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锁定目标
作品:《深宫十二年》 “公主,你是没看见他离开皇宫的时候,脸色有多么难看。”冰玉又好气又好笑,脸色很是别扭:“从前在盛世的时候,他天天跟着公主,事事殷勤,谁能想到如今会变成这个样子。居然为了带公主走,不惜把脏水泼到公主您身上,细思极恐,奴婢都觉得头皮发麻!”
“别说这个了。”腾芽不以为意的说:“人会变月会圆,不过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公主既然想得开,为何从九銮宫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冰玉是怕人心反复伤了她的心,所以也不敢贸然多说什么。
“我在想,从皇上带我出宫巡查,就已经开始算计我,铺设这个局一直到现在……应该不是藏匿我身边的某个不安分的宫人所为。一定是能操控得住局面,并且与薛翀有联络的人。”腾芽眼眸微微一紧,深吸了一口气囤积胸腔:“如今小公主已经出生,我的身子也调养的差不多,是时候收拾局面了。”
“主子是怀疑皇后娘娘?”冰玉压低嗓音问。
“我知道从前宛心还是公主的时候,的确有意拉拢薛翀,达成她的目的。可惜薛翀并未与她联手。时至今日,这两个人能否再度勾结,我一时之间也难判断。但是……也有另一种可能。”腾芽微微扬起下颌,眉目之间尽是凉意:“一个熟悉鲜钦地形的人,一个能从乱军之中助皇上安全脱险的人,一个看上去毫无威胁实则却在弹指之间足以与我分庭抗礼的人。”
“是……赵昭华?”冰玉不由得后脊梁发冷。她是知道公主的心性的,若非心有所思,不会轻易去怀疑谁。可是在她看来,那位赵昭华的确掩饰的很好,每次来去,都是以“关心”公主为由,从不曾显出半点僭越之心。
“你可还记得我在宫中被刺客挟持的那一回?”腾芽微微蹙眉:“你个被化身秦禹的赵翎兒当众刺死的刺客,也许就是一个缺口。是一个能打开赵翎兒入宫之谜的缺口。”
“主子是怀疑那个刺客是她的人?故意向您行刺,以博取您的信任?”冰玉不由得身子一颤:“那么说来,这个女人当真是不简单,竟然那么早就开始谋算公主您。”
“未必如此。”腾芽沉眸道:“那个人一直很担忧,也不曾伤害我,明明有机会挟持着我离开皇宫,却偏偏要铤而走险。他让我感觉到,他是在等一个人,他是想见到那个人。若我猜得不错,那个人就是秦禹——赵翎兒。而赵翎兒杀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救我,而是灭口。”
“灭口……”冰玉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公主所料乃真实,那赵翎兒入宫一定是有阴谋的。如此说来,她潜伏在暗处假意与公主交好,必然是为了寻机会下毒手。索性公主您敏觉,发现了这其中的痕迹,不然被她所害还浑然不觉,那可真是太吓人了。”
“启禀主子,左惠妃娘娘求见。”小河子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响起,吓得冰玉身子一颤。
腾芽收回了心思,定了定神:“请进来。”
“是。”隔着门小河子利落的退了下去。
冰玉这时候才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去心里的恐惧,走去开门。“给左惠妃娘娘请安。”
左清清疾步如风,进来的时候额头和鼻尖一层薄薄的汗珠。“九銮宫的事情我才知道,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亏得是皇上信任妹妹,否则岂非让鲜钦的昏君把妹妹给害死了。那昏君也是的,怎么可以做这样没脑子的事情,他难道不知道贞洁对女子来说,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事情么!还亏他是来求亲的,依我看,这亲求的犹如杀人。好在皇上还是爱重妹妹,处处呵护。只要有皇上的庇护,妹妹什么都不用怕。”
“纵然皇恩厚重,可我还是难以安心。”腾芽微微一笑:“姐姐坐下,妹妹正有一件事要同姐姐说。”
左清清看她脸色如常的平静,且眉宇之间有星星点点的流光,便觉得这话是顶要紧的。“好。”
腾芽刚要开口,就看见门外是小河子来了。
左惠妃进来的时候,冰玉没顾得上关门。这时候看见小河子去而复返,不免奇怪:“什么事?”
小河子这一回直接走了进来,恭敬的行礼:“主子,左惠妃娘娘。方才有人送信入宫,说昨日有贼匪入安城,趁着夜色搜掠偷窃了几户人家。其中也包括主子为赵昭华母亲安置的大宅。听说那位夫人半夜时还在礼佛诵经,撞见了行窃的贼,还因此受了伤。”
“什么?”左清清不禁一愣:“安城可是裕皇昔日戍守的驻地。即便是如今他贵妃盛世国君,可驻地仍然有他的兵士把守,怎么可能会有鸡鸣狗盗之辈行窃,还误伤了赵昭华的母亲,这不是很奇怪吗?”
冰玉情不自禁的看向公主,心说这肯定是赵昭华的苦肉计,在这个档口,用这样的方式挑起和公主的争端。
“姐姐有所不知,事情并非这么简单。”腾芽微微勾唇:“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出了,就得全力追查。小河子,你吩咐戍卫亲赴安城,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务必要尽速缉拿偷窃伤人的贼匪,给赵昭华一个交代。”
“是。”小河子自然明白,腾贵妃着人去查,这些人必得是信得过的“自己人”,他利落的退下去当即安排好。
“姐姐来的不巧,看来我还得去一趟赵昭华的倾波宫。得当面向她解释这件事。”腾芽柔和一笑。
可是左清清却有点疑心:“这事情不对。”
她拉住了腾芽的手,蹙眉道:“我仔细一想,就觉得心里不踏实。其实她被册封为昭华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可是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提及过要接回自己的母亲来皇城照料,甚至没有和她母亲见上一面。按说溪思淼的势力虽然不小,想要了结个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问题就是,他怎么可能当着皇上和赵昭华的面,痛下杀手呢?已成事实,他的女儿到底是入宫为昭华了,说出去他也颜面有光,为何又要和这个女儿作对?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姐姐耳聪目明,一下子就说中了要害。”腾芽轻轻勾唇,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单薄:“在皇上看来了,我是帮衬赵昭华照料母亲,贤惠至极。可在旁人看来,我便是借着这个由头,来掌控宫中的局面,逼迫赵昭华不得不向我靠拢,听从我的摆布。而她的母亲,就成了我手里捏着的人质,以此作为要挟。”
“的确有这个意思。”左清清不悦的说:“那现在存疑的,就是赵昭华的态度了。她究竟是把妹妹当做恩人,还是仇人……妹妹心里有数吗?”
“正因为没有数,才得要去见赵昭华。她一定会给我一个答案。”腾芽温和而沉静的眸子,一如往常般清澈。
只是左清清这么看着,心口不免有些紧。说不上是哪里,她总觉得面前的腾贵妃和从前有些不同。但是非要说出是哪里不同了,又没办法准确的说出来。总之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别扭。“既如此,那妹妹就去吧。”
“好。”腾芽转身望了冰玉一眼:“去把内务局新送来的那套饰物拿过来。”
“是。”冰玉快步走到梳妆台前,将锦盒捧了过来。
“昔日姐姐送了好些饰物给我,样样精致。如今妹妹得了一套好的,就想着给姐姐拿去。”腾芽从冰玉手里接过锦盒,递给了左清清。“还望姐姐不嫌粗陋。”
“怎么会呢,妹妹一番好意。”左清清说话的功夫就要打开锦盒。
腾芽却轻轻的按住了她的手:“这东西不过是小巧,姐姐还是回宫慢慢看吧。”
“好。”左清清温和点头:“那我就不耽误妹妹了。先回去了。”
“得空我去陪姐姐下棋品茗。”腾芽示意冰玉将她送出去,才吩咐人准备了肩舆。
本来倾波宫就离九銮宫近一些,离漓乐宫也不算太远。但是产后,腾芽不想把还没完全恢复好的力气,都用来走路。何况如今她已经是贵妃,该讲究排场的时候,也该好好讲究讲究。
左清清返回绿水宫之后,就直接回了内室。
樱桃扶着她落座,才道:“腾贵妃忽然送礼,奴婢怎么看不明白呢?按说她册封为贵妃,咱们送了礼,她也依足礼数回了礼,怎的这时候又送?且奴婢瞧着这锦盒精美精致,不像是随意拿来送人的东西,莫非她是觉得自己如今已经是贵妃,身份跃过主子您,怕您心里不得劲,才故意讨好?”
左清清白她一眼:“我岂会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奴婢不敢,不必不是这个意思。”樱桃连忙道:“可是腾贵妃到底是生下了一个女儿,虽然皇上宠爱的不得了,但是小公主是没有办法荣登储君宝座的。腾贵妃必得要有跟皇后争斗的本钱,才能稳稳当当的坐上皇后的凤椅。奴婢是怕她会对咱们二殿下动心思……”
“越说越离谱了。”左清清不悦道:“咱们有事的时候,腾贵妃可没少帮衬,否则我早就成死人了,哪里还有今日。怎的她现在风光了,你便在在我耳畔,说些个小肚鸡肠的话?且不说被人听了去会如何,只是我听着就觉得不舒坦。若这点信任和包容都没有,我怎么与她携手并肩的走下去。无论是大殿下被册封为太子,亦或者是二殿下,是皇上将来的三殿下、四殿下,这些都并非我和她能决定的。还没有影子的事情,就开始勾心斗角,你防着我,我算计着你,岂不是很没趣。”
樱桃咬了下唇瓣,蹙眉道:“其实……是老爷的意思,奴婢只不过是……”
“樱桃。”左清清的语气带着薄怒:“你不要忘了,你如今只是我的近婢而已。左相府邸的事情,与我无关,更不会与你有关。不错,我在宫外的时候,父亲的确是按照我的意愿,帮衬了腾贵妃,可那个时候,他也是为我思量为他自己思量。如今我安然无恙,他的心就不好受了,生怕腾贵妃得宠,我在宫里连站的地方都没有。我不怪他,他眼中一向就只有权势,可是樱桃,你陪我一路走来,腾贵妃为人如何,难道你还看不透?”
这番话说的樱桃双颊生绯,很是羞愧的样子。“当日,主子您被皇后你们弹压,不得不诈死躲避劫数。是腾贵妃想法设法保全了我跟杨桃,当时奴婢们并不知道主子您只是假意出宫,还当您真的……也是腾贵妃让我们好好护着二殿下,奴婢们才怀着这样的信念活下来。腾贵妃娘娘的确是善良之人,这点毋庸置疑。可是再善良的人,也有她的心中所求不是么。谁都能看出来,皇上的心里就只有腾贵妃,只要皇后稍微有些行差踏错……废后再册新后,也就是眼前的事情。腾贵妃娘娘这么得宠,早晚会生下皇子的,到时候二殿下就……主子,奴婢知道您现在,早就已经没有了争宠的心思。可是二殿下是您冒着性命危险生下来的,难道您人心看着他的前程被毁?”
“樱桃。”左清清双眼微微泛红:“我的孩子,是不是储君,是不是太子,是不是有你们口中的前程,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他能好好的活着,好好的长大,好好的陪伴在我身边。这是一个母亲的真心,是一个过气宠妃的奢望。只要他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话的同时,左清清打开了那个漂亮的锦盒。锦盒里面的东西,却把她吓了一跳。“这是……”
“这是……飞凤迎龙金步摇。”樱桃吓得一下子跌坐在地,双眼警惕的看着那盒子里的金步摇,额头上的冷汗像豆子一样的往下掉。“腾贵妃给您这个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
“别胡说。”左清清知道她要说不好听的话,连忙打断了她。“这簪子,只有贵为太后才能佩戴鬓边。我记得,当初设计这簪子的时候,皇上特意让画师描绘了凌夫人,也就是太后的画像。还是皇上看着那画像,亲自提笔,绘制了三幅金步摇的图纸,叫内务局看着增减饰物,精雕细琢而成。最终也只是择了其中一支金步摇,定位邻国太后才能尊享的殊荣。可是这东西怎么会在腾贵妃那里?她给了我,又有怎样的寓意?不行。”
左清清越想心里越不安静:“我要去找她问清楚。”
“主子,这时候腾贵妃应该是去了倾波宫。”樱桃担心的说:“要不,咱们先把这个簪子藏起来吧。万一给人瞧见了,还当咱们是有僭越之心呢。”
“是得要好好收起来。”左清清忽然又举得不妥:“你去库房里挑一些礼品,连同这支金步摇一并送回府中……”
“是。”樱桃正要起身,却忽然被左惠妃一把攥住了手腕。
“不行。”左清清蹙眉道:“还是等我问过腾贵妃再决定不迟。”
“那奴婢还是先谨慎的收好。”樱桃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道:“主子,您说腾贵妃是不是想用这支金步摇,给您一个承诺呢?她是不是想告诉您,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打算和您争太后的位置?”
“可能吧。”左清清有些吃不准腾芽的心思,她那么爱重皇上,为他开枝散叶不是应当的么。早晚会得一位或者几位皇子,到时候,她自然是太后。难道她真的没想过长久的占据这至高无上的凰权和荣华?
“都是臣妾不好。给腾贵妃娘娘添麻烦了。”
倾波宫中,腾芽等了片刻才看见赵翎兒。
赵翎兒一身淡淡的水绿色裙褂,使她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的清爽。且尽管不施粉黛,她看上去还是那么温婉可人,没有鎏金点翠的饰物衬托,就好似青春少艾的邻家女孩,叫人觉得亲切之余,丝毫也提不起防备之心。
越是这样,腾芽反而越是对她不放心。
身子一软,赵翎兒险些跌跪在腾芽面前,亏的是泊天力气大,一把就把她给兜扶住了。
“臣妾失仪了,还请腾贵妃恕罪。”
“你这是怎么了?”腾芽见她这般虚弱,不免奇怪。“是病了吗?”
“主子不是病了,是吓着了。”泊天一脸不满的说:“夫人忽然在夜里被人所伤,听说伤势还不轻呢。主子当即就吓得晕了过去,这才苏醒还未曾用药,贵妃娘娘您就过来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冰玉一听就不高兴了。“贵妃娘娘一番好意过来探望昭华,怎么还成了错了。”
“冰玉。”腾芽拧着眉头道:“话多了。”
“是。”冰玉白了泊天一眼,便后退了一步,站在腾芽身边。心想上回那个嘴巴看来是没打好,没让这泊天长长记性。
“不怪冰玉姑娘,是泊天不懂事。”赵翎兒甩开了泊天扶着她的手,有些摇摇欲坠,脸色却冷清得紧:“你怎么总是这样冒冒失失的,一点规矩都不懂。腾贵妃产后没有多久,特意来探望,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罢了罢了。”腾芽连忙道:“不要计较这些事情了,本宫是特意来致歉的。昭华也坐吧,咱们不妨慢慢说。”
“贵妃娘娘的话,臣妾怎么受得起。”赵翎兒看着腾芽落座,才慢慢的坐好:“臣妾将母亲的安危托付给贵妃娘娘,已经给您添了不少麻烦了。其实早该将母亲接来皇城看顾,以尽臣妾的孝心,可是又担心着溪府会对母亲不利。毕竟……毕竟母亲没有身份,只是个他们觉得不光彩的人。我是怕力有不逮,会让母亲受尽委屈,却没想到原来安城也会这般凶险。”
“你的意思是觉得这件事不是偶然?”腾芽直截了当的问。
“是。”赵翎兒毫不避讳的点头说道:“臣妾甚至怀疑,这件事情就是冲着娘娘您去的。其目的,就是为了挑拨臣妾与贵妃的关系。若母亲真的有什么闪失,臣妾心中一定会有怨气,觉得是腾贵妃娘娘没有照料好母亲,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甚至,还会疑心臣妾得了恩宠,所以贵妃娘娘看不顺眼,才故意要让母亲吃苦。从而为了母亲的事情,向娘娘报复。”
“你看的倒是很透彻。”腾芽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其实照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夹杂在是非之中的人,是这个世上最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之一。”赵翎兒满脸的真诚,语气里透着虚弱:“照顾的好,只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照顾的不好,却要饱受责备,甚至愧疚。当日,臣妾走投无路,是腾贵妃娘娘您主动提出来帮臣妾一把,还让裕皇为母亲打点一切。这份恩情臣妾都没来得及回报,又怎么会误解娘娘的一番好心呢。无论这个躲在背后的人是谁,出于什么目的,臣妾都希望娘娘您不要多心。臣妾绝不敢恩将仇报,以怨报德。”
“你能这么说,本宫心里就舒服多了。”腾芽看着她可怜巴巴,却义正辞严的维护自己的样子,当真是觉得她的戏不错。“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必然得好好调查,无论是真的意外,还是人为的意外,本宫都不能姑息。”
“娘娘如今还肯为臣妾母女费心,着实让臣妾感动不已。”赵翎兒连忙起身,朝腾贵妃跪下:“臣妾这条残命,便是要为贵妃尽忠,以贵妃马首是瞻,才能报答贵妃今日的恩情。”
腾芽伸手将她扶起来:“昭华这么说就见外了。你我之间,就是鱼帮水水帮鱼的关系。你好,本宫也舒心,你若不好,本宫看着也是难受的。毕竟你待本宫有恩,那日,若非你当机立断,恐怕本宫就死在那刺客手里了。”
腾芽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的看见赵翎兒瞳孔缩紧,这个细微的变化,很快就被遮掩过去,如同从未有过。“你放心,你母亲既然是本宫在照顾,就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带回你身边。此事本宫自会彻查之后给你一个交代。”
“多谢娘娘厚爱。”赵翎兒眸子里的泪珠扑簌簌掉下来:“母亲安好,是臣妾心中所愿。娘娘肯为臣妾费心,实属臣妾的福分。”
“冰玉,让他们传御医过来,好好看看赵昭华。”腾芽起身,拍了拍她的肩头:“你还年轻,身子要紧,必得要御医好好给你瞧瞧才能安心。”
“多谢娘娘。”赵翎兒连忙行礼:“臣妾恭送娘娘。”
腾芽从她身边走过去,唇角就卷了起来。层出不穷的花样,千人千面的诡计,她已经足够隐忍和包容了,接下来,她不会再怀仁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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