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争锋相对
    林潇潇兴奋的眼睛都冒出光来。
    “但是……”刘菲菲不忍看她沮丧的模样，微瞥了头，看向她的身后，补充说道：“如果要进行另一种方法治疗，对于病人来说，也是一个适应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很可能会出现很多不可预测的情况，你懂吗？”
    怎么能不懂呢？她说得这么浅显易懂。
    但是……“我已经决定了。”
    没有了妈妈这个后顾之忧，她才能全身心的追查爸爸的事情。
    其实如果她早点儿将妈妈送出去，说不定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当初，也是因为她的原因，妈妈才无端遭遇了车祸不是吗？
    原本已经失去了爸爸，以为妈妈会陪她一辈子的，却不想，因为她的自私，没有将她送到专业的疗养院里，所以才导致了惨祸的发生。
    现在，她也想清楚了，如果想要一个安稳的未来，她必须要狠下心做一些决定。
    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
    对谁都不好。
    看着林潇潇内疚的样子，刘菲菲不忍，挑了下结好的话说给她听。
    “一般来说，病人已经处于这种深度昏睡的情况，医生的方法相对来说，都是比较温和的，等到病人适应之后，才会改变方案，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治疗水平高，医疗环境好的医院，更不会允许病人出现任何大的问题，这对他们医院和医生的名誉，也是一种抹杀。”
    听她这么说，林潇潇心里稍微的舒服了一些。
    两人又聊了一些别的，林潇潇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湛冰川是回到家中，听刘妈说林潇潇去看妈妈了，当下心里隐隐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是仍执意的要求刑飞将车子开着，送他去了医院。
    途中，刑飞接了一个电话，是关于之前度假村开发的项目案。
    “哥，这案子还是被对方公司给接走了，听说是林书豪市长亲自批的公文。”挂了电话，刑飞一字不落的向湛冰川汇报。
    冬天的夜晚来得有些早，不知道潇潇有没有拿衣服，这么想着，正巧碰到前面有一家女装店，湛冰川示意刑飞停下。
    嘎？
    刑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算是怎么回事？
    找了个合适的停车位，将车子停下。
    下了车之后，他堪堪跟在湛冰川的身后，想问问之前那句话，他老大听清楚了没有？
    可是看他那神情，根本不想理会他。
    刑飞只能闷闷的跟在身后。
    男人逛街，从来都是速战速决，湛冰川也不过是买一件大衣罢了，左右不过十分钟的事情。
    当然了，苦力活还是得刑飞干，他苦哈哈的跟在湛冰川的身后，拎着包衣服的带子，神情郁闷。
    有时候，就好像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到一样，之前刑飞刚提过林书豪，一出店门就碰上了。
    他只身从车上下来，手里正拿着电话认真的讲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神情看起来非常的不耐烦，眼睛不住四处看着，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
    湛冰川站在原地不动了。
    双手插在口袋里，静静的站在店前，看着他缓缓的朝着两人走过来。
    “我说了，这件事情必须控制住，若是被他们查出来，你我都别想好过，”林书豪拿着电话，不耐烦的说着。
    他尽量的避开人群，压低自己的声音，生怕被别人听到。
    其实这种要紧的电话，他应该找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更隐秘与封闭的地方，但是往往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显然他这样的说法，并不能说服电话那头的人。
    “市长大人，这件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我们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了。”男人低沉的语气听起来非常的沉闷，带着一丝压抑。
    林书豪不耐烦的踢走路旁的颗石子，下了最后通牒：“按当年的解决办法，如法炮制。”
    “如今形势不同，湛家有湛冰川，池家有冷枭，这两个人都不是善类……”
    “给你一星期时间。”
    说完，林书豪直接挂断了电话。
    后面说得有些急了，他没忍住性子，面上露出自己再不掩饰的真实表情来，双眉皱成川字，连走路都带了一阵风。
    自然也就没有看到湛冰川和刑飞正在前面等着他。
    直到他马上就要擦肩而过的时候……“林市长，好久不见。”
    带着轻笑的声音，叫住了林书豪准备匆匆而过的身形。
    他回头马上抬头，露出标准的笑容来，只在一瞬间，变换毫无痕迹可寻。
    刑飞在一旁看着，心里啧着：真不亏是当市长的人，只是这换脸的戏法儿，不去当个戏子可惜了。
    “湛长官？”林书豪刹一见湛冰川，还有些惊奇，但是多年位于高位的修养让他瞬间便将面上装饰的无懈可击，他笑着：“真是好久不见，听说边境大捷，辛苦了。”
    “大家都是为人民服务而已，谈不上辛苦不辛苦，”湛冰川挑眉：“不过相比较来说，我们在战场上还能活动活动身体，就不比林市长了，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劳心劳神。”
    呃……刑飞抬头看了一眼自家长官，摸不透，他这是什么意思？
    刚刚明明好像没有听到他说的话，这会儿却夹枪带棒的……
    都是聪明人，林书豪当然听懂湛冰川这是在挤怼他，不过他只是笑笑，岔开了话题：“湛长官这是来这里吃饭？还是逛街？”
    当看到刑飞手里拿着的女装袋子时，晃然大悟的了然笑着：“真是看不出来，湛长官也有铁汗柔情的一面，这是为自己长年在战场，所以愧对自己的女人，买衣服来讨好吗？”
    “长官只是看天冷了，过来给夫人买件衣服而已，林市长真是想多了，”刑飞忍不住在一旁开了口。
    他实在是看不惯这林书豪一副锱铢必较的性格，尤其是，话里话外都带着刺儿，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
    “呵，看来湛长官长年在外打仗，疏忽了带兵的本事，这带出来的，一个个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有学会。”林书豪似笑非笑，一针见血。
    “你……”
    刑飞被他逼得上前一步，手都篡成了拳头，但……湛冰川挡住了他。
    抬头冲着林书豪淡淡一笑，漫不经心的说道：“我的兵，当然只听我的了，纵使旁人职位再高，也没有权力教训他们。”顿了顿，他又补充说道：“您说是吗？林市长。”
    林书豪脸色一变，心底有些湛不住气了。
    但他到底年长许多，面上的功夫，修炼的炉火纯青，哈哈一笑，他点头称是：“如此看来，湛长官真是调教有方。”
    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他抬腕看了一下表，称还有要事，先走了。
    “太张狂了吧。”刑飞看着他的背影，上前一步，虚虚的挥了个拳头，恨得牙痒痒。
    而反观湛冰川，面是则是一派风平浪静的样子，丝毫不放在心上，只是眼中那抹狠厉的穿透一样的神情，崩射出来，擦出一丝细微的火花。
    “去查查林书豪，看来这位市长大人，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祥和。”
    刑飞积极的响应：“一定查他个底儿朝天。”
    夜微凉，林潇潇正坐在病房里，守在柳如眉的身边，细细的打量着她。
    “妈妈，你好像又瘦了呢，是不是这段时间我不在你身边，所以你生气了，饭都没有好好吃呢。”
    林潇潇故作生气的板起了脸：“如果我下次来看你，再瘦了的话，我就不理你啦，把你送得远远的，去国外，好久都不去看你……”
    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父亲不在的那一年，林潇潇之所以能坚持下去，就是因还有一个妈妈。
    但是，后面的事情，却出乎她的意料。
    妈妈病了，非常的严重，爸爸的离开，似乎也带走了她一半的生命，她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认识了。
    即便是如此，上天还是不肯放过她，将她摧残成了一个昏迷的“植物人。”
    “妈妈，我想好了，”林潇潇沉重的下了决心：“我先送你走，你在那边好好的休养，我在这边查出爸爸的死因，等到我查清楚了，我就去找你，好吗？”
    轻轻的覆在妈妈的手上，林潇潇像拿着世上最珍贵的珍宝，轻轻的贴在自己的脸上。
    柳如眉的手已经眉质分明，慢慢的显现出青筋与架骨，只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皮包骨头。
    看她脸上瘦得那么厉害，对于她身体上的其他部位，林潇潇并不抱什么圆润的希望。
    只是摸着这样没有温度，僵硬的手，林潇潇还是觉得……好难过。
    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她跟妈妈讲着一些往事。
    属于她们两个人共同的回忆。
    那些美好的过往，她细细的诉说着，而柳如眉静静的听着。
    岁月正好……
    只是再回不到从前。
    湛冰川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
    平静美好的如一副画。
    只是气氛有些沉重。
    “你来了，”林潇潇头也不回，她可以听出他的脚步声来，闻出他的气息来。
    相伴的时间长了，她有一百种辨认他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