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处……”
    “没错，我们是商人，没有利益的事情我们可不干。”
    奥诺尔一时语塞，他脑子急转，忙说：“能够进行通商，你们商人也能够赚钱吧？”
    “的确，边境城的毁灭对我们文格拉城的商贸也造成了极大的打击，但您所说的利益都是在能够进行通商的前提下才能实现，我们想要的是现成的利益。”
    “意思是要钱吗？”奥诺尔轻声问。
    “不。”老人摇摇头。
    他眼神锐利地看向奥诺尔：“奥诺尔小少爷，您还记得在第二场比试中您所拿出的交换物吗？”
    “玛瑙？你想要那个？”
    “当然不是，您知道当时为什么我会拒绝您的交换吗？”
    “唔……”奥诺尔想了想，还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位老人当时拒绝了。
    “好像是你看出了那是边境城的东西？”奥诺尔猜测道。
    老人点头对奥诺尔的话表示了赞同：“是的，那九痕玛瑙是边境城城主大人的珍藏，过去在圣乌尔的珠宝品鉴会上他还拿出来展示过，如果刚才有参加过那场品鉴会的人在场恐怕应该会有印象才对。”
    “那岂不是……糟糕了。”奥诺尔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万一有人认出了那玛瑙的来历，自己的身份岂不是也曝光了。毕竟谁都知道边境城城主已死，现在拿着脏物招摇出现，无论是谁都会认为他是凶手吧。
    “是的，那种东西如果我们店收下了，只怕很快就会被调查吧。”
    老人不疾不徐地说着，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拒绝了奥诺尔。
    “而且，奥诺尔大人，不知您是否知道……”老人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将那事情讲出来。
    “我从隐秘的渠道得到了消息，最近圣乌尔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军队正在向文格拉集结，王城的几位圣骑士也都在路上，只怕是会对边境城进行围剿吧。”
    “此时和您达成协议，虽然算某种程度上抢占了先机，可一旦被发现，对我等商人而言可谓弊大于利，所以请恕我等无法答应这个请求。”
    老人沉吟着，看来也事极为艰难的决定。
    但既然对方式想要老老实实做生意，自然就要按照生意场上的规矩来做，风险大于利益的事情只怕傻子才会干吧。
    “不过您请放心，之前我和您缔结的约定还算数，一旦商路能连通，我可以保证为您供货。”这时兰斯在一旁举起手来。
    那青年大叔对奥诺尔嘿嘿一笑，喃喃说：“我这个人做生意可是激进派的。”
    虽然得到了兰斯的安慰，但是奥诺尔依然紧咬着下唇。
    不仅是因为得知了圣乌尔军队的行动，更是因为谈判的失败。
    连通商路是他来文格拉城的主要目的。
    虽然也有在扫除一切阻碍之后再来谈判这个选项，但是奥诺想要的并非是令人恐惧的武力威慑，而是事先的结盟所带来的舆论效应。
    没错，舆论。
    商人们是最贴近城市居民的人，他们与生活息息相关，在交易的时候自然也会把各地的见闻告诉大家，通过商人口中得到的消息一般人更容易接受。
    如果奥诺尔冲到街上告诉大家他是好人，想必最后会被群起而攻之吧，但是如果利用商人制造舆论就能让所有人潜移默化接受这个结果。
    “你是说，圣乌尔马上就要进攻边境城了吗？”奥诺尔面色刷白，轻轻敲击着沙发的扶手，他思索着，在这样的局面之下自己能为这些商人们带来什么利益。
    周围的商人看见奥诺尔这脸色也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那么，我倒是可以让你们得到从别处无论如何也无法得到的利益。”奥诺尔嘴角微扬，看向那位老人。
    “喔？什么利益？”
    “安全。”
    “您是在威胁我们吗？”
    “不不不，请不要误解。”
    奥诺尔忙摇手，“如刚才所说，我是想要平等的和你们进行贸易。”
    “你刚才也说了吧，圣乌尔的军队会来攻打边境城。”
    “没错。”
    “可是你觉得一旦战事打起来，这文格拉城就安全吗？不管是我还是居住在那里的精灵族们都拥有一定的战斗力，很快，文格拉城就会变成战事的最前线，战线会在文格拉和边境城之间进行拉锯，直到某一方被彻底占领为止。”
    “您是说您有信心抵挡我**队的攻势吗？”
    “就算我说有信心你也不一定信吧，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无论战事如何进行，无论是胜是败，我都不会伤害文格拉城任何人，不仅如此，我还可以承诺危险的时候保护你们的安全——以深渊魔王塞莉斯汀的名义起誓。”
    奥诺尔郑重说着，如果用深渊魔王的名义起誓应该可信度会高很多吧，毕竟在森林和迷宫的时候这招都很有效。
    不过奥诺尔话说完之后环顾四周，发现商人们的脸色的开始发青起来。
    “怎、怎么了吗？”
    “深渊魔王……果然您与那位魔王有所关联吗？”
    “诶，等等，你们好像误解了什么……”
    “我明白了。”奥诺尔还没来得及解释清楚，只见老人叹息着摇摇头。
    “确实，这对我们而言是不错的利益，这场交易我代表文格拉商会接受了。”
    “不，你们先听我解释一下，我不是强迫的意思……”
    “我们都明白，请不必再说了。”老人抬手再次打断奥诺尔。
    “不过我有几个追加条件。”
    奥诺尔被老人那深沉的气势个吓到了，他顿了顿，忙道：“请、请说。”
    “其一，不论战事胜负，都必须保证文格拉住民的安全，不得伤害任何人。”
    “这是自然。”
    “其二，除了保护人的安全，牲畜马匹还有货物请务必一同保护，如果出现火灾会对我们后续的经营造成极大的影响。”
    “明、明白。”奥诺尔点头如捣蒜，怎么感觉现在被对方发号施令了起来。
    “其三，无论最终结果如何，双方都不可将今天的协议泄露出去，另外关于商路贸易正式开始的时间需要由我们这边决定，如果时机不对，我们会假装不认识您。”
    “还真是无情啊……”奥诺尔擦了擦冷汗，这老爷子其实是个奸商吧。
    “其四……”
    “还有？”
    老人听到奥诺尔的惊诧瞪了他一眼，奥诺尔急忙闭嘴。
    “其四，关于日后通商的税率问题……”
    老人滔滔不绝地说着，奥诺尔终于感受到了那从未有过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