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芷笑了笑，直言不讳地提起了那日宫宴上发生的事：“我确实能化险为夷，却得不到如今的赢面。我倒是很好奇昭王殿下是如何得知那日之事？”
    穆司轼黑眸微眯，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不，确切点来说是个小丫头。宫宴那日，他本打算早点替她解围，却没想到倒是她让他看了一场好戏。
    “莫不是萧二小姐那日也喝醉了？我倒是还记得那日我说的话。”
    他一杯酒饮尽，抬眼看着她。萧如芷迎上他的目光，同样一饮而尽。忘了自己现在只有十岁，猛地剧咳。
    “不会喝就不要喝。”
    “有些话我怕我醒着，昭王殿下不愿意说。眼下我已经醉了，殿下能否告知？”
    穆司轼再饮一杯，轻笑道：“倒是个有趣的小丫头，你若好奇，我便随了你的愿。宫宴上我没有撒谎，确实是听皇叔所说。皇叔和慧慈大师偶有书信来往，可能慧慈大师在书信中提及了一二。”
    两人能书信来往，这关系必然不一般。
    这用兵如神的晋王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上一世她的记忆力对这个男人几乎没有任何印象？萧如芷不禁疑惑起来。
    “我解了你的惑，眼下我倒是对你挺好奇。一个闺阁女子竟知道蒙古香料一事，倒是见多识广，很少有女子有这样的见识。”
    萧如芷没想到他会提到刚才那件事，不由脸红。香料一事是前世里听太子说起，知晓太子喜欢骑马，她才记了下来，却没想到这一世因为这被人夸奖。
    “我也不过是书中看到过，并不确定，不然必然告知马贩是何种香料。倒是常听人说起昭王，殿下这样走遍天下的人才是真的见多识广，我十分羡慕。”
    穆司轼大笑，肆意饮酒，双眸瞥了一眼她，“羡慕我？我倒是不知道我有什么可羡慕的。在你们眼里，不是我那个哥哥更好么？”
    如果她并未重生，或许也会这样想。
    且不论两人身份，单看性格，温文尔雅的穆禹轩，比起率性而为的穆司轼，确实更讨女子喜欢。
    上一世她可不就是瞎了眼，喜欢上了那样一个男人？看似温文尔雅，实则薄情寡义。
    萧如芷一想到往日种种，不由闭上眼，手指紧握成拳。上一世她软弱无能、人尽可欺，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也是活该。
    不能再软弱下去了！否则她迟早要步前世的后尘！这一世，她定要亲手解决那些个害了她的人！
    “太子和昭王当然不同，殿下不需要在意太多群臣口舌，可以肆意玩乐，太子却不能。我羡慕的是殿下的随性不羁，而不是殿下的身份。”
    穆司轼酒醒三分，对于眼前的小丫头更加有了兴趣。“我倒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只是不知如果你这话被你父亲知晓，他作何想法？”
    萧如芷眼珠一转，身子开始摇摇晃晃，“我说了什么吗？昭王殿下，我已经喝醉了，如果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不对的，殿下一定不要记在心上。”
    穆司轼了然一笑：“我也喝醉了。”
    她的唇角微微上扬，轻声道：“昭王殿下，你说我们两个醉鬼应该再聊些什么？”
    “醉鬼不就是什么都可以说。萧二小姐，你倒是与我所知的有所不同。”
    想来他的眼线收集到她的信息还是未重生前的，那是她天真烂漫，单纯的个张白纸一样，自然与现在不同。
    “这是自然，谁能看到各个面呢？我现在看到的昭王，是殿下愿意让我看到的一面，殿下不愿意让我看到的，我自然看不到。昭王殿下，你说对吗？”
    穆司轼哈哈大笑，“是。你这小丫头喝醉了可比那日在宫宴上要有趣多了。”
    两人相视一笑，萧如芷突然发现这个昭王人还不错，不知不觉两人聊了不少，相谈甚欢。
    天色暗了，逐星和伴月早已吃完站在萧如芷身后，两人焦急如狂，可昭王和小姐聊得正欢，不敢打断。
    萧如芷发现二人异常，知晓她二人是为自己好，便向昭王告了辞。
    刚出玄月楼，逐星和伴月两人便开始对萧如芷发起洗脑攻势。
    “小姐，我看这昭王殿下对您有好感，您可能没在意，他看您的眼神和看别人的，不一样。”
    “小姐，我也觉得逐星说的有道理。虽说这昭王殿下有些肆意，为人却不风流，从未传出露宿花街柳巷，比不少王公子弟好多了。”
    “据说他身边连一个侍妾都没有，太子殿下都有了好几个。”
    “……”
    萧如芷听着她俩你一言我一语，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心底柔软一片。
    “逐星，伴月，你们知道我几岁吗？”
    “小姐，再过三月，便是您十岁生辰。”逐星抢着道。
    萧如芷踮起脚尖，敲了两下她们的脑门，“知道你家小姐才十岁，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什么？我在昭王眼里，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他顶多就是欣赏你家小姐我。”
    “小姐……”
    萧如芷瞪了一眼逐星，她闭了嘴。
    “今日之事不可宣扬，知道吗？”
    两人点头，连连保证。
    回到府里，刚进门就碰到萧若兰，萧如芷懒得理会她。
    萧若兰却不依不饶，一想到自己没能出去，萧如芷却出去了，她就一肚子气：“你个小贱人，到底是怎么迷了母亲的心，让她对你这么好！”
    “姐姐，你莫不是又忘了母亲的话？”萧如芷一脸淡然地看着她，笑而不语。
    萧若兰气的直跺脚，直言道：“小贱人，你不过是姨娘肚子里的小杂种，而我是嫡女。咱们走着瞧，看你能得意多久！”
    萧如芷轻扯唇角，嘲讽的瞥了萧若兰。
    若是有一天，她知道了当年换婴的真相，不知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嚣张。
    “妹妹会一直在此恭候。”
    “哼。”
    萧若兰见萧如芷软绵绵的态度，好似她一个拳头打在温水里，以为会惊起一片水花，却没想到无一丝波纹。她也没了兴致，转身离去。
    “小姐，你千万别难过，在我们眼里，你比大小姐好多了。”
    “你们哪只眼睛看到小姐我难过了？”萧如芷看着萧若兰的背影淡淡道。
    或许是因为醉酒后的微醺，又或许是因为受到了洒脱直率的昭王的影响，她轻轻一笑：“本小姐自然是比她好。”
    逐星伴月觉得小姐好像和以前不同，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