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作品:《吻住,别慌[快穿]》 姬酒怒极反笑,挥袖把桌案上的东西尽数扫落在地:“滚出去!”
他表情有些狰狞,十七半身伏地叩首,飞快退了出去。
“你就是不肯服软对不对?”姬酒伏在桌案上微微喘息,眼神充满了狠厉,“你别后悔!”
江羡鱼……已经后悔了。
从帝京到江宁道需要马不停蹄疾驰七日,然后换走水路半个月,才能摸到江南边界。
虽说他压根没打算真去完成任务,可为了做样子,他还是一日疾驰来到了通灵县。
这是距离帝京最近的城镇,自然也是繁华喧闹,江羡鱼闹中取静,选了个破庙勒马停靠,夜幕降临后,熟悉的疼痛再度传来。
他熟练地取出绳索将自己双手捆缚,然后表情复杂的看了片刻,便再一次陷入无边痛苦当中。
这大约是他穿越的世界里,疼痛指数最高的一个角色了。
阿大到来时,他刚刚结束了这一场折磨,浑身大汗淋漓。
漆黑的发黏在他雪白的脸颊上,令他看起来分外羸弱。
他半醒半昏,满身疲惫,连指尖都动弹不得,看着阿大遥遥走来:“……大人?”
还能认出人来,不错。
阿大鹰隼般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意味深长。
少倾,他弯腰抱起了他。
江羡鱼气若游丝道:“放开我,还有任务——”
阿大扬手,一记手刀干脆利落劈晕了他。
江羡鱼再度睁开眼,已经是第二日中午,昨天一整日的驭马疾驰让他体内毒素扩散的更快,他一觉醒来仍觉疲惫不堪。
顿了顿,才意识到自己是被阿大带回了青衣楼。
他脑补了下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公主抱着另外一个清瘦昏迷的青年,一时没忍住搓了搓胳膊:这个阿大……不会是个断袖吧!?
角落里,传来一声极轻的笑。
江羡鱼身子一僵,本能的寻声看去:一片黑沉的阴影下,隐约露出鎏金木轮椅的脚踏,男人绣着银蛟的华服垂落下来,昭示出身份的不凡。
江羡鱼翻身下床,单膝跪地:“王爷。”
木轮椅悄无声息从黑暗中移动而出,姬酒广袖漫洒,头戴一只金翅玉宝冠,正含笑望着他。
“十一,你没有完成任务,可有话要说?”
他仿佛饱含期待的看着他。
江羡鱼只停顿了一瞬,旋即清声道:“十一,无话可说。”
一瞬间感觉到空气仿佛扭曲了一下,江羡鱼屏住呼吸。
木轮椅滑到他面前,姬酒微倾身,托起了他的下巴:“你可真是不怕死啊……”
江羡鱼被迫抬眸,与之四目相对。
他看清了姬酒眼中酝酿的风暴,以及那嘴角有些狰狞的笑意。
他字里行间都透出一股森冷:“今夜之前……不,你立刻给我滚去幻海阁!”
江羡鱼双眼微睁,露出几分茫然和困惑。
他动了动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被姬酒猛地撒开手,嫌恶地,又仿佛是为了堵住他即将出口的话:
“再多言半个字,我就活剐了你藏匿的那个小娼妇。”
江羡鱼神色一震,果然闭嘴。
这下更让姬酒心气儿不顺,他两手紧紧攥住扶柄,内心想要把面前这个人千刀万剐的冲动又冒了出来,可是到底压了下去,挥袖叫他滚蛋了。
江羡鱼:“……”您怕是忘了,这是我的屋子。
第37章 攻略病娇王爷(3)
入幻海阁贴身服侍, 这是原主半年后才能得到的“奖赏”, 如今被江羡鱼先一步到达。
接下来要做的, 便是在姬酒对他爱恨难舍之前,竭力护住自己的女儿身。
江羡鱼如是想。
“你是断了手,还是没学过斟茶倒水?”一条细细的羊皮鞭抽打在江羡鱼腕部,他本能的抖了一下, 茶水登时洒在了姬酒衣襟前摆处, 飞快氤氲了一片。
江羡鱼垂手而立, 眼睑轻垂, 看起来有些凉薄, 说出的话也气人:“王爷要惩罚十一,十一无话可说。可十一本是杀人的剑,做不来这小心伺候的活儿。”
他轻描淡写道。
“叫你伺候本王, 你是觉得委屈吗?”姬酒冷笑一声, 把玩着手里的鞭子,猝不及防又是一下,抽打在江羡鱼的脖颈处。
艳丽的红痕瞬间出现在苍白的肌肤上,显出奇异的丽色。
江羡鱼浑身开始颤抖,却不是为这一鞭子, 而是他身体里的毒, 又发作了……
他睁大眼, 费力的喘息:怎么会, 怎么可能?明明不是子时, 难道——
“乌吻之毒, 毒在五脏六腑。先时会在固定的时刻令你痛不可挡,后来发作的间隙却会越来越短,直至每一日、每一时、每一刻……都会让你疼上一遭,熬过一次大难不死,也还有下次。”
姬酒仰颈饮下一杯酒,晶莹的液体顺着他唇角淌下一滴,看起来分外撩人。
他微微眯起眼,看着地上痛作一团的人影,终于徐徐出了口浊气。
他托着腮笑起来,用鞭子轻轻抽打了一下地上打滚的身影:“喂,还不求饶吗?”
“……求了王爷,王爷就会放过十一吗?”
江羡鱼艰难道,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溢出,他感觉到体内器官的腐坏,这是从前未曾有过的。
果然歹毒。
“可是你不求饶,就一定会死。”姬酒轻飘飘道,神情惬意。
“那就,死吧。”江羡鱼闭上眼,感觉鼻腔一热,血腥味更浓了。
这是要七窍流血的节奏啊,啧啧啧。
姬酒面色发青,手指将那酒斛攥的死紧,猛然掼在了地上,恨道:
“你想死就死!二十四卫有的是高手,不缺你一个!”
江羡鱼面色反倒平静下来,轻轻道:“是么,那多谢王爷成全了。”
他仿佛解脱一般闭上眼。
姬酒暴怒,很想揪住他衣领质问,奈何双腿行动不便,只得举起鞭子泄愤一般狠狠抽打他几下。
这点痛,如今对江羡鱼而言,已经不算什么。
他只是长睫轻颤,低低地吐出一句:“王爷,别再饮酒了,酒多伤身……”
气息渐渐弱了下去。
姬酒愕然。
江羡鱼脑中的系统开始发出警报声,30秒的死亡倒计时开始。
他默默攥起了拳头:他在赌,赌赢这一次,他就有绝对的把握让姬酒彻底拿他没辙!即便输了也无所谓,反正他从前的任务也没完成过……咳。
系统:“所以你是破罐子破摔了吗?”
江羡鱼装死。
【15、14、13……】
倒计时在继续。
姬酒仿佛被人点了穴一动不动,眼看着倒在他脚踏前的青年血越流越凶,面色寸寸青灰,整个人都被浓郁的死气覆盖。
他脑中反反复复都是那一句话:王爷,别再饮酒了,酒多伤身。
他是在……关心他?!
姬酒的瞳孔猛然缩了缩:为什么,要关心他呢?他是主他是仆,他要他死,他濒死之际,却还有心思劝他少饮些酒以保康健?简直、简直荒唐!
他张口想笑,却发现喉咙干涩,眼眶却变得酸热无比。
他有些迷惘的看着那即将失去生机的躯体,一瞬间想起了他虚伪的兄长,无情的父王,还有从未给过他点滴关怀的母后……
他们,可曾在乎过他分毫?
大约,没有吧。
他垂下眼眸,仿佛陷入了虚无之境。
【9、8、7……】
江羡鱼以为,他输定了。
五秒还是六秒,应当不足以救下他的性命吧?
他自嘲的笑了笑,实际却只是牵动了嘴角,仿佛还有话要说。
靠坐在榻上的姬酒忽然抬起眼看向了他,他眼神异常冷静,下一秒却是近乎狼狈的拖着身子,扑倒在了地上。
他从怀中取出一只白玉小瓷瓶,费力地捏住江羡鱼的下巴,伸长了手臂,将那一瓶子解药统统倒进他口中。
【3、2。】
得救了吗?
得救了吧。
江羡鱼轻轻勾起了嘴角。
七日后,幻海阁。
十七推门而入,见榻上斜倚着的青年半肩裸|露,显然正在穿衣。
她俏脸绯红,急忙背了过去,有些慌乱道:“我、我见门开着,还以为你已经起来了……”
“无妨。”江羡鱼悄悄松了口气,幸好他胸前缠裹的白布日夜不离,不然还真就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