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作品:《燕小侯爷宠妻手札(重生)》 一收到沈元歌送的东西,自己怀里还揣着的就管不得了,对着香囊左看右看,直到沈元歌发现毛毡下动了动,问他道:“你拿的什么?”萧廿才回过神,将香囊好生收起来,道:“你最近心思沉郁,把它抱来给你解解闷。”
沈元歌诧异道:“我挺好的,没有沉郁啊。”
萧廿刮一下她的鼻子:“你怎样我还看不出来么。”
沈元歌吐了吐舌尖,看见萧廿将毛毡打开,露出一个油光黑亮的毛团,唬了一跳:“这是什么?”
小毛团醒了,动动身子,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一双湛蓝的眼睛在黑色皮毛的映衬下显得极为干净明亮,还是湿漉漉的,尖耳长尾才初见端倪,沈元歌本以为是大猫,可定睛一瞧,分明是只十分年幼的黑豹。
萧廿道:“我前些日子在山上的发现的,当时卡在石头缝里,胎衣都没褪干净,肯定没娘了,腿还断了一根,就把它抱了回去,接上骨之后用山羊奶喂着,还真活了下来,只是现在还有点瘸。”他拿过沈元歌的手去顺小豹的毛,“不用怕,它很乖,不咬人。”
沈元歌喜欢乖巧可爱的小动物,只是对猛兽还心有芥蒂,不过萧廿的手贴着她的手背,便不害怕了,试探着摸了两把,竟还找到了先前在寺院里哄猫的感觉,不觉露出笑来,又顺了几下:“真的很可爱呢,还在喝奶吗?”
萧廿颔首:“得再喂两个月。”
豹子太小了,还没有野兽的凶性,对沈元歌的抚摸并不排斥,甚至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对萧廿则是依赖,一边让沈元歌给它顺着毛,一边用下巴去蹭萧廿的手,沈元歌抬头,正好对上萧廿的眼睛,恍惚间竟产生了一种夫妻照顾孩子的感觉,耳朵尖儿一热,忙又低下去。
萧廿的喉结也滚了一下,揉揉她的头发,扣住她的后脑勺,亲了亲她的额。
沈元歌轻嗔,下巴点点毛团,示意他还有第三双眼睛在,让他别闹。
萧廿不管,嘴唇往下移,吐息吹着她的睫毛,痒痒的,沈元歌忍不住发笑,手也从毛团身上离开,去推他的肩:“你再闹我生气了。”
小豹子突然被两个人一齐忽视,喉咙里呜了一声,往萧廿的身上爬,爪子扒着他的衣裳不松开,萧廿没法子,只得松开沈元歌,啧了一声:“早知道我就自己来哄你了,偏带它干什么。”
沈元歌噗嗤笑了出来,突然想到什么:“小家伙这么缠你,哎,你发没发现,你和豹子很有缘哎。”
先是杀了一只豹子,后来又救了一个,还得负责把它养大。
沈元歌打量着他的一身黑衣,锋锐英气的眉眼:“给人的感觉也挺像的。”
萧廿怀里抱着小毛团,语带幽怨:“不,我感觉自己现在像奶娘。”
沈元歌捂住嘴,眼角弯起:“哎,我问你,平常喂奶的活,都是谁干的?”
萧廿瞥她一眼,用眼神告诉她:你说呢。
沈元歌笑了起来:“那你放心,不是奶娘,你把奶字去掉,在它眼里,你肯定就是娘。”
萧廿:“……”
沈元歌笑的特别开心,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肩膀一颤一颤,停不下来了。
萧廿磨牙,将小豹子从怀里拉出来,毛毡一裹,放到竹椅上,欺身把把沈元歌拷在床榻上,咬她的嘴唇。
沈元歌笑的一双眼睛水盈盈湿漉漉的,一边躲,一边不知死活,非要把话说完:“萧廿,不,老三,三哥,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瞬间柔软可亲了起来,唔…”
萧廿直接去封她的嘴,一下下的轻咬,直到她呼吸凌乱,快喘不上气来,才松开一点,捏住她的下巴:“再给你次机会,谁是它娘亲?”
沈元歌闭紧眼睛,拒绝妥协。
萧廿挑眉,手移下去,隔着衣裳搔她的腰窝:“谁是?谁是?”沈元歌这次真的笑够了,肚子都疼,挣又挣不开,终于撑不住:“我我我,我是还不行,你快起来…”她一边告饶,一边躲他的手,身子像鱼儿似的动个不停,萧廿的手却突然一紧,面色僵了僵,松开她翻身坐了起来。
沈元歌如释重负,顺着胸口喘气,瞥见他突然静默的背影,道:“你怎么了?”
萧廿不动声色地将竹椅上的小家伙抱到自己腿上:“没事,你既然喜欢,愿意养它一段时间,解解闷么?”
沈元歌理好被弄乱的头发,坐到他身边给毛团顺毛,答应了:“好啊。”
萧廿又想亲她了。
不行,还是忍忍吧。
萧廿在心里抽打自己,手却不受控制地延上她的后颈,就要靠近时,房门突然笃笃响了起来。
萧廿的动作顿住,有点懊恼的同时却又松了口气,起身过去把门拉开,张桓和张杨两兄弟站在外面。
张桓和萧廿说话的功夫,张杨已经进门,将手里的东西晃了晃,笑道:“元歌妹子,你外婆让我们把东西给你捎来了。”
沈元歌怔住,下一刻便蓦地站起身,快步走过去,张杨道:“呐,这是给你的信,这是琵琶,她嘱咐用软布包着的。”
沈元歌眼圈一下就红了,一起接过来:“谢谢,多谢你们。”
琵琶放在桌上,先把信拆开,字迹稚嫩,看的出是春菱代笔,沈元歌一行行的看完,便背过了身子,萧廿见状,挥挥手让他们出去,反手关上了门。
房中安静下来,水珠打在纸上的声音就变的十分清晰,沈元歌低着头,背后的怀抱无声无息地贴上来,揽住她的腰。
良久,耳后有个声音道:“好些了么?”
沈元歌点点头,抹抹眼睑:“我好着呢。”
萧廿亲了一下她的额角:“方不方便告诉我,信里都写了什么?”
沈元歌直接将信递给他,萧廿接过来,展开。
里头不少墨字都被洇开了,不过还是能看的清楚。
没有一句斥责,更多的还是长辈对晚辈的叮嘱,告诉她自己很好,不用挂念,只消珍重自身,还有写给萧廿的,说元歌既然选了他做余生归宿,务必认真待她,莫要相负。
沈元歌心里抽的疼,抓着萧廿的衣襟,额角靠在他胸前,萧廿顺势搂住她,认真道:“元歌,你放心,我会像你外祖母信里说的那样,对你好一辈子。”
沈元歌仍靠着他,闷声待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笑了一下:“姥姥答允了我们的事情,应该高兴才是,我没事,你别担心。”
萧廿嗯了一声,抹去她脸上的水渍,理了理她的鬓发。
两人靠的很近,呼吸声都能听的清楚,房门却突然再次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拉开门,又是张杨那张欠扁的脸,往竹椅的方向凑:“我说怎么觉得自己漏了什么,还真有,三哥,你从哪弄来的小黑豹,长得还挺俊。”
萧廿扶额,这家伙和付岩一样,都是打了也不长记性的那一类,索性不管他,还没背过身,却听见椅子上传来一声威胁性十足的低吼。
萧廿和沈元歌两人一齐回头,看见张杨在最后一步迈出去之前刹住脚,两只手举在身侧:“嚯,好凶。”
小黑豹不知怎的,突然发了狠,翻身从椅子上爬起来,耸起脊背,尖耳后倾,两只蓝幽幽的眼睛低低射向张杨,一副非常戒备的凶狠模样,奈何太小了,吼不出来,只能发出扇动空气的“嗬嗬”声。
沈元歌有些吃惊,萧廿反倒被逗笑了:“兄弟,你很不讨小家伙喜欢啊。”
张杨回过头:“三哥,你是怎么把它抱过来的?”
萧廿走近,小豹子僵硬的身体便缓和了一些,他抬起手,对方主动把脑袋蹭上去。
张杨:……
他捂着心口,表示自己受到了伤害,不服气地道:“这就是三哥你的不是了啊,这小家伙只认你,还把它带到元歌妹子房里来,万一挠一爪子咬一口的,伤到怎么办?”
沈元歌默默走过去,顺了顺幼豹还有些炸的后颈毛。
小家伙抬起下巴让她挠,闭着眼睛,喉咙里呼噜呼噜。
张杨黯然神伤地出去了。
沈元歌禁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萧廿揉揉她的头发,又揉揉毛团的头顶,表示对这个小豹子很欣慰。
小家伙就这么被留了下来,萧廿把养它要用的竹笼和木桶都拿到了竹楼,只是还有些不放心,自己留下来观察了两天,发现它和沈元歌的确是真的亲近,才交给她自己养。
她没想出来取什么名字合适,干脆简单粗暴的叫小黑,时日长了,沈元歌发现,小黑虽然很乖,从不主动伤人,但它只与萧廿和她二人亲近,对其他所有人都很排斥,就连成日和沈元歌住在一块的祝衣,也只能远远的看着。
这让甘宁的其他人尤其以张杨和付岩为代表的一干人等都酸溜溜的,没办法,不论人还是野兽,有时候缘分这种事情,就是没法说。
不过每每沈元歌和萧廿抚住小黑的头顶和后脖颈时,别人还是可以靠近到它两尺以内,最起码它在场时,不会对两人面对面的交流造成障碍。
盛夏来临,小黑长到三个多月,已经到沈元歌抱起来都有些费力气的程度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不能再只给他喂奶,沈元歌决定还是得把它送到山上去,毕竟是头豹子,一天长得比一天快,在妇孺牲畜众多的村子里多有不便,况且他以后要自己捕食,被人养着,若是野性尽失,总也不好。
这天沈元歌趁着太阳好,给小黑洗了个澡,就带着它上了山。
来到这里几个月,主要的山路已经摸熟,活动的多了,身体也比先前好了不少,不至于走一段就体力不济,没费多少力气便到了山腰,却没在楼寨里见到萧廿,听付岩说他昨天出去办事,今天中午一回来就去了青坡湖。
付岩眼瞅着小黑又比上次见面长了一大圈,沈元歌也没摸头摸脖子的,往后退半步,再退半步,笑呵呵道:“妹子去找他就行,三哥今天没别的事要办了,估计又是坐在水边发呆。”
沈元歌一愣:“他经常坐在水边发呆么?”
付岩道:“你没来之前成天这么干,来之后倒是没再见过。”
沈元歌点点头,向他道谢,领着小黑往湖边去了。
青坡湖同山上积聚的水潭不同,被幽林四面围住,是个不大不小的水泊,一到盛夏,湖南面就延满了大片大片的红白莲,沈元歌走到湖畔,没看见人,入眼处先是半湖清曳的水芙蓉,一直漫到离水边丈远的地方。
她环顾四周,湖面上平静的没有一丝风,附近也见不到人,便唤了一声:“萧廿。”
起初没有回应,沈元歌准备再往北走走时,水面轻轻波动,一个人突然破水而出,冲她笑道:“元歌。”
沈元歌回眼,看到萧廿探出湖面,上身没有穿衣裳,水珠顺着他的脖颈和胸膛滑下来,没进水里。
第44章
沈元歌从颈子到耳朵尖腾地烧了起来,立时背过身去:“萧廿你…你干嘛呢?”
萧廿移到岸边,小臂搭在石头上:“山外太热了,我刚回来,出了一身的汗,过来凉快凉快。”
他方才潜在湖中,突然冒出来,头发上都是水,有几绺搭在额前,水迹顺着鼻梁往下滑,他用手往头顶一撸,眼前清明了,露出整个棱角分明的脸庞,仰着头,阳光照下来,看到沈元歌变得粉粉的耳垂,不由的笑了:“元歌。”
沈元歌脸上发烫,没有回身,磕磕巴巴地道:“那个,我先去寨子里等你,你弄完快来。”
她抬脚想走,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了裙角:“寨子里有什么好待的,全是男人,不许走。”
“……你不是啊?”还是连衣裳都不好好穿的。
萧廿想都没想便道:“我是你的,怕什么。”
沈元歌一顿,想到他突然破水而出的那一幕,脖颈,肩膀,锁骨,胸膛,紧绷而分明的线条,还有往下滑的水珠,心就咚咚的跳,脸颊也爬上了两抹红晕,消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作祟,她没走,背对着他蹲坐在岸边,手搭在膝盖上:“你赶紧出来。”
小黑走了一路,有点渴了,低头吧嗒吧嗒地喝水,萧廿在给它顺毛,听见沈元歌的话,道:“不忙,让我再潜会。”
沈元歌还想说什么,余光一瞥,看见小黑竟然也下水了。
……叛徒。
一人一豹在水里不知道干什么,水花声扑扑的,中间还听见萧廿叫它儿子。
沈元歌拔了手边的狗尾巴草编兔子。
这里地势低,午后的日头还高高的,有些晒,沈元歌把草兔子放下,抬手挡了挡,看到身侧有条手臂伸过来,拿着一支硕大的荷叶,递到她跟前:“呐。”
沈元歌侧过身子,失笑道:“别人都是采花送姑娘,哪有送叶子的。”
荷叶又圆又宽,像个小伞,萧廿问她要来帕子,包住长柄上的一段倒刺,塞进她手里,叶子挡在身侧,正好把阳光遮住,萧廿轻轻拽一下沈元歌垂在肩侧的头发:“你懂什么。”又潜下去了。
半晌,他又回来,将一捧菱角给她。
菱角里面还混着几枚晶莹玲珑的小石头,被水冲刷的圆润可爱,花纹蔓延在上面,别有意趣,映着阳光,像一颗颗精心琢磨过的玛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