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作品:《撒个渔网捞相公》 “那,那咱们进去吧!”麦花想想也是。
麦穗见了这两个人,顿觉吃惊,怎么是她们来了?
这个世界也太玄幻了吧?
“穗儿,你还好吧?”李氏上前一把拽住麦穗的衣袖,哽咽道,“这些日子,我们在家想你想得实在坐不住了,这不,才匆匆赶来看你的,我的孩子,想死大伯娘了。”
麦花也跟着抹起了眼泪,只是她实在哭不出来,硬是使劲揉着眼睛。
“是亲家嫂子吧?”孟氏也两人这么说,忙满脸堆笑道,“快屋里坐,屋里坐。”
“亲家,我早就想来看穗儿,一直没工夫,在家里想得实在不行了,才拉着她姐姐过来看看她。”李氏抬起衣袖擦了擦眼睛,哽咽道,“我家穗儿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她也没有眼泪。
“亲家嫂子说哪里话,你家麦穗知书达理,勤快能干,我们一家人都喜欢着呢!”孟氏虽然性子软,倒也不糊涂,见媳妇冷着一张脸,压根不想搭理母女俩的样子,又道,“麦家洼离鱼嘴村不过五里路,抬腿就到的路程,以后亲家想侄女了,还不是说来就来了?”
李氏只是讪讪地笑。
麦花倚在炕边,悄然打量着正房,屋里没什么摆设,看上去破破烂烂的,看来萧家并不是个宽裕的,想当初那一袋白面的聘礼,怕是借的吧?
只是如今,他家收了这么多麦子,以后的光景就好多得多了。
“大伯娘和姐姐来,是有什么事吗?”麦穗面无表情地问道。
她觉得她们才没有这么好心来看她呢!
“其实也没多大事,就是想你了,过来看看。”李氏不住地瞄着院子里的粮仓,满脸笑道,“听说你家今年丰收了麦子,这可真是件大喜事呢!”
原来是为了这个。
麦穗心里一阵冷笑。
“唉,亲家嫂子,你是一家不知一家。”孟氏叹道,“我家老三就是因为这麦子才被衙门里带走的。”
“这跟衙门里有什么关系呢?”李氏很是不解。
孟氏便把跟租子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李氏,皱眉道:“若是真的交了王大善人八成租子,那我们家剩下的麦子,就真的不多了,我们心里正乱着呢!”
第84章 厚脸皮的大伯娘
“亲家嫂子也别愁了,就算是剩下两成,也比寻常人家多。”李氏见孟氏面带愁容,幸灾乐祸地安慰道,“就拿我们家来说,除去留种的,也就剩了半袋麦子,这半袋麦子能磨多少白面,你家两成麦子也不少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她要是能有萧家这两成的麦子,得乐疯!
“穗儿,如今我们来跟你讨两袋麦子,你怎么说?”麦花假意亲热地推了推麦穗,笑道,“如今,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羡慕你家麦子多,你可不能忘了娘家人!”
“我们家的麦子比别人家的多,是我们的事情,跟别人家没关系。”麦穗不冷不热道,“再说,这些麦子也是勤勤苦苦得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
“瞧瞧我这侄女的话,谁也没说你家麦子是大风刮来的哪!”李氏脸一沉,不悦道,“难不成当大伯娘上门来跟侄女讨点麦子吃,也不行了吗?”
“亲家嫂子,麦穗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孟氏忙打着圆场,笑道,“亲家嫂子上门讨麦子,哪能不给的道理。”
她心里虽然也不愿意给,但人家母女俩已经上门开了口,总不能拉下脸拒绝吧?
“什么亲家嫂子?”萧芸娘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步跨进来道,“娘,您忘了,当初我三嫂三日回门的时候,她们一家可是躲出去了,哪有这样的亲家,如今倒是厚着脸皮上门来讨麦子,也好意思开这个口。”
“那这孩子,说啥呢!”孟氏嗔怪道,“打人莫打脸,说话莫揭短,这事都过去好几个月了,就不要提了。”
“而且还是一大早就躲出去了。”麦穗继续打脸,冷声道,“大伯娘,我真的不明白,您到底是躲什么?”
“麦穗,那天,那天我是真的有事,不是故意的,没给你留个话,是大伯娘不对。”李氏讪讪道,“二牛娘跟我说了,我原本想着,再过来接你们小两口回村的,哪知不是这事就是那事耽误了。”
“大伯娘,我不是三岁小孩,您不要如此敷衍我。”麦穗正色说道,“再说我出嫁那天,我大伯就说了,以后还是少回去的好,意思是不想跟我来往了。”
“麦穗,你是真的误会我们了,那天我们是真的有事。”麦花见李氏被驳得哑口无言,翘着兰花指道,“咱们废话也不多说,我爹娘养大你也不容易,两袋麦子,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不给!”麦穗干脆利索地说道。
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跟别人讨粮食还讨得如此理直气壮。
“花儿,咱们走!”李氏脸一沉,拽着麦花就走,恨恨道,“我就说别人的孩子不能养!”
“亲家,吃了饭再走吧!”孟氏见母女俩生了起,忙挽留道,“你们来一趟也不容易。”
她女儿尚在闺中,她不想落下个苛待亲戚的名声。
麦穗闻言,差点晕倒。
婆婆,您要不要这么善良……
母女俩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多收了点粮食嘛!”待出了萧家门,麦花理了理衣衫,咬牙切齿道,“娘,以后咱们不要去她家了,简直是自讨其辱。”
“啥辱不辱的,我养了她那么多年,她拿点麦子孝敬我怎么了?”李氏气愤道,“谁曾想她竟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真是气死我了。”
萧景田坐在县衙后堂,悠闲地喝着茶,透过云雾萦绕的热气,淡淡道:“许大人,日后像这种没有证据的案子,希望大人三思而后行,我虽然名声不佳,却也不希望再添污渍。”
“景田,你知道王大善人是我亲家,他来报案,我总得例行公事,表示一下吧!”许知县肃容道,“也由不得他怀疑你,王公子前脚去你家讨租子,后脚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王子扬被揍得不轻,据说至少得卧床半月十来天的。
他是在从禹州城回来的路上被揍的,都没有进鱼嘴镇,下手的人蒙着脸,武艺高强,随从的家丁都顶不过人家一根手指头,且那蒙面人目标明确,专揍王子扬,却也没有要取他性命的意思,拳打脚踢了一番,丁点痕迹也没有留下,便扬长而去。
的确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此事是萧景田干的。
“那是他心虚。”萧景田一本正经道,“若是他心底无私,何必会把王公子的事情算到我头上来,此事若真的是我做的,我肯定会承认,绝对不会遮遮掩掩的,我萧景田不是敢做不敢当之人。”
“那是那是。”许知县连连点头,又道,“关于你们那十亩地的租子的问题,我希望你们两边再各退一步,再好好商量商量,怎么样?”
“不行,说好了两成就是两成。”萧景田不容置疑道,“回头我就把租子送到王大善人的府上去,而且字据上写的是一租五年,他若是有什么异议,就五年后再说吧!”
“景田,我敬你是条汉子。”许知县皱眉道,“但凡事过刚易折的道理,你不是不懂,你刚回来,总得找个靠山靠着才行,且不可纠结于这些小恩小利的,他要八成租子,你给他就是,何必闹得不痛快?”
“大人此言差矣,难道大人眼里的靠山都需要百般委屈自己去投靠的吗?”萧景田放下茶碗,翘着二郎腿道,“我本本分分地在家里种地,出海捕鱼,赚得都是辛苦钱,实在无需什么靠山!”
“有个靠山,自然不必如此辛苦地赚钱了。”许知县跟王大善人毕竟是姻亲,见萧景田如此不识抬举,恨铁不成钢道,“你还没有看清局势吗?如今这鱼嘴镇上,真正财大气粗的,无非是龙叔,徐四和王大善人,就是连我,平日里也得敬着他们几分,可是你,不但跟他们走得不近,反而快把他们都得罪了,景田,你这样不行的。”
“那我应该怎么做?”萧景田冷笑道,“还请大人不吝赐教。”
“龙叔先前拉拢你,被你拒绝后,出了劫船的事情,如今他已经搭上了总兵府这个路子,估计暂时不会用你了,徐四那边,听说你们两家闹得也不怎好。”许知县如数家珍道,“剩下一个王大善人,你们却因为租子闹成这样,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不如,索性破财免灾,就当是给自己拉个靠山吧!”
“然后我每年交八成的租子给他,让他来当我的靠山?”萧景田抬眼望着这个所谓的父母官大人,冷声道,“那他既然是我的靠山,他能给我什么好处?”
“他要你这八成租子自然是想试探一下你的为人。”许知县见萧景田像是动了心,扭头看了里屋一眼,忙道,“我敢担保,以后他的那块地不会租给你五年,十年八年,甚至更久,都是有可能的。”
“多谢许大人指点,他那块地,我只需五年就可,无需十年八年。”萧景田正色道,“我还是那句话,若是按字据行事,一切都好说,否则,随他怎么告官,我都奉陪到底。”
“过刚易折,过刚易折啊!”许知县摇头道。
待萧景田走后,王大善人才从里屋走出来,冷笑道:“这个萧景田果然是软硬不吃呐。”
第85章 暧昧
王大善人五十多岁,留着山羊胡,个子不高,许是平日里吃得太好,脸圆滚滚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大腹便便的,走路有些蹒跚。
“萧景田在外闯荡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许知县皱眉道,“我看此事还是算了吧,你跟他立的字据,就是闹到衙门里,你也理亏的,我看他是早有准备的。”
“难道就这么算了?”王大善人愤愤道,“我那是十亩地啊,凭什么让他收了那么多粮食,而我只能得两成?”
“哎呀,我说亲家,我打听过了,萧景田用的那些麦种,咱们这里根本没有。”许知县神秘道,“所以说就算你现在把地收回来,也种上麦子,都未必有他的收成好,说不定十亩地全算下来,连这两成都没有呢!”
“我说呢,怎么可能三个多月就能有这么好的收成,原来不是咱们这里的麦种。”王大善人这才恍悟,又道,“那个萧景田不是说在外面当了土匪吗?怎么还能弄得这么好的麦种?”
“土匪只是十里八乡人们的传言,谁知道他到底做过什么?”许知县原本就不愿意插手王大善人和萧景田之间的纠纷,又道,“既然施威不成,不如拉拢他,我打听过了成王是真的在咱们禹州城,上面说了,谁若是能擒住成王,皇上必有重赏,咱们还是好好琢磨这事吧!”
十万两黄金可是一笔不小的诱惑。
“禹州城那么大,找个人何谈容易。”王大善人不以为然道,“再说了,你找成王拉拢萧景田做什么?”
“若是能把萧景田收拢过来,咱们的胜算自然大些。”许知县暗讽王大善人不会识人,索性挑明道,“衙门人力有限,自然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出去寻找成王,自然得暗中查访才成,那么暗中查访的这个人必定是要知根知底,武艺高强却行走江湖经验丰富才行,眼下除了萧景田,我还找不到第二个合适的人选。”
“你要拉拢萧景田随你,反正我跟萧景田是势不两立。”王大善人一甩袖子,愤愤离去。
成王在不在禹州城跟他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又不想建功立业,封侯拜相!
王大善人沉着脸出了衙门,在随行家丁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走到半路,马匹不知道怎么突然失控,冲进了路边的河沟里,竟然把王大善人颠出马车,般的身子一头扎进了脏兮兮的河沟里。
待随行的家丁把他七手八脚地水里拖出来的时候,王大善人已经吓得昏死了过去。
许知县得知此事,很是惊讶,忙问道:“当时现场可是出现过其他可疑的人?”
“回大人,据王家家丁说,当时除了他们的马车,四下里并没有人走动,此事是个意外。”吴师爷见许知县沉默不语,又道,“难道大人是怀疑萧景田做的手脚?”
“除了他我想不到第二个人,只是萧景田并不知道王大善人在我这里呐!”许知县叹道,“算了,去库房取两棵人参,我这就去王家走一趟。”
王家父子俩接二连三地出事,还真是邪门了。
“是。”吴师爷毕恭毕敬道。
“亲家,你好好养病要紧。”许知县坐在王大善人的床头劝道,“看来萧景田不是个好惹的,租子的事情就按文书上写的来吧!”
王大善人很不情愿地点点头,他突然意识到得罪了萧景田,他就会莫名其妙地倒霉。
“哼,总有一天,我,我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的。”鼻青脸肿的王子扬愤然道,许知县却惊讶他难得说话如此流利了一回,只是年轻人难得血气方刚了一回,他也不好说什么丧气的话,只是拍了拍王子扬的肩头,安慰了几句,心情复杂地出了王家。
交了租子,给了老大老二每家一袋白面,麦穗心里一阵轻松,望着院子里满满一屯粮食,心里乐开了花,这下好了,以后可以经常吃白面了。
兴奋之余,她又有些忐忑。
总觉得这么多粮食放在家里太不安全,万一被人进来偷走怎么办?
还有之前在地里看到的那个黑衣人,他们是在没在收割前捣乱,但保不齐他们会来家里偷啊!
又见萧景田整天若无其事的样子,麦穗忍不住提醒道:“你说咱们的粮食放在家里,是不是太招摇了些?”
“招摇什么?”萧景田不可思议道,“这都是咱们自己辛辛苦苦劳动得来的,又不是偷的抢的,你想什么呢?”
“我总觉得有人惦记咱们的这些麦子。”麦穗如实道。
“谁惦记给他就是。”萧景田打趣道,“难道你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