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救了个什么女人? (1)
作品:《野花野草:爷们和他们的女人》 锁柱又离开了师梁。他是带着满腔的热情和希望,走出师梁镇一百多里地又返回来的,没有接走他的心上人,甚至也没有见上一面。虽然他不甘心,但也知道已无和翠翠相守在一起的缘分了,或许这辈子都再见不到一面。可他那又知道翠翠会怀上了他的孩子?他要真知道,会拼着命都不要也是要带走他的女人和孩子的。现在,他只希望翠翠能过得幸福。
锁柱往北方慢腾腾地走着。不走官道,只找那偏静的小道走。他不愿意见到任何人。此时锁柱心底的那种自卑感尤为强烈,好像任何人看到他都要笑话他似的。
他不知道关东在何处,他只想,一直往北走,就会到二顺表哥他们所描绘的比这里好混得多,但却又很冷的地方。他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二顺表哥说的那个地方,他也不是很情愿再找到他们,毕竟上次和他们一道走了一天多,是他说出不愿意再去的。他想,就凭他这身力气,半道上也能找个吃饭的地。可这块地又在何处?
他也想过二顺所说的,遇到个合适的女人就成家。心里只是想,而今什么都没有,连块档风避雨的窝都没有,什么样的女人愿意跟他?
他对未来很茫然,更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他昏昏沉沉的走着,一直没有停下脚步。那双脚虽不情愿前行,却是停不住。他知道自己是要走的,不管走到什么地方,都要往前走。渴了就掬起山道边小溪的水喝几口。
他感觉不到饿,两天里他几乎没吃任何东西,二顺给他的那些煎饼就在他的背包里,他拿出来吃过一次,可就是难以下咽,原来那么大的胃口,现在却吃不下那张薄薄的饼了。
他也感觉异常疲惫,他也想在某个地方睡上几天几夜,但那双脚就是不愿意停下。
他只想尽快到达关东,或者到某处合适的地方,美美地睡上几天几夜。
第三日的傍晚走在了一处山坳,看着不远处的溪水他又感觉口渴了。掬了几口水喝下,蓦然感觉到了腹饥。坐在一块光滑的卵石上拿出那些煎饼,就着溪水吃了几张。站起身时就感觉双腿发软。抬眼四处看了看,抬腿走到一块巨大的岩石旁,放下行李,和身躺在那处草丛上。暖洋洋的太阳射在脸上、身上,很快就令他合上了眼皮。
累了,倦了,刚合眼一会却做了个梦,梦中的他来到处盛开鲜花之地,就看到翠翠弯着身子在那里采花。他笑了,悄悄走过去,猛地从身后抱住了翠翠。翠翠就咯咯笑。两人滚在了那片花丛里,亲吻着说着话儿。却也就在这时,师志忠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冒了出来,血红的眼睛瞪着他们骂了声“狗日的”,就伸手抓住了翠翠的头发往前拖去。
翠翠大叫“锁柱救我”,锁柱猛地从梦中惊醒,惊慌失措地睁眼看着蔚蓝而又遥远的天空,方才知道是场梦。片刻,兀自叹口气便又毕上眼睛,却就在这时,耳边蓦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有些模糊,锁柱疑为幻觉。却还是侧耳细听,就真又听到几句女人的哀求声。女人的声音虽听不很清楚,但锁柱却明白这女人说出的话语大意是,求什么人放过她。
锁柱心狂跳,腾地坐起,四下看了看,便就看到匹枣红马距他三十米处的北方站着。自然霎间也就明白这不是幻觉而是真事了。
此时的锁柱没有多想,男人身上的那股阳刚之气好像也容不得多想。腾地起身往那匹枣红马走去。十几米远时,那女人的声音便又传来,锁柱也听得清晰:“我今天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到。”接着就有个粗重的男人声音传出:“婊子你听着,你娘的就是死了,老子也要奸你。”
锁柱明白了是什么事,心里的火就腾地升起,正要快步前去,却听那男人道:“你奶奶的,看看老子手里是啥玩艺,婊子,你要再给我犟,老子真他娘的一枪崩了你。”
锁柱听了这话,心里一咯噔,急忙蹲下身去。就听那女人道:“狗日的,有本事你就把我打死,不打死我你就别想。”锁柱心道:“这女人也当真贞烈。”由不住蹲着双腿往前挪几步,便就看到前面一处凹地的草丛,有个男人把一个女人压在身下。
男人的声音又传来:“你他娘的真以为我不敢?看看老子敢不敢弄死你再奸你。”锁柱听了这话,低头看了看伸手摸过只石块,想也没想抬手掷过去,就听到女人“啊”地叫了声。
锁柱起身跑过去,女人已经站起,看着跑过来的锁柱问:“是——是你打的?”
女人的问语令锁柱猛地止住步,霎间也就愣在了哪里。
女人上衣的褂子敞开,下身赤条条的,就跟赤身裸体无异。那身雪白光滑的皮肉,那两只鼓涨涨的nǎi子,小腹下的那处墨黑之地令锁柱的眼睛无法移开。
女人似无意识,便又问:“是——是你吗?”
锁柱好似猛然醒悟,满脸涨红转过脸去,道:“你——穿穿——穿上衣服。”
女人听了锁柱这句话,口中“啊”声,猛地蹲在了地。
稍顷女人“哎”了声,锁柱这才转过脸去。就见女人已经穿上了裤子,上衣的大襟却还是被只手紧紧按着,显然是纽襻完全脱落。
锁柱看了她眼,直奔躺在地上的男人而去,看着男人一动不动心里发慌,道:“他——不会死吧?”女人道:“死了才好呢!”锁柱蹲下身去,伸手探了下男人的鼻息,道:“喘着气呢,是昏过去的。”抬起头看着女人道:“赶紧跑啊,还等啥?”女人道:“我和你一起跑。”顿了顿又道:“你去牵了那匹马。”锁柱“哎”了声跑过去,马前站住,又转回头看着女人道:“哎呀,赶紧跑吧,你还要马干啥?”女人道:“把马留在这,他醒了还不追咱们?我会骑马,咱俩骑马走。”
锁柱猛然醒悟,口中道:“行,骑马跑。我也会骑,咱赶紧走。”顿了顿又道:“我的行李在那边,我去取。”女人道:“你先把马牵过去,我就过去。”锁柱应着,拉着马缰刚走了十几步,猛听身后“砰”地声,急忙转回头,就见那女人看着他道:“没啥事。”
这声响自然女人弄出的。也就在锁柱牵着马转身走开时,那女人弯身把那男人身边的那把盒子枪捡起别在了腰里,继而就在男人的身上摸索,掏出只钱袋子塞进了大襟褂子内兜,而后寻了块碗口大的石块,高高扬起重重地砸下,男人登时脑浆四溢。
女人回了锁柱的问话后,按着衣襟抬腿往锁柱跑去。帮着锁柱拿过行李搭在了马背,便又问:“你会骑马?”锁柱点了下头,纵身跃上马背,看着女人伸手道:“快——快上来。”女人拉着锁柱的手上了马背,坐在锁柱身后抬手往南一指道:“往那边。”
锁柱双脚一踢,枣红马奋起了四蹄。稍顷见了条岔道,女人紧紧抱着锁柱的后背告诉他去的方向,又跑了大约二十分钟进入一片树林,女人道:“好了,停下吧,没事了。”
锁柱勒了马缰站住,女人旋即跳下,一只手紧紧按住褂子的衣襟,看着随后下来的锁柱问:“有没穿的褂子吗?”锁柱急忙道:“有,有两件。”女人道:“拿给我。”
锁柱也没言语,拿过行李找了件褂子递给女人。女人伸手接过转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