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没事闲的
作品:《妙手毒妃》 在外头待得久了,偶一入房间遇上了热气,连发梢都挂上了亮晶晶的冰花。沈言璟照旧褪下披风搭在一旁的架子上,卸去满身风尘。
边城简陋,不像京城,但凡入了朝做了官,都会给配丫鬟配宅子,沈言璟与陆千凉在这沙溢城,还是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秦修文怕自家的粗茶二人喝不惯,便只放了白水在二人的房间里,喝着也没什么滋味。陆千凉倒了两杯,自己捧了一个,身后却被人揽了个满怀。
沈言璟接过她手上的杯子搁在桌上,手臂一揽,人便入了怀中:“刚还在院子里等我回来,这阵子怎么羞赧起来了?天儿冷,先上床。”
先上床,这话含义可就多了。此时的沈言璟就像是一只将她死死缠住的毒蛇,不将她拖到床上去不肯善罢甘休似的。人言蛇性本淫,他这模样也差不离了。
太守的府衙房间少,为了方便伺候,萃雪和京水便在二人房间的外间儿睡着,若是听到了什么多不好?陆千凉拍掉沈言璟的手,训斥道:“外头有人呢,别胡闹。”
“想什么呢你?而今离阳内忧外患,我哪里有空起那些狎昵的心思?”沈言璟义正言辞的在她的颊边嘬了一口,抱着人滚到了大床上:“说正事,明儿我去玉门关稳一稳君心,你在府上留着,让京水也留下,我最多停个三两日便回。”
无终不比离阳王朝地大物博,地图上半个手掌大的小国,长了熊心豹子胆才敢来与离阳王朝比划拳脚。而今玉门关而今驻着无终二十万大军,光是粮草的消耗便消耗不起,离阳王朝一家剩下一碗米粮,也足以养活这十五万大军驻军半月了,无终与离阳消耗国力,莫不是被这漠北的风沙吹坏了脑子。
“虽是小国,却不可掉以轻心。匈奴好战,一旦出兵便必然要比划比划,指不定玉门关这边只是调兵的引子。为了以防万一,却不得不防。”沈言璟道:“你身子着紧,若是真出了意外,我护着你更是左右踟躇,倒不如你在城里等我,若真有个什么事,还能做个两手准备。”
陆千凉默了默,虽然心中已经认可了沈言锦的这个解释,可嘴上却道:“那一次出了事不是我拼死拼活的将你拉出来?我留在城里,你可就少了一条命了。”
“命也比不上你重要。”沈言璟说起情话来不脸红,不待她反驳便拍板定下来:“说好了的,乖乖等我回来,莫要乱跑。”言罢,微冷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口,大被一裹,搂在怀里睡沉了。
由此,可见这一家的当家人到底是谁,软的不行来硬的,陆千凉着实拗不过他,便也顺了他的心思,不想着一同去了。
然而第二天清晨,一睁眼睛,床榻已经冷了半边。走了也不说一声?陆千凉怒气冲冲的将齐王殿下枕过的那只枕头丢了出去,便见枕下压着一张纸,俨然是沈言璟的字迹:“知我妻怒不可遏,欲生吞为夫之肉,豪饮为夫之血。夫内心忐忑非凡,先走了之。”
好啊,不仅不说一声,还留纸条气她!陆千凉咬了咬牙,刚要骂人,便听床尾传来喵呜的一声。
小黄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站起身来晃了晃身上的绒毛,钻进了陆千凉的被窝里。它脖颈上挂着一只小小的吊坠,绳子上亦贴了一张纸条:“美玉配美人,美人配本人。”
半俗半雅,若是被当初叫他文学的那些夫子看见了,不气歪了鼻子算陆千凉输的。
被这么一闹,气也消了不少,陆千凉抱起小黄,小心翼翼的拆它颈子上缠着的链子,这么绕来绕去足绕了三圈儿有余,足见小黄是一只被绒毛撑起来的假胖子。
那坠子并不大,剔透宛若水晶的玉质之中点点血红蔓延开来,与她腕上的镯子用料异曲同工。只是这坠子更考究一些,该雕花的地方雕的一丝不苟,瞧着样子,却像是名家之手。
在这穷乡僻壤,铁定是找不到这么好的雕刻师傅的,怕是这坠子乃是从京城带回来的。也难为了沈言璟瞒了她一路,当真沉不住气。
血玉带着些温暖的触感,不似腕上这一对,在古墓里藏了多年的,入手便偏冷。毕竟一番好心不能拂却。陆千凉将吊坠挂在颈上,贴肉藏在衣襟的最里面,拎起小黄来胡乱揉了揉:“好好地一只猫主子,倒是去做了信鸽的活计,真是猫界的耻辱啊。”
焦青染家的一对儿女颇喜欢小黄,边城没有这样的宠物,就算是有也没有生的这么漂亮的,更是喜欢的紧,爱不释手。
小黄却逆来顺受的很,只要不带有恶意的抚摸,它便都不会去躲闪,一来二去竟在小姐弟那儿扎了根儿。陆千凉到底不能跟两个孩子抢,也只好让给他们。
屋子里闷得很,她本就坐不住,而今在外头坐了一阵,更是冷的呵气成冰。屋顶上结了长长的冰锥,于日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她眼不畏光,盯着那冰锥看了一阵,突然觉得有趣,脚下一轻伸手将那冰锥掰了下来。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冰锥能凝成女子手腕的粗细,可见沙溢城冬日的寒冷。
不过是一块寻常的冰锥而已,握在手里便也没什么意思了。她刚想要丢,一抹红衣荡进院来,剑光一闪,岩廊上的冰锥被尽数削断,却一根也没落在地上。
高九歌红色披风大眼,撩着一块衣袍将自己削断的冰锥裹了裹,尽数丢到了陆千凉面前:“挺着肚子还上蹿下跳,你还真是有活力,你要这些冰锥做什么?没事闲的?”
毒舌帝高九歌上线。
陆千凉就知道,他这人一来了,肯定便是要怼人了。明明是应该降低存在感的杀手,却偏爱穿一身红袍子招摇过市,生怕谁不认识他似的。
陆千凉嘴角抽搐,在衣摆上擦了擦手,一本正经的回答:“你猜对了,我真是没事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