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关键线索
作品:《大唐不良人》 徐晴娘没有意识到,她的嘴角偷偷地上扬了。
“好了,找你来是有正事的。”
徐晴娘走到书房门口,往四周看了看后才关上了门。
“放心,若是有人近身,我能察觉到。”陆宸自认为这点本领他还是有的,五米之内,他皆能察觉到。
徐晴娘把早上用膳时,她与萧岑雪娘的谈话粗略地描述了一遍:“你离开县衙后,我找小念聊了一会儿。”
“小念回忆出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吗?”
徐晴娘点点头,又凑近了一些:“她说她当时在水缸里,听到声音曾经探出头来过,那个人穿着捕快的衣服。”
陆宸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
原来,按照小念的描述,当夜,她和母亲单独在厢房内睡觉。着火时,火势太大,她父亲和母亲知道逃不出去,两人便把唯一的女儿塞进了屋内的水缸中。
“可是,小念还那么小,她的话能信吗?”尽管兴奋,陆宸依旧理智。不说小念还那么小,就算是个大人,在当时的浓雾中也有可能看走眼。
“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徐晴娘早就猜到了陆宸会这么问,“但是现在想来,那晚失火后,因为没处安慰小念,我便带着她回到了县衙。当时,开门的就是捕快,当时本在我怀里的小念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当时,我并没有在意,只是以为她见到生人害怕。”
陆宸继续追问道:“或者正如你所说的,她只是见到生人害怕。”
“不,那晚那么混乱的情况,小念其实经过很多人的手,主要都是武侯铺的人,而他们的制服和捕快的完全不同。”
两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寂中,如果小念所说的可以信的话,那就意味着县衙内至少有一个细作。
“这件事情,你告诉大人了吗?”
徐晴娘摇了摇头,如果细作就出在萧岑日夜所待的县衙内,她不知道以萧岑的脾气会有何反应?
“林捕头呢?”
“没有。”
徐晴娘心中涌起了一阵不安的情绪,她为自己瞒着林立秋而感到愧疚,不告诉他,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其实也并不敢保证林立秋就没有嫌疑。
“你不必因此不安,如果细作真的出现在县衙内,每个人都有嫌疑。”陆宸一眼就看穿了她在想什么,“你不告诉他,并不代表你不信任他。”
徐晴娘没有接话,这些安慰的话说得好听,但是说白了还是不信任。
“皇上近日就要回朝。”陆宸望着徐晴娘正经道,“但是现在,我们几乎没有什么进展,晴娘,我们是该加快脚步,也更加谨慎一些了。”
距离知道有突厥狼卫进城已经数十天过去,在这数十天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们几乎没有进展,十五个突厥狼卫神出鬼没,谁又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徐晴娘烦躁地想,若是此时出点事情,东突厥人或许还可以给他们留下点线索,他们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子,连追查的方向都没有。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突厥狼卫若是行动,又不知道要惨死多少无辜的人了。
“不良人最近巡查有什么进展吗?”徐晴娘托着腮帮子沉思着,长安城内人口众多,十五个突厥狼卫完全可以销声匿迹,让他们无处可寻。
“昨夜,万全县内,我们死了两个不良人。”
“什么?”徐晴娘立即端坐,她还以为昨夜平安无事,没想到又有不良人被杀害。
陆宸也是早晨才得知,人是三更天被杀害的,消息又是从万年县传来的,路上费了一些时间才送到护国府。
“突厥狼卫,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还!”徐晴娘猛地敲了一下桌子,前前后后,他们杀死了多少无辜的人!
陆宸只觉得这一拳头砸在了他的心口上,他本来应该守卫好长安城的安危,现在却只能有十五个突厥狼卫在城内为非作歹,他们连个尾巴都摸不着。
此时,房玄龄也愁绪万千。
当今宰相,国舅爷长孙无忌特地登临梁公府,府邸上下忙成一片。
僻静的书房内,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二人客气了一番后,终于坐定下来。
“长孙大人亲自光临寒舍,今日一定要不醉不归。”
房玄龄爽朗地笑了两声。长孙无忌在朝内的威望是数一数二的,他们两人不算政见不合,故而房玄龄的笑声中五分真切五分虚假。
长孙无忌也不着急切入正题,他低头呷了一口茶后打趣道:“堂堂房梁公府邸,茶叶竟然不如长安城内随便的三品大臣所喝的茶叶。房公,这事情要传出去,知道的是你房公勤俭节约,不知道的还以为房公对我有意见呢。”
“茶的好坏,关键更在于喝茶人的心境。”房玄龄跟着呷了一口茶,“比如房某人就觉得这个茶索然无味。”
“哦?此话怎讲?”
房玄龄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胡须,人人皆知国舅爷长孙无忌就是一头老狐狸,与他相处绝对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圣上近日就要回朝,长孙大人此时如此大张旗鼓地登我府邸,恐怕会引起议论。”
长孙无忌摸着他的小胡子又放声大笑了起来:“若我今日是偷偷摸摸地来,房公才要避嫌,才要紧张。可是今日,我入你梁公府,是长安城内所有大臣都看见了,说明你我二人行的正,坐得端,何惧流言?”
“长孙大人所言极是!”
房玄龄亲自上前替长孙无忌倒了一杯热茶。他嘴上附和着,心里却并不这么认为。当今圣上初登帝王宝座,朝纲不稳,又刚经历过惨烈的玄武门之变,为安抚跟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们,他刚坐上龙椅就大封功臣。
但是,功高震主二字是所有臣子皆晓之理,而臣子之间交往过密则又是帝王担心的另外一件事情。在这种敏感的时期,房玄龄恨不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今长孙无忌竟然亲自登府,他内心十分地忐忑。
“我看房公是杞人忧天了。”长孙无忌捋着他的小胡子幽幽道,“房公跟着圣上这么久,难道还会不知当今圣上是什么样心性的人?若说多疑,绝不会是他。”
“那是自然!”房玄龄遥遥地朝渭水方向拱手道,“圣上好不容易夺得这江山,他自然会好好地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