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呵呵呵，其实啊妈妈是为了小格格好，小格格还是小孩子嘛，小孩子要早睡早起才会身体好啊！小格格长大后才会能变成美女，才能很聪明啊！”
    只有和小格格在一起的时候，郭玫瑰才会变得耐心十足，而且像一个慈祥的父亲。
    小格格没办法了，只好乖乖钻进被窝里，委屈地看看明姿和郭玫瑰，闭上长长睫毛的眼睛。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没多久，就沉沉地睡熟了。
    为了不吵醒小格格，郭玫瑰始终保持安静。安静中，郭玫瑰听到明姿在问自己。
    “你现在是不是和那位米小姐在一起？”
    “嗯，我给她打工呢，做业务员，偶尔扮演一下广告演员。呵呵。”
    “米小姐……的家里是不是很有钱？”
    “还行吧，住别墅，开奥迪。现在不是流行那个什么词嘛，叫小资。”
    “她很漂亮……”
    “什么漂亮不漂亮的，切！哎对了，小格格明天几点手术？”
    明姿没有回答郭玫瑰，她的脸色很平静，好像根本没听到郭玫瑰的话，只是坐在小格格的病床边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郭玫瑰也没有再问，翘着二郎腿，托着腮帮子等天亮。
    这一夜，小格格的病房里死一般的沉寂，郭玫瑰和明姿都没有睡，却又都不说话，直到天色大亮，上午八点多钟。
    病房门开了，一位护士悄悄地走进来。
    “你们准备一下吧，马上就要手术了。”小护士轻声地通知。
    “啊……”
    郭玫瑰闻言长长地抻一个懒腰，冲着小护士点点头，又指指床上的小格格。小护士明白郭玫瑰的意思，又无声地退出病房。
    明姿也终于抬起头，温柔地把小格格从梦中唤醒，帮她脱去全身所有的衣服，又吻了吻她的小脸蛋。
    “小格格听话，一会儿你会去一个小房间里，有医生叔叔和护士阿姨陪着你。你不用怕，你很快就会睡着，睡醒后，你的病就好了，妈妈就能带你去公园了，你也可以去幼儿园和别的小朋友在一起。”
    “真的吗？太好了！”
    小格格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是一种兴奋的光彩。
    郭玫瑰拿起毛巾，用水浸湿了，替小格格把脸简单地擦干净。
    “小美女，等你手术结束后，郭叔叔给你买最大的那种芭比娃娃，好不好？”
    “好，好，谢谢你。”
    就在小格格已经等不及做手术的时候，几个医生和护士进入病房，拿着一份手术的风险书要明姿签字。明姿拿着这份风险书，犹豫很久，才签上自己的名字，这时候她的眼圈有些红润。
    小格格被推走了，她临走的时候，还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留恋地看着郭玫瑰和明姿。明姿忍不住扭过身去，郭玫瑰则笑着向小格格挥手。
    “放心吧，小格格不会有事的。这次的手术不是说从广州来的专家做嘛，你还……嗯？你哭了？”
    郭玫瑰本来想安慰明姿几句，却发现明姿在抽泣。
    明姿突然抱住郭玫瑰的虎腰，把头埋在郭玫瑰的怀里，眼泪很快就打湿了郭玫瑰胸口处的外衣。
    “毅哥……我怕……我怕见不到，见不到小格格了。”
    郭玫瑰僵住了，沉吟几秒钟，这才轻轻地拍了拍明姿的玉背。
    “不用怕，小格格这么可爱的孩子，老天爷不会那么混蛋的。”
    明姿不说话了，抱着郭玫瑰却始终不放手，娇躯微微地有些发颤。郭玫瑰知道，小格格是明姿人生唯一的寄托，小格格要是出了什么事，明姿搞不好活着的信心都没有了。
    时间继续流逝，一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突然，病房门“咣”地一声被人撞开，一个护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郭玫瑰和明姿瞬间石化，两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明姿还感觉一阵昏厥。
    “有，有点意外……有意外……”
    护士跑得很急，喘着气结结巴巴地说。
    “什么意外？”
    郭玫瑰猛地把明姿推开，冲过去抓住护士的胳膊，瞪着眼睛像要吃人。
    “给，给小孩子……手术，手术的专家，现在……还没来。”
    “什么？靠，你们医院都他妈是废物吗？不是安排好了吗？怎么专家还没来？”
    “不知道，已经打，打过电话了，可是打不通啊！”
    “卟咚！”明姿终于昏过去了。
    郭玫瑰顾不上照顾明姿，一张脸铁青铁青的，双拳握得喀喀响，他意识到这绝不是意外。
    护士直勾勾地盯着郭玫瑰看，想知道这病人家属会有什么意见。
    “叮铃铃……铃铃……”
    就在这个最紧要的关头，郭玫瑰的手机响了。郭玫瑰一惊，急忙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喂，喂，是谁？”
    “郭玫瑰……还能听出我的声音吗？”
    电话里传出一个吵哑而又阴森的声音，这个声音郭玫瑰虽然不熟悉，甚至只听过一回，但是却可以立刻认出来。
    郭玫瑰厉声冲着手机吼叫。
    “单老肥？你怎么有我的电话？”
    “哼，想找你的电话，对我来说，并不是很难的事情。怎么样？要不要找个地方聊聊？”
    “聊你妈个头，操你妈的，有什么屁话你就放，我他妈没时间陪你疯。”
    郭玫瑰心情不好，对单老肥破口大骂。
    “是吗？你不陪我？没关系，有一个人能陪我。郭玫瑰，你知道吗？我还没和医学专家聊过天呢，也许会聊个三天五天的，向他请教一些医学问题。唉，我老了，全身都是毛病，也该找个专家咨询一下了。”
    拿着自己的手机，郭玫瑰刚刚还提起来的心，一下子又跌到谷底。郭玫瑰果然没有料错，那个专家被单老肥“请”去喝咖啡了。
    郭玫瑰强行稳住自己的情绪，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单老肥，你说吧，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