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七章  《天下山水详解》
    关于李沧失踪的情况，李百川的说法和李蔷的说法基本一致。这一点，早在我预料之中。
    我说：“李族长，接到李蔷报案后，关于李沧老人的年龄问题，我查阅了大量国内外资料，但仅有一位叫李庆远的人，寿命达到256岁，除了李庆远之外，国内外再没发现寿命再长的人。你们的活老祖宗能活到300多岁，而且耳不聋、眼不花，还能蹿房越脊，说实在的，我真不敢相信！这好像不符合自然规律。”
    “这件事，我也不敢相信！”李百川说，“年代久远，中间有天灾**，亡命避乱等等，但活老祖宗是一代一代族长传下来的，已无可考证。你不敢相信也是很正常的。但你刚才说的李庆远，这人我是知道的，因为他是我们的本家。”
    “啊。”我点点头。
    李百川捻着胡须说：“活老祖宗出生在康熙十六年，李庆远出生在康熙十八年，两个人相差两岁，但活老祖宗长他一辈。李庆远的父亲和活老祖宗的父亲是堂兄弟。后来，李庆远和活老祖宗一同逃亡，途中遭到官府围追堵截，李庆远他们被冲散了，到了开县，而我们这支，则到了金沙江边。民国的时候，一位叫刘成勋的人采访过李庆远，申请编入寿命最长《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的时候，也有人采访过我父亲，被我父亲回绝了。因为那时我父亲是族长，国家正处于外夷入侵、军阀混战时期，我父亲认为要保持低调，也就没有重视这件事。”
    “理解。”我又点点头。
    “到了解放后，我父亲就把族长传给我了。”李百川说，“那时，金沙江上还没有修建铁索桥，山路也没开凿，石桥镇还很闭塞，我曾经到山外找过政府，想给活老祖宗登记个户口，当时是会计负责户口登记，他一听就笑了，认为我言过其实，还说，你说几百岁就几百岁吧，这么大岁数了，上户口也没什么意义了。我那时对社会了解很少，眼光也不长远，认为有吃有喝就行了，几百年没跟官府打交道，我们家族也过来了，所以，就没给活老祖宗上户口。”
    李百川讲得有条有理，不由我不信，但是，我在心理上还是很难接受。我说：“李族长，李蔷说，你要培养她做族长，可是，为什么不用李允叔叔或者李蔷的父亲呢？”
    这时，李百川才介绍了他的家庭情况，说了李蔷的父亲李筑于十二年前失踪的情况。之后，他说，他并无意培养李蔷做族长，只是为了鼓励她好好学习才这样说的，因为女孩毕竟是要改姓嫁人的，如果李蔷真做族长，家族的人也不能接受！
    “警方现在什么态度？”我问。
    李百川说：“派出所和刑警队勘察了现场，没有发现挣扎搏斗痕迹，认为很可能是老人趁着四个人打麻将的时候，独自坐着轮椅出了门，后来轮椅失控，掉进了金沙江。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厌世。可是，我们不相信这种两种可能。”
    如果真是一位坐轮椅的普通身世的老人，我同意警方判断。因为我观察过石桥镇一带的金沙江，两岸是万仞绝壁，底下是咆哮的激流，没有立足之地，所以，人掉下去找不到踪迹是正常的。可按李百川他们说，这是一个健壮老人，而且，他果真活了三百多岁，世事沧桑，什么看不透，又怎么会厌世呢？
    我说：“你们不相信老人掉进金沙江很有道理，可是，警方知道老人的身体状况吗？”
    “不知道！”
    “为什么不对警方实话实说呢？”
    “这个问题，我们也有苦衷！”李百川说，“想当年，活老祖宗能逃脱斩首，带领家人转危为安，得益于钮嵇**师。钮嵇**师和活老祖宗关系很好，他结交了一些王公大臣，正是他将皇帝要斩首活老祖宗的消息透露出来的，并赠送几句箴言给活老祖宗，‘外勿言立，内勿擅权，长生永携，子孙盛安。’当活老祖宗逃得性命，就谨遵钮嵇**师的箴言行事，在外人面前装聋作哑，不能站立。果然，活老祖宗长生不死，子孙繁盛平安。于是，活老祖宗训诫后人，任何人不得对外人泄露他的秘密，如有泄露者，视为叛徒逆贼，人人得而诛之！”
    “所以，只有你们族人知道老人家的身体状态。”我说。
    “是这样。”李百川说。
    “可是，我们算作外人吧。”我说。
    “唉，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李百川说，“因为这件事非常诡异，我不相信本地警察能够找到活老祖宗，找到你们，也是万不得已！只要能找到活老祖宗，我想，他老人家会原谅我的。”
    “请说说你对这件事的看法？”我说。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焦处长，刘处长，为了能尽快找到活老祖宗，我只得扬扬家丑了。”李百川面带苦涩，“社会在改革开放，家族式管理已经不适应法治社会了，我们的家族已经不再封闭，有人出去谋生，有人进来做生意，所以，家族内部思想已经不能统一。”
    我问：“矛盾主要表现在哪个方面呢？”
    “据说，我们先祖参与了阿房宫和秦始皇陵墓建造设计，从那时开始，我们李家就世代为官，虽然官职不大，俸禄不高，但我们知道金银财宝埋藏在什么地方。我们不会像盗墓贼那样四处寻找，也不会像他们那样费劲剜窟窿盗洞，我们是设计师，进到墓穴，拿到财宝就像进自家仓库一样容易。”李百川说，“活老祖宗带我们家族逃出京城，不可能带什么家当，能逃出性命就很不容易了，所以，在金沙江边立足后，我们的生活来源就靠到墓穴里面盗取金银财宝来维持了。活老祖宗，就是个活墓葬图，但是，我们家族从秦朝开始，就绘制了一部《天下山水详解》，看上去是一本山水图册，实际上使用特殊符号标注了墓葬坐标，珠宝数量，密道方位，进入方法等等。”
    “可是，秦朝还没发明纸张啊。”刘娜说。
    “是的。”李百川说，“那时用的是竹简，活老祖宗说，汉代以后，才把竹简刻录的坐标绘制到纸上，每当出现一个有价值的墓葬，就绘制上去，这样，就成了一本书。”
    我说：“这部《天下山水详解》放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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