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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躺在床上，难以入睡。
    我的想法是不错的，换做其他人也会这么想。可是，在这种局限性非常强的条件下，想发现嫌疑对象就很难，想要跟踪会更难！
    没有什么疑问的是，李氏家族内，肯定有内鬼，可是，这个内鬼是谁？李百川？李百禹？李百萧……还是……
    我翻个身。
    “哥，还没睡着啊。”刘娜说。
    “怎么睡得着。”我说，“你不也没睡着吗。”
    “想到陈组长的话，我就睡不着。”
    “老僵尸的哪句话让你睡不着？他的话不多，可内容不少。”
    “我们失去的几位同志啊，”刘娜说，“他们是无名英雄，我想为他们报仇！”
    “啊？”我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
    刘娜以为我没听清：“我是说，我要为在‘红蝙蝠案件’中牺牲的同志报仇！”
    “那是你的同志，你有这个义务。”
    “不是你的同志，你就不想吗？”
    “他们是我的战友！”
    “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我有点儿奇怪。
    “你说他们是你的战友，这说明，你也想到要为他们报仇了！”
    “当然！”我说，“既然发现了红蝙蝠，我们就要一追到底，看看这几位战友是怎么牺牲的。我们不能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
    “他们确实死得不明不白，有的人认为他们被财报迷惑住了，有的人干脆说他们带着财宝去了国外！”
    “唉。”我心中一阵悲凉，“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你和熊米豹来侦察那天，师姐给我打了电话，”她说，“你知道师姐对我说了什么吗？”
    “知道，保持距离！”我丝毫没有犹豫回答。
    “都说你脑袋好使，一碰到师姐的问题，你就思维短路了！”
    “还有，不能轻举妄动！”我补充道。
    “越回答越离谱！”她说，“师姐说，让我配合你，力争把这个案子破了！”
    “去进修，也少不了她管的！”我说，“不管走到哪里，不管什么事，她都能掺和进来！”
    “所以我说，你就认了吧。”她说，“哥，依我看啊，这辈子你和谁都能保持距离，惟独和师姐，你不能保持距离！”
    “等着吧！”我下了很大决心，“这个案件结束后，我就去开我的调查公司，离她远点儿！”
    “别想美事儿了！”她说，“你租的房子，已经让师姐转租出去了，钱都让师姐经管去了！”
    我一听，心就凉了半截，童燕是想断我的后路！但我说：“没问题，再租一间房子就是了。”
    “别想美事儿了！”她说，“师姐说，你的账户里面已经没几个钱儿了，这次回去，你报销的钱，师姐说也要她收起来！”
    “恶毒！”我说，“她怎么知道我的账户里面没几个钱儿了？”
    “真笨！师姐可以以合法身份，去银行查你的账户啊！”
    “这是犯法的！属于知法犯法，官报私仇！”我很生气，“我要起诉她，也叫她进监狱尝尝窝头的滋味！”
    “能舍得吗！”
    我哑口无言！说真的，我要想让童燕进监狱，第一次合作的时候，我就会说出事实真相，不会承担怕死鬼的坏名誉！这样，受处分的该是她，我就不会从特种兵复原。不知为什么，对于她，我总是在关键时刻心软！
    “怎么，心软了吧。”刘娜已经了解我的脾气了，“以后，别死榆木疙瘩脑袋了，开开窍，对师姐投入些感情！”
    “不说这个了，”我说，“仔细说说，她是怎么让我们尽量破了这个案子的！”
    “我就知道你放不下这事儿！”刘娜说。
    “我想了解一下红蝙蝠的背景，之前也没和老僵尸细聊这件事！”
    “你还叫陈组长老僵尸！师姐知道，你就死定了！”刘娜警告道。
    “我也不想这么叫，还不是他就喜欢呆在僵尸堆里，神秘兮兮，一惊一乍，动不动就‘惊天大案！’”我说，“这个‘红蝙蝠案件’，他就吓我一跳！以后和他在一起工作，早晚会吓出神经病来！”
    “这个你都没看出来，陈组长那是激动的！”
    “他激动什么！”我说，“老警察了，就不能沉着一些！”
    “陈组长无法沉着！”
    “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这才是大将风度，他倒好，突然就拍桌子，狂叫一声‘惊天大案！’”
    “对陈组长来说，这再正常不过了！”
    我说，“是不是你了解内因啊？”
    “这正是你想知道的，也是我要对你说的！当然了，这也是师姐对我说的。”她说，“师姐说，陈组长一直升不上官，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做个小组长，主要的原因就是‘红蝙蝠案件’，明白吗。”
    “难道这个案件以前他参与过！”
    “是的！”刘娜说，“当时，陈组长是专案组副组长，这是他一生中惟一失败的案件。三次派出四个人，都失失联了！第三次派出的是一对情侣，真正的情侣！”
    “他为什么不亲自去？”
    “去了！”刘娜说，“陈组长是最早去的。”
    “他为什么不对我们说？”
    “因为，因为……”刘娜迟疑一会儿，“因为他失去了最好的战友，所以，他不想提起，这是他的愧疚和心痛！”
    “知道了，”我说，“那一位是你师姐的父亲吧！”
    “我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的？”
    “他对你师姐不是一般的照顾，”我说，“就凭你师姐那点儿‘小本’水平和三脚猫的功夫，怎么进的了刑侦局！”
    “别瞧不起我师姐，我师姐可是凭真本事进入刑侦局的。”刘娜说，“哥，要按你的眼光，我就更是‘小本’水平了和三脚猫的功夫了！”
    这丫头反应够快，即时反击，我说：“我只不过是嘴上说说她是三脚猫，实际上，我还很佩服她的。”
    “变色龙！”刘娜说，“你也学会不实在了！”
    “人也会变。”我说，“说说陈组长他们是怎么失败的吧？”
    “师姐说，当时，她父亲是专案组组长，和陈组长两个人搭档来到石桥镇。他们很快查到了红蝙蝠线索，跟踪的时候，她父亲从悬崖上摔进金沙江，尸体都没找到，陈组长拉他父亲，没有拉住，也摔下悬崖，但他落在栈道上，捡了条命，现在腿还打着钢板，腰椎还有钢钉固定着。”
    “是不是中了红蝙蝠的计谋了？”
    “应该是这样，”刘娜说，“后来陈组长分析，红蝙蝠是故意将他们引到悬崖边一块风化的岩石上！”
    “真够狡猾！”我说。
    “是的。”
    我心里在想，难怪陈组长拍着桌子叫道“惊天大案！”，如此看来，还真是惊天大案！我们这次是遇见了真正强劲的对手！接下来，就看鹿死谁手了！可是，刘那怎么办，她刚当警察一年多，而且是个不可多得的技术型人才，我不能让她冒这种风险！
    我说：“以后，你就负责技术鉴定这一块就行了，现场侦查你就不要管了。”
    “那不行！”刘娜说。
    “就这么决定了！”我说，“我是组长！”
    “其他的我可以服从命令，这一点我绝不服从！”
    “你要想到长远，能多做些事情！”
    “就不！”刘娜说，“你别以为我怕死，你活我也活，你死我也死！”
    “不要老是什么‘死！死！’的，我们决不能死去，一定消灭红蝙蝠，为你的同志我的战友们报仇！”
    “哥，还有一句话我要告诉你！”
    “说。”
    “师姐说，她和陈组长让我们来冒这个险，有自私的成分！”刘娜说，“师姐还说，如果觉得不行，就不要勉强！”
    “陈组长也说让我们尽力，我就听出来这里面有问题，不是死命令！”我说，“你师姐和陈组长都没有私心！消灭红蝙蝠，是为国为民除害，我焦大侦探责无旁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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