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谷门约战

作品:《斩风

    场中的变故让周围的人都吓呆了,赤瑕璧站得最近,目光与紫芒接触时也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此时看著寒子午的样子,更是惊得膛目结舌,久久不能自己。
    “果然是邪门妖术!”虎极挥戟指著斩风正颜喝斥。
    “她呢?”斩风早已是笑骂由人,虎极的指责如轻面拂过,在他心里不留一丝痕迹,继续追问流千雪的下落。
    虎极沉著脸道∶“你也太过份了吧?千雪道师天性善良,仙缘深厚,怎能与你这种人在一起,简直是沾污了她,我劝你还是别缠著她,免得毁了她的仙路。”
    赤瑕璧著实为斩风叫屈,如果不是他让流千雪回去修道,只怕早已双宿双飞了,又怎会出现现在的情况,硬著头皮为他辩道∶“仙士,斩风他没有阻拦千雪道师修道,这一点我可以做证。”
    虎极仙士见他说话,神色稍霁,道∶“千雪道师是资质奇高,是修道的奇才,所谓近墨者黑,与这种人相处久了一定会被他影响,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老弟,我也无能为力了。”赤瑕璧无奈地看著斩风。
    斩风冷冷地道∶“不必在意,像他这种心胸狭窄的小人,说多少也没用。”
    虎极被损得体无完肤,脸色更是难看,沉声道∶“我一心为正,你不要信心呲黄。”
    斩风不再理他,转眼盯向忆红等人,问道∶“你们应该知道。”
    忆红等人吓得连连後退,连嘴唇都哆嗦了,害怕变成第二个寒子午。
    虎极又挡住他的面前,正义凛然地道∶“她自然好的去处,我们不会把好人往虎口里送,你就死了这颗心吧!”
    斩风的耐性早已磨光了,双眼一挑,长刀又染上天蓝色的光芒,像蒸腾的气雾般。
    “不要动手!”赤瑕璧按住他的肩头。
    斩风挥起一抹蓝色,傲然喝道∶“虎极,今天我就借这谷中二十五万对眼睛,让世人看看仙人不是不可击败的。”
    周围的人都大吃一惊,没想到他要在大道法会上挑战仙人。
    “老弟!”赤瑕璧激动万分,无论实力如何,这种誓与天斗的豪气重重撞击著心灵,顿觉豪气激荡满怀,热血沸腾。
    虎极身为仙人,面前一个普通人的挑战,根本没有退路,否则会是对仙界声誉和形象的重大打击,因此他傲然一笑,点头道∶“如你所愿。”
    氛氛顿时沸腾了,没有人见过仙人动手,也没有人见向仙人挑战的人,现在他们都见到了,心中的兴奋和渴望都难以言表,有的更兴奋颤抖起来。
    虽然全部都倾向虎极,但斩风的豪气也得到了不少人的欣赏。
    “他要向仙人挑战!胆子也太大了吧?”
    “我看他一定输。”
    “输是一回事,不过敢在二十几万道士面前挑战仙士,恐怕他是天下第一人。”
    斩风聪耳不闻,目光只盯著虎极,沉声又道∶“你输了要把她交出来。”
    虎极脸色一变,淡淡地道∶“输了再说吧,我就不信你还能赢。”
    忆红忽然战战竞竞地走了过来,道∶“斩……斩公子,千雪她走了,尊瀚道仙有事要找她问话,派人去把她叫走,仙士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尊瀚!”斩风脸色大变,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厉色喝问道∶“甚麽时候走的?”
    杀气仿佛暴破的气泡,涌出无尽的寒潮向四方冲去,压得人几乎窒息,就连虎极和赤瑕璧也感到很不舒服,那只神骏的仙鹤更是扇动翅膀大叫。
    “我……”忆红吓得脸色惨白,竟嘤咛一声,昏倒在斩风怀里。
    斩风倒也无心吓她,只是心情激荡难以压抑,见她吓成这样,眼中有些歉意,随手把她交给赤瑕璧。
    “老弟,别太激动,她手里有神天令,尊瀚不敢怎麽样。”赤瑕璧一听尊瀚插手就知道要坏事,一边接下忆红,一边极力劝说。
    “可恶的尊瀚!”斩风知道尊瀚是小人,两次败在自己手里,可谓奇耻大辱,如今明知自己是戟布邀来的人,只能去找流千雪的麻烦,以他的卑鄙和险恶,只怕流千雪的处境十分不妙,想到此处,心里像是被数十把小刀挍著,提著刀急匆匆就往谷里奔去。
    场面又为一变,人们都在等著虎极与斩风之战,没想到斩风的矛头又指向尊瀚。
    赤瑕璧心中大慌,急忙追上去唤道∶“老弟,别急,问清楚再说。”
    斩风没有听他的,因为扇君之死,他早有杀尊瀚之心,现在玉人又可能身陷险境,再沉稳的人也难免冲动,直接化入黑影往谷内飘去。
    “尊瀚这个混蛋,惹出大乱子要你吃不了兜著走。”赤瑕璧暗骂一声,利用他的速度急弛入谷,抢在斩风的前面去见其馀道仙。
    ※※※
    山谷又大又深,否则也容不下二十几万人,两侧的温泉湖不断冒著水气,仙雾缭绕,百花绿茵,有如世外仙境,又经过道官的修整,谷内已有了小城的规模。
    谷中央搭建的三座高台,最高的一座名叫朝仙台,是给仙人设置的朝仙台。高台呈四方形,每层高约五丈,用巨木制成,上面用铺著上等的红色绒布,艳如红血,上面还有许多精美的布置。
    朝仙台的右侧是一座黄色高台,是十大道仙的道仙台,高度稍矮,用的是大理石,外面用大幅黄布包裹。最矮的崇仙台在朝仙台左侧,用青色石层堆成,是道圣和坐的地方。
    三座高台之间都有木桥和楼梯相连。
    高台周围是一片草地,再往外去,四个方向各搭建了一排殿阁,高度与崇仙台相若,是给参加盛会的贵宾准备的,朱雀皇帝和他的亲随们就坐在里面,而道君一级的道官也坐在里面。
    满怀忧色的赤瑕璧不顾飞行的禁令,一口气冲到道仙台,此时台上已坐著七人,七名道仙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红发鬼!你居然在这里用飞行术!难道不知道禁令吗?”尊瀚与他不睦,抓著把柄立即大声叫嚣,生怕别人忽视了。
    这一叫果然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戟布板著脸问道∶“赤瑕璧,甚麽事这麽大惊小怪,把规矩都忘了,别忘了下面有二十五万对眼睛盯著你。”
    尊瀚见戟布帮他说话,顿时壮了胆,阴笑道∶“听到没有,连规矩都不懂,真是丢脸。”
    赤瑕璧心头怒火难平,见他抢先算计自己,更是怒不可抑,冒火的眼睛狠狠地瞪著尊瀚,厉声谴责道∶“好你个尊瀚,自己斗不过人家,居然把人家的媳妇骗来,你可真卑鄙啊!”
    尊瀚一听就知道是为了斩风和流千雪的事,心中有愧,眼角偷偷撇了一圈,见同僚的眼神中都有置疑的神色,反口质问道∶“你发了甚麽疯?在这里胡说八道,也不看看是甚麽地方,大家还没追究你的错,你居然恶人先告状!”
    “你办的好事,现在居然还来问我!”
    道仙们都知道赤瑕璧一直都是嬉皮笑脸,做事随意,很少见他气成这样,都感到事出有因,菊宁虽然不接受他的追求,但心里还是向著他,插嘴问道∶“红发鬼,甚麽事气成这样?”
    赤瑕璧愤然地撇了尊瀚一眼,冷笑道∶“这个尊瀚两次败在斩风手中,一次失了一臂,第二次被割了耳朵,心生怨恨,又打不过人家,卑鄙地把他的小情人抓走。”
    在场的人一听都露出不屑之色,道仙是何等地位,在朱雀国内几乎可以呼风唤雨,也没有可相比的对手,做事根本不必耍手段,尊瀚这麽不做不但辱没了他自己的名声,连其馀九人也要受到牵连。
    赤瑕璧指著谷口方向焦急地道∶“斩风的实力你们也许不清楚,但戟布老大一定清楚,这里有二十五万人,只要他动了杀心,即使我们有办法抓住他,只怕血流成河。”
    戟布怎能不知道斩风的实力,脸色骤沉,瞪著尊瀚喝问道∶“是你干的吗?”
    尊瀚愤然反问道∶“你怎麽只相信他的话?”
    赤瑕璧冷笑道∶“这消息是虎极仙士亲口说的,这还有假吗?”
    “仙士!”其馀六名道仙都吃了一惊,一起望向尊瀚,有了虎极仙士的证明,没有人再怀疑赤瑕璧的话。
    赤瑕璧意犹未尽,继续指责道∶“斩风的情人是位道师,手里还握有神天令。”
    戟布眼中寒光突闪,冷冷地道∶“尊瀚,我警告你很多次了,要是把大道法会搅乱了,我拿你是问。”
    尊瀚见道仙们都瞪著自己,知道无法抵赖,不敢再逞强,辩驳道∶“她是墨名的弟子,也就是我的门人,我当然有资格处置她,凭她的罪应该重罚,正因为她握著神天令,所以我没有处置她,只是以道仙的名义把她派到青龙国去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没甚麽可指责的。”
    “青龙国!”赤瑕璧呆了呆,转眼望向戟布。
    戟布没有立即回应,若有所思地站了半盏茶时间,脸色稍霁,转头望向索严,问道∶“青龙国的赤道会由你掌管,他把人交给你了吗??”
    索严年纪不大,只有二十八岁,但皮肤沙黄,没有光泽,看上去像是六七十岁的老人,身材又细又长,离远看上去像个竹竿,最特别的是一条黝黑的长辫,有一丈长,灵蛇般盘在脖子上。
    见戟布看著自己,他淡淡地应道∶“不错,那个女道师叫流千雪,七天前尊瀚把人交给了我,当时正好要派一队人去做事,因此就加上她的名字,不过尊瀚没有说她手上有神天令,那位千雪道师也没有说。”
    “戟布,我没说错吧,我是她师辈,把她送出去是想磨练她,不是甚麽报复。”尊瀚极力为自己开脱。
    戟布盯著他看了几眼,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追究了,不过你给我记好了,她手里既然有我的神天令,就是我戟布的客人,再让我知道你对我的客人不敬,别怪我去掉你道仙的名位。”
    “嗯!”尊瀚最讨厌这种上司教训下属的语气,对戟布早就满心不愤,但现在也只能随口应著。
    “老大……”赤瑕璧没想到戟布居然护著尊瀚,大吃一惊。
    戟布摆了摆手,淡淡地道∶“放心,我会应付他,你不必太担心。”
    “他可不是普通人,只怕要闹出一场大乱。”赤瑕璧著急地望向谷口。
    “红发鬼,你怎麽这麽怕他?”菊宁见他一味替斩风担心,略感不悦。
    赤瑕璧正想细细,人渐中突然引起一阵骚乱,知道必然是因为斩风,急忙往台下飘去。
    ※※※
    如海般的道士们大都坐在地上,等待著雾隐仙士出现,因此场面虽然大,但很有秩序,也很安静。
    斩风的出现打破了宁静的气氛,化入黑影的他虽然只带著一股杀气而来,但这足以惊栗所到之处的道士,那些闭目养神的道士们被突然而来的寒气闹得心惊肉跳。
    “甚麽事?”
    “好冷啊!”
    一个个正想破口大骂,忽然瞥见赤瑕璧,这位古怪的道仙给了他们极深的印象,一见是他,都不敢再说甚麽。
    “站住!”一名道使看不惯,傲然走了过来,想挡住斩风的行动,但当他的身子刚动,整个人被扔了,竟然没有一丝还手的能力。
    这一幕让在场的人都看呆了,黑影的攻击轻描淡写,无迹可寻,仿佛一阵轻风吹过。
    无论是道使,道佐,还是道师,都被他像揪小鸡似的,一个个抛开,摔得鼻青脸肿,破口大骂,场面乱成了一锅粥,但比起二十五万道士来说,场面不算太大。
    “这个斩风,再这麽闹下去可要惹出大乱子!”扑到近处的赤瑕璧没有出手阻止,能战胜尊瀚的人对付道师就等於大人与小童的游戏,如果不是斩风手下留情,只怕连性命都留不下。
    “听好了,他是戟布道仙的客人,谁也不许拦他。”他怕道士们不明事理上来挑战,将大道法会变成血海。
    众人一听是戟布的客人,再也没有人敢动,都愣愣地看著飞逝的黑影,心里同样嘀咕著,只有这种实力的人才配做戟布的客人。
    巨大的人潮像被利刃破开,让出了一条细长的通道,随著斩风的行动一直伸向道仙台。
    赤瑕璧紧跟在斩风上方,监察著道士们的举动,任何带有攻击性的举动都被他大声喝止,才使场面不至於太乱,即便如此,斩风引起的轩然大波已漫延至整个山谷,当他冲到道仙台下时,一群道君突然挡住通道,一个个怒目相向,如果不是赤瑕璧在场,早已群起攻击。
    “站住,这里是朝仙台,你没有资格上来。”一名年长的白发道君直言喝斥。
    赤瑕璧急忙窜到前面,大声喝斥道∶“让开,他是戟布的客人。”
    白发道君淡淡地应道∶“守护仙台是那斯然道仙交给大家的责任,没有他的吩咐,我们不敢放闲人上去,免得引起麻烦。”
    赤瑕璧突然愣住了,扫视著面前十几道君,目光中没有丝毫敬意,甚至还有些敌视,令他大惑不解,弄不明白为甚麽连自己会是他们敌视的对象。
    “让我来吧!”斩风浸泡在怒火和担忧中,片刻也不愿等待,挥起长刀就往台上窜去。
    “我来!”赤瑕璧虽然脾气好,整日嬉皮笑脸,此时被地位低的道士蔑视,心头的怒火比斩风更盛,怒吼一声,九蝶翼迅速飘出。
    “住手!”
    一道白光挡住了九蝶翼的攻击。
    几人回头一看,原来是戟布。
    “老大,这是怎麽回事?”
    戟布的脸极度阴沉,目光扫过道圣们的面孔,冷冷地道∶“看来你们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不……不敢!”道君们纷纷躬身行礼。
    “不敢就是你们的造化,连道仙都敢渺视,我看你们是活腻了,他们两个一但出手,你们这十几个也只有死路一条。”
    斩风急不可待,一见戟布就问道∶“叫尊瀚出来。”
    戟布一脸平静地看著他,道∶“你的事赤瑕璧都跟我说了,人很安全,无需担心。”
    “哦!”一句话并不能让斩风放心。
    戟布听出语气中的怀疑,脸色一沉,不悦地道∶“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斩风凝望著他片刻,沉声问道∶“她在哪里?”
    “放心,我们还有约定,到时候再细说,眼下大道法会就要开始,你随我上台吧!”
    “上台!”道君们一片哗然,一个布衣小子竟然能上道仙台。
    戟布冷冷地扫了一眼,沉声道∶“他击败了尊瀚,实力如何你们应该清楚,谁想找他比试现在就说,我让你们打一场。”
    一句话说得道君们哑口无言,只能让开道路。
    斩风也有些好奇,一直猜不透戟布葫芦里卖得是甚麽药,但事已至此,也没有退缩的理由,泰然自若地随著他登上道仙台。
    赤瑕璧发现自己离开的时间太久了,地位和威望都已荡然无存,连这群道圣都敢当面露出轻视之态,背後的声誉只怕更差,虽然他不在乎,但真正面对时心里多少有些不快。
    戟布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道∶“不必在意,那群道君都是新人,你没见过,他们仗著是那斯然的门下,目中无人,连社老三都看不起,别说是你。”
    “那斯然现在飞扬跋扈,老大,你最好小心点。”赤瑕璧好意提醒道。
    戟布泰然自若地答道∶“放心,凭他的那点实力还动不了我。”
    “这样就好。”赤瑕璧转头望向斩风,见他身上的杀气消散,心头的大石也放了下来,含笑劝道∶“放心吧,大会之後我陪你去找。”
    斩风挑眼扫向戟布,深邃的眼睛里藏著外人看不懂的深意,更显深沉,这个气度不凡的男子就像一团迷雾,即使站在身边也琢磨不透雾里的世界,虽然他保证流千雪没有危险,但斩风的心里还是觉得事件不会这麽容易就解决了,至少这名深藏不露出的男人会提出交换的条件。
    随著三人的身影出现在道仙台,台上六人都站了起来,目光都盯著戟布身後的斩风,尊瀚两次败在斩风手下,见到他又恨又怕,哼了一声,吼叫道∶“滚,凭你也配来这里!”
    戟布反问道∶“他是我叫来的,不服气吗?”
    目光很平静,但尊瀚却没来由地感到一种杀机,顿时说不出话。
    斩风却不肯放过他,不单是为了流千雪,还为了死去的扇君,即使身边有八位道仙也无所惧怕,清啸一声,挟著巨浪般的杀气挥刀相向。
    戟布早有准备,斩风刚刚起动,立即挡住了他的去路,淡淡地道∶“这里是大道法会,一切听我的。”
    “凭甚麽?”
    “就凭我是戟布。”
    六个字不但震撼了斩风,也震撼了其馀七人,心里都在暗暗赞叹,戟布不愧是道界第一人。
    赤瑕璧伏到斩风的耳边小声劝道∶“不必急著报仇,尊瀚跑不了,法会之後再找他算帐,戟布不会再管你。”
    “嗯!”斩风沉默了,抬眼望向台外,数以万计的眼睛都在盯著他,感觉很奇妙,使他想起了冥武典盛会,那一次也是人山人海,而冥皇带著他登上了高台,承受万千冥人的注目礼,也是在那一天,身上多了一些紫袍,成为紫衣冥使。
    菊宁对斩风充满了好奇,从他登上道仙台开始,水灵灵的眸子一直盯著他,这个青年虽然冷漠如冰,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态,却有种一种奇妙的吸引力,让人不知不觉中多看几眼,连赤瑕璧这种独来独往的人也愿意与他相交,戟布更是动用了神天令,破例邀请他参加大道法会,她实在想不透这个身躯到底有甚麽能力,能像星星一样发光。
    典罗忽然走到戟布身边小声问道∶“戟布,你到底在打甚麽主意,让一个普通人登上道仙台,这会影响道仙的公信力。”
    戟布微笑道∶“等人到齐再说,那斯然怎麽还不上来。”
    “佐思也还没到,这一年他们消声匿迹,不知跑哪里去了。”说话的是跎烈雷,大眼大耳,满脸落腮胡子,长得很粗豪。
    “对呀,佐思呢?好久没见到他了。”赤瑕璧望向戟布。
    “一会儿就知道,都坐回去吧!”戟布微微一笑,指著最左侧的一张云色锦垫朝斩风道∶“你坐那里。”
    一句话又掀起了波澜,让一个普通人坐在道仙的座位上,戟布的举动引起了大部份道仙的非议,因为道仙只有十位,是道界至高无上的地位,所以才会吸引道士们苦苦修练,争取有一天能登上这个位,虽然只是一张普通的软垫,但意义非凡,不是普通人能坐的。
    “那是佐思的位置,戟布,你怎能让他坐道仙的坐位!”尊瀚首先叫嚣了起来。
    “闭上你的嘴!”谦和的戟布突然充满了霸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道仙的坐位呈环状,乍眼看上没有高低之时,唯一的不同就是坐位的颜色和样式,斩风并不理会其他人的反应,泰然地在佐思的座位上坐下,身为局外人根本不需要考虑一张坐垫背後的含意。
    典罗看著有气,忍不住说道∶“戟布,你到底要干甚麽?这是大道法会,不是你的私人聚会,不能坏了规矩。”
    赤瑕璧不以为然地道∶“不就是一张坐垫吗?何必这麽紧张,难道没有了这张坐垫,佐思的道仙名位就被剥夺了?这也太荒唐了吧!”
    如果没有斩风,他就是最特殊的一个,因为他也没有穿道袍,还打扮得稀奇古怪,与场内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只不过因为斩风的出现,人们减少了对他的注意。
    尊瀚讥笑道∶“不穿道袍算甚机道士?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赤瑕璧反唇相讥∶“穿上道袍就是道士?狗穿上道袍,岂不是狗道士,哈哈!”
    尊瀚气得面色紫僵,两眼喷火,腾的站起来指著他骂道∶“你敢骂我!”
    “我只说狗道士,难道你是吗?”赤瑕璧知道他不可能在这种场面动手,因此故意挑拨他的情绪。
    “人都到齐了吗?”那斯然的身影突然出现台上,他并没有走上来,而是坐著踩著黄烟飞上道仙台。
    谁都看出他这麽做是公然违抗禁令,都转头望向戟布,因为禁令是他定下的,违抗禁令就意味著向他挑战。
    戟布城府极深,这种表面上的举动根本无法动摇他的心神,淡淡一笑,假装没有意识到那斯然越轨的行动,其实他心如明镜,如果指责那斯然就必须指责赤瑕璧,没有必要把亲自己的盟友卷入不必要的争斗中。
    那斯然见他没有反应,傲气更盛,眉尖高高扬声,斜眼扫视一圈,忽然发现斩风也在道仙台,而且闲坐在道仙的座位上,不禁勃然大怒,喝斥道∶“滚下去,你没有资格坐在这里。”
    “是我让他坐的。”戟布冷冷地顶了一句。
    那斯然斜眼看著戟布,冷冷地讥讽道∶“这里是神圣的道仙台,不是甚麽人都能来的地方,让这种人上来,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语气又直又硬,几乎是指著戟布鼻子大骂,脾气再也难法忍受,戟布站了起来,脸色阴沉,冷冷地斥责道∶“那斯然,你说话最好小心点,这里是大道法会,我是首席道仙,还轮不到你来指责我。”
    “首席道仙?哼,大会之後谁坐那个位置还不一定呢!”
    “哦!”戟布的眼睛眯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