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长公主的反思

作品:《神谕

    殷安这事儿做得有点不干净,得到了殷九思的批评,殷九思对“小安儿”非常宠爱,但是对
    “长公主”却格外严厉,他在殷家兄妹童年里扮演的角色从来都不和蔼可亲,反而严肃古板。
    殷安看着信上殷九思严苛的话语,以及这般做引发的恶果,微微叹气。
    车队停了下来,她走在小湖边散心,湖水波光粼粼,她略显低沉的心情无暇欣赏美景。
    “殿下有心思么?”安归来站在不远处,好奇地问道。
    “也不算心思,做错了一件事,似乎没有补救方法。”长公主却也不矫情,承认得很大方。
    安归来笑开来,露出一口大白牙:“我也经常做错事,小时候父候会打我一顿,但是长大了,父候便让我想想哪里做错了,以后不能犯同样的错误。”
    “你父亲是个睿智的长者。”殷安笑道,坐在湖边草地上,抱着双膝:“安公子,我可否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嗯,你说。”安归来陪她坐下,这么些天的相处,两人关系不说有多亲密,但至少颇是相熟。
    “王公子那样的人,是不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殷安隐隐担心她与王轻候的关系会恶化,跟那样的人产生矛盾和嫌隙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结果。
    “不是。”安归来很肯定地回答:“他对别人也不忠啊,他应该是那种,只要利益相同,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他都可以与之谋事的。殿下说的做错了的事,是与王轻候有关么?”
    殷安大概也是被殷九思骂得厉害了,想找个人说说话,便简单地将张素忆的事说给安归来听。
    安归来听了大笑:“那殿下你可真是做错了,我知你本意不是让那位张小姐对王轻候怎么样,只是怕王轻候困于情事于你不利,但其实,你的担心多余了。”
    “怎么说?”
    “我虽然不喜欢王轻候,但是我知道,他是那种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就一定要做到底的人,谁也不能阻止他,他也不会被任何人或事阻止。再者说了,我以前一直很恨王轻候,我表妹那么好的人,他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也会好奇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直到方姑娘出现。他喜欢方姑娘很正常的,只有方姑娘那样的人,才经历得起一万次的失望。”
    小小的邻家少年安归来,倒是一本正经地给殷安讲起了这些个道理。
    殷安听着轻笑,清风吹动了她发丝,她理理长发道:“照你这样说,你倒是庆幸王公子没有与你表妹在一起了?”
    “对啊,以前不了解他,了解了以后,很是庆幸。虽然我表妹婉晴未必是嫁得了心上人,但是王启尧人很好的,对她也很好,王轻候就不会对她好,会骗她伤她辜负她,用情太深的人都经不起辜负,只有方姑娘经得起,所以我觉得,以后的方姑娘会很辛苦。”
    殷安很是疑惑地看着安归来,也许是之前没有怎么跟他深聊过,倒是从来想不到,有点小傲娇的安归来对这些事看得如此通透,说出来的这番话,字字在理。
    “看来的确是我不该,走了一手错棋。”殷安叹道,“怎么办才好呢?”
    “不用做什么呀,王轻候和方姑娘都不是记这种事的人,以后与殿下你还有合作的时候,还是会合作,他们根本不在乎这样的小事。”安归来耸耸肩,觉得他们这些人真是喜欢把事情想复杂。
    殷安笑道:“好,那便听你的,我看这湖里有不少鱼,咱们晚上捞几条起来烤了吃吧?”
    “原来殿下吃东西,也不一定非得精致讲究呀?”
    “小看了我不是?”
    殷安有一样好,虽然她未明有多光明磊落,大方霸气,但是她很能正视自己,错也好,对也好,利也好,弊也罢,她都非常愿意去承认和担当,错了就改,有弊则矫。
    这已是很难得的品质了。
    再者说了,凤台城中,哪里又有光明磊落的人呢?
    能在凤台城里被人叫出名号的,哪个不是龌龊手段用尽了的?
    而也正如安归来所说,王轻候并没有将张素忆的事情放在心上,虽然长公主走了一手臭棋,但是他陪着玩了两把也当是尊敬长公主的出招了,过后的事,也就懒得再搭理。
    但是他轻微不爽的是方觉浅对这件事的无动于衷——是的,他并不知道方觉浅去找殷九思,让张素忆收起小把戏的事,方觉浅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没什么好的,也就没跟王轻候说。
    王轻候想着,你看看人家姑娘都找上门来勾引我了,阿浅你好歹给点表示不是?你天天这么照吃照睡,有空就玩刀,到底是有多无视我?
    于是他也只能再次自嘲地笑,唉呀,都说好了要收心,就好好地收,想那么多有卵用!
    这些天的王轻候戏也不去看了,街也不去逛了,成日里闷在家里睡大觉,好像怎么也睡不够似的。
    日上三竿了他还赖在床上,花漫时过来掀他被子,气骂道:“小公子,你上辈子是瞌睡虫投胎不成?”
    “何事啊?”王轻候迷迷糊糊地打着呵欠。
    “殷九思来了。”
    “他来干嘛?”
    “我怎么知道,这会儿阿浅在前面接应着呢,你赶紧起来,一天到晚像什么样子?”
    “知道了,我换身衣服就来。”
    花漫时又气哼哼地离了他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应生在那里等着,小应生鼓了鼓腮,有话想说。
    “怎么了呀小应生?”花漫时可喜欢这小家伙,最喜欢捏他的白白净净的脸。
    应生揉着被她捏红的脸,小小声说:“花姑娘,不如以后我来叫小公子起床吧,你是个女子,这样不好的。”
    “嗯?”花漫时没明白什么意思。
    “嗯,就是,这个,那个,那男……男女有别的嘛,你,你是个姑娘家,小公子是个男的,你会被人笑话的。”应生脸红得像个红苹果。
    “哟,应生这是在替我操心啦?怕我嫁不出去?”花漫时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