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不论这一切是对是错、是好是坏。
    至少眼下，他的出现对陈枫而言，鼓励多过于其他。
    燕清羽面朝心魔，开口却是冲着陈枫说话。
    “枫儿，我的出现意味着，此时的你对自己的一切产生了怀疑。”
    “以你的资质，越修炼天赋越强。”
    “但，也意味着，一旦道心出现动摇，后果不堪设想。”
    陈枫望着燕清羽，激动无比。
    他猛然起身，大声吼道：
    “师父！求你告诉我，我究竟是什么身份？”
    “为何这世上，还有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强者，说是要解决一具分身。”
    “我只是一具分身吗？”
    而这一刻，对面的心魔似乎也察觉到了某种威胁。
    它盯着燕清羽，手中长刀爆发出凛厉的杀意。
    下一刻，它动了！
    燕清羽也动了。
    但，却是转过身来，看向了陈枫。
    “师父小心！”
    陈枫面色陡然大变，望着燕清羽身后的心魔，失了分寸。
    也就是在这时。
    燕清羽的话音清清楚楚传入耳中。
    “傻孩子，你是我的徒儿，是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这点，你怎么能怀疑？”
    轰！
    金色光芒大盛，将整片精神世界点亮成金色的海洋。
    时间，在这一刻凝滞。
    陈枫动摇的道心，瞬间定住了。
    燕清羽的这话，简直醍醐灌顶，瞬间让陈枫恢复了理智。
    是啊！
    他是不是他人的一具分身，真实身份如何，重要吗？
    可能重要吧。
    但，过去发生过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就够了！
    如今的他，有自己的亲友、势力，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道。
    就算将来他得知到的真相无比残酷，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现在是真实的，我就是真实的！”
    话音未落，陈枫眼前陡然大亮。
    仿佛有一层薄膜，被他一把捅穿！
    强光掠过陈枫的双眸。
    瞬间，他五感尽失，整个肉身仿佛被迷失在了混沌之中。
    砰！
    震耳欲聋的声响，炸裂开来。
    陈枫重新睁开双眼，眼中迷茫尽去。
    此时此刻，他的眼中是前所未有坚定的光亮。
    目光如炬灼灼，几乎要燃烧起来。
    他眼珠微动，瞬间盯住了前方。
    原本强大无比的心魔，此刻不光气息又弱上了七八分，甚至身形也虚了不少。
    手中，青丘天龙刀战意层层暴涨。
    “吼——”
    龙吟阵阵，金石鸣颤的声音，带着激动的情绪。
    刀魂已经蓄势待发了！
    这时，陈枫开口了。
    “天下之要，不在于彼而在于我，不在于人而在于身。”
    “万物之化无不偶也，百事之变无不应也。”
    他大步上前一步。
    周围的金色道韵随着话语，层层变化。
    金色的道韵，在他迈上前的过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不，不能说是消失了。
    而是返璞归真。
    无色、无形，不可闻、不可碰。
    就连陈枫自己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破了太上玉清九守真诀。
    第九重境界，守弱境！
    至此，这门洪级九品的道韵神通，彻底来到了最后一步。
    虽然离大圆满还有相当距离，可也足以令当下的形势发生逆转！
    铿锵！
    刀光一闪。
    金色精神世界中，狂浪滔天！
    陈枫瞬间出现在心魔身后，一刀将它捅了个对穿。
    丹田世界，被尽数捣毁！
    那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心魔，反应再快，还是没能比得过新突破的陈枫。
    轰！
    陈枫伸出一掌，紧接着拍了上去。
    心魔，四分五裂！
    彻底化为一团灰雾，迅速消失在金色的海洋中。
    破除心魔，突破自我！
    陈枫此时只觉得神清气爽，精神从未有过如此高涨。
    他转身看向燕清羽。
    远方，燕清羽望着他，脸上噙着微笑，看上去颇为欣慰。
    想起之前，师父留下的印记总是匆匆消失。
    陈枫当即赶紧大步上前。
    “师父这次你慢些走，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你。”
    然而，不等他继续说什么，面前的燕清羽果然开始消散了。
    “师父！”
    陈枫面色大变，瞬间上前。
    太上玉清九守真诀，全力催动！
    不得不说，到了守弱境，陈枫对道韵的理解又有了全新的高度。
    这一刻，他全力催动周围的道韵，竟生生将燕清羽的消散速度拖慢了不少。
    但，同样的，他消耗的力量也是前所未有的！
    燕清羽轻轻伸手，点出一指，打断了陈枫的挽留。
    “枫儿，这只是我留下的一抹印记，不必强求。”
    “但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记住。”
    说到这，燕清羽微微开始透明的脸上，顿时严肃无比。
    他盯着陈枫的眼睛，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
    “我留下的这道印记，在你对自我身份产生重大怀疑时，才会被激活解封。”
    “我猜，你今日之所以会如此，应该是看到了跟你一模一样之人吧。”
    听到此话，陈枫顿时浑身一震。
    他当即上前一步，脱口而出：
    “师父，你都知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既然燕清羽这么说，毫无疑问，关于此事他肯定知道得差不多了。
    然而，燕清羽的虚影在不断消散。
    这种真相唾手可得的情况，陈枫已经经历过无数次。
    尤其是今日这种情况，他真的不想在什么都不知道下去了。
    嗡！
    星海世界一片璀璨。
    这一刻，他不计后果地将大量星辰之力涌向前。
    竭尽全力，只为了多留燕清羽的虚影片刻。
    然而，就算他拼尽全力，虚影依旧在肉眼可见地淡化。
    但所幸，淡化的速度，确实有所减慢。
    燕清羽没有再让他别白费力气。
    “枫儿，若你现实中已经见到与你一模一样的人，你的最大危机就已经到了。”
    “至今也不瞒着你了，你体内流淌的，是至尊血脉。”
    “但，至尊血脉，也有着一个极大的诅咒。”
    说完最后一句，燕清羽的身影便彻底消散了。
    陈枫还有无数问题要问。
    “师父！师父，什么诅咒！”
    “什么至尊血脉！”
    可就算金色精神力疯狂涌来，想要尽力留住燕清羽。
    眼前的虚影还是随风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