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顾娇与萧珩并不知姑婆与姑爷爷已经驾着漏风漏雨的小破车，风尘仆仆地进了城。
    不得不说，萧珩的手艺很不错，她的一双腿当真没那么酸软了。
    两个维度的时间流速是一致的，外面过去一个时辰，这里也过去两个小时。
    现在是凌晨一点三十九分。
    屋内很静，只有仪器发出的轻微机械声音。
    那人的剑气将他的内力震得稀碎，五脏六腑全部受损，筋脉也断了一半。
    滴。
    是穿着无菌服的国师大人从容不迫地走来了。
    她明明记得她将铁门的机关反锁了。
    可以从外面打开，那白天他是故意没闯进来打断国君对太子的发落的？
    国师大人看着昏迷不醒的顾长卿，说道：“你去歇息，今晚我守在这里。”
    不知是不是瞧出了顾娇对自己的不信任，国师大人缓缓开口：“他来找过我，为你的事。”
    国师大人继续说道：“他来燕国的目的就是为了医好你的病。他变成如今这样并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你也为他拼过命。”
    顾娇的眼底满是疑惑，显然不知他在说哪件事。
    顾娇收回视线，盯着顾长卿低声嘀咕：“他怎么连这个都和你说？”
    顾娇问道：“那你诊断出来了吗？”
    他言及此处，语气顿了顿。
    国师大人说道：“我碰到过几个与你的情况在某些方面存在类似的。”
    国师大人轻咳一声：“就是和你的情况有点像，但又不完全一样。他们也会失控，大多是在战斗的时候，失控的原因各不相同，有的是被激发了心中的怒火，有的是处在生命危急关头。不失控时与正常人无异。”
    国师大人道：“会，但没你增长得那么厉害。所以我才说，你们的情况相似，却又不完全一样。”
    就好比一个人生来就带着疼痛，他会觉得疼痛才是正常的。
    无法控制的情况是在战斗中，鲜血、斗争、死亡，所有不利的因素加在一起，就会催发她失控。
    顾娇中肯地说道：“还不错。等等，他不会就是其中一个吧？”
    顾娇摸下巴：“他年纪轻轻的白了头，原来是这个缘故。什么毒这么厉害？”
    国师大人摇摇头：“不清楚，我还没查出来。其余几个多少都多少都出现过至少三次以上的失控，这些人都是十分厉害的高手，其中又以两个人最为危险。”
    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还能这样如形容的，绝不是普通的危险程度。
    国师大人淡淡说道：“我不知他们真名，只知江湖化名，一个叫暗魂，一个叫弑天。”
    国师大人见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哪里知道她在计较江湖称号？还当她在思索对方的身份。
    很好，连顾长卿的真名都知道了。
    二十一年前。
    昭国先帝驾崩前曾赐给信阳公主四名龙影卫，又给皇帝留下遗诏让信阳公主与宣平侯在他热孝期完婚。
    顾娇看向国师大人，问道：“弑天多大？”
    和龙一的年龄也对上了。
    顾娇不由地想到了上次在藏书阁看见的那幅画像，画像上的少年与龙一十分神似。
    ……
    国君自睡梦中疲倦地醒来，到底是吃了药的，药效还在，整个人头昏脑涨的。
    “不用了。”国君坐起身来，缓了会儿神才问道，“三公主与小雪呢？”
    国君叫三公主都是上官燕满月之前的事了，自打满月宴上册封了上官燕为太女，国君对她的称呼便只有两个——人前太女，人后燕儿。
    但国君绝不会嘴瓢叫成三公主。
    张德全忙禀报道：“回陛下的话，小郡主在隔壁厢房歇息，奴才让宫里的奶嬷嬷过来照看了。三公主在密室抢救了三个时辰才出来，三公主本就有旧伤在身，脊梁骨里打着钉子呢……又替陛下您挨了一剑，萧统帅说……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三公主的造化了。”
    可一听上官燕可能活不了了，国君的心火又上来了。
    他的人谋反，却害上官燕挨了刀子！
    国君又又双叒叕开始脑补，越脑补越生气：“朕就该早点废了他！”
    国君去了上官燕的屋子。
    但其实国君也并不会真的去拆她纱布就是了。
    说是有宫人，但其实只有一个小宫女而已。
    “奴才在。”张德全走上前，心领神会地说道，“奴才回宫后即刻挑几个机灵的宫人过来。”
    “恭送皇祖父。”萧珩抱拳行礼。
    上官燕唰的挑开蚊帐，将脑袋从蚊帐里探了出来。
    人还没跨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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