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撕口子
作品:《神谕》 任秋水真是一位办事麻利的神使大人。
他几乎没费多少力气,就把朔方城和越城的银钱洗得差不多,粗略一点来讲,假设本该是缴十万银子的税钱,经他手之后,便只用交纳两万,再付一万给任秋水当酬金即可,当然了,这也是任秋水所得的好处之一。
于是十万变三万,怎么算怎么划算。
主张这次收贡银的殷九思自然一万零一个不满,朔方城与越城都并非穷困之地,交上来的竟和河间城那等贫苦之地的差不多,简直荒唐!
于是他下令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秋水与王轻候说,不必惊慌,殷九思不可能查得到任何线索。
他有一条非常隐蔽的洗钱路子,就连抉月也不知情,殷九思就更不会知道了。
他真是自信得很呐!
然后立刻就被打脸啪啪啪了啊!
殷九思没几天就摸出了他的线索啊!
三下五除二地就把他拎出来治了罪啊!
任秋水一脸懵逼,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殷九思好一通喝问!
“任秋水,你身为神使,窃取国库税银,是何居心!”殷九思身居太宰,官威盛大,高声质问。
任秋水打死不认,从容不迫:“我不知殷大人在说些什么,此事事关朔方城与越城两大诸候,大人说话,可不要含血喷人!”
殷九思将条条证据甩在地上,砸在他眼前,冷笑道:“这叫含血喷人?任秋水,这叫罪证确凿!”
任秋水抵死不从,悠然自在:“这不过是你的污蔑而已,有本事,你叫王轻候与越清古这二位诸候质子前来对质?”
“你以为我不敢?”殷九思冷哼一声,随即传唤王轻候与越清古。
任秋水敢叫他们来的原因,不外乎是今日朝堂上,依旧不见我们亲爱的殷王,主理朝政之事的人,乃是王后。
只要有越清古在,王后就不可能定他们的罪,定不了他们的罪,任秋水也就安全,这就是他当初听到王轻候说越清古也有意做此事的时候,态度立刻转变的重要原因。
虽然他仍在疑惑此事到底为何会被人如此之快就查到线索,但那也只能是离开这里这里再考量的,眼下最要紧的,是应付殷九思这个惹人厌烦的麻烦。
当王轻候与越清古两人出现在朝堂上时,纷纷是一脸我不知情,发生了什么,我在哪里的表情。
任秋水看了他们这副神色后,非常满意,信心十足地看着殷九思:“殷大人,难道我为两大诸候偷漏税银,两位质子会毫不知情么?你问问他们,看看他们是不是对此知道?”
此时此刻,爱搞事的越清古突然说话了,他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我说秋水神使,前些天你说送我与王轻候一份大礼,莫非就是这个?”
“你说什么?”任秋水何等老辣的人,一下子便明白过来,越清古这是要反水了。
越清古琢磨不透一般,胳膊捅了捅王轻候:“他是这么说的吧?”
“好像是,还说我们一定会感激他的,请我们笑纳。”
“你们!”任秋水险些失控,声音都尖厉了起来,眼神更是恶毒。
他狠狠地看着王轻候与越清古,突然冷笑,所谓先下手为强,他不能站在这里完全被动着的被王轻候他们拿到先机,开口便是:“既然你们不仁,也就别怪我不义了!”
“神使大人此话何意?”王轻候笑吟吟地问。
“殷大人,既然你要彻查此事,我便不怕告诉你,此事由王轻候与越清古二人策划,是他们来求我想个办法减免两地赋税,说是拿不出许多的银钱来,颇感吃力,我念他们二人来得偏远,多有不易,便说我有些生意,你们若是需要,便自己拿去用,自这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不知情。”
任秋水毕竟不是一只任人宰割的老鼠,他是要反咬的。
他冷笑了两声,看着殷九思道:“敢问殷大人,若没有朔方城与越城的同意,我如何能拿到他们的银子帐册将税钱划少?如果不是王公子与越公子的点头,我又如何能联系得上朔方城与越城?这两城若没有两位公子在凤台城,他们又如何敢相信我一个外人?王公子,越公子,你们做了事,是要认的。本神使只不过好心办坏事提供了方法,你们,却是真正实施的主谋。”
任秋水这样自信的原因,是因为他料定了以殷九思对朔方城的戒备疑心,对王后的憎恨和不喜欢,定不会放过王轻候和越清古。
那么相对的,就算任秋水会有一些损失,也至少能拖得王轻候与越清古下水,继而对朔方城和越城造成打击。
这样算一算,甚至都算不得一损俱损,必然是王轻候他们损失更大。
但是他没有算过的一件事情是,殷九思与王轻候的关系非同寻常。
他们从多久之前就开始联手合作了?
王轻候做了这么一个局,能不告诉殷九思?能不提前与他打招呼设好陷阱只等着任秋水跳进去?殷九思能不乐得坐享其成?
哪怕殷九思对朔方城再多警惕,对王后再多怨恨,都得一个一个来,眼下要收拾的人是神殿神使任秋水,殷九思就不会无差别伤害地扫射到王后。
王后呢,王后手托腮,带着恬静柔美地微笑,静静的看着越清古,他们自是吵他们的去,自己却是有好些天没见过哥哥了,想好好看,细细看,看他哪里又有了变化,而自己却遗憾地没能亲自参与这改变。
她喜欢看越清古这样满肚子坏主意的模样,不像是对着自己的时候那般冰冷漠然,这样的哥哥,她已是许久许久不曾见过了。
但就算是这样,很难说死任秋水就一定是这件事的主谋。
因为依旧没有办法解释,他是如何拿到朔方城与越城两地的重要帐册,如何拿到银钱,如何说服两地诸候的。
那么在这种关键时刻,另一个人就要登场了。
这场大戏,也才到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