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美丽的王后啊你听着

作品:《神谕

    王轻候总算是点明了今夜鲁拙成一切所为的真正目的,直达了核心关键处。
    不论鲁拙成要杀多少人,要做多少事,要造多少孽,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殷朝的强盛——虽然我们并不知,一位神殿的神使,为什么要对殷朝这般尽心尽力。
    那大概是另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了,需要以后慢慢寻找真相。
    王轻候见王后沉默,继续道:“没有了神殿的牵绊之后,殷朝便是斩断了束缚他的绳索,可以大展拳脚,收服天下,独揽整个大陆,那么,在殷朝实现这些抱负,唯一的绊脚石,是谁,王后你可知道?”
    能是谁?
    无非是越歌这个臭名昭著的妖后。
    反过来想,鲁拙成连神殿这样看上去永不可撼动的地方都能撞得七零八落,收拾一个越歌,又能有多难?
    就算今日鲁拙成死了,谁又知道他留了多少后手给殷安,教殷安如何摧毁越歌?并不是没有可能的,这样的事情,我们反正也见得多了不是吗?
    像鲁拙成这样的人,死了都不能叫人安心的。
    越歌不再晃晃悠悠杯中酒,久坐在软榻上半晌不出声。
    王轻候心里急,但是他不能表现得着急,他需要留出这样的空白时间给越歌,不能再一味地给她灌输下一个他们要对付的人就是她这样的想法,不能激起她的逆反心理,得让她慢慢顺着静谧的时间走下来,想清楚,做决定。
    他等了很久很久,越歌才冷笑了一声:“就算你跟我说这些,你也并非是为了我好,王轻候,你又要从中得到什么呢?你阻止神墟挽救殷朝,又是不是狼子野心呢?”
    “当然是。”王轻候想也不想便承认。
    “你倒是直接。”
    “准确说来,我也不是要阻止谁来拯救殷朝,我要救的人是自己,是我心爱的人,是我的父亲,是我朔方城万千子民,而我需要力量,这力量如今困在王后你的手中,我为了得到这股力量,才将此事与王后你和盘托出。”
    王轻候笑了笑,云淡风轻:“我就算是假惺惺地说一句,我也是为了救王后你,你也不会信,我自己都不信。”
    越歌听着低头发笑,放下酒杯走下来,走到王轻候面前,手指划过王轻候胸前,充满了挑逗和诱惑,她轻轻咬着唇,软糯的声音令人骨头发酥:“你要不是跟我作对太久,我都想把你要进宫里了,世上像你这么有趣的人,可真不多了。”
    王轻候低头看着王后圆润秀气的指尖,看她一点点抚过自己胸襟衣服上绣着的暗纹,抬手轻扣她下巴,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王后娘娘,收起你的把戏,我是见多了美人的,多美的多诱惑的脱光了的,我都见过,最好看的莫过于阿浅。你便是有着天下第一绝色的称号,但你也要记着,对于有些男人来说,绝色这两个字,只属于心中所爱。”
    天下绝色一千万,有了阿浅,旁人,看不入眼,看不入眼。
    越歌歪歪头,笑颜灿烂:“这样啊,那我答应你,我给你人手,但是,唯一的条件是,她必须死,怎么样?在救你的父亲,救朔方城,以及救你,和她的死之间,像你这么聪明又薄情的人,不是一个很难的选择吧?”
    王轻候喉结处一滚,咽下恨,凑近了越歌,伸出双手将她拉得近些,近得几乎要靠在自己身上,手指温柔地拂开了越歌耳边垂落的发,捧着她的脸,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如情话——
    “美丽的王后啊你听着,是这样的,今日阿浅若死,我,王轻候,指天发誓,上穷碧落下黄泉,拼尽此生,天涯海角,也要找到越清古,亲手杀了他,砍下他的头,剥掉他的皮,拆碎他的骨,放干他的血,一点一滴,碾成粉末,再放进你的手心里,问问你,欢喜不欢喜。”
    越歌脸色一变,身子都僵硬,推开王轻候,冷色道:“此事与他何干!”
    “世上没有无辜之人,把我逼急了,天下人,都能死,都当死,都该死!”
    不要怀疑王轻候做不出这样的事,他的心不是肉做,是铁水浇的刀子,是黄沙铺的荒原,若有人胆敢取走这片荒原上他唯一的绿洲,他还真不介意毁天灭地。
    正巧王后是个变态,变态便最是理解另一个变态了,她清楚,王轻候不是在说笑,也不是在放狠话,今日自己若真是要独独杀死方觉浅,王轻候下一刻所有的计划,怕是都要围绕越清古了。
    就王轻候与越清古的脑子谋略和武功高下来说,一百个越清古都不够王轻候杀的。
    越歌取了腰牌,扔给王轻候,叫来卢辞,着卢辞与他同去,将关押在摘星楼下方木牢里的朔方城人领出来。
    王轻候退后两步,举手行礼,看似恭敬,其实他远远碾压着王后的气势:“多谢王后。”
    “王轻候,我帮你不代表我信任你,只不过在此事上这样做,我们双方都有利,你若敢有其他想法,这殷朝反正不是我的,我拿着他毁掉你们朔方城,也是易事。”
    越歌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更何况她被王轻候这条毒蛇咬了不知多少次了,可每次到最后,她又不得不与王轻候联手,答应他的要求,否则她自己就要被摔下深渊。
    这样算来,王轻候还真是救过她不少次,而且也并不全是不得已而为之地救她。
    有越歌在,这殷朝,就好不了。
    挺好的,王轻候没想过要殷朝好。
    王轻候没跟她多话,只看了她一眼,便转身与卢辞一同离开凤宫。
    他已在这里耽误了太多时间,太多太多,外面只怕是又发生了不少事情,他的心已快要被绞成麻花般,连步子都两步并作一步,走得脚不沾地,飞快飞快。
    “卢辞,拿着我的玉令去找人,他们会相信你,跟你走的,直接带去祭神台!”出了宫的王轻候铁青着脸色,翻身上马扔了一块玉牌给卢辞,一句多话也没有,直奔祭神台。
    “公子!”卢辞追了几步,不敢大声又忍不住想叮嘱:“公子当心啊!”
    “无妨,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掀起多高的浪,老子全给他拍死在浪头上!”王轻候是真急了,什么话都往飙,一夹马肚子,便迅速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