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暮阳没有回亮瓦胡同，而是趁着夜色来到舞柳庄。
    现在飞剑一共铸成三把，最近一直被人盯着，也没办法继续打造下去，所以这里的炉子什么的都撤了，铁匠们也都发了工钱。
    好在打铁技艺他已经学到手，以后一有机会，还能继续打造飞剑。
    打开水牢大门，他走到孙舜青和水怡冰跟前。
    孙舜青身上两个从命魂都被他挖走，命图算是完全废了，两人对宋暮阳恨之入骨，同时心底也充满惧意。
    “两位，你们的师兄来接你们了，是不是很高兴？”
    宋暮阳语气满是戏谑。
    “他不会放过你的，你一定会给我们陪葬！”孙舜青疯狂地大吼。
    他知道李子明不会无缘无故跟他们说这些，说不定今天他就是来灭口的。
    一想到死，他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大吼起来。
    “水姑娘怎么看？”
    宋暮阳笑呵呵地看向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水怡冰。
    这个女人才是两人中最难对付的那个。为了更进一步，她甚至什么都肯付出。若不是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还掌握在自己手中，宋暮阳早就把她干掉了。
    “你看我给你们的结局都编好了，只要找一个人冒充水姑娘的笔迹写上一封认罪书，坦白私传命图之事，然后交给张兆潘。我想他立刻就不再会对水姑娘有半点歉意，甚至还会感谢我，为他除去一块心病。这样我带着他找到你们俩人的尸体，这件事就与我彻底无关。”
    两人不由脸色惨白。特别是水怡冰，马上就意识到这计划的毒辣之处。
    对于一个对她必然怀着一丝内疚的人，知道她是一个坏人的时候必然会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以她对张兆潘的了解，对方真的会如李子明说的那样。
    “好了，给你们最后一个选择，你们谁先上路？”
    宋暮阳语气冰寒地问道。
    “不！不！李子明，你不能这样，我们还有别的路，只要放了我们俩，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发誓再也不找你的麻烦！”
    无边的恐惧将孙舜青吞噬，他有些崩溃地哭嚎道。
    “你这么说，我觉得倒是可以放了你。只是水怡冰必须得死，因为她只要把你杀了，就可以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又会来找我的麻烦，这个女人不能留了。不如你杀了她，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宋暮阳又用诱惑的口吻说道。
    “不！不！我身上已经没有命图了，水师妹不会杀我的，她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不能杀她，你还是放了我们吧！”
    孙舜青的表现让宋暮阳有点意外，他以为贪生怕死的孙舜青，根本就不会犹豫地杀了水怡冰，换自己一条命，谁知不论他怎么威逼恐吓，他都不肯对水怡冰下手。
    “他是不会杀我的，我也不会杀他，因为我们俩已经用同命蛊绑在了一起。”
    水怡冰冷冷地说道。
    原来这样。
    宋暮阳还以为孙舜青是真的有情有义呢。
    原来是水怡冰被张兆番背叛了一次，便再也不肯轻信男人，于是孙舜青弄到了一对同命蛊种到了两人身上，以示忠诚。
    才换来了水怡冰的命图传承。
    看来原本计划让孙舜青杀了水怡冰再栽脏给庞飞云是行不通了。
    不过这样就不用担心水怡冰这女人动别的心思。
    想到这儿，宋暮阳直接放开两人道：“你们两人虽是清微宗的弟子，但是想要出头想必很难。到了你们这种境界，再向上爬一步都要大笔元石支撑，不如考虑跟我合作怎么样？”
    孙舜青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一样，口不择言地道：“你不是要杀我们灭口吗？”
    “我堂堂人王榜的人王为什么要灭你们的口，你们出去胡说八道也要有人信才行，反倒是你们有把柄在我这拿着，对不对？”宋暮阳看着他轻蔑地说道。
    “你？是真的病得不轻吧？什么时候你成了厉绝空，还是你是厉绝空扮的？”
    水怡冰冷笑着说道。
    “自己看。”宋暮阳将人王榜榜首的牌子递给两人。“你们可以当这是伪造的，但是出了这里到外面街上问问，现在人王榜第一是谁就知道我有没有撒谎。”
    “不可能！”孙舜青简直觉得要疯了，他在这里到底被关了多久，怎么世道一下就变成了这样！
    人王，跟对方相比，自己两人清微宗的身份根本就拿人家半点办法都没有了，怪不得他会毫不在意地放走自己俩人。
    “我们走！”水怡冰将牌子夺过来，朝宋暮阳一抛。
    “别急啊，你们这些天吃我的，住我的，就这么走不好吧，总归要报答一下我，帮我做点事才行。”
    “你想怎么样？”水怡冰感觉自己两人就像是两只老鼠一样被他戏耍在猫爪子上。
    “明天我陪你们一起去见张兆潘，到时按我说的办。”
    ……
    第二天一早，宋暮阳停止蛇柳千丝剑修炼，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出门。
    虚妄剑意还需要不断累积，他也不急。
    答应给卢青蘅的飞剑，他准备今天给送过去。
    另一方面也是打赌赢了，故意做给卢夫人看。
    你输了，我来找你女儿来了，你再拦我呀！
    晨光中，万物都蒙上一层金光的色彩。
    微微让他觉得不爽的是，他的视界里满天都是雪花。
    那是大片大片地信力。最开始名动寿昌、蒙城之时他还能感知出大约有三五百万左右的人供献着驳杂的信力。
    随着他人王的名声传遍大陆，信力就像暴雪一样铺天盖地压来，到底有多少亿人提供信力以他的那一点点能力，根本就统计不到具体数字了。
    只能明显感觉出，身外那层灰黑的膜现在彻底变成黑色，增加的重量让他感觉走路都有些吃力。
    这就是神要承担的压力吗？
    难道神的世界就是永远下雪的吗？
    宋暮阳感觉要抽个时间将这些信力全都炼化掉了，还得在传承里找找有没有让他眼前清静、耳根也清静的方法。
    才走到太守府门前，突然他觉察背后有人飞快地掠来。
    “李公子请留步！”
    “好巧啊，张公子。”宋暮阳对着张兆潘笑道。
    “是来寻罗太守帮忙的吗？一起进去吧。”
    “不，我是专程找李公子的，这位宗盟的肖老指证你，你当日在五里台杀了孙师弟和水师妹，此事你不需要给我个交待吗？”张兆潘冷冷问道。
    “不错，老夫亲见看到，可以作证。”肖老一脸得意地出现。
    只要李子明今天说不清，那自己之前做过的一切就都是对的，有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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