“宝儿,你……你为什么这样待我了?”
    王宝儿道:“我怎么待你了,是你不理我,你还怪我吗?”
    赵铭道:“不是,你这几天可曾理过我?为什么他一来了,你就对我不像以前好了?你有了新人解闷了,就不理我了。”
    王宝儿这个问题倒没想过,忽然听对自己原来极好的哥哥说这样的话,心里忽然觉得如坠冰窑,瞪着眼睛怒道:“是啦!我是喜新厌旧的人,我有了新的人陪我玩,就不要你了,你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说完眼泪流了下来,转身跑了。
    赵铭失魂落魄,呆了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忙向王宝儿的祝葫追去。
    赵铭到了天香居,便去敲门,可是任是他怎么哀求,王宝儿都不许他进去,最后小青求道:“赵四爷,您还是先回去吧!今天看来你是真把你的宝儿妹妹给气坏了,改日她气消了,你再来吧!你们也不是没吵过架,什么时候吵过三天不和好呢?你也是的,怎么把小姐气成了这个样子?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么伤心过呢!”
    赵铭无奈,只好走了。
    再说李瑟第二天磨蹭到下午,才去找王宝儿,被小青带到屋里,见王宝儿背对着他,也不说话。
    李瑟道:“妹妹在干什么?怎么了?”
    他走到王宝儿的面前,可是王宝儿却又转过身,道:“你别理我,都怪你!”
    李瑟一愣,不知王宝儿又发什么脾气,不过忽然心里一喜,心想:“她不高兴,也许就不用去见那个薛姑娘了。”
    他便道:“怎么啦!这样怕见人,是不是脸上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王宝儿道:“你才见不得人呢!”
    李瑟道:“好啊!我见不得人了。妹妹今天不高兴,那么改日等你心情好了我再来好了。”说完起身就要走。
    忽听王宝儿道:“我是心情不好,可是已经答应了人家,就一定要做到。你叫小青带你去柏香堂见薛姐姐吧!”
    李瑟不由心里叹气,看来躲还真是躲不掉。
    李瑟被人带到了一个房间,里面也是华丽之极,不比他住的地方差,而且另有一种风格,李瑟却不敢细看。
    挑帘进去后,见一个少女明艳之极,见他进来,忙从椅上站起,施礼道:“公子大驾光临,未能远迎真是失礼。”
    说话的正是薛瑶光,她身边还有一个女子,也跟着随后站起。
    李瑟忙还礼道:“小姐客气了。”
    在薛瑶光的示意下,他坐了下来,眼睛扫了一下薛瑶光身边那个女子,只觉她也是美丽异常,不过可不敢细看,便低下了头。
    薛瑶光问道:“宝儿妹妹为什么没来?是不是你们闹别扭了?”
    李瑟没料到她猜得极准,结巴道:“是啊!哦……不是,她有别的事情。这个小姐找小子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薛瑶光一笑,说道:“也没什么事情,不过想和公子交个朋友而已。怎么,难道公子嫌弃小女子无知,不配做你的朋友吗?”
    李瑟一怔,想了想道:“朋友?我没朋友的,也不想高攀小姐,我见识浅陋,对于小姐也没什么帮助的。”
    薛瑶光一下呆住,不过只片刻就回过神来,笑道:“公子不要客气,其实瑶光也没什么朋友,只是见过公子一面后,觉得甚是熟悉,就好像我们以前是很好的朋友,这次见面只是重逢而已。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李瑟摇头道:“这个我倒不觉得,也没什么感觉。可能小姐对我有些好奇,我再说明一次,我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小子,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遇到了少林、华山和泰山的三位掌门,在一个误会下,我才有了杭州之行,没想到造成了那么大的影响。不过后来的任何事情都和我无关。他们做什么!我不仅不懂,也不想理会,所以小姐要是想认识我,那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我们根本没什么可以聊的。我也没什么神秘的,只是你们都乱猜罢了。我的事情就像我说的那样简单。我也来了一些时候了,这就告辞!如有得罪的地方,请见谅!”
    李瑟滔滔不绝,说了一大顿话,然后就转身去了,留下呆了的两个美女。
    薛瑶光虽然见人不多,但都是闻名天下的重要人物,无论是什么样的男人,都对她重视的很。至于年轻人,更是爱慕之极,就算不表现出来,可是言谈举止,也没有李瑟这样冷冰冰的,一点亲近的意思也没有。
    薛瑶光乃绝代才女,平素镇定稳重,可是这一刻只觉心往下沉,就好像被人遗弃了一样,心里悲伤难过之极。
    薛瑶光心里惊涛拍岸,却听她身边的女子道:“这个坏蛋以为自己是谁啊?这么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太也无礼。薛姐姐的容貌才智非凡,怎么他却怕见什么怪物一样?好像请他来,就是喜欢上他一样,真是不识抬举,这样的男人,连狗都不如,瞎了他的眼睛,难道我们姐妹没有男子喜欢不成?”
    薛瑶光这时清醒过来,笑道:“他对我无礼,生气的也应该是我,可是怎么我的碧大小姐比我还生气。”
    这个薛瑶光口中的碧大小姐是武林宗师碧海心的女儿碧宁,也是闻名江湖的美女。
    碧宁心想:“怎么没得罪我,他连我一眼都不瞧,极其轻视我,难道不是无礼?看他那自负的样子,定是心里瞧不起我们女子,真是岂有此理。”可是却道:“我看他欺负姐姐得厉害,心里生气啊!”
    薛瑶光笑道:“这人才智真是过人,他用欲擒故纵的计策想吸引我,计谋不浅啊!我看当今年轻一代人物,很少有他这样心机的人了!”
    碧宁惊道:“什么?还有这样的大坏人?他是这样狡猾的坏人?”
    薛瑶光道:“我看他极有可能是这个心思。”可是想起李瑟携夫人来此,他可不是未婚的男子,对自己打这样的主意又有什么用意呢?看来他又不像是装的。
    不过为了面子问题,薛瑶光禁止自己想下去。
    第十二章~严父慈心~
    李瑟出了柏香堂,本想去见王宝儿,到了路口,又停住了,心想:“我如此快的去见她,她知道我只是应付她的朋友一下,又正值她在气头上,何必惹她不高兴呢!”就转身往祝葫走。
    忽听背后有人叫道:“年轻人,你过来。”
    李瑟回头见正是王宝儿的父亲王老财,不由走上前去惊异地道:“王伯伯,叫我有什么事情吗?”
    王老财笑道:“你来了好几日了,我这做主人的都没好好的招待你,来,我请你去吃饭。”
    李瑟料定他必有事情要对自己说,迟疑了一下道:“那恭敬就不如从命了。”
    他却不知王老财爱财如命名传天下,请人吃饭,那是绝无仅有的。
    李瑟和王老财在一间房里坐定,房间不甚大,也不十分华丽,不过干净舒服。
    下人上来酒菜,一共是四样菜和一盆汤,王老财笑道:“你看这酒菜是不是太简陋了?”
    李瑟道:“很不错啊!很是丰盛了。”
    王老才赞道:“说得好。不过这四菜一汤的来历你可知道?”
    李瑟道:“这还有来历?”
    王老财道:“那是好多年前了,我那时还是个少年呢!我跟着父亲一起去赴宴……”王老财不禁追忆起来。
    明朝洪武年间,适逢全国灾荒,百姓生活很艰苦,而一些达官贵人却仍然花天酒地。
    朱元璋决定自上而下整治挥霍浪费的吃喝风,只是一时又难于找到合适的时机,他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一个好办法来了。
    皇后生日那天,满朝文武官员都来祝贺,宫廷里摆了十多桌酒席。朱元璋吩咐宫女们上菜。
    首先端上来的是一碗萝卜,朱元璋说道:“萝卜、萝卜,胜过药补。民间有句俗话说‘萝卜进了城,药铺关了门’。愿众爱卿吃了这碗菜后,百姓都说‘官府进了城,坏事出了门’。来、来、来,大家快吃。”
    朱元璋带头先吃,其他官员不得不吃。
    宫女们端上来的第二道菜是韭菜。朱元璋说:“小韭菜青又青,长治久安得民心。”
    说完朱元璋又带头夹韭菜吃,其余官员也跟着夹韭菜吃。
    接着,宫女们又端上两碗别的青菜,朱元璋指着说:“两碗青菜一样香,两袖清风好臣相。吃朝廷的俸禄,要为百姓办事。应该像这两碗青菜一样清清白白。”
    吃法与上次一样,皇帝先吃,众官仿效,风卷残云。
    吃完后,宫女们又端上一碗葱花豆腐汤。
    朱元璋又说:“小葱豆腐青又白,公正廉明如日月,寅是寅来卯是卯,吾朝江山保得牢。”朱元璋动筷后,众官也就抢着吃了。吃完后,众官员以为下面可能就是山珍海味了,殊不知等了好久,宫女们就是不端菜来了。
    朱元璋见大家情绪有点紧张,于是当众宣布:“今后请客,最多只能‘四菜一汤’,皇后的寿筵就是榜样,谁若违反,定严惩不贷。”接着宣布散宴。
    自那次宴会后,文武众官宴会无一敢违例,廉俭之风倒也盛行一时。
    王老财讲完,抚须叹道:“如今社会浮靡风气日盛,这样节俭的日子已经一去无踪了!”
    李瑟原本对他没有任何好感,觉得他视财如命,可是此刻却见他对自己说出这样一些话来,其忧之深,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不由收起了鄙视之心,道:“王伯伯,您真是忧国忧民!”
    王老财笑道:“哪里!我只不过是悭吝罢了!”
    李瑟道:“节俭朴素怎么能说是吝啬呢?”
    王老财叹道:“是啊!宝儿要像你这么想就好了。她总不满意我给她的一切,觉得我总是对她很吝啬,你看她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世上最好的?可她对我还是成见很深。我知道,我一直太忙,从小就对她关心不够,她母亲又死的早,唉#糊心里记恨我这个!可是这天伦之乐我却给不了她……”
    李瑟听王老财唠叨了良久,才知道王宝儿的身世也是这样可怜,心里大是同情。
    想起自己也是孤儿,可是自小练刀求道,也没什么切身之痛,但现在武功被破,才想起自己的遗憾,不由对王宝儿大起同命相连之感。
    王老财和李瑟喝了些酒,临别之际,才说道:“李公子,我看宝儿待你不错,对你像亲哥哥一样。你就好好照顾她,哄她开心些,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李瑟道:“老伯说的是见外的话,她是我结拜的妹妹,我疼她是分内的事情,哪里要什么报答。”
    李瑟吃完酒告辞,心情激荡,想起王伯伯面上对王宝儿一副不关心的样子,还老是对她甚是约束,可是内心里却是非常疼爱她的,心里不禁羡慕。
    想到这里,他便去找王宝儿,进了门,就听小青道:“公子来得正好,小姐发脾气呢!连饭都不吃呢!”
    李瑟道:“好,我去看看。”
    心下也不知这丫头为什么事情着恼,难道是那姓薛的姑娘到这告状来了?
    李瑟走进王宝儿的闺房,就叫道:“来,让我来看看我的宝贝妹妹怎么了,是谁惹我们的大小姐生气啊!”
    王宝儿听见李瑟来了,早伏在床上不想理他,忽听李瑟说这样的话,心里不知怎地,气往上涌,霍地坐起道:“都怪你,都怪你。都是你不好。”
    李瑟坐在床边,见王宝儿长发披肩,没有梳理,任凭它那么随意地散乱着,眼睛哭得有些红肿,一副慵懒的样子,大是可怜。又想起她的身世,也是令人怜惜的。
    想到这里,李瑟不由柔情暗涌,伸手抚摸她的柔发道:“唉!是我不好,叫你受委屈了,任打任罚,哥哥我悉听尊便。”
    王宝儿顺势伏在李瑟的怀里,泪水夺眶而下,呜咽道:“你知道怪你就好。”
    李瑟莫名其妙,心想:“女孩子都是这样,乱怪别人,我其实做错什么了?是了,她抹不开面子,去和那赵四公子和好,等我替他们疏通下吧!”
    他便笑道:“好啦!好啦!是我的不是。妹妹你别不用着急,等明日我去看看那赵公子去,替你解释一番,他就会好了,你们还有什么解不了的仇恨不成!”
    王宝儿忽地挣起,尖叫道:“不要,你不许见他。我以后再也不要见他了。”
    李瑟见王宝儿哭得更加厉害了,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忙道:“好,好。不见就不见,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怎么这么伤心呢!害得我心里也不好受。”
    王宝儿又伏在李瑟肩上,哽咽道:“还不都是怪你,只要你以后对我好,不许辜负我,我就开心了。再也不见四哥哥,也没什么。”
    李瑟听了也不甚明了,道:“我对你不好吗?我对你一直都很好的,我认你了这个妹妹,就会对你好的。”
    王宝儿道:“你说对我好,那你……那你会永远这样抱着我吗?像现在这样对我好吗?”
    李瑟心里咯登一下,王宝儿这句话大含情意,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来?
    吃惊之下,道:“你是我的妹妹啊!我当然永远的对你好。”
    他这句告诉王宝儿,他们无论怎样好,终究是兄妹的情分罢了。
    王宝儿却没有反对,只轻轻“嗯”了一声,李瑟不由松了一口气,心想:“她毕竟是小孩子,分不清友情和爱情,只以为我是她哥哥,就可以抱着她呢!”
    忽然想起在杭州的那晚,自己误会她是香君,对她动了一番手脚的事情。想着她的温柔,而此刻她又倒在自己的怀里,心里忽然无端失落起来:“她……她只把我当做哥哥!”
    李瑟正在胡思乱想,忽听王宝儿幽幽一叹道:“做你的老婆有什么好!你可以有许多的老婆,就像其他人一样。不过我只许你有我一个妹妹,你要敢再认别的妹妹,我就杀了你。”李瑟清楚地听见了王宝儿的话,要不是听的十分真切,真是不敢相信。
    她的这番话虽然狠毒,可是却蕴涵着无穷的情意,其中的浓情蜜意,又怎会是兄妹的情分能有的呢?
    李瑟本以为王宝儿真把他当做哥哥的,可是听了方才的话,原来还是情分居多,心里一下恍惚起来,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只好勉强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辜负你的。”
    王宝儿轻轻一笑,再不说话,脸上微微显出红晕,心里满意之极,依偎在李瑟温暖舒服的怀抱中。
    她昨夜到现在一直想着少女的心思,千折百转,劳累已极,这刻心里安宁,倦意便上来了。
    李瑟不知道王宝儿的情况,一会儿发觉她睡着了,心想:“真是孩子!这么快就睡了。”
    他轻轻把她抱在床上,掩了被,看了睡了香甜的王宝儿一眼,便悄悄离开了。
    李瑟出了王宝儿的闺房,外面阳光明媚,可是心里却满是阴霾。
    想着王宝儿对自己的情意,超出了兄妹该有的,真是令人烦心。
    自己出山时武功高绝,心中志向高远,可是现在呢?毫无目的,得过且过,又无端地招惹许多麻烦的事情,该怎么办呢?
    李瑟想起剑后杨盈云来,心想:“杨姐姐她在何处呢?她若在的话,还可以倾诉些心事!可我们相见还有期吗?她有自己追求的理想,当然是有自己的行迹的,遇到她两次,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李瑟望着天上的白云,又想起师父来,他本以为已经忘记了呢!
    多日来,他都从没想起,这刻师父的容貌忽然很清晰的映在脑海里,原来有些事情你以为忘记了,不过是隐藏的更深,更隐蔽罢了!
    想起师父说过,人一来到世上,就注定是孤独的,亲如朋友夫妻,也是不能尽述自己的悲哀和苦痛,只有自己独自去承受,去承担。
    想到这里,李瑟苦笑起来。
    “是啊!师父是百岁后才得道,他也是经历了多么大的痛苦和磨练才成功的。我还年轻,不应该沉沦的。”
    想到这里,李瑟又开怀大笑起来,可是他知道这不过是自己安慰自己罢了,自己和师父的情况是不同的,先天之气被破了,以师父传授过的经验来看,对于修道之路,那是已经可以死心了。
    李瑟恍惚中,忽听一人叫道:“郎君!”
    李瑟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古香君,便问道:“你怎么躲在背后吓人?”
    古香君道:“谁吓你啊!我看你脸色变幻不定的,不知道怎么了,连我跟在你身后都不知道!你没事情吧?”
    李瑟笑道:“没什么,我在胡思乱想,你不要担心。”
    古香君见李瑟和颜悦色,就不再担忧,笑道:“什么胡思乱想,是不是又看上谁家姑娘啦!”
    李瑟道:“你怎么知道?我看上的是古家的一位小姐,温柔贤良,而且呀……”
    他凑在古香君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古香君听了满面羞红,啐道:“别说了,你这个色狼。”
    李瑟哈哈大笑起来,见古香君柔中带媚,万种风情,心中畅快,心想:“要是和香君两个人就这样快乐的过一生,再生他几个小刀君,也是人生乐事啊!”
    ~下期预告~
    李瑟施展翻云覆雨手,妙计救得几个落入淫贼手里的美女。
    然而,在王家的日子却不好过,既要躲避美女们好奇的纠缠,还要应对那些因嫉妒而要害他的豪杰们。
    不想要的偏偏来,想躲的也躲不掉,这么大把的艳遇是怎么来的呢?这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李瑟成了蝴蝶派的门主,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呢?淫贼和正派人士的争斗,到底谁占上风了呢?欲知分晓,请看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