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妍这才发现李湛早已站在身后，脸色微红了下，明显还没从早上的尴尬中摆脱出来，旋即又立即对李湛道：
    “不行不行，哪有你这么买东西的，怎么也该先问清楚价钱才行，我连价钱都还没问呢。”
    李湛诧异，道：
    “连价钱都还没问，你就开始对这些家禽挑肥拣瘦？”
    若妍白了李湛一眼，道：
    “这就叫砍价的艺术。看你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比这只鹅也强不到哪去，像这么深奥的哲学跟你讲了也是白讲。”
    李湛苦笑，道：
    “你可真是个管家婆，我们是在发展部落，又不是过家家，价钱上差不多就行了，没必要这么斤斤计较。下午还有染料要交易，时间上得抓紧。”
    若妍听李湛说得也有道理，拍拍两手站起身，对李湛道：
    “好吧，那这几只鹅就交给你了，我再去买些裁剪用具。另外，”若妍说到这，语气故意加重道：“日后你可以叫我管家，但烦请把后面的“婆”字去掉。本姑娘自信还比较年轻，暂时跟“婆”字还扯不上关系。”
    李湛无奈，只得频频点头，表示自己一定注意。在这个小丫头面前，李湛不知道自己的傲气与自负都跑到哪去了，一点也硬气不起来。
    直到若妍带着渔夫走开了，李湛这才想起一个问题，对身边的赵明问道：
    “若妍买这么多家禽干什么？”
    赵明怔怔道：
    “她说村民每天只吃高梁米饭、鱼片和野菜营养太单调了，应该多吃些蛋类，补充些什么质，还有很多东西都记不起来了。”
    “蛋白质。”
    李湛补充道，一脸地无奈。
    “对对，蛋白质，蛋白质。”
    赵明迭声重复着。
    这个小丫头，她还真为村民着想啊。按说炎黄部落的伙食标准已经算高的了，很多部落就是干吃高梁米饭，什么副食都没有，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有鱼片和野菜。她可倒好，鸡鸭鹅蛋都想到了，呆会是不是还得称几十斤猪肉回去包顿饺子啊。可把我坑苦了，跟这些又臭又脏的家禽混在一起。
    正在心里报怨着，手里的一只鸭子“扑唧”一声从屁股里窜出一滩稀屎，正中李湛的手掌，然后又像没事似的抖了抖尾巴，嘎嘎地叫着。
    李湛恶心得，差点当场就喷出来。连忙逃也似地跑开了，一边使劲甩着手，一边吩咐赵明道：
    “你在这看着，我去别的地方转转。”
    在一位卖鱼的商贩那里，李湛总算把手洗干净了，心道：好在这次出来带的人手比较多，关键时刻能找到一个顶上去，要是只有自己……
    李湛不敢再想下去。
    四处随便转了转，拐过几道地摊之后，李湛眼前一亮，只见一个商贩守着一堆皮革，夹在一堆卖菜的地摊中间，异常突兀。由于一直无人问津，商贩顶着太阳，正无精打采昏昏欲睡。
    李湛走到摊位前蹲下，随手拿起几张皮革看了看，有猪皮，羊皮，牛皮。李湛对其它皮革不感兴趣，唯独牛皮让他爱不释手。李湛想起这一路看到的丹阳县城官兵，武器长短不一，参差不齐，说明以此时游戏中的制造技术而言，包括官家在内，武器尚不能实现完全制式，而防具更是无从谈起，不论是普通士卒，还是小队长，没有一名官兵是穿戴防具的。
    自己做的服装主要就是为了加强防御，再者就是美观。不过，服装所附加的防御毕竟是十分有限的，日后防具的发展方向还是皮甲、铁甲和钢甲。这其中，皮甲由于制作工艺简单，原料价格相对低廉，必定是首要发展的防具品种。自己既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没有理由让别人走在自己前面。
    也许是三年业务经理的工作经验，使李湛的经济头脑得到了充分开发。当其它部落的族长们刚刚意识到系统所附赠的衣服既丑又没有丝毫防御的时候，李湛已经针对棉布衣服制定了详细的生产计划，即将进入实际生产阶段。同时，李湛并没有在此基础上止足不前，他又把目光放在了皮甲上面。
    商贩仍然坐在摊位后面打着瞌睡，头渐渐地往胸口低下，猛地一顿，抬起头来眼睛稍稍睁开一些，无意中往摊位上一看，正好看到李湛在翻弄牛皮，商贩登时两眼放光，用手揉了揉睡眼，道：
    “这位公子，您想买什么？尽管挑，尽管看，保证物超所值，质量上乘。”
    “哦，我只是随便看看。”
    李湛故做随意地回道。
    单就砍价来讲，李湛也许不及若妍，但是，论起摸透商家心理，若妍可就比李湛差得远了。就好比此时，李湛心里很清楚，面对这个商贩的急色，自己千万不能暴露出很想买这些牛皮的心理，应该尽量做到无所谓的态度，可买可不买。这样一来，商贩为了达成交易就一定会把价格压得很低，而自己正好从中取利，甚至还可以在交易之余，利用这个很低的价格为依据，跟他谈一谈长远设想。
    这样想着，李湛把手里的一块牛皮放下，站起身。商贩一看，好不容易有个顾客上门，岂能白白放过，连忙站起道：
    “这位公子，您看我的牛皮质量都没的说，价钱上也绝对公道。在下敢打保票，您就算走遍整个江南，也再不会找到比这更好更便宜的牛皮。”
    “哦？”李湛故意装做好像被商贩最后一句话触动，转回身看着商贩道：“你口口声声说你的牛皮又好又便宜。好与不好我已经看过了，我现在倒想听听你的价格有多便宜？”
    商贩皱着眉想了想，把本钱和运费折合在一起之后，稍稍加了些利润，道：
    “粗牛皮一捆五黄金零一百铜币，细牛皮一捆七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