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侍疾风波

作品:《深宫十二年

    宛心故意这么说,就是要揭开腾芽已经愈合的伤口。这些年来,她被迫从正妻的身份硬挤成妾室的痛楚,恐怕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减轻。可是这根刺毕竟是扎在了心口上,即便能渐渐的麻木,也终究是拔不出来。她就想要适时的点播一下,看看她究竟有多恨。
    腾芽怎么会不明白宛心的目的。她微微颔首,道:“皇后娘娘如此的关怀臣妾,就连这样的心里话也对臣妾说。着实让臣妾感动。其实这些年来,皇后娘娘你是如何对待皇上的,相信明眼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皇上日日在您的关心与呵护之中,自然也会同样深情厚待皇后娘娘。臣妾入宫不过几个月的功夫,从前熟识的是皇后娘娘口中的烨辰哥哥,而非现在乾坤独断,手掌着一国苍生的皇帝。所以很多时候,臣妾敬重他是皇帝,时刻没有忘怀臣妾与皇上之间,是先论君臣。至于皇后娘娘说的其余的事情,恐怕是您多心了,实在到不了那个程度。”
    说到这里的时候,腾芽微微勾起唇角,说活的时候眼神里有一种傲气十足的得意:“臣妾以为,若真是心有灵犀的两个人,绝不会被任何事情左右而生出嫌隙。即便是人离得再远,心灵也是想通的。”
    宛心倒是没觉得自己的话有激发出腾芽心底的那抹恨意。相反却是,腾芽眼中的那一抹骄傲与笃定,却灼痛了她的心。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让脸上的笑容都变的淡了。
    溪夫人去而复返,已经为皇上准备好了简单的膳食。
    说来也是凑巧,她刚把吃的端进来,皇上就醒了。
    “溪姐姐的熬的真不错呢。皇上呀一准是闻到了香味,就醒了过来。”丁贵仪笑着打破了僵局。
    宛心殷切的问道:“皇上可觉得好一些了吗?”
    她拿了个绣着龙鳞纹的软垫,放好让皇上靠着。又用绢子轻轻拭去皇上额头上的冷汗。
    “好一些了,只是嘴里有些苦。”凌烨辰蹙眉,扫了一眼坐在床边的腾芽。
    “那正好。”溪夫人笑着端了热粥上前:“臣妾准备了两碗粥,一碗是粳米煮的清粥。一碗是粳米掺了糯米,又加了红枣和葡萄干,不知道皇上喜欢哪一碗?”
    “红枣的。”凌烨辰蹙眉道。
    “是。”溪夫人连忙端着碗走到龙床边。她的意思是要自己喂皇上吃粥,不肯假手于人。
    皇后自然是不会让位置给她,那么她只能让腾芽起来。
    可是腾芽也没有起来的意思,一直坐在方才为皇上按手的地方,犹如不闻。
    溪夫人心里面不痛快,可是脸上却没有显露出什么,只是温和的说:“让臣妾喂皇上吃一些红枣粥可好?苁心,把这碗白粥先端下去。”
    “是。”苁心把白粥端走的时候,故意往腾婕妤那边挤了一下。她也看出了溪夫人的心思,想这么帮一帮忙。
    然而腾芽却仍然纹丝未动,好像感觉不出这主仆俩的心思一样。
    如此一来,溪夫人只得再让苁心搬个圆木凳子过来。
    丁贵仪则扔在一遍送来温热的绢子给皇后。
    宛心用这样的绢子来给皇上拭去唇角的粥渍,溪夫人喂一勺,她便殷勤的去擦拭一下。
    这三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腾芽犹如局外人一般。
    “对了,臣妾还准备了一些小菜,苁心,你端过来。”溪夫人扫了一眼干坐着的腾芽,皱眉道:“就让滕婕妤端着,也方便我喂皇上吃一些。”
    苁心连忙端了小菜过来,却是两碟子。“滕婕妤,麻烦您了。”
    腾芽微微蹙眉,却并没有接。
    “这两碟小菜看着简单,却很有滋味。皇上吃粥的时候吃上一些,爽口不说,还能多进些粥。”溪夫人有些不悦的看着腾芽:“莫不是滕婕妤觉得这两碟菜有什么不妥吧?”
    腾芽认真的点了下头:“这凉碟小菜看着爽口,可并不适合皇上现在吃。一来,这菜都是凉的,混着热粥吃下去,寻常人或许没有什么不妥,可皇上是伤寒,最见不得生冷,臣妾以为不如换些才炒的鲜菜,有滋味不说,也更好入口。”
    她居然当着皇上的面数落自己做的菜不妥,溪夫人的脸上顿时就有些挂不住了。
    “婕妤的话很不错,不过臣妾这时候要喂皇上用些粥,那种小菜不如就让婕妤去准备如何?”溪夫人抿唇一笑:“婕妤说的头头是道,想必厨艺也不逊色。不知道姐姐是否有幸一观,赏一赏婕妤的手艺。”
    “不必了。”凌烨辰皱眉道:“朕没什么胃口,不必麻烦了。你熬的粥很好,可以了。”
    溪夫人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笑着点头:“皇上喜欢就好,皇上喜欢,就是臣妾的福气。”
    宛心能明显的觉出,溪夫人对腾芽的厌恶。正是这一份沉甸甸且又直接的厌恶,让她觉得心里特别的安宁。这后宫之中,想要对付腾芽的根本就不止她一个。这才是最好的助攻。
    “好了。”凌烨辰吃了小半碗,没了食欲。“朕有些乏了。”
    宛心连忙会意:“那不如就让臣妾留在这里侍疾可好?”
    “不必了。”凌烨辰蹙眉道。
    自觉没趣,宛心略显尴尬:“既然如此,那就请皇上好好歇着,臣妾与诸位妹妹就先告退了。”
    溪夫人连忙起身,将粥碗递给了苁心:“臣妾回去会再熬些粥来,明日一早,请皇上用些可好。”
    “唔。”凌烨辰略点了下头:“辛苦你了。”
    “臣妾甘之如饴。”溪夫人笑着随皇后退了下去。
    丁贵仪和腾芽自然跟在后头,慢慢的走出了房门。
    宛心走着,望了一眼前头,有些担心的说:“皇上上一回生病,高热不退,当真是吓坏咱们姐妹了。幸亏这一回,很快就醒转了。只是这些日子,不是遇刺就是抱恙,也着实让咱们姐妹担心。”
    “是了。”溪夫人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滕婕妤,神情凝重:“昔日听闻天上有扫把星落地。不料居然是真的。自从这颗灾星近在咫尺,就没有好事发生。很多事情,皇上能打圆场,让咱们姐妹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翻过页去。可实际上如何,想来皇后娘娘与臣妾以及后宫的姐妹们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扫把星就是扫把星,克死自己的母妃和幼弟也就罢了,在咱们宫里横行便是不可了。皇后娘娘即便再宅心仁厚,也不能不为皇上的龙体打算。咱们这些姐妹,就是为皇上活着,只有日日能见到皇上安好,才能安安心心的活着。所以,臣妾恳求皇后娘娘,是不是做点什么事情为皇上接触这样的困扰,也让咱们的后宫,能恢复往日的安宁?”
    “那些无稽之谈不过是谣言罢了。”宛心的脸色略显得严肃:“如今既然同为一宫的姐妹,又何必来说这些?”
    “娘娘。是不是姐妹,现在言之尚早。咱们都希望邻国在皇上的统领下越来越繁荣昌盛。可偏偏有些人,反其道而行之,巴不得后宫里再没有安宁的日子。邻国的衰败,才是他们最愿意看见的。否则怎么会搁着那么多公主那么多忠臣之家的千金不选,非要选个这样的扫把星入宫?这根本就是他们埋藏在邻国最大的祸心。”
    丁贵仪听着溪夫人的话,不由的用余光打量着腾芽。她的脸色,居然相当的平静,丝毫不为所动。犹如溪夫人谈论贬损,甚至唆使皇后除掉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不得不说,滕婕妤的这一份心胸和如此镇定冷静的,就不是谁都能有的。
    “好了,别再说了。”看着肩舆就在前头,宛心冷着脸道:“朝堂上那些老臣子们糊涂,溪夫人你可不能和他们一样犯糊涂。要知道,当年若非是盛世的国君好心的收留太后与皇上,也就不会有今天的邻国盛世。说盛世对咱们居心不良,若果然如此,当初下手不就可以防患于未然么。至于其他的流言蜚语,既然皇上都没有听进去,你又何必在这里讲的聚精会神。本宫和皇上都是如出一辙的心态,只相信本宫与皇上眼前的所见。以后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叫人听着心里不舒坦。”
    看见皇后微微动怒,溪夫人识趣的点了下头。“皇后娘娘既然有所明示,臣妾不提也罢。只是后宫里人多口杂,未必就能不提到这些。只怕皇后娘娘您收拾起来,也要费些功夫。”
    话音刚落,宛心就在肩舆上坐好。
    颂昌却快步奔了过来。
    “娘娘,是颂昌来了。”碧桃在一旁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溪夫人也忙转过身子去看。
    “给皇后娘娘、各位娘娘请安。”颂昌恭敬的行礼。
    “你这时候追来,是不是皇上有什么不适?”宛心禁不住担心起来。“本宫这就随你去瞧……”
    “回禀皇后娘娘,是皇上吩咐奴才来请……滕婕妤。”颂昌有些担忧的扫了皇后一眼。
    宛心正要就着碧桃的手下肩舆,听了这话,不禁尴尬的坐了回去。“哦,原来如此,那滕婕妤就赶紧随颂昌回去吧。说不定皇上有什么要紧的话说。”
    “是。”腾芽朝皇后行礼:“臣妾告退。”
    “哼。”溪夫人冷冷道一句:“看样子宫里生存,还是得伶俐些才好。手腕子用的多了,自然最擅长魅惑之道。”
    “好了。”宛心听着烦不胜烦:“这样拈酸吃醋的话,你就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平白无故的丢了自己的脸面,溪夫人,你可是堂堂的夫人之尊,这后宫之中,除了本宫,就是你的位分最高。连你都这样不能自持,满口的酸话,你让后宫其余的姐妹怎么办?若是她们个个都被你挑起了醋意,那本宫可就真的无法控制住后宫的局面。届时,皇上一旦动怒,便会率先用你来开刀,谁让你的位分尊贵,又是挑头惹事的!真的到了那一天,凡此种种,你可千万别怪本宫没有提醒过你。”
    “多谢皇后娘娘教诲。”溪夫人连忙行礼:“是臣妾冒失了。”
    “你知道就好。”宛心不再和她多说什么,只吩咐碧桃回宫。
    望着皇后的肩舆离开,丁贵仪才幽幽叹气:“姐姐今天是怎么了?明知道皇上最放不下滕婕妤,您还偏要在皇上的宫里就开始说这些话。还当着皇上的面给滕婕妤脸色瞧?姐姐也不想想,如果皇上当时醒着,听见了那番话,会有什么后果?您就算不顾忌滕婕妤的一手本事,连皇上的心意都不顾忌了?这可不像您平日里的心思啊。”
    听了她的话,溪夫人的脸颊一片潮红。“妹妹提醒的对,是我冒失了。皇后娘娘教训的也对,今日的事情,原本可以避免,也就是我忍一口气的事。可是那滕婕妤,当真是过分的很。上一回是真的伤了皇上的龙体,这一回,又雨夜把皇上赶出了她的寝宫,仗着皇上喜欢她,就可以这么矫揉造作的使坏,这样的人,若是不给她点脸色瞧瞧,往后这后宫里岂不是都是她的天下了。”
    “也未必。”丁贵仪算是说出了一句实话。“我冷眼旁观,瞧着滕婕妤还没有这个心思。可若是咱们步步紧逼,处处为难,她无路可走,指不定还真的被咱们逼得这么做了。”
    “怕什么。”溪夫人咬牙切齿的说:“有皇后娘娘和你我在,这后宫岂能真的就被她攥住。再说,你真的以为左妃会真心实意的和她上同一条船?别逗了。左妃是什么心性,你我再清楚不过,她不过是利用滕婕妤与皇上之间纠缠不清的情分,从中获利。一旦她诞下皇子,地位更稳固了,保不齐第一个跳出来铲除滕婕妤的就是她。虽然咱们和左妃一向不对付。可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朕的到了那时候,咱们也只能无所不用其极的帮衬左妃一把。铲除了这个共同的眼中钉,再互相争斗也不迟。”
    “姐姐这话对。”丁贵仪巧笑道:“既然姐姐什么都明白,那不如就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吧。相信咱们期盼的那一日,很快就会到来。用不了多久,咱们就有好日子过了呢。”
    “但愿吧。”溪夫人也上了肩舆:“今儿话说多了,气也生多了,本宫觉得乏了。改日再邀请妹妹来宫里坐坐,咱们姐妹之间,还有好多话得好好说说。”
    “是。”丁贵仪笑盈盈的行礼:“臣妾也有好多话要同姐姐说。那改日,臣妾再去登门打扰。”
    “嗯。”溪夫人吩咐苁心回宫,便一言不发的望着远处。
    丁贵仪这时候才上了辇车,她住的远一些,自然不必近处的妃嫔们方便。“忞儿,咱们也回宫吧。陪着这些人说话,可真是费精神,本宫这时候也觉得累。”
    “是,贵仪。”忞儿笑笑着说:“陪着这些人说话,也是费精神的。可是奴婢怎么觉得,应付那位滕婕妤更费精神。能让皇后、溪夫人、尤昭仪以及左妃同时注意的女子,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最要紧的则是,无论她怎么对待皇上,皇上也没有真的生她的气,否则别说是成为婕妤,搬进漓乐宫了,就是那若水殿恐怕都住不下去,真要去住冷宫了。”
    “你说的是。”丁贵仪长叹了一口气,好像用尽了身上的力气一样。“我除了有佳音,再没有别的。我在这宫里活的,比任何一人都要艰难。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既然入宫了,就得醒着神,拼了命的往上攀。我若是连自己都顾全不了,在皇上的面前无足轻重,那佳音也只会跟着我吃苦。一个自幼就不被父皇心疼的皇长女,大约不是会被许给功臣的儿子,就是远嫁别处和亲,当真是辜负了我这么好的女儿。所以,为了她的将来,本宫一定要看清楚每个人的心思,一定要想方设法的选一条最安稳的路来走。从前巴结皇后,也是如此。可眼下的局势,皇后未必真的是后宫里最强势的女子,本宫恐怕也要重新择一条路来走。”
    说到这里,丁贵仪陷入了沉思。
    忞儿不敢多话,怕搅乱了贵仪的思绪。可是这后宫之中,若是连生下了皇长子的皇后都靠不住,真的只凭一个外来的公主就可以只手遮天?说白了,她不信滕婕妤有这个本事。
    “忞儿,你说本宫要怎么继续往下走,才能如愿呢?”丁贵仪认真的看着忞儿。
    “回娘娘的话,奴婢觉得,不如对六宫都好。”忞儿随口道:“那么无论将来是谁得势,娘娘您都不曾开罪于她。总归会有一份好处。只是这样的好,不要做得太明显,明面上,您还得是一心向着皇后才可。毕竟咱们都知道,皇后娘娘的胸怀,可真是容不下太多的猜忌。”
    “对。”丁贵仪不住的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实际上我也是这么做的。只要与六宫交好,到头来总会有我的一份好处。何况我没有家世,没有皇子,虽然位分高些,却也从来都不是那些攀附在恩宠之上的妃嫔们的绊脚石。所以,只要我不故意与她们为敌,她们也绝对不会刁难我什么。这样一路走下来,顾全了她们,我才能有好日子,佳音才能有好前程。至于皇后那边,我一定会做的滴水不漏。皇后虽然并非非得用我不可,但不管怎么说,皇后身边都离不开人,她必须得有个能为她办事的人。毕竟她的身份,很多事情都不能亲自动手。”
    “贵仪所言不错。”忞儿拿着绢子递给她:“在皇后娘娘身边的确是可以凭借大树好乘凉。可是皇后娘娘一旦有什么疏漏的地方,保不齐就会塞给您去挡着。说起来也是真的危险。奴婢只是担心贵仪太过委屈自己。”
    “唉……”丁贵仪又是接连叹气:“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什么都没有。”
    “贵仪有最聪慧的脑子。一定可以飞上枝头。”忞儿笑的格外甜美。“等之后,贵仪为皇上也诞下皇子,焉知不能越过溪夫人去。真的到了那个时候,皇后想要存害贵仪的心思,她自己也得掂量掂量不是。”
    “但愿如你所言。”丁贵仪忽然垂下眼睑,言辞之中充满了苦涩。“忞儿,你说这个时候,皇上让滕婕妤回去……是有什么要紧的话说呢?”
    轻轻摇头,忞儿也捉摸不透:“皇上的心思,奴婢可看不透。不过不管怎样都好,这些事情还轮不到贵仪您来心烦。”
    “是啊。”丁贵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九銮宫的内室之中,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凌烨辰有气无力的靠在枕头上,闭着眼睛,却根本就睡不安宁。
    腾芽还是像方才那样,坐在他的床边,一言不发的陪着他。
    两个人都能感觉到彼此之间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但这条沟是怎么来的呢?
    “朕身子不爽,不能接待鲜钦的新帝与你长姐,这件事情,朕已经让人去安排。原本他们是直接入宫,但现下安顿在驿站。明日一早,你便替朕出宫慰问,领着他们进宫可好?”凌烨辰有气无力的说。
    “好。”腾芽点头。“臣妾知道该怎么做。”
    “听说这次擒获回来那些鲜钦的奴才里头,有一人是新帝的心腹,自幼的情分。”凌烨辰轻咳了两声,才继续道:“就是为了这个人,他才会亲自过来。只可惜,那些奴才的嘴巴都很严,朕居然没有查出,这人究竟是谁。”
    “若查出来,皇上打算如何?”腾芽有些好奇的问。
    “自然是扣留,撬开他的嘴。”凌烨辰不加隐瞒:“新帝阴狠,连自己的父皇也下得去手。虽然这事情并未明说,可早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朕不得不防着他。”
    忽然凌烨辰猛地睁开了眼睛,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一双眼睛鹰隼似的瞪着腾芽:“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他的下落吗?他一个人带着一帮莽夫,就想和新君斗,这样不自量力,以卵击石,逞匹夫之勇的家伙,他又能给你带来什么?”
    腾芽一言不发,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皇上,臣妾还是给您传御医吧?您烧得不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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