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点不着的香火

作品:《背尸

    我的心脏疯狂的跳动,这英子不会用棺材里出来了吧?
    “唐坤,你去!”孙旭风重新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掏出一把香给我,示意我去插香。
    尼玛,这么多人你不叫,偏偏叫我,什么鬼意思。
    我看了看孙旭风,他只是点点头。我又看向李蔓,她嘴角微微扬起,眯着眼睛看着我不说话。
    “哥,要不俺去吧?”石头见我不动,站到我身边轻声说道。
    我日了,连一个憨包都敢去,我怂个蛋啊!
    我脾气也上来了,一把抢过孙旭风手里的香,说我去就我去。
    可拿着香港走不到一米,我拿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又差点没了,这不会死人吧?
    我咽了口口水,向后看了一眼孙旭风三人,见他们没吭声,我心里更没底气了。
    妈的,死就死了,不就是插香嘛!
    最后我一咬牙,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想先要把香给点燃。
    谁知道火刚碰到香,那香竟然从我手中断成两截,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走吧!”孙旭风走上前拍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
    “就这样走了?”我还傻愣愣的低着头看着地上断成两截的香,没回过神。
    “这里阴气太重,先回去吧!等晚上在来看看。”孙旭风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
    不是,白天阴气都重成这样,我们晚上来?这不是自己作死吗?
    我想问,可孙旭风却一声不吭,阴沉着脸,我也没好问。
    临走前,他从兜里掏出一串红绳,红绳上相隔三十厘米绑着一枚五帝钱。
    我问他这是啥。
    “这玩意能暂时的镇住尸气扩散,等晚上我们来看看红绳有什么变化。”孙旭风说完招呼李蔓和石头走人。
    ……
    等我们回到牛家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6点多了,天色已经开始黑了起来。
    我们这些天都要住在村长家。
    等进屋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满了满满一桌子菜,几乎全都是肉,还有一个猪头摆在桌面上,看样子村长还真的宰了头猪给我们接风。
    一见我们进来,村子上热情的走上前客道,但话语中还是隐约的询问孙旭风今天上山的事。
    见他们在聊天,我也没啥兴趣,就独自打量起屋子。
    村子家应该是比较富裕,至少看起来比普通人家好。
    屋子里还放着几十寸的大彩电,地上还铺着毛茸茸的地毯,墙壁上还放着几幅油画。
    我注意到,在客厅的东南角位置,放着一个供台。
    其实在家里放着供台并不少见,很多人家都会在家里放供台,供奉着老祖宗。
    一般混社会的是放着关公,做生意的放着财神。
    可村长家里的供台却不一样,放着一个很小的棺材,棺材上放着一张女人的黑白照片。
    这女人是留着长头发的,穿着长裙,身子站得笔直,眼睛直射前方。
    被那双眼睛盯着,我背后有些发毛,好像那女人能从照片上看到我。
    这小棺材是打开的,里边放着一团毛发,还有一根橡皮筋和一截很小的骨头,看着像是手指骨。
    这手指骨是用一个类似茶杯一样的东西装着的,里边泡着黄灿灿的油。
    在供台上,还放着一些肉食和素菜,还特么的有一本女人杂志和一捧花。
    “噢,这位小兄弟你也懂这个?”村长突然来到我身边,笑着问我。
    我疑惑的问他,说这是泰国的佛牌吧?
    其实我也不是很懂,就是以前干背尸的时候,见过有个老板脖子上挂着一个女人的牌位,和这个供奉的牌位差不多大小。
    他说这是从泰国特意请回来的,挂在脖子上能转运。
    “对,只是求个心安!”村子点点头,然后对着那供台拜了三拜,才拉着我说去吃饭吧,都等着了。
    我也没在意,只是觉得奇怪。
    按道理来说求佛牌的都是一些商人,要么就是捞偏门的。年纪都在二十到45岁上下。
    像村长这般年纪的人,家里就算是供奉,也是供奉神佛之类的吧?
    吃饭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周围,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
    “村长,你的大儿子呢?”我有些好奇,一家人吃饭,怎么只有石头在,那个大儿子去哪了?
    见我说道他大儿子,村长脸部的肌肉一个劲的颤抖,然后眼泪就下来了。
    “我的大儿子……大儿子……”村长刚说了两句就泣不成声。
    搞得我很是尴尬,我也知道自己问错话了。
    坐在我身旁的石头叹了口气,指着一个关着门的房间说,他大哥已经疯了。
    疯了?
    我顺着石头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确实有一处房门关的紧紧的,上边还贴着符纸。
    “是这样的!”村长喝了两口白酒才算是缓过劲来,接上话道:“那天英子死了以后,铁锤就有些不正常,整天喊着英子回来了,英子回来了。”
    我撇撇子,这个村长取名还真的有水平啊,大儿子叫铁锤,小儿子叫石头。
    “那道黄符是?”我疑惑的问,他们找了道士?那还找我们来干嘛?
    估计村长也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有些尴尬,看了一眼孙旭风,发现后者低头吃菜脸上面无表情,他才松了口气。
    “之前村子里闹得凶,都说英子回来报仇了,然后就去找了羊伯帮忙。”说完村长还飞快的解释,“羊伯就是我们村子里的唯一学过道的人。”
    “羊伯?他姓羊?”我还以为牛家村的人都姓牛呢。
    村长摆摆手,说不是姓羊,只是他整天赶着一群羊去山上放羊,久而久之所有人都叫他羊伯。
    我点了点头,不以为然,村子里都这样,都是喊的外号,或者小名。就像村子的小儿子,石头一样。
    贱名好养活。
    我又问村长,说羊伯做法之后有用吗?
    “能有啥用,他就是帖张黄符在门上,然后叫我们用生石灰洒在门前,把门槛加高,把门槛用红油漆涂成红色,可一点用也没有,铁锤还是一样疯疯癫癫的。”村长语气里充满了不满。
    “不!”一直门头吃饭的孙旭风摇了摇头,把筷子放下缓缓说道,“没有羊伯,你们早就死了!”
    “孙大仙,这话怎么讲?”村长皱了皱眉。
    孙旭风指着门槛道:“生石灰属阴,能克制阴物,这些都是常识,可把门槛加高,然后用涂上红油漆,这就大有学问了。”
    孙旭风说在几百年以前,古罗马的新娘都不愿意离开自己长大的家庭,为了表示舍不得离开娘家,必须由人拖着越过新居的门槛。
    此外,民间还传说门槛上有邪灵环绕着,因此为了保护新娘,就必须把新娘抱起来,跨过去,用以表示可以保护她。
    还有一种说法就是,要配阴婚也必须要跨门槛才行。
    英子虽然结了婚,可是她并没有能跟自己的丈夫圆房就死了。还是在自己的新婚床上被侮辱的,所以英子很恨这家人。
    羊伯让村长把家里的门槛加高,涂上红油漆,那英子就不会进来。因为一旦跨过门槛,她就等于是嫁过来,所以村长一家人这么久才没事。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没想到一个门槛还有这么多道道在里边。
    吃过饭,孙旭风说去看看铁锤。
    村长当然是求之不得,还许诺,只要孙旭风能让他的大儿子恢复正常,他一定有重赏。
    刚推开铁锤的房门,我只感觉到一股冷风迎面吹来,身子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孙旭风的眉头也紧紧的皱在一起,进屋子之前,他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的从口袋里掏出张黄符虚空晃了晃。
    黄符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里边不干净?”我压低了声音问。
    他摇头,说感觉不到鬼气,先进去看看。
    一进门,看到铁锤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