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谢凌也是不好回答，他自然也是不愿意让甘雪做诱饵的，但是皇命难违。
    谢晗冷哼一声，骑着马去了大殿。
    第119章
    谢衍之已经被押了下去， 宫人们正在大殿上打理尸首，一阵马蹄声传来，竟有一人策马闯入殿中。
    周围护卫的士兵都执戈相对。
    谢晗冷眼扫了周围的人一圈， 抱紧了怀里的甘雪，震声道：“谢重华！给我出来！”
    围着谢晗的人听见谢晗出口直呼当今圣上的名字， 而且面露凶相，都面面相觑。
    这才废了一个太子，莫不是小世子也反了？
    谢重华失了一个儿子，此时正是悲痛， 突然听见谢晗这样喊他，心中颇不是滋味。
    “你小子又有什么事？”谢重华的脸色很难看。
    但谢晗像是没看到一样，下马执剑前行：“你为了让谢衍之安心， 特意利用甘雪做诱饵？”
    谢重华眼睛眨了一下：“是又如何？”
    谢晗拉着甘雪的手：“我捧在心尖上的人， 你居然给我拿去做诱饵，你怎么不把你最喜欢的妃子拿去做诱饵？！”
    谢晗知道这诱饵非甘雪不可，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凭什么瞒着他，让他的娘子去做诱饵？
    若是甘雪有个什么意外，他的后半生那也就没了。
    谢晗此话一出， 大殿之内皆是惊讶不已，居然敢和当朝天子直接叫板。
    这小世子难道是不想要这个爵位了吗？
    现在圣上正在气头上， 指不定还会发什么怒呢。
    谢重华被谢晗的这句话气着了，他谢家都是些死心眼且不要命的，前有太子等不及皇位要逼宫，后有这谢晗因为娘子敢在大殿上直接骂当今皇上。
    “谢晗， 之前的纨绔习气还没有改掉吗！？”谢重华快步走下台阶就朝谢晗走去，但是被诸位将士拦住。
    谢重华还将士推开走到谢晗面前，谢晗这小子虽然虎， 但是也知道分寸，心中从未有过什么危险的想法。
    谢重华在谢晗面前站定，竟比谢重华矮了一截，看来他真的是老了。
    “你敢当堂顶撞我这个皇叔！”
    谢晗也不甘示弱，他小的时候敢骂谢重华，长大了也依旧敢和谢重华对峙。
    “你还知道你是皇叔？”谢晗捏紧了甘雪的手，“你若是个好皇叔，就不该瞒着侄儿把他的娘子作为诱饵！若是个好皇叔，你就不该把你的侄媳妇推入龙潭虎穴！”
    “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娘子给我的，我娘子在我身边我就是温文尔雅，我娘子不在我身边，我就是京城最翻天的纨绔！”
    若是平常的谢重华，听了谢晗的这句话，怎么说也会堵回去，但是儿子刚刚才因为造反被收押，这侄子也因为娘子的事情找上他，他脑子里是一片混沌。
    “好了，你们叔侄二人不要再吵了。”甘雪伸出手圈着谢晗，“夫君，陛下设我做饵，我心中也很不平。”
    甘雪踮起脚去摸谢晗的脸：“但是陛下这也是为了国家的安宁，今日若是不把谢衍之一网打尽，之后他针对的还是我，那时候更危险了。”
    听到甘雪叫了夫君二字，谢晗心中的气也消了不少，他本来就知道其中的缘由，不过是心中害怕失去甘雪。
    “快给陛下道个歉吧，我们回家。”
    “哼。”谢晗冷哼一声，不去看谢重华，直接说了一句：“陛下真的是对不起了！”
    这句话又急又冲，不像是道歉，倒像是责骂。
    谢晗说完此话之后，带着甘雪坐到马上就离开了大殿。临走之前还恶狠狠地看了谢重华一眼。
    第二日，谢重华就命人送来了许多赏赐，说的是赏赐谢晗护驾有功，还有甘雪舍身为国，说的倒是很好听。
    但谢晗的气还没消，就叫人把那些赏赐全都丢到了空置的房间里，打算等哪天气消了再去看看。
    *
    冬去春来，时光飞逝，现在已经是秋天了，这日正是殿试的日子。
    甘雪早早地睡不早就起床倚靠在门边上看门外的落叶。
    院子里栽了一颗红枫，初秋就抽芽长叶，到了现在已是层层叠叠，远远看去好像是云一般。
    今日就是殿试，甘雪心里是止不住的担心，比她前世高考的时候还紧张，从昨夜到现在就没有安稳地睡过。
    谢晗之前的一切考试都顺顺利利，而且还都是第一名，但前面越是顺利，甘雪就越是担心谢晗的殿试。
    “这么早就起来了？”甘雪心里正是急躁，冷不防被谢晗从背后抱住。
    少年的身体就好像是一块炭火，甘雪刚刚还稍微有点冷的身体立马就暖和了起来。
    “你才是，睡好了没有，这么早就起来了？”甘雪赶紧关上门，“你再多睡儿吧。”
    “要是考试的时候想睡觉怎么办？”
    谢晗看甘雪着急，起了逗弄甘雪的心思，顿时就假模假样地打了几个哈切。
    “就是昨晚，你一直睡不着，翻来翻去的我也没睡好。我好困！”谢晗说着，又打了几个哈切，把模样做的活灵活现。
    “！”甘雪这下是惊地话也说不出来了，眼圈忽地就红了。
    考前睡不好，对考试的人心理伤害很大。
    她高考的时候，有个学霸因为太紧张没睡好。考出来的成绩比预计的低了一百多分。
    “那你快趁着现在的时间补一下！”甘雪说着就把谢晗朝床上推。声音里已经带了点哭腔。
    谢晗没睡好，不是因为谢晗太紧张，而是因为谢晗被她翻来覆去地打扰了睡眠，若是谢晗没考上，那她就得愧疚死。
    谢晗这一年来整日读书，有的时候甚至睡在了书房，若是谢晗这次没考上，全都是她的错……
    “快来睡，你也一起来，这次必须睡觉 ，要不然我也睡不着。”谢晗把甘雪拉到被窝里，用手圈住。
    他昨晚睡得香甜，不过是看甘雪没睡好，骗她，让她再睡一会儿而已。
    甘雪听了谢晗这话，哪里还敢东想西想，立马闭着眼睛睡觉了。
    甘雪确实是累了，这几天来没有一天不操心谢晗考试的，被谢晗这样一威胁，不知不觉地就睡深了。
    “总算是睡着了。”谢晗摸了一下娘子的脸，轻轻在唇边落下一吻，起床穿衣。开门离开。
    虽然是秋天但是依旧是骄阳似火，甘雪一定会去考场门口等着他，为了不让甘雪被晒着，还是他一个人悄悄地去考试吧。
    甘雪睡了个心满意足才醒，醒的时候头还有点懵，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圈。待到把头发滚得乱糟糟地才想起来起床。
    抬眼朝窗外看去，此时已经天光大亮，小鸟从半开着的床外飞过。
    甘雪首先是懵了半秒钟，然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谢晗？！”甘雪急忙穿上鞋子和衣服，连头发也没梳就出了门。
    看现在的日头，恐怕殿试已经完了，她睡过了，谢晗也不知去了没有。
    甘雪焦急地朝端王府的大门跑去，在跑的路上顺便把头发扎住了，用了谢晗第一次见面时送给她的红色发带。
    才走到大门口，就看见谢晗右手摇着扇子，左手提着一个油纸包朝着门内走来。一手风流与文雅。
    谢晗看见甘雪一脸急切，走上前去搂住甘雪。
    “好啦，为夫考完了。觉得一切顺利，也没有在考场上睡觉。还去醉仙楼给你买了烤鸭，我们回房间慢慢吃。”
    甘雪又气又喜，最揪了一下谢晗的胳膊，还是跟着谢晗进屋了。
    她担心什么呢？谢晗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她该相信谢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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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章
    三天后就放了榜， 谢晗是状元。
    放榜前一天恰好是甘雪十八岁的生日。
    *
    此时正是傍晚，端王府内亮起了灯，秋风吹来， 一大片的银杏树叶子就落了下来。
    远远望去，还像是一片金色的雨。
    大厅内。灯光明亮， 饭桌上只有谢晗和甘雪两个人。谢严和谢凌回了边疆，姜婉跟着过去了，估计要明年开春才回来。
    “你多吃点。”谢晗笑眯眯地把一块鱼肉夹到了甘雪的碗里。
    “……”甘雪挑了几口饭塞进嘴里，然后把碗放下了。
    她和谢晗曾经约定过， 谢晗考上状元的时候，就是她和谢晗洞房的时候。
    这个时候她也十八岁了。
    正常，很正常， 女人总会迎来这一天的。
    ……但是， 还是很紧张啊！
    甘雪深呼一口气，决定早天完全暗下来的时候都在花园里散步。
    “我吃完了。”甘雪把碗放下。
    “嗯，好哦。”谢晗依旧笑着，“到了晚上你没力气，那还不是任凭我摆布。”
    甘雪立马坐下来， 瞪了谢晗一眼，然后吃了两碗饭。
    看甘雪吃了两碗饭， 谢晗舔了舔唇：“嗯，吃了两碗饭，晚上有力气，那就能久一点了。”
    谢晗趴在桌上， 眼睛朝上看着甘雪，从头顶覆盖过来的是一片明黄色的光，衬地谢晗犹如月下公子。
    但说出的话却偏偏让人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