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的看了我一会，似乎没有想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然后神色黯淡的低下了头。我从未见过她的眼神如此黯淡过，像是天上失去了光芒的星星。
    我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心疼，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尧悦，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活下去。但你也一定要答应我，无论我出了什么事，你都得好好活着。”
    “……”尧悦仍然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轻轻抓住她的肩膀，柔声说：“答应我，好吗？”
    尧悦咬死了嘴唇，这次直接咬出了几分鲜红的血丝。
    然后她又抱住了我，这次她好像格外用力，我的耳边好像听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过了好半天，她才发出一丝丝微弱而又颤抖的声音：“嗯……”
    我眼睛撇了一眼：“你哭了？”
    尧悦的手指掐住我的后腰：“没有！”
    我故意装得很疼的样子大叫。尧悦依然抱着我，手指又在我背上刚刚掐的地方轻轻画圈，又好像在写什么字。
    凭着感觉，我猜测到是：我爱你。
    许尚松是把我和尧悦安排在一个房间的，其他人，也都住在我同一层楼的其他客房里。
    我一直这样抱着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多久……她就这样在我的怀里睡着了。
    我把尧悦轻轻放平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然后躺在她的身边。
    我安静的看着她，看着她脸上的轮廓，长长的睫毛。我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尧悦时的样子，那时的她虽然是个女混子，却没有其他混子一样给我的距离感，甚至感觉比任何人都要亲切……
    也许是因为她的笑容吧，她笑起来的样子是那样的干净，我到现在仍然对那时怦然心动的感觉记忆犹新，在我眼里她就是最美的女孩，因为我见过她最美的样子。
    在床上躺了一会，我知道我自己今天是睡不着了。我起身从床上爬起，想要出去走走。但刚一起身，尧悦的手就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愣了一下，回过头。
    “季南……”
    “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她依然闭着眼睛，睫毛颤动着，眉头微微皱起。我知道她是在说梦话。
    我缓缓俯下身，在她的眼睛上轻轻吻了一下。她的睫毛微微跳动一下，眉头却渐渐舒展开了。
    我微笑了一下，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去，然后离开了房间。
    走到别墅楼下，我深吸了口气。
    许尚松的庄园盘踞在大山里，这里的空气无比清新，是平时在繁华市井里闻不到的。
    然后我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这时候，一道车灯光从旁边照了过来。我挡着刺眼的光线朝旁边看去，只见一辆绿色路虎车从车库开了出来。
    别墅前面是一块空地，我一个人站在那里格外扎眼。路虎车在我的面前停下了，车窗缓缓拉下来，露出勇子的脸来。
    “这么晚，你一个人在这？”
    我苦笑一声，说：“是啊，睡不着。”
    勇子点点头，然后告诉我说：“庄园里有供人散步的花园还有人工湖，就在家丁房的后面。”
    “谢谢。”我说，然后又看了一眼他的车：“你要出去？”
    “嗯，老板让我去市区办点事。”
    “市区……”
    我沉吟了一会，然后说：“勇子，能不能拜托你帮我个忙？”
    勇子撇了我一眼，估计还以为我想要让他帮什么很为难的事吧。他说道：“我只是一个保镖，做不了什么决定。有什么事的话，你还是亲自去问老板吧。”然后他就发动了车子准备走。
    我连忙说：“不是什么大事，一个很简单的忙而已。”
    “哦？”他又看向了我：“那你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我想去市区买样东西，但是我现在……你明白的。”我苦笑地说着，然后从衣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来：“你既然是去市区，就顺便帮我买回来，可以吗？”
    “就这么简单？”
    “嗯，就是这样。”
    勇子想了一会，见只是帮我买东西而已，很快他就答应了。当他知道了我要买什么东西的时候，又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勇子驾驶着车开走了，我一个人散步到他所说的人工湖，然后在这里继续惆怅。
    湖水很干净，平静的湖面几乎不起波澜，反射着天空中的淡淡月光。
    我盯着那平静的湖面出神，不知道还能享受多久这样安宁的感觉，或许只有今天晚上了吧……明天离开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这样安安静静的坐下来眺望远方。
    那天晚上很冷，越来越冷，像是一夜之间入冬了一样。
    我坐到深夜，凉风刮得我有些瑟瑟发抖。我轻轻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两只手掌互相搓揉着，嘴对着掌心内哈气，试图让自己暖和一点。
    这时有一道影子从背后倒映在我的面前。我怔了一下，然后猛地一下站起来：“是谁？！”转过身一看，居然是许尚松。
    我顿了一下，说：“原来是许叔叔……”
    “睡不着？”许尚松缓缓走到我的身边，和我一起面对着湖面。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又撇了他一眼：“许叔叔你也……”
    许尚松点点头，然后说：“我心烦的时候，都会来这里走一走。”
    我没有再说话。
    “季南。”许尚松面无表情的问道：“接下来准备去哪，有打算了吗？”
    我苦笑一声，耸了耸肩说：“我也不知道。”
    “总之，既然都知道他们的老巢在燕京了，当然是离燕京越远的地方越好了。广州，深圳，海南，我觉得都挺不错的。”
    许尚松轻轻摇了摇头，说：“这样还不够。”
    “啊？”我一怔。
    “戴家的人，虽然并不是在全国各地都拥有那么庞大的势力，但也几乎在全国各地都拥有不少的朋友和人脉。”许尚松这时看了我一眼：“你知道，戴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吗？”
    我想了想，然后试探性的问：“赌场？毒品？”
    反正混黑道的，不一般都是这些东西吗……
    许尚松点了点头。
    “虽然戴家在七八年前就已经洗白了，他们除了黄赌毒军火这些东西以外，还会做一些普通商人也会做的正当生意，而且还发展得不错。不过，他们的黑道性质还是没变，所以主业依然还是黑色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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