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就是一名巫妖应有的礼节，如果何若智不摆出这么变态的表情，莫妮卡就会一鞭子挥过来。
    这样练习了将近一年，恐怕连猪都给训练成出入上流社会的贵族了。
    "何若智。"穆尼十分严肃地开口，"今天到了你应该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了。"
    何若智心中又激动又奇怪。按照穆尼曾经说的，自己应该还要在这里待上一年半载的，为什么这么快就让自己回去。
    穆尼解释道："因为黑暗能量的流逝情况非常严重，这个空间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所以我们必须尽快送你出去。"
    何若智忍不住说道："可是我还没有完成全部的训练。"
    莫妮卡扑哧一笑，细声道："小傻瓜，我们都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些训练很有可能起不到任何作用，但是我们真正想要训练的并不是你的肉体，而是你的心灵啊。"
    "心灵？"
    幽影冷冷地插话道："只有心灵真正强大的人，才会在未来的道路上一往无前，否则就算肉体再怎么强悍，也不过是一堆行尸走肉。"
    何若智十分激动地望着这些骷髅，常人眼中怪物般的东西在他心里，却是非常难得的老师。不错，这些人确实很严酷地训练了自己，可是没有他们的教导，自己就无法成为心灵真正强大的人！
    虽然未来的任务非常艰巨，但何若智发誓一定会用心去完成的。
    穆尼："好了，你的时间就快到了，有一点你要记住，等到我们把你送出去以后，这个世界就会崩溃，将会变回它的本源，一个非常小的圆珠。你要把这个圆珠妥善保管，将来如果女皇的记忆全部觉醒了，那么也许我们还会有醒来的一天。"
    何若智用力点了点头。
    "好了，你还有什么话要和我们说没有？"穆尼冷冷地问。
    虽然声调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何若智却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不舍和遗憾。
    何若智用力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缓缓转过穆尼、莫妮卡、幽影、黑将、老狄还有骨龙杰拉特，喉咙沙哑地说："我一定会找到雅德莉安，然后重新把大家召唤出来的，一定！"
    穆尼微微一笑："生死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只要雅德莉安能够好好生活就可以了，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好了，走吧！"幽影冷冷道，"骷髅刺客不需要这些无用的情感。"
    话是这么说，他自己的声音却也在颤抖。
    骨龙杰拉特懒洋洋伸了个腰，用鼻孔对着何若智喷了口气。
    老狄没说什么，默默地看着何若智。
    莫妮卡则对他抛了个千娇百媚的飞吻。
    "时候到了！"穆尼说道，"崩溃很快就将开始，让我们用最后的力量把何若智送出这个空间！"
    众人举起双手，将体内最后残留的一点黑暗力量全都输送到何若智身体周围，很快形成了一片青色的浓雾，随着莫妮卡带头开始吟唱古老的亡灵咒语，浓雾缓缓转动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再见，各位，再见！"何若智终于忍不住，流下了感动的热泪。
    "若智——"穆尼大声道，"幽暗绝域里的时间是绝对静止的，所以对外面的你来说，根本还没有过去一天！你一定要牢牢记住自己的身份，平时低调行事，不要让光明教会的人发现了你的身份！"
    这番最后的嘱咐很快就被漩涡撕碎了。
    失去了黑暗元素支撑的幽暗绝域开始逐渐崩溃，巨大的城堡分崩离析；大地上出现一道道裂痕，山岩形成泥石流剧烈地滚落；就连天空也变得暗无天日，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了。
    何若智的灵魂飘飘荡荡，在半空中最后一次凝视底下的幽暗绝域。
    只见上千名骷髅兵排成了整齐的队形，非常安静地站在城池最中心，等待着毁灭的到来。
    他们已经完成了最后的任务，终于可以安心享受永恒的睡眠了。
    何若智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眼前的景色也逐渐混沌起来。
    耳朵眼里尽是稀里哗啦的声音，口中也不知吞下了什么东西。
    他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在腐臭的河流中挣扎！
    现在的何若智可不再是那个不会游泳的体育白痴，尽管河水肮脏粘稠，他还是很快就浮出水面。
    "哈！"
    何若智从未觉得空气是如此清醒，星空是如此明朗，一枚又大又圆的月亮高高挂在天上。
    何若智精疲力竭地爬上河岸，整个人重重地摔进了淤泥里，脑中的一切都逐渐沉淀下来。
    看看手腕，手表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自己的手腕上，并且看来还像新买的一样光亮。
    今天是星历375年的2月14号。
    一个悲惨的情人节。
    "哈哈哈哈！"
    何若智忽然遏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笑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笑些什么，只是觉得过去数年的时间里，仿佛是做了一个离奇古怪的大梦，梦中出现了什么骨龙、骷髅、巫妖……
    只是这个梦，已经真真切切地改变了何若智的一生。
    在地上不知躺了多久，何若智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枚光洁的圆形玉石，好像是一枚玻璃珠的样子。
    通体漆黑的玻璃珠内神秘莫测，从各个不同的角度望进去，好似可以看到千变万化的世界。
    这就是幽暗绝域所化成的世界，穆尼等人全都沉睡在这片小小的墓地中。
    何若智微微一笑，将玻璃珠紧紧攥在手心里。
    看来一切都不只是梦境，骷髅兵和光明教会是真正存在的东西。
    唉，似乎自己前进的道路上，实在有很多东西阻碍着的样子。
    但是不管什么困难，尽管放马过来好了！这一次我何若智绝对不会再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