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丹拿起电话，果然是沈富雄打过来的。
    沈富雄说话很简单明了，告诉徐丹他那边已经处理完毕了，让徐丹无论如何都要争取一场胜利，为防万一，北京方面会提前下手。
    通完电话，徐丹怅然松了口气，而那辆象征着奢华和尊贵的金色宾士则畅通无阻的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车里的徐丹带着一抹仿佛洞悉了人生的冷笑，静静凝视着车窗外的景色。
    夏天了，高速公路两边的稻田已经插满了新生的秧苗。一片片的水田让人分不清是水塘还是稻田。
    徐丹想，谁都看到了那秧苗四周清洁如泉般的水，却看不到那水下的淤泥。
    秧都插下去了，收获的季节还远吗？
    有时候是一年，有时候只需要一个季度，夏季的水稻苗，秋季就可以丰收采撷。
    关于沈富雄的出手，很多人都充满了疑问，连徐丹都有点茫然。
    沈富雄自己却是很有信心。
    在北京郊区的一个大四合院胡同里，沈富雄正在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人下围棋。
    他这一生大半辈子都在四处奔波做生意，年轻的时候，他靠家族的关系和热情做生意，年纪大了，他就靠眼光和自己的关系做生意。他从不相中什么产业，因为他也不太相信什么新兴产业的神话，对这些也不敢兴趣。他更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力。
    什么样的人可以成功，什么样的人不可以成功，他很容易看出来。
    就算是很优秀的年轻人，他也未必会出手，他最喜欢投资的类型是已经小有成功、品格优良、知恩图报、精明干练且有锋芒的年轻人。
    譬如徐丹。
    将徐丹留在家里两天地同时，他就派人摸了底，家**条件很一般。从小到大的成绩还算很不错，高中留校察看过一次，大学补考过四次。他派了私家侦探，但是只是查出徐丹具体是谁，后续的考察是让市刑警大队的人帮忙。他喜欢用刑警队的人去查事情，因为这些人查的东西更准。刑警队的警官证一拿出来，什么老底都能摸地一清二楚。
    连徐丹小学喜欢去女卫生间吓唬女同学的恶劣行径都能查出来。初中就开始谈恋爱，高中偷考卷，大学和女生在外面同居过半年的事情也一概摸地很清楚。
    沈富雄很喜欢这样的年轻人。从徐丹的轨迹上，他可以看的出来，这年轻人一直都是以小聪明闻名的，小学和初中地老师都说他是一肚子坏水。当然，警官证一拿。老师们就知道那小子出事了，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到了大学和工作之后反而表现的很好。在精灵古怪地同时变得很稳重，给人的印象分很高，其实呢，还是经常和朋友在酒吧、台球馆打驾。
    品味和思维也越发的偏向传统。
    在沈富雄的经验中，骨子里有点传统观念的年轻人是最有投资价值地。因为他们懂得尊老爱幼，知恩图报。
    今天给他十块，明天他能还你一百。
    至于徐丹的事业基础，那真是很不错了，二十六七的年轻人能有这个底子算是很厉害。
    对徐丹的投资，沈富雄拥有很多选择，但他选择了一条对徐丹很宽松的路线，分明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沈富雄也不仅仅是投资商界，他也投资政界。譬如眼前这个青年。
    两年前。他从上海市的一个事业单位里将这个青年挖了出来，狠花了点精力打点。才将他送到市委办公室，最近更是又花了不小的力气，将他送进共青团委，现在就是世界青年文化交流中心的主任。
    徐丹先让王副队将车开到程雪家所在的中亚新龙小区，金色宾士停在小区里，徐丹从车中走了出来，抬头就看到程青青和一个神采相似，但气韵成熟地美女穿着热裤和T恤衫，牵着手从楼道里跑出来，她们一出了楼道看到徐丹背后那辆宾士就吓了一惊，匆匆跑过来。
    程雪前些日在网吧里已经和徐丹相熟悉了，过去也曾经在程青青地生日晚会里遇到过，她很熟稔的询问徐丹：“这车从哪里来地？”
    徐丹答道：“朋友送给俱乐部的，反正有好多事情，你们大概收拾一下，去我的地方住吧！”
    他看了程青青一眼，笑眯眯的将她搂到怀里，好些天没有见面，正是小别胜新婚，虽然他们还未结婚。
    “你这次去上海还算是顺利吧？”程青青关切的询问徐丹。
    她靠着徐丹非常近，那丝滑乌黑的秀发如瀑布一般秀美，还有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徐丹忍不住吻了吻她的脑袋，有些贪婪的嗅着她的味道。
    “嗯……嗯！”程雪似乎打了个寒颤，道：“你们也太肉麻，犯得着吗？”
    徐丹眨了眨眼睛，笑道：“难道亲热一点也招惹你了，好了，快点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我在其他地方买了房子，还算很不错呢！”
    “呃……是不是上次在江南花园买的两间三式两厅的房子装修好了？”程雪问徐丹，又道：“我还以为你要把那套送给我呢，你看，我把亲妹妹都搭送给你了，如假包换的小处女，你怎么也得送我一套别墅做嫁妆吧？要不然，我也搭给你算了。”
    “噗！”徐丹当场喷血，将近一年的合作使得他和程雪的关系很亲近，既是老板和心腹雇员，也有些像朋友，她开这样的玩笑，徐丹还承受得了，他指了指楼上和手表，道：“快点咯，我时间不是很多！”
    程雪道：“放心。我这里安全……！”
    未等她说完，程青青已经盯着徐丹的手表惊声尖叫：“啊，是百达翡丽的尊荣传世系列。”
    徐丹考了一声，问道：“你确定？”
    程青青瞠目结舌的合不拢嘴，很有点缓不过神的点着头。
    “有没有搞错，花了多少钱买的？”程雪一手抓住徐丹的手臂，盯着那块风格简约地镶钻铂银手表。和程青青问道：“这表多少钱啊？”
    程青青似乎缓过了那股劲头，咬着唇摇头，道：“买不到的。百达翡丽每年只制作一只尊荣传世机械表，要有非常高的身价和地位，提前十到二十年订做。通常一个豪门一代只能订做一只。上个世纪更严格，一个贵族家室只能拥有一只。当然，那也是因为欧洲的传统贵族太多。”
    徐丹倒不是很在乎这些。摸了摸程青青的脑袋，道：“管他呢。别人送的，又不花钱。你们还真是罗嗦，我说了半天让你们收拾下行李，你们动都不动，再不动身。我先回去了哦！”他做事情喜欢雷厉风行，现在吩咐了就立刻去做，这对姐妹这也惊讶，那也惊讶的，他估计这么拖延下去，今天都无法动身。
    “哼，想让我们姐妹一起跟你走啊，你得求我们，知道不？”程雪很暧昧地丢了一个电眼。全然不顾程青青就在旁边。吓了徐丹一躲。
    “好，我现在就去回去收拾下。你等我十分钟就好了！”程青青很乖巧的，啪啪啪的就踩着拖鞋跑了回去，反而把正在放电程雪晾在后面。
    徐丹笑眯眯地看着程雪，道：“好吧，我那可是有花园有游泳池的别墅，带你去享受人生啊，你不去就算了，我就带上青青还乐的无拘无束！”
    “呀……哼，受不了你，等我半个小时，我行李太多！”
    程雪恨恨的白了徐丹一眼，返身向楼道里跑去。
    常年都是玩游戏不出门的宅女，姐妹两个人地皮肤都是白润的很，但程青青还是经常要兼职做模特，身材非常地清瘦，偏骨感美了点，程雪则要莹润丰满了些，加上她又有一种优雅熟女的韵味，很容易让人以为是做了妈妈的年轻贵妇。
    相比之下，程青青可真是清爽标致的豆蔻淑女。
    从她们的身后看过去，那两种不同地味道依然很明晰，徐丹忍不住将双臂抱在胸口，歪着头欣赏起来。
    “嗬，徐老板，你这对姐妹花可真是稀罕啊！”王副队一路开车过来都憋的很，轻易不敢说半句话，可看徐丹也不是那种肃然严厉的大老板，他就赌一赌运气赞美一句。
    啪，徐丹干脆利落的打了个响指，玩味的答道：“可不是嘛！”
    王副队还真以为徐丹一下子吃了两个，唏嘘道：“妹妹好伺候，姐姐可就厉害了，一看就是个精明女人，而且……嘿嘿，肯定很厉害的！”
    徐丹笑眯眯的转过脸，看了看那个王副队，问道：“你有经验？”
    王副队急忙摇手道：“怎么可能啊，我一个武警支队的小队长，家里那位都伺候不了，哪里有本事包养姐妹啊。不过，我原来给周家的二公子做过事，据他说，通常姐姐都要厉害点。因为姐姐一般都要经常保护妹妹，经常是那种很主动地女人。妹妹一般都是被保护地对象，很乖。”
    徐丹呵呵的笑，道：“他说地很对啊，确实妹妹好伺候，姐姐要求多的很！”
    王副队领会错了意思，匆忙点头，道：“是啊，二公子也说，一般姐姐都有两三次才能满足，妹妹一次就能爽到底！”
    “呃……？”徐丹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吓得王副队一哆嗦。
    要是遇到些流氓，王副队这样的“业务素质”过硬的人，空手都能打翻七八个人，可他一心求富贵，对徐丹这样的“富贵公子哥”那是极端的讨好和忌惮。
    人不怕穷，就怕有求于人。
    要说起来，徐丹在程青青大半年的打理下，加上财富不断滋增，自信心越来越涨高，地位也持续升华，无论是穿着举止和过去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亦或者是人靠衣衫马靠鞍，苏格兰格纹短袖衬衫、古典嬉皮士细领带、LEEZI的磨边牛仔裤看似简单。质地却完全不一样，对人自身气质的衬托作用也很强。
    除了缺乏豪门公子哥那种玩世不恭，漠然冷视一切，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气质，多了一份随意散漫和不安地压抑外，他在旁人眼里近乎就是个公子哥。
    王副队也不是很确定徐丹的来历，可至少知道徐丹是沈老板的贵客。那就足够他忌惮和巴结了。他还不至于抽自己两个耳光和徐丹道歉的那么下贱，但也忐忑不安，闭着嘴不敢再吭声了。
    徐丹倒是和他解释道：“妹妹是我女朋友。姐姐是我下属的大管家，看不出来吧？”
    徐丹还愿意和他说话，王副队简直是欣喜若狂，连声道：“看不出来，看不出来。”
    “姐姐管着我全部家当。稍微动一下小手指就能讹我几百万，你又看不出来了吧？”徐丹有点感叹的拍了拍脑袋。
    王副队一脸疑问。道：“这么厉害，我还以为老板你包养她们两三年了呢，白白嫩嫩都能掐出水来。那个，徐老板，那个姐姐讹没有讹过钱？”
    徐丹摇了摇头。道：“还没有，其实和我也算是很不错的朋友了。”
    王副队心中更纳闷了，暗道：你他妈傻啊，那不就是姐姐喜欢你，不然地话，早讹你七八百万了？大哥，乘热乘新鲜，上啊，姐妹双飞爽死你。你又不是养不起！
    左等右等。程雪和程青青都没有出来，王副队实在是憋不住。他只觉得自己要是不说出来，简直对不起天地良心，怂恿徐丹：“徐老板，虽然您是事业有成的大老板，可我好歹是比您年长个七八岁，我是说真话，那姐姐绝对是看上您了。您想啊，当年大禹都是收了姐妹花双飞……双宿，您这么好的条件，人家姐妹都有这个意思，您不能浪费别人家一番美意啊。”
    “呃……？”徐丹忍不住又给了他一个白眼。
    王副队是硬着头皮死撑，道：“徐老板，做男人脸皮不能薄，您都不敢想，怎么可能实现呢？我要是您啊，先把妹妹搞定，姐姐只要半年不找男朋友，那就是死定看上您了。只要您厚一下脸皮，日后就是洪福齐天，千万不要被老外宣传那些道德观蒙蔽了双眼，姐妹良缘可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地美德，从大禹到李隆基，从李隆基到康熙，谁不是姐妹通吃。”
    徐丹还是觉得这种事情太离谱，完全是瞎扯淡，他也不吭声，因为心中确实有点动心，他回到车里，自己也难免寻思起来，顺手拉开车里的抽屉，拿了根雪茄扔给王副队。连续给人白眼，又丢了根雪茄，这不摆明是拉不下脸，找不到办法，鼓励别人继续说嘛。
    王副队抓到雪茄就满心欢喜，匆匆点上来搅尽脑汁帮徐丹参谋，眼看程家姐妹还没有下来，他又说上了劲：“不过，您得考虑清楚，我今天开车送你出来的时候，总觉得沈家那个小公主对您也有好感。如果您成了沈家的乘龙快婿，那您日后可是如有神助，但您顶多吃个姐姐，妹妹就不行了。您看中的这个妹妹，一看就是太淑女了，看起来时尚地很，其实很保守。但如果您选择了这个妹妹，姐姐也能吃咯，为什么呢，因为那个妹妹和姐姐的关系好啊。”
    “不对！”徐丹指了指王副队，道：“你是小电影看多了，没有好到那个地步。”
    好小子，原形毕露了吧，你还是想姐妹通吃地！那你丢什么白眼，吓死我了。王副队在心中埋怨一句，也皱起了眉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看周家大公子和二公子都能摆平别人良家姐妹花，家里一个大老婆，外面一对姐妹二三奶，闲着无聊，看上哪个小明星，一个电话就能让别人乖乖过来上床，那日子过的跟皇帝似的。您这还得加把劲啊。我看您也是个穷人家的孩子，后天努力才有今天的地位，要真是公子哥，您还用我来点拨啊。不过，要我说啊，还是得看钱，只要你砸个五百万，再淑女还不乖乖就擒啊！”
    “不对！”徐丹还是觉得不行，道：“我女朋友不在乎钱不钱，你看她很在乎是吧，可我没有赚到钱地时候，她对那些富豪也是爱理不理的！”
    “哥哎，你就钻死脑筋了吧！”王副队是越说越熟稔，口喷唾沫的嚷道：“那是她聪明啊，别人都是想玩玩她，你是要娶她，那不一样的。我敢和你打保票，你是吃定这姐妹。我跟你这么说吧，妹妹老公像你这么优秀，姐姐又这么喜欢你，她的家**背景在这里了，也很难找到比你更优秀的，到时候，她还能看上谁啊。只要你和她妹妹不吭声，她就赖在你家里又能怎么遭，赖个半年不出事情才叫见鬼呢。女人哪个是瞎子，像你这么优秀，家财万贯，年轻帅气，才华横溢，平易近人，前途无可限量，一个女人哪里拴得住，你当你是我们这种没有出息，除了老婆就没有人要的男人啊？与其让别的女人来插足，还不如姐妹同心。想当年大禹多优秀啊，一个妹妹搞不定，只好把姐姐也拉上。”
    “你想啊，妹妹是个青春淑女，姐姐是个肉欲熟女，前后夹击，你还要别的女人吗？”王副队越说越带劲，大声嚷嚷起来：“当然还是要地，可几率降低很多。家里有这么样稀罕地姐妹等着，那什么女人都不重要了，顶多是玩玩而已。哪个坏女人想要横刀夺爱，姐妹一起出手，谁能招架住啊？”
    听了他这一席话，徐丹觉得也是这个道理啊，可还是放不下面子，和王副队感叹道：“我是个很传统的男人，没有你想地那么花心！”
    “大禹很传统啊，唐明皇也很传统啊。大哥，我和你说了多少次，这是传统美德啊。”王副队无比悲愤的拍着胸口嘶声道：“徐老板，像我们这样的男人是没有办法继承这种美德了，像您这样条件优秀的男人，那一定要勇敢继承祖先的优良传统，我们中国男人的希望……！”
    他眼光忽然很敏锐向左侧一瞄，陡然就像是变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