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 赐婚(两更)
作品:《首辅娇娘百度百科》 静太妃虚弱地摇摇头:“好了,我没事了,该回去了,陛下以后不要动不动把我接进宫来,有失体统。我既已出家,就会一辈子待在庵堂,以伴青灯古佛。”
静太妃面色微微一变,她抓住皇帝的手,正色道:“此事万万不可!”
“泓儿!”静太妃着急之下,竟是唤了他的名讳。
皇帝自然不会介意这些,他与静太妃母子情深,在他心里,静太妃与他生母无异,不论规矩是怎样的,他都是静太妃的儿子,静太妃都绝对有资格唤他一声泓儿。
翌日早朝,皇帝宣布了两件大事,一件是安郡王庄玉恒与定安侯府千金顾瑾瑜的婚事,另一件则是将静太妃接回宫中,在皇宫为静太妃单独修缮庵堂一事。
庄太傅气得不轻,他是真没料到陛下会为庄玉恒和顾瑾瑜指婚,用脚后跟儿也猜到是顾潮那个老家伙去皇帝面前求了恩典。
庄太傅都臊得慌!
老侯爷在某方面顽固不化、迂腐腾腾,然而在这种事上又比寻常人看得开明与通透。
老侯爷偏不。
受害者当讨回公道,施害者也当付以代价!
皇帝坐在龙椅上,目光威严地说道:“庄太傅是说哪件事不妥?是为你孙儿指婚一事不妥,还是在皇宫为静太妃修缮庵堂不妥?”
皇帝淡淡一笑,嘲弄道:“朕连指婚和修缮庵堂这种小事都必须向太后禀报,得到太后她老人家的首肯……朕竟不知这大昭国的江山几时改姓庄了?”
大臣们神色各异。
皇帝这是连皇室的最后一块遮羞布都彻底拉下来了。
彻底与庄太后翻脸吗?
皇帝却是十分随意地笑了笑,望向稍稍在自己上方一点的垂帘听政的庄太后,视线透过珠帘,落在那道凤仪天下的身影上:“原来,朕不与母后商议,连自己做主赐个婚、修个庵堂的权利都没有,母后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皇帝笑了声,也不是非得让她回答,皇帝又转头望向跪在大殿之上的庄太傅,笑容渐渐凝固:“朕为何会为庄玉恒与顾小姐赐婚,庄太傅心知肚明,还是说庄太傅并不介意,朕将赐婚的内幕宣之于众?”
宣之于众,岂不是让文武百官、让全天下都知道庄玉恒失德了?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臭名昭著地站到权势的巅峰,六国之内也只有宣平侯是个特例,庄玉恒还是要脸的,或者说庄家是要脸的。
庄太傅不敢再有异议,磕了个头,沉痛而屈辱地说道:“臣……谢陛下恩典!”
他绕到凤撵前,目光灼灼地瞪着纱幔后的庄太后:“太后为何不阻止陛下?难道太后就眼睁睁看着恒儿娶顾瑾瑜那个声名狼藉的女人为妻吗?”
凤撵之上,庄太后没说话。
秦公公冲庄太傅略略行了一礼:“起驾——”
回了仁寿宫,凤撵稳稳落下,秦公公伸出手臂。
他伺候着庄太后往寝宫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太后是不是在给庄家一个警告?奴才记得,太后曾与太傅说过,这天下是秦家的天下,江山是秦家的江山,不姓庄。今日一事,总算是让庄太傅切身体会到了这一点。”
秦公公一愣,他熟悉庄太后的任何语气,这分明是嘲笑他说错了,他睁大眸子:“难道不是?那您为何一直不吭声啊?”
秦公公:“……”
-
“是做妾吗?还是侧妃呀?”
女学的学生们惊呆了。
顾瑾瑜早先在京城的名声还是不错的,可后来她接二连三出岔子,先是她的身世被曝光,再是她贪功冒进、乱改风箱导致工部大量工匠受伤,更有甚者,说风箱根本不是她发明的,她是冒领了旁人的功劳。
众人纷纷猜测她是没脸出来见人。
在新科状元出现之前,安郡王是全京城女儿家的梦中情郎,如今也依旧是,毕竟新科状元名花有主,安郡王却是她们的。
这种德行有亏的女人怎么配得上芝兰玉树的安郡王?
可她们再怎么再怎么骂顾瑾瑜,顾瑾瑜也是她们嫉妒不来的女人。
他这段日子一直待在施工现场,没日没夜地督工,人都晒脱了一层皮,也累瘦了一大圈。
老侯爷不在府中,是顾老夫人与他说的。
第二反应却是惊喜,因为无论是相貌还是人品家世,全京城也找不出几个比安郡王更优秀的了。
至于说派系之争,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兴许安郡王继承庄家后,会愿意看在女儿的份儿上投入陛下的阵营呢?
顾侯爷即刻去了顾瑾瑜的院子。
顾侯爷揉了揉酸胀的肩膀,叹道:“辛苦是辛苦了点,不过能办成也是大功一件。”
顾侯爷沉思道:“听说为庄家二小姐建造的,里头的园子真漂亮,景观也别致,我在京城住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如此秀美的风水宝地。就是不知为何院子要仿造碧水胡同那家子的格局……”
顾侯爷摆摆手,笑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我方才在你祖母那里听说陛下为你与安郡王赐了婚,回头你嫁入庄家,就有机会去那座府邸走动走动了。话说回来……那座府邸该不会是太后为安郡王建的郡王府吧?方便他大婚之后搬出去分府单过的?若果真如此,那瑾瑜你可太幸运了!”
顾侯爷爽朗地笑道:“也是,刚赐婚,还有三书六礼要走,急不得。”顾侯爷笑了笑,满腹欣慰地说道,“不论怎样,为父先恭喜你觅得如意郎君了。”
顾侯爷只以为是自家老爷子看上了安郡王这个孙女婿,没想太多,他握住顾瑾瑜的手,难掩喜色道:“我去一趟碧水胡同,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娘和你弟弟,让他们也为你高兴一二!”
顾侯爷去了碧水胡同。
从今往后,他就是郡王的岳父了!
瑾瑜果真给他长脸,不像那个臭丫头,嫁了个乡下的穷小子,让她和离她还不干。
他来到碧水胡同,顾娇正和顾琰在前院捯饬新做的秋千架,本是给小净空做的秋千架,可方才被顾琰玩坏了。
姐弟两个很有默契,画面有些温馨。
姐弟两个看了他一眼,继续埋头修秋千。
顾侯爷看看自己,又看看脚下,他是进来了吧,没错吧?
他神采飞扬地走过去,揉了揉顾琰的脑袋道:“长高了。”
顾侯爷倒也没介意,笑了笑,说道:“我是来看你们的,顺便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们。瑾瑜她要成亲了,琰儿也快有二姐夫了,那个姐夫可不是一个乡下穷书生能比的。”
“你是不知道你二姐夫是谁才会这么说。等我告诉你他的身份,你就会恨不能让他快些给你做姐夫了。”顾侯爷言及此处,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与有荣焉地说道,“他就是——安、郡、王!”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被当了空气的顾侯爷:“……”
路过御花园时顾娇与从华清宫过来的皇帝不期而遇。
皇帝:“……”
“啊,是。”魏公公点头。
他是公公的身份一下子就藏不住了,皇帝的小马甲也掉得不要不要的了。
想到了什么,静太妃沉思道:“昨晚入宫为我治伤的大夫莫非也是顾姑娘?”
静太妃垂眸,思忖片刻,微微地笑了起来:“陛下还是真是宠顾姑娘。”
他用了器重一词,言外之意是将男女之情撇清了。
母子二人来到凉亭里坐下,魏公公奉上茶水与点心。
那是皇帝新登基那会儿的事了。
宁安公主仍居住后宫。
静太妃指了指自己的左脸:“陛下记不记得,宁安幼时顽皮,爬到树上摘桃子结果摔了下来,左脸这里摔破了,留下一道小小的疤,长大后疤痕其实已经很淡了,可女儿家爱美,她就总在这里贴上花钿。红红的,像极了一朵海棠。顾姑娘左脸上的胎记倒是与宁安的花钿有几分相似,每次见到她,我都会想到宁安。”
皇帝见顾娇时其实是没想起过宁安的,可被静太妃这么一说,他又觉得二人确实有些许相似之处。
难道他这么喜欢小神医是因为他将小神医当成了宁安的替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