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祖孙过招

作品:《深宫十二年

    “裕王殿下携王妃入宫觐见——大公主、三公主入宫觐见——”
    嘹亮的嗓音从宫门一声接着一声传到皇极宫。
    腾芽和腾玥走在一双璧人身后,沉静的望着这宫里熟悉的每一处。
    “都已经这么久了,这里似乎还是和从前一样。”腾玥微微蹙眉:“熟悉的就好像咱们从来没离开一样。”
    “是啊。”腾芽走进这里,就不由得想起从前的事情。往事一幕一幕在脑子里盘旋,心口沉重的厉害。
    直到进来皇极宫,腾芽才算是收回了心神。
    “给皇上请安。”
    “拜见父皇。”
    四人一并行了礼。
    偌大的金殿之上,皇帝满面温润。“平身。”
    “谢皇上。”
    “谢父皇。”
    裕王恭敬道:“臣弟携新婚妻子英乔来拜见皇上,祝吾皇万岁安康。”
    英乔也十分配合的行礼。
    皇帝唇角含笑,神态宁和:“转眼你也成婚了,朕当真是安慰。”
    “父皇有所不知呢,新婶婶已经有喜。皇叔不仅仅是成婚,还马上要做爹爹了。”腾玥笑意盎然。
    “当真!”皇帝不禁高兴:“那可真是双喜临门。”
    英乔脸上一热,温婉的垂下头去。那小女子模样看的腾芽心里也是暖暖的。
    “朕也许久不曾见你和芽儿了。你们可都好吗?”
    “一切都好,谢父皇关怀。”腾玥恭敬的行礼,才发现腾芽居然没有反应。“芽儿……”
    皇帝的目光落在腾芽脸上,稍稍蹙眉:“芽儿,你这是有什么心事?”
    “哦,让父皇见笑了。”腾芽稍稍收回了心神,笑吟吟的说:“女儿没有心事,只是瞧惯了新婶婶一身戎装,驰骋沙场的英气,却没想到她如此温婉可人的样子,更是女儿情怀。”
    她这么一说,在场的人就都笑了起来。
    乔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去:“三公主笑话我呢。”
    “宫里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皇帝温然道:“朕已经让人把你们昔日的寝殿都收拾出来。裕王你就领着王妃去崇明殿安歇吧。难得回来一次,就在宫里好好住些日子。”
    “是。”裕王拱手应下:“多谢皇兄一番美意。只是,不知近来母后的身子如何了?臣弟等下想去福寿宫请安。”
    “自是应当的。”皇帝温和点头:“母后也时常惦记你们,既是难得回来,便去问安吧。”
    “是。”裕王应下。
    腾玥温和朝腾芽点了下头:“那咱们也去给皇祖母请安可好?”
    “好。”腾芽也许久没见太后了,她想知道,当过去所有的伪装都被揭穿,太后是否还是依然会对她慈祥和蔼,如同旧日。
    “你们且去便是。一路而来也都辛苦,晚上朕会在皇极宫设宴,为你们接风。”皇帝似是还想说什么,却只是摆手。
    “臣弟告退。”
    几人一并行了礼,慢慢的走出了皇极宫。
    待到人走远了,殿上恢复了宁静,秦婉仪才从皇帝身后的屏风后面,慢慢的走出来。
    “皇上。”她低着头,脸色清冷,一双眸子黯淡无光,整个人没有半点生气。
    “难得芽儿回来,你这样子,她会难受的。”皇帝扫了她一眼,神情凝重的说。
    “都是臣妾不好。”秦婉仪低着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罢了。”皇帝摆一摆手:“你且去吧。”
    “是。”秦婉仪点了下头,恭敬的退了出去。
    这个时候,一行人已经到了福寿宫外。
    前来迎驾的,正是岑妙。
    “奴婢给裕王殿下、裕王妃请安,给大公主、三公主请安。”
    “你是谁?”腾玥看着她眼生,不由好奇。
    “奴婢岑妙,是太后身边的婢子。”
    “岑妙?”腾玥饶是一愣:“我记得皇祖母身边的婢子,不是妙嫦吗?她怎么不来迎驾?”
    “奴婢来太后边侍奉已经有一年多了。从未见过什么妙嫦,所以并不知道此人去向,还请大公主恕罪。”岑妙恭敬的欠了欠身:“此处风口,不宜久留,诸位里面请。”
    腾玥这才点了下头,走到腾芽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轻轻道:“看样子,皇祖母的日子过得风光得紧。”
    “是啊。”腾芽微微点头的功夫,就已经走进了福寿宫。
    福寿宫的变化还是挺大的。从前的花园里,添了个偌大的水池子。池子里的荷叶长得极好,看样子到了盛夏,赏荷是最好不过的。
    太后并没有在正殿见他们,反而是让岑妙把他们领来了内室。
    这时候,阳光正好透过卍字的窗棂透进来,撒在太后身上,入宫镀了一层金一般,华贵的不可言喻。
    “儿臣拜见母后。”
    “英乔给太后请安。”
    “给皇祖母请安。”
    端正的行了礼,腾芽便抬起头去看太后的脸。记忆里,那是一张温和慈祥的脸,可现在看来,却只有威严和庄重。
    “平身吧。”太后饶是一笑:“哀家也有许久不曾见到裕儿。这些日子,你在安城过的可好吗?”
    “多谢母后关怀。”裕王上前一步,道:“安城富庶,离盛世也不远,一切自然都是极好的。只是儿臣不能如从前在宫里那样,时时过来向母后请安,亦不能随时侍奉在母后身侧,当真是儿臣不孝。”
    “唉……”太后幽幽叹气,眸子里却没有旁人。“虽然男儿志在四方,可哀家还是希望能时常见到你。裕儿,安城再好,也终究是在旁人的地方,哀家始终还是希望你能回盛世。其实朝堂上,你能效力的地方颇多,至于战功,你已经有了,实在无需更多。”
    “皇祖母怕是记错了呢。”腾芽一开口就说太后有错,让在场的人心里都有些惊讶。
    “哦?”太后微微虚目,疑惑的看着腾芽:“哀家********?”
    “方才皇祖母说安城再好,也是别人的地方……”腾芽勾唇道:“安城怎么会是别人的地方,安城是邻国国君迎娶孙女的聘礼。早就是父皇的城池了。既然是盛世的城池,那皇叔戍守也是合情合理的。皇祖母您说是不是?”
    看着她一双清澈的眸子,以及脸上柔美的笑容,太后不禁舒展了唇:“是啊,芽儿说的是,哀家是老糊涂了。居然忘了这些。”
    “皇祖母可一点都不见老呢。”腾玥笑意盎然的说:“与孙女离开皇宫的时候相比,皇祖母非但没有显老,反而气色更佳。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优雅与华贵,看上去格外的神采风扬。”
    “我玥儿的嘴可是真甜呢。”太后禁不住笑起来:“听的哀家像喝了蜜糖水一样。”
    “皇祖母若是喜欢,那玥儿可要经常说给您听。看见您笑了,玥儿这心里和跟吃了蜜糖一样甜。”腾玥见太后笑了,心才舒服一些。真怕太后会被腾芽的话惹恼,发脾气。她也是想为腾芽解围。
    “哀家许久不见你们,当真是思念得紧。”太后示意她们两个人上前。
    腾玥便和腾芽一左一右的走到太后身边。
    太后分别握住她俩的手:“玥儿倒是尚可,怎么哀家觉得芽儿似乎又瘦了一些呢?莫不是邻国的膳食不合胃口?要不要哀家让人拨几个御厨,给你带去邻国,专职伺候你的饮食。”
    “多谢皇祖母厚爱。”腾芽笑的合不拢嘴:“孙女消瘦,乃是因为思念皇祖母与父皇的缘故。朝思暮想,自然就没有食欲。恐怕再好的御厨也不顶用。倒是现在见了皇祖母,芽儿就开始怀念您这里的糕点了。记得小时候,每每过来,皇祖母总会为芽儿准备满桌子的美味。”
    “你这丫头啊,都已经嫁人了,还这般的会撒娇。”太后朝岑妙吩咐道:“还不快去把后厨的糕点都端上来。”
    “是。”岑妙含笑退了下去。
    这时候,太后的目光才落在英乔的脸上。“哀家听闻,你的祖母身子一直不好,如今你嫁去了安城,府中可有人好好侍奉吗?”
    “回太后的话,府中请了族中的姐妹轮流侍奉在祖母身侧,一直尽心尽力。臣女得空,也会回府侍奉,不敢疏忽。”英乔总觉得太后对她有些疏离,甚至是厌恶。否则也不会一直顾着和旁人说话,却不搭理她。
    “嗯。”太后略微点了下头:“那便好。”
    话刚说到这里,就听见内室门外窸窸窣窣的有些响动。
    像是有人在外面发生了争执,可是具体在说什么,又听不清楚。
    腾玥疑惑的转过头,往门外瞟了一眼,却又没发现什么。
    “外头怎么了?”太后瞟了一眼身边的曲儿。
    “奴婢这就去瞧一瞧。”曲儿会意,连忙快步退了出去,顺手将门关上。
    随后,太后便又说了些别的,分散了众人的注意力。
    曲儿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要往里闯的韦倚媃正被宫人拦住。她快步走上前去,沉了嗓音道:“韦嫔娘娘何苦要为难咱们这些当奴才的。太后吩咐了不见您,您就是再来几趟,也没有用处啊。奴婢还是劝您不要惹太后不痛快,您还是先回宫吧。”
    “事情是发生在福寿宫,再不济,太后也总要给臣妾一个明白!”韦倚媃竖着眉头,执拗的说:“若太后不见臣妾,臣妾就日日都来。总归一定要弄清楚此事。”
    听她这么说,曲儿不禁轻叹一声:“韦嫔娘娘,奴婢劝您还是不要如此。有时候’明白’算个什么啊?难不成能比命更重要吗?若是连命都丢了,明白了又有什么用处?左不过是自己和自己较劲,搭上了自己的命。”
    韦倚媃含着泪道:“命既然是自己的,搭进去与否也是自己说的算。烦请你再去禀告太后一声,就说恪荣宫韦氏,求见太后。”
    “闹什么闹!”岑妙返回来的时候,发现韦嫔还没有被打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韦嫔,你可别忘了你是罪臣之女,你们韦氏一族,都是盛世的罪人。你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不容易,还是擅自惜福会比较好,否则,韦氏还残存的那些人,那些因你而存活下来的,恐怕也都要送命。”
    “你区区一个贱婢,居然敢这样跟本宫说话!”韦倚媃恨的咬牙切齿。
    “不错,奴婢是卑贱,不及宫里的贵人金贵。可是韦嫔您似乎也比奴婢强不到哪里去。”岑妙对一旁的曲儿道:“领着那些婢子,先把糕点送进去。这里交给我处理。”
    “是。”曲儿连忙照办。
    岑妙这才走上近前,对韦倚媃道:“奴婢若是您,就立马回宫去好好待着。太后仁慈,才没有怪咎到你身上。你该好好惜福才是,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没脸呢!再者,奴婢也不得不多提醒您一句……即便是皇上回宫了,韦嫔也不要以为自己就有靠山了。太后想要谁死,谁就得死。这么浅显的道理,韦嫔看不明白么?”
    韦倚媃被气的浑身发抖,可是她的脑子无比的清楚。这贱婢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似乎近来,皇上有什么把柄被太后拿住,亦或者是对太后有所求,所以太后再怎么过分,皇上也居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过去。
    她含着泪,一双眼眸死死瞪着岑妙:“那本宫该谢你的提醒。”
    “韦嫔娘娘明白就好。”岑妙对拦阻韦嫔的宫人道:“你们几个,好好的把韦嫔送回恪荣宫去。”
    “是。”宫人应下,便一股脑的将韦嫔往外推。“快走吧韦嫔娘娘,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岑妙走进来的时候,内室的气氛极好。
    太后伴着四人说着话,品着糕点,好不热闹。
    太后凝神与她对视一眼,便知道韦嫔已经被打发了。于是唇角的笑容又明和几分,她淡淡道:“宫里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想来皇上今晚会在皇极宫设宴为你们接风吧。”
    “是。”裕王颔首道:“皇兄方才也是这么说的。”
    “嗯。”太后微微点头:“也该热闹热闹了。哀家老了,不中用,也不能去安城观礼。倒是你们能回来看望,让哀家心里暖和极了。”
    “我们理当来给母后请安。”裕王凝眸道:“且皇兄允准儿臣继续住崇明宫,这段日子,儿臣会时常过来陪伴母后。”
    “那便是很好。”太后闻言一笑。“对了,裕王妃怎么不喝茶?是这宫里的茶不合口味吗?”
    英乔一直在赔笑,并没有多做声。且她也有吃太后吩咐人呈上来的糕点,却居然太后有发现她没喝茶。“回禀太后,太后这里的茶清香宜人,是妾身才有孕不足三月,御医提醒过要少饮茶。”
    “哦?”太后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有好消息了,禁不住笑起来:“这可真是双喜临门啊。裕儿,看来你的确很有福气。”
    腾芽禁不住在心底暗想,若是太后不让静夜去给裕王找麻烦,那才是真正的福气。可是如今看来,太后就是要拿静夜当棋子,一步一步的拉拢裕王站在她这一边,一同对抗父皇。
    “太后,服药的时辰到了。”曲儿恭敬的行礼,从身后的婢子手上接过一碗药。
    “不喝。”太后有些不高兴:“没瞧见哀家正高兴吗?非要端一碗药来让哀家扫兴,还不撤下去。”
    “可是……”曲儿连忙跪下:“太医说这药一日也不能停,须得要按时服用才可保凤体安康。扫了太后的兴致,奴婢甘愿受罚,可是太后的凤体安康是顶要紧的事情,奴婢不敢不遵从御医的指示。”
    “皇祖母的身子是有什么不妥吗?”腾玥显出了担忧的样子。“为何要成日服药呢?”
    “不过是老毛病了。”太后拧着眉头道:“人老了,难免有这样那样的病痛。那些御医,个个都是不温不火的,成日里若是不请脉开方子,逼着人喝药,那么还有什么价值。罢了,撤下去吧。”
    腾芽走到曲儿面前,将那药碗端起来,只是轻轻一嗅,便道:“想来是皇祖母时常会觉得头痛,晨起亦或者是傍晚,恐怕还有头晕目眩的不适。”
    “你居然知道?”太后禁不住对她另眼相看:“果然我芽儿是盛世最聪明的公主,学什么都是手到擒来。”
    “皇祖母过奖了。”腾芽有些尴尬的笑了下:“既然太医开了药,不如就让芽儿喂皇祖母服用可好?芽儿和姐姐都已经出嫁,不能陪伴在皇祖母身边尽孝,今日,权当是让芽儿补过,还望皇祖母成全。”
    说话的同时,她端着药走了过来。
    腾玥连忙走上近前,帮她端着药。
    腾芽一手拿着绢子,一手用小银勺在汤药里慢慢的搅动。“皇祖母,您一定要喝啊。不然芽儿会担忧的睡不着。”
    “你这孩子啊!”太后禁不住她这般殷勤,便唯有点头。
    裕王则在一旁温眸瞧着,只觉得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小时候腾芽就是这么喜欢陪伴在太后身边,如此刻一样。
    说这话,逗着乐,腾玥端着碗,腾芽喂药,转眼的功夫,一碗药太后就喝完了。
    腾芽拿着绢子,小心翼翼的为太后拭去唇角的药渍。随后岑妙端了漱口的茶,曲儿捧着接水的罐子,太后漱了口,腾芽又为其拭了唇角,才算是伺候完。
    “对亏有大公主和三公主在旁侍奉。”岑妙一脸的喜悦:“成日里,太后是最不喜喝药的。”
    “多嘴。”太后斜着眼睛,扫了岑妙一眼。
    “是奴婢的错。”岑妙垂下头去。
    “皇祖母别怪她了。”腾芽一脸温和的说:“想来是您不肯好好的服药,才让您身边的姑姑如此担忧。”
    “哀家的身子,哀家心里有数。”太后笑意温然:“倒是你和玥儿,你俩也出嫁良久了。是适合给哀家生几个重孙。哀家也没有别的盼头,就盼着你们夫妻和睦,有子可依,如你们的皇叔、婶子这般幸福和睦。哀家就是死也瞑目了。”
    “皇祖母可别这么说。”腾玥担忧道:“您千岁千福,才是孙女们的福气。”
    话说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太后微微笑道:“好了,你们来陪哀家这么许久,又是风尘仆仆的才回来,想必也累了。这时候赶紧回宫去歇一歇吧,容后哀家再和你们好好说话。岑妙,你赶紧送他们出去。”
    “是。”几人一并起身,端正的行礼。
    岑妙依照太后的吩咐,将几人一直送出了福寿宫,才返回内室。
    “都走了?”太后凝神问。
    “是。”岑妙道:“只是韦嫔恐怕要尽早收拾好,否则让裕王撞见了,怕要坏事。”
    “撞见了如何。”太后不屑道:“哀家若说她忆子成狂,得了失心疯,那裕王也只能相信。”
    “是。”岑妙点头:“裕王待太后一直敬重孝顺,自然是会听从太后的吩咐。奴婢只是担心,这件事情不解决彻底,会留下什么祸患。”
    “不必担心。”太后冷淡一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一些才好。否则,他们心里怎么会有忌惮,知道该怎么对待哀家。”
    “别人倒也罢了,奴婢只是觉得三公主叫人看不透。”岑妙仔细的观察了腾芽,她的言行举止,温婉柔顺,体贴细致,甚至还像从前一样,显出了与太后格外的热络,那是旁人不可比拟的。可正是因为如此,才叫人觉得可怖。“静夜的事情,三公主明明已经一清二楚,却只字不提,在太后面前也没表现出半点不满……究竟是她真的不在意,亦或者是她存了别的心思……”
    “若你知道你的弑母仇人是谁,你能做到不在意吗?”太后阴冷的看着岑妙。
    “奴婢做不到。”岑妙如实的说:“即便是表面上能掩饰过去,可心里的恨还是会促使奴婢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痕迹。可是三公主她……”
    “她当年只有九岁,看着自己的母妃被人开膛破肚,却能隐忍着活下来,最终手刃仇人……”太后说的自己后脊梁有些发冷:“若她是男儿身,哀家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扶持她走上帝位。可惜啊,她是个女孩子,还是个不会再乖乖听话的女孩子。”
    说到这里,太后沉默的闭上了眼睛。
    岑妙不敢说话,静默的陪在一边。
    良久,太后才勉强睁开眼睛:“找个适当的时机,让她知道。”
    “奴婢明白了。”岑妙恭敬的应下:“奴婢一定会办好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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