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作品:《松风吹解带》 秋曼解释说:“现在是准备,真正做的时候得后半夜,一直小火炖到明天早上。”
谢晚月咋舌,这么麻烦,忽然想起谢家也有这个习俗,只是她是吃的那个,不操心这些。
这边的事情结束,她溜达着去了老太太那,有不少人在,她去了以后立刻成为宇宙中心。
吃罢晚饭时,万玉山过来把她接回去,她闻到他身上有一层薄薄的酒气。
万玉山问:“熏得慌么?”
谢晚月摇头:“挺好闻的。”
万玉山低笑,在她耳边亲了一口,气息扑在她颈上,有些乱,有些情迷。
谢晚月立时觉得周边的空气热得发烫,她有点紧张,自从怀孕,他们再没做过,连亲吻都很少,有几回她主动吻他,都被他变成蜻蜓点水,他对她做得最多的,就是每晚都会抚摸她的肚子,除此之外就没有亲密了。
万玉山揉捏着她的耳垂,正欲说话,突然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是李书卿,他按了接听,不小心碰了免提,那边传来李书卿懒洋洋的声音:“到家了吗?”
“到了。”
“抱着老婆了?”
“还没,你这个电话打的不是时候。”
电话里忽然换成成岩的声音:“老万我要跟你绝交!今天我过生日,请你喝顿酒,你心里却只有老婆孩子,酒没喝完就跑,我生日蛋糕还没切呢!你眼里就没有我这个兄弟!”
万玉山说:“我眼里一直没有你。”说完挂断了电话。
这边的李书卿对着成岩晃了晃手机,说:“不到二十秒,给我转账一万。”
成岩边骂边给李书卿转账:“就没他这样儿的人。”
李书卿笑道:“他一直都是这样儿的人啊。”
陆源感慨道:“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学习老万,干什么都下狠手,家族治得住,公司做得好,然后说结婚就结婚,现在孩子快出来了,再看看我们,这半年什么也没做成,惭愧啊惭愧。”
李书卿说:“你说得有理,我得走了,今天不下狠手,这个年就不过了。”
成岩气道:“还惦记过年,有什么好过的,没意思。”
这边很快就散了。
而万玉山挂断电话后,将手机调整成静音模式丢到一旁,抱起谢晚月坐到沙发上,说:“我摸摸他。”
谢晚月那颗紧张的心落了地,任他摸自己的肚子。
小家伙仿佛感知到爸爸在跟他交流,踢了两脚,两人均感觉到这种无言的沟通,相互对望一眼,笑了。
谢晚月说:“他想你呢。”
万玉山摸着她的唇,问:“你想不想我?”
谢晚月看着他,点头:“想。”
万玉山忽然吻住她,滚烫的气息像火一样,烧得她心跳加速,又觉得自己有危险,于是不敢乱动,只搭着他的肩膀,由他索取。
渐渐的,亲吻已不能满足他,他的手伸进她的衣裳,沿着腰往上摸,嘴唇贴着她的脸,气息粗重,声音低沉:“你为什么总这样撩我,嗯?”
谢晚月只顾喘气,说不出话,她哪里撩他了。
万玉山又吻住她,抬手解了自己的扣子,把衣裳脱了,然后抱着她回到床上,说:“我从后面来。”
谢晚月有点怕,但又很期待,衣裳全部褪去后,他吻她,待她情动,他才轻轻地进/入,没有很用力,他始终在克制着自己,可亲吻她的唇舌就没有那么温柔了,像撕咬猎物一样,她听到他压抑而又凶狠的呼吸声,只是这声音就已让她颤栗不已。
两人没有做太久,却都很尽兴,万玉山搂着她低声说道:“生完这个,先不生了。”
谢晚月应他:“嗯。”
夜色如水,撩人心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一直在高速上,先写一半。
☆、第 42 章
腊月二十早上, 万玉山邀请族人长辈到宗祠, 正式将万中阳接入万家,记在万玉川名下。
直到现在, 仍有人不赞成这件事,但不敢直接跟万玉山提,于是找到万子风, 让他劝劝万玉山。
万子风说:“我虽然不管家事, 但我认为玉山做得对,家族传承是靠家风,不管他原本姓什么, 只要是我们的家人,就应该给他最好的爱护。”
万子明冷笑:“大哥,你是常年大撒手,什么都不管, 你是不知道,你们家玉山呐,总是对外人好, 对自己人就动刀动枪。”
万子风不喜欢家族里的争端,更不愿在这些事情上与兄弟起争议, 茶没喝完,起身走了, 留下几个人对坐无言。
老太太也在这天见到了万中阳,握着他的手掉了会儿眼泪,见他始终冷冷清清的, 心里更难受,她让秋曼把玉芃的那个盒子拿出来,送给万中阳,说:“这里面都是你妈妈小时候喜欢的东西,我帮她保存了十几年,你拿着。”
万中阳打开看了看,没什么稀奇玩意儿,而且零零碎碎的,有些还生了锈,把这些东西保存那么多年有什么用?
他在万宅待了一天,见了很多人,也被迫说了很多话,大家对他的喜欢更胜过好奇,他觉得他们很讨厌,喊他哥哥的那些孩子也很烦,傍晚时分,他不停地问什么时候回去。
万玉川说:“马上过年了,从今天起,就住在这儿,不回去。”
“我不喜欢这里。”
“原因呢?”
“就是不喜欢,他们很讨厌。”
“你讨厌他们,不看不听就行了,离开这里,他们就对你改观了?”
万中阳觉得他不懂他,而他也不想听他讲道理,于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愿再出来。
万玉山和谢晚月过来看他时,他还在里面闷着,知道原由后,万玉山打开门,对他说:“你现在管不住别人的目光,是因为你还小,要仰仗别人活着,等你强大了,不靠任何人也能活的时候,别人自然不敢再对你随意评头论足。”
万中阳问:“得多强大?”
“当你不再在意别人如何看你,就足够强大了。”
万中阳低头琢磨,吃完晚饭,一个人在屋子里摆弄万玉芃的“百宝盒”,一件件拣出来看一遍,又再原样放回去,他的妈妈挺无趣的,喜欢这种小玩意儿。
接下来的几天里,万玉山常带万中阳出门,晚上让他读书,他从来都坐不住,就在书房里转来转去地打发时间,万玉山也不管他,任他转悠。
很快就到了除夕,小孩子们换上了新衣裳,在各个院子跑来跑去地放鞭炮,有了他们的闹腾,整个冬日都变得温暖起来。
谢晚月早上起来做了一个小时胎教,听见外面有阵阵笑声,她趴在窗子上往外看,见淮生和英贞并几个小孩子在玩游戏,张张小脸儿漾着开心的笑,她也被感染了笑意,转身去书房,进去后发现万中阳在摆弄电脑。
万中阳看见她,有些不自在,既不说话也不看她。
谢晚月落落大方地跟他打招呼,没话找话地跟他说话,他只是简单地应了两声,不待谢晚月再说,他把电脑一关,起身走了。
这孩子心里仍然有罅隙,谢晚月略觉尴尬,自嘲地笑了笑,将手里已经看完的书塞回原位,又寻找新的,找了半天,抽了一本人文地理介绍,是写南美洲的,她坐下翻了几页,感觉书页后面夹着东西,翻到那一页,是两张照片,一张多人照,一张二人照,这两张照片是同一时期拍的。
二人照为一对少年男女,男生是万玉山,而女生她也认识,是白慕雪,两人的姿势十分亲密,且笑容灿烂。
谢晚月覆手上去摸了摸,想,那个时候,他们一定很相爱。
她知道这个人,也见过面,还听玉庭说起过。
前段时间,楚焰特地来跟她道歉,说万玉山仍然喜欢初恋是玉庭造谣,虽然她不明白两人为什么分手,但是他们分手后,直到去年才见了几面,她也查实了,万玉山是受人所托,帮她治病,又说她也挺可怜的,不知道在国外发生了什么,竟得了精神上的病。
谢晚月沉思片刻,说:“如果我说我不在意,那肯定是骗人的,我少女怀春时,也想过要谈恋爱,还怨过长辈,为什么要那么早就把我的人生大事给定下了,但是我这个人喜欢一切向前看,因为从前的事都发生过了,也改变不了,纠结只会让自己不开心,我只要以后。”
楚焰说:“有时候觉得你挺不容易的。”
谢晚月笑了笑,问她:“为什么?”
“因为你还小,却要经历这些事。”
谢晚月摸着肚子,说:“我有个妹妹,叫晚阳,她的爸妈是家族联姻结合在一起的,他们的婚姻一点都不幸福,两人的结局非常惨烈,晚阳从小就过得很痛苦,她一直劝我跑,说会尽全力帮我逃,可是我没有跑,不是因为怕,而是我想先平安长大,在长大的过程中学习生存技能,我的家生了我养了我,又把我培育得非常优秀,我跑了,去了别的地方,就会更快乐吗,不一定啊。”
“他和她的事,我是在来杭州的那年才知道的,是我妈妈告诉我的,她还告诉我,人生有多种可能,希望我看清自己。”
“来这边以后,我妹妹问我为什么要被动接受,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这么没出息,可是我为什么要逃呢,为什么不试试呢,我妈妈说,联姻只是婚姻的一种媒介,如果确定自己想要,就努力争取,争取到了,就好好经营。”
“起初我也犹疑过,因为我没经验,很多事情都不确定,但是慢慢的,我终于确定了我要的,你们都觉得我年纪小,但是我心理年龄并不小,我走得每一步路,都反复自问过,我不希望我的婚姻变成我四叔那样,我想和我的丈夫并肩而立,我要我们的婚姻长长久久。”
楚焰听完她的话,不禁再次对她有所改观,虽然她嫁给了万玉山,名义上是他们的嫂子,但是他们确实把她当孩子看,却没想到,她的内心竟这样丰富细腻,把很多事都看得这么透彻。
她不是接受别人安排给她的命运,而是在争取和改变自己的命运。
***
万玉山从外面回来时,见万中阳正坐在围栏旁看着弟妹玩游戏,他走过他时,摸他的脑袋,问:“怎么不玩电脑了?”
“她在里面,我不想和她在一块儿。”
万玉山知道他说得是谁,重重地揉他的头,说:“心眼儿这么小。”
万中阳偏过头,不让他揉。
万玉山笑了笑,抬步进了屋,径直去了书房,一般这个时间点,她会在书房里睡觉,然而进去后,发现她今天竟没有睡,还在看书,他走过去,看到她手边摆着两张照片,他拿起来看了看,问:“这照片好多年了,从哪儿翻出来的?”
谢晚月扬了扬手里的书:“这里面夹着的。”
万玉山挨着她坐下。
谢晚月却站起来,把照片从他手里抽出来夹回书里,说:“我看完了。”
“有想问我的话吗?”
“没有,该知道的我都知道,再多的,我不想知道。”
万玉山看着她把那本书塞回书架,单从后面看她,根本看不出她已怀孕七个月,她还是那么瘦,他过去轻轻抱住她。
谢晚月说:“万中阳不喜欢我,我心里不好受。”
“我打他一顿给你出出气?”
“算了,那样他就更恨我了。”
两人这么站了一会儿,谢晚月说困了,想睡会儿,于是万玉山陪着她回卧室睡觉。
中午简单吃了饭,下午就都聚在老太太那边,准备年夜饭和过除夕夜。
一屋子人围在一起聊天,孩子们满地跑着嬉闹,谢晚月笑吟吟地看着他们,看得入神,谢禛活着的时候,她也曾和他们一样,每逢过年时,跟哥哥妹妹凑在一块儿玩,那个时候,一颗玻璃弹球都能玩好久,玩得累了,她爬到谢禛腿上睡觉,梁曼温柔地给她擦汗,她笑着入眠,那种被父母护在羽翼下疼爱的感觉太幸福,过了很多年,她依然能清晰地记得。
万玉山低头看了看靠着他发呆的谢晚月,轻声问她:“想妈妈了?”
“嗯。”
万玉山拉着她进了内室,把门关上,阻隔开外面的欢声笑语,然后掏出手机来给梁曼视频,那边迟迟未接,谢晚月又打了一次,仍然没接,她看了下时间,说:“她可能在准备年夜饭。”
“躺这儿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