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到南庄
作品:《热血长城》 因为要饶过平汉线的守军,张青开着车在平汉线以东兜了个大圈子,直到天色蒙蒙亮,汽车才越过了铁路。
还有二十多里地就要到灵寿了,汽车再一次停在了一条小路上。
“跑了一夜,我这架老爷车终于寿终正寝了!”
张青踢了一脚汽车被一路磨过来的破烂底盘,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
“没汽油了吧!”杨越试着发动了一下,“咯啦啦”地一阵响声过来,汽车依然不动。
“不是,发动机坏了!”张青站在引擎盖上,及目远眺,“这跑了一夜,又尽在山沟沟里乱窜,换成小鬼子的大卡,也绝对受不了这样的颠簸。”
杨越沉吟了一会,看了看后座上的许小姐。她的身上盖着原本穿在杨越身上的呢子军装,受伤的腰部也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才昏天暗地地晕了一夜。
“你准备去哪?”杨越下了车,对不住叹气的张青问道。
“我可能得跟你去躺凤凰山。”张青跳了下来,搓了搓手,接着说到:“你应该不会不欢迎吧!?”
“欢迎,当然欢迎!”杨越笑了笑,突然又问道:“对了,你不是要去灵寿完成任务吗?怎么会有雅兴跟我去山沟里?要是耽误了时间,你就不怕吕长官找你麻烦?”
“不怕,我的任务不是别的,就是去找你们游击队!”张青神秘地回笑着,一双浓眉大眼带着一汪清水看着惊诧的杨越。
“找我们游击队!?”
“是,”张青度着步子,“找你们游击队,不过这是军事秘密,现在不会告诉你的。具体事宜见到了你们队长我自然会说。”
“呵呵,那你算碰对人了!”杨越大咧咧地叉腰挡在张青的面前,嘴一张,露出了两颗大板牙:“别他娘的卖关子了,站在你面前的,正是凤凰山抗日先锋队的领班,神勇无敌的杨越杨大将军!”
“你!??”张青愣住了,“你就是游击队的队长?这哈哈,你他娘的别开玩笑了!”
“如假包换!”杨越一杨手,拨弄了一下凌乱的“大背头”:“说吧,找本大队长有何请教!?”
“去你的!”张青“哈哈”大笑着,上下打量着越来越装B的杨越:“看你人摸狗样的,倒象是个当官的材料。不过,哪有一队之长的象你这般冲动?还冲到鬼子大本营里胡乱搞的?不信,坚决不信!人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以你这样的性格带出来的部队,放放火,抢抢粮食估计还凑和。要是和鬼子面对面的干,一冲动起来,怕是在鬼子的火力齐射面前连一轮都扛不过去。我可是听说了,凤凰山游击队几十个人在一天一夜就摆平了鬼子一个中队外带半个中队的伪军。如果没有极冷静的心态和必胜的决心,这根本就办不到!可你”
张青边说着,边用极否定的眼神代替了他的想法。杨越“嘿嘿”笑着,露出了两个酒窝。
“好,反正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等我们到了南庄,一切结果就自然揭晓了!”杨越不打算继续争辩下去了,一队之长,那只是个虚名,往后,可能还会成为一营之长、一团之长,甚至一师之长。
让队长这个职务见鬼去吧!
“好,等着你!”张青捏了捏鼻梁,笑着应到。
时间就在两人弹指一挥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天色已经大亮了。为了不被可能追击前来的鬼子发现一行人的行踪,杨越果断地离开了还算好走的小路,继而选择了一条几乎没有人迹的山路。
只要盯住了一个方向,走上几小时,那应该离南庄也是八九不离十了。好在一路上没有出什么状况,张青和他两个人轮流背着受伤的许小姐交替开路,一上午就在两人默默无语中度过了。
其间许小姐醒来过两次,脸色显得非常苍白,一阵阵的疼痛在折磨着她。杨越大口喘着粗气,心里巴巴地快一点到南庄。
等到日上中天之际,两人背着许小姐也走出了山区。杨越把裹在许小姐身上的鬼子皮扒下来扔了,然后在路上拦了辆正巧路过的驴车,三人这才得到了喘息。
驴车的目的地正是南庄旁边的郭村,郭秀才的老家。在游击队占领了南庄之后,郭村也一并收入了杨越的囊中。怎么说,都算是根据地的同志了。老汉听说他们要去南庄,先是很警惕地打量了三人一番,待杨越搬出了郭秀才的大名,老汉才笑呵呵地答应着,要把他们直接送到南庄去。
许小姐轻轻地睁开了眼睛,她的身下垫着厚厚的草垫子,张青坐在车头,正和赶车的老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杨越则坐在车沿上,用半个屁股挡住了她的视线。
“醒了?”
杨越的耳朵何等好用,就算是许小姐轻轻的一个动作,都逃不过他的听觉。
“恩,醒了!”许小姐虚弱地答着腔,伸手摸了摸被布条扎紧的腰间。
“谢谢你了,没想到我们还能活着从鬼子的手里逃脱出来。”
“呵呵,姑娘命带福星,不会这么容易死的!”杨越调笑着,嘴皮子一翻接着说:“小可是沾了姑娘的光,这才侥幸捡得了一命,姑娘何必言谢!?”
不料许小姐根本就没有和他插科打诨的意思,只是转了个身,又沉沉地睡去了。杨越讨了个没趣,只好摇着头加入了张青和老汉摆下的龙门阵。
驴车的速度虽然慢了些,可也许是因为不用走路,加上三人聊着也挺开心。所以等到了南庄的时候,杨越还嘀咕着怎么会这么快?
“站住,什么人!?”
庄外站了一排武装分子,齐刷刷地把枪对准了驴车上的几个人。
“他娘的,老子才走了两天,你们就都不认识我了!?”杨越骂骂咧咧地一跃而下,拍了拍屁股就要朝里走。
可是,突然之间,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