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节

作品:《穿越之败家福晋

    “是,娘娘。”
    愉妃笑了,笑得眼角满是皱纹:“这两个丫头,是觉得本宫老糊涂了吗?”
    愉妃看了看已经酣睡的孙女,低声吩咐道:“把媛儿抱去偏殿凉间午睡吧。”
    “是。”
    媛儿被抱走了,可绵亿还睡在愉妃的软榻上,不见愉妃有丝毫叫抱下去的架势。
    嬷嬷也不敢多问,连忙小心翼翼抱着媛格格去偏殿安睡了。
    盈玥与宝容走进静恩殿的时候,便瞅见愉妃坐在软榻边上,手里捧着一只白瓷小碟并一根绣花针,一个宫女已然将酣睡中的绵亿白胖可爱的脚丫子小心地露了出来。
    这架势,盈玥岂会看不出,愉妃这是要滴血认亲啊!
    宝容急了,愉妃会有这样的举动,明显是已经怀疑绵亿的血统了!她急忙要上前,却被盈玥一把抓着袖子给拽了回来,低声道:“别打扰娘娘!”
    宝容一脸错愕,“可滴血认亲这种法子……”宝容一直觉得这只是谣传,不足取信。
    盈玥笑了笑,她当然也知道滴血认亲不靠谱!两个人的血是否相融,要看血型!相同血型可以相融,o型血可以与任何血型相融,ab型血作为万能受血者也可以少量接受其他血型。
    而愉妃与绵亿又是亲祖孙,存在血缘关系,因此二人血液相融的可能性还是蛮高的。
    让愉妃尽管试验去,若是真的不凑巧,碰到小概率的不相容。
    她在开口反驳滴血验亲的谬误既可。
    第二六〇章、愉妃苦心
    纤细尖锐的绣花针刺破孩童娇嫩的脚背,一颗嫣红的血珠子登时沁了出来。
    熟睡中的孩子因疼痛醒来,发出了嚎啕大哭。
    愉妃却十分冷静地将那滴血滴入了小碟中,然后毫不迟疑地刺破了自己的手指。
    又是一滴鲜红的血,正落在了小碟中那滴血上。
    宝容瞪大眼珠子,眼都不眨地盯着,生怕错过了最要紧的细节!
    愉妃也低头仔细端详着,眼见着两滴血珠子融为一体,丝毫没有排斥!
    愉妃松了一口气。
    宝容也松了一口气,忙上前道:“如此可见,绵亿果真是娘娘亲孙儿!”
    愉妃抬眼打量了盈玥与宝容一眼,“你们两个小辈儿,怎么突然跑来本宫的静恩殿了?”
    宝容小脸上满是尴尬。
    盈玥微笑着,应对自如:“娘娘是明白人,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愉妃看着软榻上哇哇啼哭的绵亿,吩咐旁边的嬷嬷:“抱下去哄吧。”
    盈玥眉心一蹙,愉妃对绵亿的态度似乎有些过于冷淡了……可刚才愉妃明明已经滴血认亲过了,照理说应该信了才对,便笑着问:“两血相融,娘娘难道不高兴吗?”
    愉妃不禁一呻,“高兴?嗯,自然是高兴的。”
    可愉妃脸上,却未见笑意。盈玥有些惶惑。
    愉妃顿了顿,继续道:“两血相融,自然是好事。介时流言四起,本宫便可以抱着绵亿去皇上和太后跟前滴血以证了。”
    盈玥面色一震,愉妃这话里的意思……
    “娘娘难道……并不相信滴血认亲之法?只不过是想以此保住绵亿?”盈玥虽然明白了愉妃的意思,却不明白愉妃为什么要这么做!
    愉妃点了点头:“不管绵亿是否是本宫的亲孙,本宫都要竭力证明他是!”
    宝容眼珠滚圆,忙道:“娘娘,顺……周侧福晋不敢混淆皇家血脉的!”
    愉妃嗤地笑了,“这里没有外人,世子福晋大可不必遮遮掩掩!那周氏是你什么人,咱们都心知肚明。”
    愉妃的含沙射影,叫宝容脸色为之一僵,便道:“她从前是我什么人,我不会否认。但如今,她是荣王的遗孀,是您的儿媳妇!娘娘难不成不信您孙儿孙女的生母吗?!”
    愉妃看了宝容一眼,肃色道:“她的确是媛儿与绵亿的生母,但不是本宫的儿媳妇!嫡庶有别!西林觉罗氏才是本宫的儿媳妇!”
    宝容一噎。
    不过愉妃说得,的确是实话。儿子的小妾,能算是儿媳妇吗?侧福晋虽然上了宗室玉牒,但本质上只是贵妾罢了!若贵妾都算儿媳妇,那要将嫡福晋置于何地呢?
    这是不能乱了嫡庶尊卑的法则。
    盈玥早知道,愉妃并不喜欢顺容,便也不提她辩白什么,她只想知道愉妃为什么要这么做!
    “娘娘既然怀疑了周侧福晋的贞洁,连带着也必然会疑心绵亿的血统。既然如此,您又为什么要保全这个孩子呢?”盈玥真的很狐疑,“您是想有朝一日,让绵亿接您出去,奉养终老?”
    自圣祖朝之后,便有了太妃前往儿子王府养老的的先例。这样一则给新皇帝嫔妃们腾出了地方,二则也全了母子情分。只不过孙子奉养祖母太妃,倒是还没有先例。
    愉妃哂笑:“本宫都这把年纪了,如何敢奢望能等到绵亿长大成人?”
    盈玥暗道,是啊,愉妃都这把年纪了……
    愉妃斑驳的脸上突然露出了苦涩,“本宫还能为什么?自然是为了媛儿。”
    盈玥一怔。
    愉妃叹息着道:“媛儿这孩子可怜啊,襁褓中便失了阿玛,本宫这把年纪,如何能护佑她一辈子?她能靠的,只有绵亿这个同胞兄弟了!若无绵亿,媛儿长大好,还能依靠谁?”
    原来是为了媛儿。
    盈玥不由唏嘘了,愉妃对这个孙女还真真是疼爱到了骨子里。
    “其实,妙法庵闹出的事儿,娘娘难道不觉得,像是有人蓄意嫁祸吗?”盈玥徐徐道。
    愉妃眼皮都不抬一下,“是否嫁祸,本宫一介深宫妇孺,已经无从查证。她若有本事给自己洗清罪名固然是好,若不能……也是她自己惹下的祸患。”
    宝容听得有些蹙眉:“娘娘难道不伸手帮她一把吗?媛儿还小,若失了生母……也是可怜。”
    愉妃眉宇疏冷:“她当初撇下媛儿,只顾着自己躲清静。这样的生母,有与没有,已无太大区别!”
    原来,对于顺容交付儿女的举动,愉妃也是有所不满的。
    盈玥叹了口气,虽说顺容的确是有点不负责任,但当时情况,那的确是最好的选择,顺容若留下,只怕性命便要不保。为了逃命,而选择逃避母亲的责任,也并非不可谅解。
    只不过愉妃心疼孙女,自然而然也就会怪怨孙女的生母了。
    盈玥低声道:“可是周侧福晋终究是媛儿的生母,若她名节受损,旁人会说媛格格有一个不守妇道的生母!”
    听了这话,愉妃皱眉不已,她旋即道:“好吧,介时若她被质疑贞烈之时,本宫会在外人面前力保她的。”
    如此,已经是难得了。
    盈玥笑着看了宝容一眼,二人一同屈膝致谢:“多谢娘娘。”
    愉妃目光打量着二人,“当年周氏撇弃身份,入荣王府为妾,难得你们竟然不怨恨她。这个时候,居然还肯这般帮她。”
    盈玥微笑着道:“我并非是帮周侧福晋,只是不忍绵亿与媛儿两个无辜稚子遭受牵连。”
    宝容喟叹:“娘娘,周氏她虽然有错,可已经是鳏寡清修之人,也算是遭了报应了。再怎么说,终归血浓于水啊!”
    听了她们的话,愉妃突然也有些感喟,“血浓于水……本宫只盼着绵亿这个独苗苗,真的是永琪的儿子。”
    盈玥徐徐道:“娘娘,周氏品行缺有瑕疵,您会怀疑她的贞洁也在常理之中。只不过,我觉得周侧福晋应该还没有那么胆大妄为,混淆皇家血脉,这可是会叫他万劫不复的!她是个聪明人,她苦心经营出贞洁名声,如何肯亲手毁掉?真正想毁掉她名节的,应该只有一个人吧?”
    听盈玥一席话,愉妃陷入了沉吟中。
    良久后,愉妃轻轻吐出一口气,“但愿如此。”
    第二六一章、顺容之死
    走出静恩殿,盈玥苦笑了,明明之前才答应了五福晋说不阻拦她复仇。没想到一转眼,却说服了愉妃帮着顺容应对这场名节危机。
    “月娘,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宝容叹着气道,“这五福晋的手段是何等厉害,你我从前也是见识过的。我怕,顺容应付不了。”
    盈玥幽幽道:“你我已经说服了愉妃娘娘,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剩下的,让她自己应对吧。你这个庶姐,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没那么容易落败。”
    宝容点了点头,“倒也是,如今毕竟也没用证据证明那个死婴是她生的,只要她不承认,顺天府难不成还敢胡乱栽赃不成?这可是涉及皇家名声,顺天府肯定会谨慎再谨慎的。”
    这点,宝容猜得没错,妙法庵出了这样的事儿,顺天府如何敢牵扯到一位皇家侧福晋身上?那妙法庵根本连查都没查,顺天府尹直接从十里外一个村子抓了个农户顶罪,想要以此了事。
    弃婴,在这个时代本就不是什么太大的罪名,不过就是服一年半载的苦役罢了,若是有钱,还能有钱抵消。
    这样的小罪,找个顶罪羔羊,根本是毫无难度!
    这件事,居然就这么被轻易化解了?
    盈玥倒是有些隐隐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就消停了。
    她所料不错,农户顶罪后的第三日,那是风平浪静的日子,妙法庵却传来了丧讯,荣王遗孀、侧福晋周氏吊死在了自己的香房中,已经玉陨。
    听到这个消息,连早有准备的盈玥都吃了一惊!
    她虽然也怀疑会有后招,却没想到这后招竟然直接要了顺容的命!!
    顺容这个时候死了,人人都怀疑她是畏罪自尽!
    而之前顶罪的农户也在这个时候反口,说自己根本没有丢弃死婴,是有人给了他重金,让他顶罪的!
    原本才刚刚宁静下来的妙法庵,再度被卷入了汹涌的流言中!
    仿佛是一瞬间,四九城里便开始流传荣王侧福晋不甘寂寞,与人私通的不堪流言!连带着,连绵亿这个遗腹子,都被拿出来指摘血统!
    流言席卷内廷,底下的宫女太监,都开始议论纷纷。有人嘀咕绵亿的长相只肖其母,却一点都不像荣王……
    就在这个时候,愉妃也果不其然地抱着绵亿去往太后的寿萱春永殿,再度上演了滴血认亲,以证明其血统。
    而后,愉妃更是杖毙了静恩殿两个散布流言的宫女,杀鸡儆猴。
    见状,皇后也打发雷霆,严禁内宫诋毁皇孙绵亿的血统,并着慎刑司索拿杖杀太监宫女不计其数。
    如此雷霆威势之下,圆明园中人人噤声。
    在死亡的威胁之下,果然没有人再敢非议,这场流言瞬时便被消弭无形了。
    可顺容,终究是死了。她的死,本身就是极大的疑窦。
    若她当真贞烈,又何必寻死?
    所有人心里都有这样的怀疑,愉妃的举动顶多只能证明绵亿是荣王亲生,却不能证明周侧福晋居丧期间没有与人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