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作品:《驸马请克制

    户部尚书的夫人笑着坐在甄明玉的一侧,“听我家老爷提起公主,我这心里就扑腾扑腾的跳,咱们女人家脑力也是极为好用的。当时,公主未出嫁,我就跟李夫人说公主必嫁贵人,如今一瞧,果真应了景儿了。”
    甄明玉一听,一时间脑仁儿就有点儿疼,她是怕极了这些锦上添花的酸话的,硬着头皮笑道:“都是书本里曾说过的,本宫不过是转述一二……”
    李夫人见她好脾气,便舒心的笑闲聊起来,“公主,莫要嫌我们唠叨,只是这男人出门,家里的女人还是要知冷知热的,要不在外面就有小狐狸精上位了。”
    秦稷听到那些话,抬手掏了掏耳朵,正要跟甄明玉说话,就见一个唱戏的小男孩儿一下跌在地上,手脚一片湿冷僵硬。忙放下手里的茶杯,过去给那孩子诊脉。
    “忽然就昏了!”班主忙不迭的解释,随后又打量了秦稷一眼,一时间倒是不知该不该让他诊治了,一双桃花眼,好端端的郎中却穿个碧绿翠烟衫子,瞧着洒脱的过了头。这般招摇的,真的会诊脉?知道穴位在哪儿吗?
    看到班主迟疑,那些好事儿的夫人也走过来,伸手戳着秦稷,嘲笑道:“您这手艺究竟是个怎么样的?若不是太傅夫人举荐想必进不得太医院吧。”
    秦稷听到那些嘲笑声,脸色却极为淡定,只是问了几句孩子可否发烧,随后便从袖子里的小玉瓶里倒出一粒绿色的丸药。
    李夫人走进一看,还以为是什么神仙灵药,却不想竟是一团绿色的水藻,“秦大人,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儿啊,想在三公主跟前卖弄,也要挑些实在的手段,别整些没用的玩意儿。”
    “李夫人您这就有所不知了,人家可是太傅夫人推荐的,能的很!”户部尚书家的夫人明着偏向秦稷,可是仔细一听就知道这是暗地里损人呢。
    班主也是着急了,张开手阻拦着,“这你等迷信方子,我是不信的,光会些歪门邪道,钻营官路还有用,对医术没个屁用,秦大人莫要葬送了我戏班里的弟子。”
    甄明玉看到后,忙过来解围道:“他虽说法子偏了些,医术倒是一流的……”甄明玉看了班主一眼,“我前阵的风寒拖了小半个月,总是不好的,他一剂方子,本宫便好了。”
    录册礼官的痔疮还是秦稷治好的,不由的点点头道:“这话倒是没错,前阵子一个男人生痔疮,都被他治好了……”
    班主见到他俩这般说,脸色便好了许多,还专门给秦稷赔了个不是,笑容灿灿的给他搬了一个梨花木椅过来。
    待那小男孩醒过来时,正好是长孙捷下朝。
    “长孙大人怎么这般迟,架子上的烤肉都要焦糊了。”一个户部侍郎拉着长孙捷进了大戏楼旁的胡家酒楼,“这家的烤肉酱绝对是上都的珍品,不干不腻的。”
    长孙捷吃了一块儿外焦里嫩的烤肉,户部侍郎看到他手背上那个冒了水儿的冻疮,忙问道:“大人如今在朝廷也升到了正三品,怎的连个火炉也不点,瞧着冻疮……啧啧……赶明儿个下官给大人送些蛇油膏。”
    “天降大任,劳其筋骨,如今西唐国库空亏,前线将士军粮短缺,虽说身居高位,可是要知道民间疾苦、体谅前线,才能称为百姓的父母官,所以,府上才没升火炉。”长孙捷搓了搓手背上的冻疮。
    户部侍郎“哦”了一声,正要说些宽慰的话,就见隔壁大戏楼里的当家花旦翠娘披着白狐斗篷出来了,户部侍郎含情脉脉的瞄着翠娘的柳腰,若是个妓馆里的还好说,偏偏是大戏楼里的。
    长孙捷扫了户部侍郎一眼,“相中了?大戏楼里的?”
    户部侍郎忙点了点头,随后清醒过来忙摇了摇头,却见长孙捷一双漠然的俊目里尽是阴沉。西唐风雨飘摇的,满朝的官员一个个都纸醉金迷的。
    本来就被户部侍郎气了一肚子火儿,不成想三公主又和一帮诰命夫人从里面说笑着出来,一双流光转盼的大眼睛笑的弯弯的。
    如今前线这般火急火燎的,她这个做妻子的倒是不着调,想到自己学生在疆场拼杀,顿时便怒火冲天的削了众人一顿,尤其是看到秦稷后,更是直接扔出一句,“你小子,赶明儿就把你送到前线。”
    秦稷那洒脱的脾性还未来得及发作,听到长孙捷这般讲话,一瞬间就怂了。
    眼风最后落在甄明玉这里,那气门儿就明显少了许多,听周璟说这是个身子弱又活不过十八的,自己这做长辈的一训,再病恹恹的躺在床上……
    录册礼官想着在这段时间好好维护好三公主,到时候,三公主在周大将军跟前美言几句,自己也能名正言顺的到宫里去当差了。
    “这件事可不关三公主的事儿,三公主今儿个上来大戏楼看账本儿的,是那些诰命夫人知道三公主解决了筹措军粮的事儿这才过来说几句话。再者,大人便是官职再大,在公主跟前也是臣,断断没有臣削君的道理。就连周大将军都不曾往重里说过三公主……”
    那些诰命夫人点了点头,甄明玉脸上有些窘然。
    倒是长孙捷有些意外录册礼官的行为,扫了几眼,倒是沉稳的给甄明玉一揖,“冲撞公主,公主见谅则个。”
    长孙捷纵横天下几十年,倒是头一回给个女人赔不是,甄明玉不是无知妇人,便笑着沉吟道:“长孙大人为西唐操劳,本宫倒是要替驸马和百万黎民感谢大人的。”
    长孙捷听到她娇滴滴的嗓音,不由的一抬头,看到客客气气的模样,一双眸子便敛了起来。周璟那小子以前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在温柔乡里一群大美人陪着,还自称说过的神仙日子,如今娶了这三公主,倒是与温柔乡化清了干系,端正清冷的跟个嫡仙儿似的。
    他手上有几个西域的舞姬,还是没□□的,想给周璟充实一下府邸,谁料那小子当场就红了眼,跟个妻管严似的……敢情这绵里针三公主的确是有两把刷子的。
    长孙捷一走,大戏楼里又重新热络起来,炭盆热乎的烤着,后厨的灶台已经开了火儿,甄明玉说要在大戏楼用饭,彭管家便差厨子专门熬了一盅银耳红枣汤,还在泥土炉子上烙了薄薄的鸡蛋煎饼。甄明玉喝了一口红枣汤,看了看窗外厚厚的云,淡淡道:“瞧着要下雪了……”
    户部尚书夫人应景的附和了两句,待看到外面冲开云层的艳阳时,便蹙眉咬了咬唇,正想着三公主也不是说什么都对时,就见天猛地阴沉下来,如柳絮一般的雪簌簌的落着。
    甄明玉探出手去,掌心里落了一片洁莹的雪花,随后便融化了。
    户部尚书夫人惊呼了一声,凑到甄明玉身边,夸道:“公主您可真是个有才的,竟还能说准天气。”
    甄明玉看了看她,沉默了半晌道:“彭管家,你去后厨招呼一声,煮些桃花羹,大家一起赏雪倒是乐事。”
    彭管家办事利索,甄明玉放心的坐在摇椅上看着天空簌簌的雪花,万籁人俱静,甄明玉喜欢极了这等浮世安闲。
    正赏着雪,就见户部尚书的夫人凑了过来,附在甄明玉耳侧低低道:“听说周大将军这次出征伤了右胳膊,听说快要断下来了,听着挺窝心的……不知道是真还是假,都是那些嚼舌根子的乱说。”
    周璟在外伤了右胳膊的事儿从皇帝一直到民间百姓,没有一个不知道的,独独甄明玉被人蒙了结实,难怪最近的书信字体都歪歪扭扭没个样子……
    甄明玉挂牵着他的伤,想回府写封书信,却被尚书夫人拉住了衣袖,“听我家老爷说,溪原蛮子和西突厥联手了,回鹘那边儿也不安稳……周大将军中了埋伏才吃了败仗……皇上大怒,前个儿兵部撤了不少人呐。”
    第79章
    在灵州, 周璟派出了三万人,并且在谷水河布置了军事埋伏。最初西突厥的大军进了埋伏圈, 连连吃了败仗,便从灵州退到了陵宿县。
    周璟防守占到先机后,便定了速战速决的打算,要像收割麦子一般收割西突厥猛贼的人头。不过他对灵州的形势布局做的太过乐观,现在已是冬日, 西唐的士兵往往受不得灵州那边儿的冷寒, 再加上为了救叶正清, 不仅受埋伏断了胳膊,还折损了两万兵马,导致丰州五个县连连失守, 剩下的兵马虽说是精锐, 但都是新兵,作战经验不足, 所以,西突厥再次进攻, 导致周璟的兵力在丰州已经是强弩之末。
    “其实这事儿, 也不是故意隐瞒你,只是你家驸马怕你担心, 才再三嘱托的。”老皇叔摆弄着一株红梅。
    甄明玉听完老皇叔的话, 心里就益发担心了几分。西突厥和溪原蛮子攻下了灵州五个县,已经小半个月了,若是被西突厥继续包围, 军粮的供应都是问题,再等溪原蛮子的精步兵过来,就彻底完了。
    看着明艳艳的茶花,甄明玉脑中忽然一阵清明,她转身看着陵王,软软道:“皇叔,咱们西唐制烟火的硝石还有多少?”
    老皇叔迷茫的看着她,“硝石?”
    “驸马在灵州已经屯兵半个月了,若不速战速决,等到溪原蛮子的精步兵过来,驸马的处境便是九死一生。”
    老皇叔点了点头,这倒是不假。
    “其实要击败西突厥,重点不在夺回灵州五县,而是围魏救赵,半路截胡溪原的精步兵,我记得一本杂录上记载用硝石、硫磺和生石灰就能制出辟天裂地的火.药,只用一万兵马把火.药埋在溪原城下,不愁溪原蛮子不撤兵。”甄明玉将那本杂录放在了陵王跟前。
    天蒙蒙亮,快马便带着杂录到了灵州。
    灵州军帐伺候的人不多,且都是些随军的士兵,看到世子妃端着药布进了军帐,那些士兵便纷纷行礼出了军帐。
    世子妃扫了士兵一眼,淡淡道:“可是给将军换药了?都到晌午了,断断不能误了换药的时辰,要不伤口就要溃烂了。”
    “回世子妃,已经给将军换过药布了,就是午膳……将军着急看军行图,所以饭菜都凉了。”
    “嗯。”世子妃听后微微应了一声,捋了捋衣袖便进了军帐的北首,转身又吩咐身后的士兵准备一碗马奶.子。
    虽说也见过别的男人受伤用药,但是周璟帐内的药味很清淡,且榻上也是干干净净的,让人觉得清爽,这与西突厥那些脏兮兮粗糙的男人极为不同。世子妃进大帐后,看到周璟胳膊上的纱布都渗出血了,还坐在椅子上看兵书,便走过去伸手抽出了兵书,“胳膊都渗血了,还看兵书,敢情不疼?”
    “兵行在外,久拖必出乱子,况且国库内的银钱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周璟面色冷淡的继续看兵书,偶尔抬眼睨了弘吉剌·恩珠一眼,玉面桃花的脸上满是担忧。
    “你们西唐的参将都是个没用的,没什么本事,还惹得将军差点儿断了胳膊,如今连饭菜都让你吃凉的。”恩珠坐在桌旁,将小铝锅端在了火盆子上,“我那还有些谋士,将军若是需要,恩珠今儿个就让他们过来给将军献计策。”
    周璟扬唇一笑,“你那些谋士就跟城外玩杂耍的一般,来了还要吃本将的军粮,世子妃还是自己养着罢,本将不养闲人。”
    周璟本就生的俊俏,如今这一笑眼角眉梢的潇洒俊朗就像是糖一般,不由的让人想尝一口。
    “将军莫要再笑了,纱布都渗红了,恩珠给将军再换一块儿药布。”弘吉剌·恩珠走到他的身后,毫不介意的掀开了周璟的绸缎上衣。
    周璟皮肤生的好,那伤口长长的一道,在上臂处甚至都露出了森森白骨,瞧着就可怖的疼,他却皱眉随便一扯外衣,“一个军帐,孤男寡女,传出去又是难听的,”
    “将军,恩珠不在意,”恩珠凑近他的上臂,想给他清理清理伤口。周璟却下意识的皱眉猛地一抬受伤的胳膊,“你不在意,本将在意。家里那个是个心窄的,若是听说了什么传闻,日后回去了就不好哄了,世子妃不晓得本将费了多少心血,才走进她心里,舍不得啊……”
    弘吉剌·恩珠的眸子微微往下一垂,半晌看到他窄窄性感的腰,又叹了一口气,“罢了,恩珠不碰便是了,只是饭还是要吃的,要不伤口愈合的就慢了。”说完,就把热好的汤饭重新摆在了桌上。
    周璟坐在桌前,宽松的软绸袍子滑落到胸口上,左手别扭的拿着筷子吃了几口小菜,男人吃饭本来没什么好看的,可是这半隐半脱又孩子气般的吃法,惹的世子妃的眼睛开始躁动,一双眸子不住的往周璟的脐下瞄。
    周璟正用心的吃饭,因着左手用筷子不太利索,就心烦的起了一肚子火儿,看到世子妃饿虎扑食一般灼热的眼神,眉头猛地皱起,厌烦之色毫不加遮藏,“本将又不是猪头肉,世子妃收回眼中的垂涎,让我家明玉知道了,保不齐又要吃醋了。”
    恩珠尴尬的垂着眉眼,不过是个小瘸子,究竟哪里好,让他这般龙章凤姿的男人,不由自主的为她守起贞洁来了?
    正想着,大帐一下被撩开,叶正清笑嘻嘻的走进来,朝着周璟道:“周大哥,你心心念念的三公主……的宝贝信。”说完放肆的抓着那封信转了个圈儿,“说起来,人家三公主可是第一回 给你写信,我瞅着应该是怕你胳膊掉下来。”
    周璟倒是好脾气的一笑,也不顾惜胳膊上的伤口,一把夺过心,抬脚踹了叶正清的屁股一记,“这叫关怀本将,你他娘的懂个屁,滚出去!”
    说完,眼风又落在世子妃身上,淡淡道:“你也出去。”
    锦帐一合上,周璟便笑的跟个孩子似地用刀戳开了红印,只见信上只有工整的小楷写的四个字:围魏救赵。在信封的末尾还有一块儿小小的硝石和硫磺……
    有时,这等妙计是点石成金,一场战役就像是蒙着的窗户纸,一旦被妙计戳破那便是广遨的天地。但是戳破战役的窗户纸却需要极致的智慧,周璟熟读兵法,可是这等刁钻又粗暴的法子,他真的是没想到。
    这看似小的硝石和硫磺,再掺上生石灰那便是炸开平静湖水的巨大能量,定能把西突厥搅得天地颠倒,想到此,心里的烦闷便升腾为一股子兴奋。
    不过,在地道埋火药的事儿,必须做的如鬼魅一般秘密无声,一旦被溪原蛮子发现,他将会腹背受敌,不下三五日便会全军覆灭。
    正考虑该派谁去挑这根攻城拔寨的大梁,就见一个小兵捧着另一封信,笑嘻嘻的进了大帐,“将军,半路上还耽搁了一封。”
    上面的字体略微有些活气儿:听驸马伤了胳膊……这是太医院配的药,本宫试了试倒是灵验的。
    周璟打开一个状似胭脂的白玉圆瓷瓶,里面有一只细细的翡翠细管,怕拿着不方便,那把手上还缠了一个红色的丝绸带字。
    周璟将玉瓷瓶放在鼻尖嗅了嗅,就让军医进来涂在了胳膊上。
    军医看着那清亮的药膏,小声道:“这等药虽说愈合效果好,可是性子烈,涂上会很疼,将军确定用?”
    周璟笑了笑,“就是断下胳膊来,只要她送的,本将也绝不说一个不字!”
    到了第七日,溪原那边儿的地道已经布置妥当了,周璟便点了十万精步兵和三万骑兵,吹响号角后,便一鼓作气的要消灭西突厥。
    本来这次十要拼杀个你死我活的,可是行军的第二天在贺兰山就瞎了一场大雪,雪势很大,不过三日就封了贺兰山,不得不退兵。
    说话间,西突厥那边的探子已经一路小跑的把贺兰山大雪封山的消息报给了大皇子,“报告汗王,西唐那边运粮的官道也被大雪封山了,他们驻扎在贺兰山以北,有一队骑兵拼命往溪原那边儿去,像是乱了阵营一般。”
    大皇子听后,大手拍在桌上,震的马奶酒一下洒在桌面上,嘲讽的一笑,“这是乱了阵营了,这边儿战事吃紧,还往溪原跑,粮草也供应不上,饿着肚子在雪山里一冻,他们不堪一击!”
    徐长缨没有参加这次西突厥和溪原的歃血为盟,他素来狠戾又敏感,早已经打探到了各方的消息,这贺兰山一战关乎西唐的生死存亡,贸然冲动造成的后果有可能是灭国。所以这次他谨慎的保持了沉默。
    这个大皇子心太高,勇气和胆略不足,他对大皇子的支持有些微妙的扭曲,他手下的人发现周璟那边儿的人似乎在溪原做什么手脚,并提醒了大皇子几句。
    谁料大皇子认为大雪封山,就肆无忌惮的嘲笑起周璟带的兵都是懦夫。
    宜阳县主杨嘉洛看了徐长缨一眼,便扯了扯大皇子的衣袖,悠悠道:“长缨是个带兵的好手……皇子不如听听长缨的意见。”
    “哦?”大皇子满不在乎的瞥了杨嘉洛一眼,冷漠道:“妇道人家,懂个屁,给我安分些!”
    刚说完,就见震天的号角从贺兰山坳里冲出来,叶正清、彭季同从大小营寨里冲出数万精步兵。大皇子慌手慌脚的要点兵,只听的山脚处一声轰隆的火炮响。
    周璟的将士从竟然在冰上搭着吊板朝着西突厥慌乱的兵士猛烈的冲过来。八路兵马成八卦阵的方向冲过来,他们在营地里被西突厥蛮子逼得没个日夜,正盼着这一天杀他们个屁股眼子朝天,叶正清一马当先,一枪便挑断了西突厥战将的喉咙。
    彭季同带着一千骑兵冲到吊桥旁,一剑斩断了山腰处的碎石,如海潮翻滚的碎石奔腾下来,砸的西突厥儿狩猎骑不住的勒马后退,溪原蛮子正要上阵就听到远处轰隆炸开的震天炸裂声。
    溪原蛮子的战将知道溪原被攻击,只能下令鸣金收兵。
    周璟在指挥兵阵看到西突厥慌乱的将士,便知道有取胜的把握,猛地高举周家战旗,万千兵士喊叫的披挂上阵,周璟一战戟就插在了穿着绣金龙大氅的大皇子胸口,“狗贼,看本将怎么收你!”
    西突厥的兵将看到大皇子被战戟戳中,一时间便晃了手脚,溃不成军的乱跑,彭季同多谋,招呼兵马从小路包抄了西突厥兵马,就地收为己用。
    溪原兵马逃奔,西突厥将士投降,不过半月光景,周璟带的兵马便攻进了西突厥境内。
    不过周璟和彭季同倒是高估了徐长缨的胆量,弄了半天,徐长缨早在溪原撤兵时就随溪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