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玫瑰愣了。
    “你……你是财务部主管？你不是米总的秘书吗？”
    “咳，郭先生，方姐一人兼两职。”
    TOTO不放过任何可以献殷勤的机会，又跑过来，小声对郭玫瑰说。
    郭玫瑰这才明白，不过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方美人会一个人兼两个重要职务。其实现在一些大公司很流行这么做，由财务部主管兼任总经理秘书，在处理总经理日常事务的同时，还可以提供一些与财务有关的意见，这个是很重要的。
    郭玫瑰嘿嘿一笑，绕过会议桌又走到方美人身边。
    “方小……大姐，请教你一下，如果要提高职员待遇的话，怎么样才算合适呢？”
    “怎么样都不合适！”
    方美人把脸拉得很长，想都没想，就断然回答郭玫瑰的话。
    “啊？”
    这回吃惊的不止郭玫瑰自己了，在坐的所有人都张大嘴巴，心里也有点沮丧，看来涨工资是不太可能了。
    方美人站起身，用据高临下的目光扫视一圈众人，目光很鄙夷。
    “你们啊，天天就想着公司赚的那点钱。公司容易吗？你们以为这是微软啊，还是以为这里是世界银行？我告诉你们，公司的经济情况是很拮据的。现在市道多差啊，又是经济危机，又是金融风暴，公司每天要打开门做生意，负担很重啊，能养活你们已经不错了，别不知足！还有某些人，拿着人家的钱不当钱，在这里装慷慨，你们认清点形势好不好？”
    方美人这一顿话，夹枪带棒，连嘲带讽，说得郭玫瑰脸都绿了。要不是看她年纪有点大，把她先奸后杀的想法都能有。
    可能是感觉到郭玫瑰现在很生气，方美人反而更得意。
    “公司呢，每个月的盈利很不稳定，不可能在经济上给大家提高什么。但是呢，我相信能跟着米总工作，已经是大家的荣幸了，有这种精神追求，大家一定会为公司更加努力地工作。谢谢！”
    “叮铃铃……”
    本来方美人装着领导的派头说完这些话，就准备当成是散会前的结束语了。但是她话音刚落，接待室里的内部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方美人也是有点兴奋过度，想都没想就伸手接了起来。
    “喂，这里是部门级会议，你是哪个部门的？这么没规矩，非得……啊？是米总啊？……不是，不是，您听我解释，我不知道是您……哦，哦，我马上过去！”
    方美人听到是米洁的电话，当时就从老虎变成了小猫咪，扔下电话扭头就跑去米洁办公室。
    方美人这一走，接待室里再次鸦雀无声，都被方美人的话打击够呛。话都被方美人说绝了，公司既然没钱，那还涨什么待遇？
    安静的接待室里，好像连每个人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就在这个时候，郭玫瑰的眼睛突然一亮，他想到一个无比高明的好点子，虽然对于这个点子他自己也不懂。
    “有办法了！”
    郭玫瑰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好像诈尸一样，把其他人都吓得一哆嗦。
    “什么办法，什么办法？”
    TOTO又凑了过来，却被郭玫瑰一把又推回去。郭玫瑰很正式地站起身，很在坐的每一个人交流一次眼神，表示他即将要说的话很重要。
    “刚才方大姐已经说了，公司的盈利很不稳定，如果给大家提高待遇的话，有的时候可能没问题，而有的时候公司会负担很重。那么，我现在有一个提议，大家听听，都说说意见。”
    “好啊，好啊，郭先生快说您的高见。”TOTO好像一只赖皮狗。
    “钟哥。”郭玫瑰突然把目光投向隔着桌子对面的钟童，“你在公司是老职员了，我想问问你，这个公司是不是米家独资的，也就是全部的资产和收益，都是米家自己的？”
    “是的！”
    钟童很老实地点点头。
    “这就对了！”郭玫瑰左拳击右掌，“既然公司所有的利益都和大家没关系，大家当然没有干劲了。我看很多公司都在搞股份化，你们说，我们公司也搞股份化怎么样？大家都有点股，这样一来，公司好的时候，大家也赚得多，公司要是不太好，大家也就少拿点。这样大家都有了忧患意识，肯定更努力工作啊！”
    “辟里啪啦！”
    郭玫瑰这边话刚说完，房间里的眼镜就掉了一地。大家比刚才听到方美人的话还要震惊，谁都不敢说话了，胆怯怯地互相看着，心已经提到嗓子眼，这种大胆的想法他们想也不敢想。
    只有钟童，竟然动容一笑，还微微地点了点头。
    郭玫瑰看到钟童的反应，更兴奋了，还挥舞起两条胳膊。
    “这样，这样，我们研究一下，这个股份要怎么分呢？嗯，我觉得公司是米家的嘛，那米总肯定应该占大头了，对不对？那部门级主管就每人百分之五好了，TOTO，你说行不行？”
    TOTO第一个反应就是向桌子下面钻，但是头刚低下，就被郭玫瑰像拎小鸡一样，硬给扯出来了。
    TOTO哭丧着脸，表情比死了亲爹还要惨。
    “郭……郭先，先生，咳咳，你的……这个提议很，很好，但是我还，还年轻嘛！对了，安安很聪明，很有能力，你问问她好了。”
    头一次，绝对是头一次，TOTO居然把安安捧得这么高，而不是踩在脚下。
    “嗯？也对哦……”
    郭玫瑰认真地点点头，扭过脸，目光投在安安的粉脸上。
    安安这时候在心里已经把TOTO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眼晴里直冒火，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扔出去喂狗。
    但是不管怎么样，烫手的山芋眼下已经扔到了自己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