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拯救进行时—爱恨临界点

作品:《拯救流氓

    痛到不能痛!恨也不能恨!爱也不能爱!这个人到底是谁?眼睛虽然看不见了,记忆也混乱一片,雨晴的心里有这样一个人#糊一一拼凑着这些记忆碎片!
    段博士反复召开几次专家会诊,讨论的中心议题是:任由雨晴慢慢自我调解恢复记忆?还是通过一些手段帮助她恢复记忆?记忆不恢复好?还是恢复了对雨晴的治疗更有益处?
    专家们的意见并不统一,段博士想听听剑舞的想法。
    “我了解雨晴,她宁愿清醒地面对痛苦,也不愿意糊涂度日。”段博士赞许地点点头:“这个孩子是这样的!你很了解她。”
    “只是让她恢复记忆的过程会让她很痛苦,这是我最不忍心地。”
    剑舞凄凄地说:“我也是不忍心!可是她对我说过,如果她知道哪天要死的话,一定把眼睛睁得大大地,等待死神过来!想看看它长得什么样?”
    “那就这么决定了!除了药物地辅助治疗之外,还要用两种心理疗法。”
    “首先,我们要告诉她失去了记忆的残酷事实,然后每天给她讲一些她曾经经历过的事,无论好坏;这个工作主要由你和我共同完成1
    “她通过我们讲述所了解到得,并不能完全唤醒她的记忆,下面我想试试‘深层催眠术’,你同意吗?”
    催眠术剑舞只在电视上看到过,他以为那应该不属于医学的范畴吧?没准对雨晴有用不妨试试,他点点头表示同意。
    段博士也多少有些尴尬,这是他第一次给病人使用“催眠术”,这种方法是科学?还是巫术?争论还喋喋不休0死马当活马医”这至少算得上是一种心理疗法,他准备把正在中国讲学的美国心理学,血液病学双博士的查理邀请来担任这次的“催眠术”治疗。
    雨晴觉得今天她的眼前没有前两天那么黑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会觉得汪飞宇根本就不在国内……一会又埋怨他不来看她,是不是又外出办案了……还有一个画画的,长得挺好看的,老是在她面前拿一支画笔要画她……一会采花……一会钓鱼……一会看竹林……一锅浆糊,理不清!
    “晴儿,你不是问为什么要住院吗?是你的记忆出现了一些障碍,所以段叔叔要给你治疗一段时间。”
    “失去记忆吗?可是我都记得啊!我叫雨晴,我的男朋友叫汪飞宇。还有我爷爷叫黎贤成……”
    “不是全部的记忆都失去了,只是部分!如果你愿意我们帮你找回来1
    “你还记得你是一个记者吗?”雨晴点点头。
    “记者的强项是什么?”
    “思辩1
    “以前有采访过失记忆症的对象吗?”雨晴又点点头。
    “那你想知道在失去记忆中都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吗?”
    “段叔叔,我当然想知道!你按你想得方法做吧!我会配合得。”
    段博士拉过剑舞的手,“晴儿,你用心慢慢地感觉一下这双手,想到了什么?”
    “熟悉!亲切!温暖!肯定是和我很亲的人!但是还有一种别的东西……”
    “摸摸他的脸#蝴的头发和汪飞宇的一样吗?”
    ……
    雨晴在使劲想,那个名字就在嗓子眼可是就是叫不出来,但他不是汪飞宇。
    “他叫剑舞,是在南京救过你,给你输血的人,是给了你生命的人1
    段博士把雨晴如何去南京工作、出车祸、头部受伤、血液病加重;如何和汪飞宇分手、他是怎么回国来找她;她是如何失踪和大家失去联络、现在为什么失明、失忆等等……向她一一道来。
    剑舞把他俩怎么认识、怎么去了乡下、在那发生地种种、因为什么又回到了北京……向她一一讲述。
    大白菜……青蛙叫……大黄狗……竹林……墓地……板栗……望湖村!
    “看看这条丝巾!!!记得吗?你用这条丝巾救了自己!!1
    剑舞塞进雨晴手里,她每一寸细细地抚摸,若有所思。
    段博士向剑舞示意了一下,不能说得太多,反而加重记忆的负担,越逼她想适得其反,她越想不起来。
    他们都退出病房以后,雨晴躺在床上开始“拼图”,把想起来的按类别拼接,有关剑舞的,就放在剑舞这一栏里;有关汪飞宇、爷爷、同事、工作……车祸?该放在哪一类呢?
    摸着剑舞的手,为什么有一种爱恨交织的感觉?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应该只有感恩才对?那天她们当众亲吻?可是为什么有甜蜜的感觉?为什么会和他一起去了乡下?……很多的疑问似一把心锁打不开。
    一个星期以后查理博士来到了医院,他不似通常的美国人那样人高马大,长得很精致,非常和蔼;他先去雨晴的病房随便和她聊了些家常,然后热情地抱抱雨晴说:“漂亮小姐!会好起来的!你准备好了!就告诉我1
    查理对段博士说:根据雨晴对催眠术的反应才能决定治疗的次数。
    “这位是剑舞先生,是雨晴小姐的‘男朋友’是雨晴生活中很重要的人,他可以进入治疗现场吗?”
    “on!on!on!第一次绝对不可以!太强烈的事和人在她心里埋得最深,可能是最想起得,也可能是最不想想起的,所以第一次不能给她太大的压力,搞不好会有导致崩溃的危险。”
    “要等她视力完全恢复了才能开始吗?”
    “那到不用,我是在等雨晴有没有做好回想的准备!因为肯定有很多痛苦的东西她不愿意想起得1
    查理先生不仅仅是段博士在美国留学时结识的好朋友,也是中国人民的好朋友,他前后近20次来中国帮着带研究生,建立新的医学医疗课题,在中国居住时间已累计达八年之久了,所以他能说一口流利的北京话,他因严谨的工作态度,对中国医学的倾力支持,为人和善,在中国医学界倍受崇敬。
    雨睛的视力在慢慢恢复,眼前可以看到模糊地光影;雨晴的记忆也在慢慢恢复,通过分析归类,一些人和事清晰起来;她想可以接受查理先生的“深层催眠术”治疗了。
    段博士他们把一间心理治疗室改造成一间平常人家的起居室,换了新窗帘,换了新沙发,添置了一盏落地台灯……这都是根据查理先生的要求做的,给病人一个最轻松、最温馨的环境。看着剑舞跟着忙里忙外的,查理先生很喜欢这个高大英俊的东方小伙。
    “可不可以摆放一些鲜花?雨晴最喜欢花了?”
    “ok!ok!”查理向剑舞竖起大拇指。
    剑舞留了一个心眼,他要求花店把那条红丝巾当做束带,捆扎在白色的香水百合花上,一白一红强烈的对比,兴许能让雨晴想到点什么?
    这间治疗室有白色的百合;有红色的玫瑰;有蓝色的郁金香;有紫色的勿忘我……剑舞能想到雨晴提起过的花名都各买了一束。
    雨晴被领进治疗室的门,眼前隐约地万紫千红一片,如同望湖村山丘上满山遍野的春花烂漫;扑鼻面来的是她喜欢的各种花香,这不是“左龙”惯用的手法吗?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会在此时爬上心头?
    “来!漂亮小姐1查理牵着雨晴的手引她到舒适的沙发躺椅上半躺着。
    “很舒服吧?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婴儿,正躺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你困了!累了!要好好地睡上一觉1
    雨晴本来还侧过头看台灯透射出柔和、温馨的光亮,查理把她的头放正,然后在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我亲爱的孩子!闭上你漂亮的眼睛#函吧#函吧-…睡吧1
    查理先生说出的“睡吧1有神奇的魔力,雨晴一会就沉沉地睡去;此时房间里静得像真空,查理看了看表,对段博士说:“我们可以开始了1
    “你是韦薇雨晴吗?”
    “是的1
    “你的身边哪些是你爱的人?”
    “爷爷,聂帅,我的班主任陈老师,汪飞宇……还有剑舞1
    “你有不喜欢的人吗?”
    “有!小宇的妈妈1
    “……还有剑舞!!1
    查理马上和段博士交换了一个眼神,剑舞是她又说喜欢又不喜欢的人#蝴们认为这正可能就是失记的症结所在。
    “为什么?”
    “因为,因为……他是一个流氓!!1
    流氓???这让段博士和查理先生都震惊了!剑舞居然是一个流氓!!!
    查理先生认为今天的治疗不能继续下去,首先他们自己要整理好心绪才行。
    “孩子!好好睡一觉吧1
    两位博士轻手轻脚从治疗室退出来了。
    段博士回到办公室用拳头敲自己的头,第一次骂起了脏话:“操你个老天爷!看看你都办了些什么事?啊?雨晴哪招你惹你了?先夺她的父母!再夺她的生命!还要夺她的爱情!你……你……最后就给了她一个流氓???”
    “MR段!冷静点!这是一个新情况,看看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立马让汪飞宇从英国回来!!1
    查理摆摆手,“你知道雨晴爱谁吗?她的感受才重要!治疗结束以后让她自己做决定1
    “雨晴不是在做治疗的时候说过了吗?不喜欢剑舞1
    “MR段,你又错了!中国有一句话说,爱有多少恨才有多少?”
    “雨晴,现在在爱与恨中徘徊!是一个爱的临界点!进一步是爱!退一步就是恨#糊会用心去选择得,不用太担心1
    这一觉睡得真长、真香啊!雨晴从昨天的下午一直睡到今天的中午才醒。她没有马上睁开眼睛,眼前什么东西这么亮?也许自己已经可以看见了?不敢睁开,是不是太想复明的心理作用呢?万一……不是白高兴一场吗?
    先睁开一只试试,“哪是什么?天啊!那不是在望湖村自救的红丝巾吗?”
    她立马把两只眼睛都睁得大大的—看到了!看到了!
    “真得是那条红丝巾啊?它怎么会在这?我怎么会在这?”
    脖子上冰凉的一块玉观音,怎么也在我的脖子上?这不是我在庐江买给剑舞的吗?
    “剑舞!剑舞!剑舞1
    她从躺椅上一咕噜翻起来连花带红丝巾一起捧在胸前,跑出了治疗室。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1她不知道自己住几号病房,就往写有段博士名字的专家办公室跑去,嗵!推门就进去了!
    “我想起来了!!1几个专家和查理正在收集会诊意见,这一声“晴天劈雳”,全体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段叔叔!我可以看见了!我想起来了!剑舞在哪里?”
    查理过来热情地拥抱了雨晴,“孩子,你真棒1段博士冰冷的表现让雨晴不能理解。
    段博士宁愿雨晴没有恢复对剑舞的记忆,但心里还是为雨晴的复明高兴,也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说:“我知道,你能行1
    “孩子#葫有的事都想起来了吗?车祸……什么的。”
    “没有!我只想起了我和剑舞在望湖村的一些事,他们那的竹林好漂亮啊1
    “如果没记错的话,剑舞和我一起来的北京吧?怎么不见他人了?”
    “晴儿,段叔叔想先你谈谈,你再和他见面好吗?他就在你的病房里。”
    “有什么问题吗?我为什么不可以见他?”
    “你还记得他是干什么得么?”
    “他?他?他?……我只知道他很爱我,不就行了吗?我给他说过要埋在他家后山的竹林里呢1
    “你真得愿意和他一起生活?你爱他吗?汪飞宇才是你的男朋友,你还记得吧?”
    “小宇嘛,我们已经分手了!是您告诉我的。既然分了,就肯定有分的原因,就让它过去吧?”
    “不管剑舞是什么样的人你都不后悔吗?无论他是好人还是流氓?”
    ……
    雨晴的心疼了一下,流氓!!!这个词怎么这么令她心痛?
    段博士的表情如此严峻,难道他真得是流氓?如果他真得是流氓?我为什么不恨他呢?为什么一睁开眼就想看到他呢?
    “我爱他吗?和聂帅,和汪飞宇是怎么谈情说爱得?似乎记住也只是名字而已。可是对剑舞她却想把自己的生命给他!这是不是爱呢?”
    生命???想到这个词也让雨晴很沉重,这和剑舞也有重大关系吧?
    “段叔叔,也许我对自己的感情还不完全确定,因为很多事我还没有想起来,但是我现在可以去看看他吗?”
    查理向段博士耸耸肩,好象在说:怎么样?谁也不能替雨晴做决定!
    雨晴在过道里就放声喊叫起来:“剑舞!剑舞!我是雨晴!我是雨晴1
    一直半靠在椅子上的剑舞像被电打了似得,突地跳起朝有雨晴声音的方向跑去!!!
    在走廊的两端,四五米远的地方,两人都像被钉在地上似得,停了那么几秒四目相对;雨晴高高地把花束向上一抛,以百米的速度向剑舞奔去;剑舞的眼睛已经看不清雨晴的脸,张开双臂俯下身子,等待雨晴扑进他怀里了那一刻……那一分……那一秒……那一刹那……他已经等得太久!太辛苦!
    剑舞把雨晴高高地举起,如同举起一面胜利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