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越城被坑

作品:《神谕

    大概是在某一方面越是缺失了什么,便越想在其他的地方努力找回来,补偿自己,慰藉自己。
    有的人失去了爱人,便会暴饮暴食,疯狂填充自己的胃,来弥补恋情的缺失,有的人家庭不如意,便会拼命地赚钱,靠金钱来获取安全感。
    类似这样的例子有很多,所有异于常人的执念地都有起因,世上从不存在毫无缘由,天生成的怪胎——咱先把方觉浅排除在外哈。
    父爱的缺失,让越歌在对越清古的依赖上,达到了一种变态的程度,而这变态的皮相之下,所掩藏的核心不过是,她害怕也失去越清古这个兄长,想紧紧地把他留在身边,填补她巨大的感情缺口。
    而所有外在物质以及对权力的追求,都是这道口子衍生的其他黑暗**,一点点扩大,一点点吞噬着她而已。
    这道黑暗的**,推动了越城发动了对清陵城的战役。
    不论越清古用了多大的努力,都未能阻止,他眼看着越城要被越歌带入陷阱,却毫无办法,这种感觉简直是糟糕透了。
    他唯一能做的,不过是上战场罢了,懒得在家里听他父亲说叨他,念叨他不务正业,不准备着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诸候,也不娶一房妻子回来为越家添丁。
    老大不小了,成家立业两件事,没一件干成的,要这废物儿子有何用?
    战事一开打,越城就被坑了。
    要怎么讲,才能说清这个坑呢。
    首先,一方大诸候打仗,都是不会轻易动用自己本城的主要兵力的,大多是召集下方小诸候的兵力,纠集成一支军队,发起进攻。
    越城攻打清陵城,最好用的小诸候,自然是与清陵城势力接壤的那些。
    这些小诸候口头上答应得好好的,说是军队已备下,只等越城大军一到便可立刻整军出发。
    实际上呢,等越城的人一喊集合,毛都没一根。
    质问为何,小诸候们说,他们得到了殷朝的密令,不得发兵辅助越城,还请越城自食其力——说白了就是,越城您自个儿打去,咱不帮忙了。
    然后,这便要又要把那条殷朝与各地诸候之间的小规则拿出来说一说了。
    那条各地诸候可自拥领地,自立军队,但殷朝有令时,必须无条件服从的规则,再次发挥了作用。
    这样的规则不仅仅只适用于天下五大诸候,那八百小诸候,也是要守着的。
    长公主殿下殷安,除了给越城送去了发兵状令外,还给接壤清陵城的小诸候也送去了密旨,密旨就是不准备帮着越城打仗,不准发兵出力,什么都不准,只能旁观。
    为什么会这样呢,那么就又回到虚谷与方觉浅王轻候之间达成的条件。
    方觉浅说的“十城”,就非常好理解了。
    送越城管辖下的十方诸候城池,给清陵城。
    小诸候没人权,夹缝里求生,谁的拳头大他们就跟谁,本来清陵城就是个大拳头了,更何况还有殷朝在屁股后面拖着棒子赶?反正跟谁不是跟,日子照样过,依旧是个被人管着的小诸候,归越城管也好,归清陵城管也罢,都好过灭顶之灾。
    你看,有时候,叛变,就是这么简单。
    越城发动战事时,倒是轰轰烈烈的,搞得声势浩大,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能干出点大事来一样。
    收兵的时候,那叫一个沉默无声,静若无人的。
    他们几乎仅仅是在十天的时间内,连失十城给清陵。
    十天十城,一天丢一城,这事儿传出去,越候这张老脸,都可以扔在地上不要了。
    越候气得一病不起,倒在床上茶饭不思,这可真是个生了个好女儿,什么叫坑爹,这就是生动活泼的坑爹案例啊!
    越清古这初战,也是告了大败,不过比起这个,他现在更希望他父候早点好起来,失了十城就失了吧,反正由着越歌那么折腾下去,以后失的怕是更多,但是他父候不好起来,他就要继承家业地当诸候了。
    他一点也不想当诸候,当诸候可无聊了,哪里都去不了,还得管着那么多人,那么多事,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想想都要累死人了!
    当然了,事情进展得这般顺利,清陵候孟书君肯定是提前收到了风声的,知道是要拿下哪十城,精准出击,不费吹灰之力,平白无故地,得了这么份大礼,这等好事,跟天上掉馅饼,也差不离了。
    拿下这十城的厚礼之后,孟书君也配合着于若愚的神殿,展开了轰轰烈烈地驱逐巫族的事项,拿了人家好处,总归是要办事的嘛,孟书君还没有刚到吃进嘴里就不认人,直接翻脸的地步,他也刚不起。
    之前也只是跟神殿殷朝虚与委蛇,打着太极,没真个跟殷朝和神殿撕破脸皮,窗户纸和遮羞布,总是留着的。
    如今有了台阶下,他自然是顺着台阶,圆润地滚下来了。
    就是怎么滚,大有讲究,但那都是后话了。
    孟书君来了密室冰棺前,跟阿钗说话,他心情极佳,声音都轻快了不少:“阿钗,我真说不清王轻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现在给我的好处太多了,虽然我隐有不安,因为他以后肯定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但至少眼下,于我是有利的。神殿以为能控得住他,其实这个人,怕是无人能克制住,就算是他身边的方觉浅,也不一定真的能压得住他。”
    “我并不怕他,大不了便是回到一无所有的时候。眼下才是最重要的,我会尽一切办法得到更多力量,尽量让自己更强大,到那时候,就没人能对我们怎么样了。”
    他抚过冰棺,像是抚过阿钗的脸,久久留恋不肯离去,低声喃喃许久。
    许多的话他不爱跟别人说,手下臣子没几个懂他的,也不稀罕他们懂,他们只要会做事就好了,这些话,他只想跟懂的人说,只想跟阿钗然,可惜的是,听他说话的人,怎么也给不了回应。
    “阿钗,你要是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