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九十一章 不悔

作品:《帝女重生:九千岁的心尖宠

    冰凉的指尖伸进袖中小心翼翼的触碰着她的手腕,他低头将脸埋在她漆黑的发间。
    他埋在她的发间低低的笑,那笑声却让殷瑜听得心痛。
    “你让我相信你,相信我在你心中比任何人都重要,相信你永远都不会松开我的手。你怎么这么残忍,我已经相信你的时候,你却不愿意再践行你的诺言。”
    “你要这天下,我做你手中披荆斩棘的利剑也在所不惜。我不管什么西昌南炀,我不管你的身份,我不管什么主子,我只要你,为了你,哪怕是跟整个世界为敌,哪怕被天下人唾骂,我不在乎。我从不关心手上会染上多少血,我更不怕罪孽满身。”
    “现在,你想把这把剑扔了对么?”
    他冰凉的指尖按在她的手腕上轻轻颤抖着,那一贯刻薄的甚至是蛮不讲理,傲慢又狂妄的人,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露出了落寞不安。
    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动听,那么温柔,温柔的让殷瑜红了眼眶。
    她在初见时就对华九翎一见倾心,志在必得。
    那时她将华九翎视为一头皮毛华丽的猛虎,她志得意满的坚信着终有一日她能用权势化为最坚固的牢笼囚禁住这头猛虎,用温柔驯化他,拔掉他的尖牙利齿,不容他逃离,更不容他拒绝。
    现在,大概,她真的是像是当初自己所希望的那样驯化了这头猛虎。
    高傲霸道如华九翎,也会因她露出这样的脆弱之态。
    但她为什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我早已身处地狱。我是个不折不扣的祸害,还痴心妄想的对你捧出了真心,我想让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可我从未想到过,这颗心,对于你来说,根本一文不值。”
    带着自嘲笑声的话落在她耳中,不过一瞬,便已经痛彻心扉。
    她闭了闭眼,再睁眼,眼中已经再无一丝迷惘,只剩坚定。她缓缓转身抓住华九翎的手腕,“我不会松开你的手,直至死亡。你很珍贵,很重要。比任何人都重要。”
    她捧起华九翎的脸,眸光极尽温柔,眼底却有一线慌乱,她发现比起看到殷明殷庭的死亡。她更怕的是失去眼前的这个人。
    是她缠着他,是她先动了心,是她的爱不容拒绝,霸道又无赖。
    她已经得到过最好的东西,品尝过最甘美的味道,又怎么肯再松手呢?
    她怎么舍得抛下他?
    “相伴一生,生死相依。你早已与我说好了不是么?站在我身边的人,只能是你。也只会是你。”
    她将双臂环住华九翎的脖颈,贴在他的面颊上,亲昵的交颈相缠,伏在他的肩头,“再相信我一次,我绝不会抛下你。你是心狠手辣的佞臣,手上沾满忠良鲜血,满身罪孽,这又什么关系?我是通敌叛国的乱臣贼子,你我本就是天生一对。鲜血罪孽,你我共同分担,就算要下地狱,也绝不会寂寞。心狠手辣贪婪残忍,我们本就是同类。”
    巍峨的朱红宫墙下,两人漆黑的发相互交缠,衣摆重叠,若两株并生于鲜血中的妖艳植株,相似的阴鹜眼神,相似的妖艳面容。
    这座皇宫是最好的猎场,每个人身处其中都如同嗜血的野兽,从来都没有什么身不由己,只有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贪婪和欲望。华九翎和她不过只是这座皇宫制造出的两个怪物罢了。
    她清清楚楚的明白,将来的某一日她所做的一切被昭告天下,那时,无论是殷明还是殷庭都会想要她的性命,这些日子里,她所得到的善意顷刻间便会灰飞烟灭。
    任何对待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待自己的残忍。
    无论从感情,还是从理智,华九翎都是她最好的伙伴。
    她眼中最后一点不忍和属于曾经那个殷瑜的温柔渐渐黯淡下去,只剩冰冷寂然。
    “我不要什么救赎,也再不会动摇。我双手已经血迹斑斑再无退路。国仇家恨,鲜血书写的仇恨,终究只能用鲜血来洗涮。”
    ……
    呼啸的寒风中,高坐骏马之上的人挽弓搭箭,弓弦响,箭矢穿透寒风刺向数十米之外纵马疾驰的男子。
    魏烛用力以手中宽刀挡下箭矢,还未松一口气,又是一只箭矢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的头顶上,他匆忙横刀挡住落下的箭矢,一甩手腕将箭矢的力泄去,一手提刀,俯下身子狠狠一抽手中缰绳冲向殷瑜。
    这样的距离对于他来说很不利,殷瑜能一直轻松的放箭,而他却只能狼狈的抵抗。
    以殷瑜现在的箭术,如果他无法拉进距离,恐怕今天他一定会尝到败北的味道。
    殷瑜见他全速逼近,双腿一夹马肚,驱使着马匹反向跑去,一手自背后取出三根弓箭,抬臂一齐搭在弓弦上,经过这些时间的训练,她的马术已经不可同日而语。疾驰之中,她依旧能轻松的在马上射箭或者挥动武器,沉稳的手臂不会有丝毫颤抖。
    三支箭矢迎面扑上魏烛,瞄准的是他的胸口。
    殷瑜不紧不慢的再次抽出箭矢搭在弓弦上,疾风吹起她的长发,几缕细碎的发丝在她眼前微微晃动,她眯了眯眼眸,同一时刻,弓弦响,一支箭矢划破空气,呼啸而去。
    这支箭矢的速度比之前那三支箭矢的速度快了远远不止一倍,魏烛此刻刚刚挡下那三支箭矢,根本来不及再次抬刀挡住这个不速之客。
    几乎是在他看清那支箭矢的瞬间,他就被胸口的一股大力硬生生撞的掉下了马。
    为了防止受伤,殷瑜与他对阵,两人武器大多都是不开刃的,在一开始时,殷瑜甚至还要穿上全套的软甲,这支箭矢自然也不意外,它的箭头并非什么尖锐之物,甚至还裹着棉花。
    魏烛跌坐在初春依旧覆盖着薄雪的地面上,他握住那支把他撞下马的弓箭,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这才多久,即使他知道殷瑜进步神速,但……怎么就能神到这种地步?
    他居然被殷瑜打败了?
    若不是这支箭根本没有箭头,他恐怕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
    即使上面裹着棉花,他还是觉得刚才被箭矢撞着的地方现在都是一阵又一阵的钝痛。
    殷瑜一手拎着长弓,驱驰着马匹放缓速度,慢慢的遛达着靠近了坐在地上的魏烛。
    他仰头看着坐在马上的人,一个冬天过去,她的肩背越发挺拔,眉目间的清俊之中多了些坚韧味道,看人时隐隐有令人摄然的威势,俨然一位端方如玉的贵公子。
    京中都说这位皇长子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尤其以笑容最为温柔动人。
    但实际上,私下里,殷瑜却是并不怎么喜欢笑的人。
    与他对战时,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张毫无表情的死鱼脸。
    不过今天,他终于有幸在这张脸上看到了笑容。
    殷瑜笑容浅浅,“我想,你现在应该告诉我,我真正的名字了。”
    历代的拓跋王都是勇武过人的英雄人物,哪怕是女王也不例外,但她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普通人,魏烛从未告诉过她真正的名字。
    她心知对方心中的犹豫,便从不开口问。
    “拓跋娅,”魏烛站起来再次重复了一遍,“你的名字是拓跋娅。”
    他说完这句话,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压在心中许久的重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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