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
作品:《三国之顾盼生辉》 “后一次我认,第一次要杀你的是我阿爹,一杀一救,算相抵了吧。”曹盼接过话。周不疑温和地笑了。
“小娘子知我为何喜欢仓舒吗?”周不疑又问。
喜欢这两个字啊,叫曹盼很是想歪了,然而周不疑所指的喜欢却不是她想的那种喜欢。或者更该说,周不疑为什么愿意听从曹冲的命令。
“仓舒睿智英明,胸襟宽广而能容人,为谋士者,当物明主而以穷尽一生扶持。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周不疑并不是非要得到曹盼回应,已然自答。
曹盼点了点头,“天下之谋者皆如是。”
“小娘子并不想像寻常的小娘子,甚至是宫的三位贵人那般,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而由父兄作主是吗?”周不疑显然对曹盼了解极深。
“如果我想像他们一样,我何至于此?”何至于小小年纪就拼命读书,拼命学习,外出游历?
“那么,小娘子能一直记住自我所欲,自我所求?”
这一句问得极好,好得叫曹盼反思了。她一直记着自己为何这样努力吗?她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想让自己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都可以完全地掌控自己的命运。
可是,诸葛亮的选择,让她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做身不由己。
也一度让曹盼陷入了迷茫,她回许都以来做的一切,都变得没有了目的一般,别人推一推她就动一动,她不再主动去想做什么,想着在如今有利于自己的情况下,更加强大自己。
“如果有一天,我之所欲,我之所求都得不到呢?”曹盼问了周不疑。诸葛亮,便是曹盼要不了,求不到的。
周不疑何人也,立刻就感觉到了曹盼的迟疑与挣扎,“那就要看小娘子所欲所求的是不是非不可的?”
非不可,非不可!曹盼是非诸葛亮不可吗?
是!她是!曹盼眼中迸发出一股坚定,周不疑道:“既非不可,小娘子会轻易地放弃吗?”
“权势可求,人心难得。”曹盼显然极清醒,“我这一生,注定了求不得!”
周不疑一颤,便知曹盼在游历时必有伤痛之经历,“求不得之人,小娘子要为他舍弃所有,包括自己吗?”
“不!如果我能舍弃,舍弃我一切,我就唾手可得了。可是,我是曹盼,我是曹操的女儿,余之一生,我都不可能舍弃我的父母。”曹盼铿锵有力地告诉周不疑。
她爱诸葛亮,可是,她不可能为了诸葛亮忘记她是曹操的女儿,哪怕她小时候因为曹操拿她算计丁氏不高兴,随着这些年曹操待她的好,曹操这个父亲,曹盼认了。
况且,她从不认为曹操比刘备差,哪怕不论父女的身份,只以旁观人,她也绝对站在曹操的一边。让她择一明主而扶持,她都会选曹操而不是刘备。
而她生为曹操之女,生来就注定了立场,她更不会改!
“在下,愿追随小娘子,只盼将来如同小娘子一般,掌握自己的命运!”周不疑听到这儿,与曹盼一拜,行的是主臣之礼。
曹盼收回了诸多的思绪,看着周不疑,“我非阿冲,我是女儿身,我给你的东西远没有阿冲能给你的多。”
这是提醒,男女之别,有时候注定了曹盼能走多远。
“我知,小娘子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都诸多不易,这条路,小娘子会继续走下去吗?”
“吾一往而无悔。”曹盼半点没有迟疑地回答。
“在下一直觉得,世上男儿无能比肩小娘子者。”周不疑对于曹盼的评价极高,此言一出,也是回答了曹盼刚刚的问题。
天下之人,能叫他周不疑心甘情愿为之驱使的只有她曹盼,曹冲已故,曹家的子嗣之中,周不疑宁愿选了曹盼也不愿与任何一人有联系。
曹盼道:“我是小娘子,你做的这个决定,你的亲人同意?”
言外之意是指的周不疑的舅族,武陵太守刘先!
“小娘子放心,我的决定,无人能改!”周不疑目光坚定,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他自己的情况。
或许该说,在多年前他求救于曹盼之时,他就已经选择了曹盼,只是当年时机未到,并未明言。
纵未明言,该懂的都懂,如曹操,正是看破这其中的暗喻,故而多年来未动周不疑一根汗毛。
他的舅舅,哪怕这些年一直没同意,如今怕是也同意了。
周不疑胸有成竹,曹盼轻轻地笑了,“既如此,往后你我同行!”
伸出了拳头平齐,周不疑一愣,没明白曹盼之意,曹盼道:“碰拳,我们以后荣辱与共!”
此时此刻,周不疑才有种曹盼也不过是一个还没及茾的小娘子。
依曹盼所言地伸出了拳头,与曹盼的拳头相碰。
许多年后,周不疑回首相望,这一幕,终生难忘。
当很多人问起周不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决定追随曹盼时,周不疑笑着回答,“那个时候啊,很早很早,早得,你们怕是都想不到!”
而于曹盼,有周不疑相助,亦为其生平之大幸,因他,曹盼做的许多事,都有人相衬,她再不是赤手空拳一个人单打独打。
而很多曹盼不能说,不能做的事,周不疑都帮她做了。
“不疑,此生尽我所能,永为小娘子驱使,不负,不弃!”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不疑,归我家盼盼了!!!
第110章 衣带诏的历史问题
有些事情,来得太快,快得让人毫无准备,然而对于一直都在警惕的人,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总是会在第一时间护住了自己想要护住的东西。
入夜,宫中传出消息,皇后善妒,陷害忠良,着以禁闭。
至死,伏皇后都没能再放出来。曹盼根本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下,而是在勾勒着明日要上门去要书的几家,该从哪一家先下手。
一个又一个地圈下,曹盼露出了一抹笑容,明日但归,算是有点本钱了呢!
有曹盼帮忙教着自家子弟不再沉迷赌骰,总算让世族们对着曹盼有了两分好脸。
不过,所谓的好脸在曹盼进门道破来意后消失得荡然无存。
书啊,世族们的书都是各家的脸面,世族之所以是世族,因为他们藏书丰厚,数代培养出国之栋梁,拿他们的书,等于要他们的命。
“白纸黑字,当日参加荀府宴会的皆是证人,你,总不会想耍赖吧?”曹盼第一个到的是司马家,所谓枪打出头鸟,曹盼是没功夫一家一家的跟人理论,当然就挑硬茬子下手,想必硬茬都被收拾乖了,其他人也会跟着学乖的。
司马孚被堵了个正着,气得胸口阵阵起伏,死盯着曹盼。
曹盼无视之,转向司马防,“都尉,你说呢?”
说,说什么,司马防打从听说了司马孚输了粮又赌了书给曹盼就家法伺候,如今曹盼站在这儿,司马防道:“小娘子,不知能否用其他的东西替代?”
“不能!”曹盼非常肯定地告诉司马防,她不想用任何东西来替代。
“我要粮食要书,没赌之前就说好的,不仅是你一家!”曹盼明摆着就要这两样东西,没有换的余地。
“我只问司马都尉一句,司马家认不认这字据?”拿了锦帛出来,曹盼追问,“若认,就请司马都尉借过,若是不认,我这就走。不过,堂堂司马家竟然输不起,我必叫天下皆知。”
世族的脸面重要吗?很重要!一个个把脸面看得比命还重。
一但落得一个言而无信的差评,必为世族所不能容。
“当日我是证人,司马公,上面还有司马叔达的签字呢。”杨修不知何时来的,摆明了看戏地说了一句。
杨修向来是图热闹的人,偏偏这一次杨家是半点事都没沾,杨修一见曹盼出现就警惕了,不仅自己不动手,也不许杨家的子弟凑热闹。
倒是叫杨家逃过了一劫。
“小娘子!”杨修出言相帮也不忘跟曹盼打个招呼,曹盼微颔首。
“司马家敢赌也敢输。来人,请小娘子入内取书。”当初说好的,书的数量定好,至于书由曹盼自己来选,不管选了什么书,哪家都不能拦。
“有劳司马都尉了!”曹盼见他识趣,说了一句,转头冲着杨修道:“杨公子,不介意再帮我个忙,帮我捡几本书?”
杨修的眼睛一亮,“到时,借修一览?”
“然也!”当着司马家人的面,两人就谈起了交易了,杨修立刻欢喜地入内帮曹盼挑起书来。
世族嘛,各自清楚对方的底细,相信,杨修一定会乐意把司马家藏得最深的书给扒出来。
果然,杨修一入就啪啪啦的倒出一堆书名来,然后指着司马家的人去拿,司马孚气得面红耳赤,偏偏杨修在那里点着书,曹盼站在一旁,摆明了全权将事情交由杨修去办。
见过曹盼的强势,如果他敢出声拦一句,不可能达到目的不说,还会自取其辱。
故而,杨修从珍藏开始遂步降格,曹盼听了一耳朵,将那些书名都记下了,不得不说,杨修不愧是弘农杨氏出身,肚子里的藏货实在不少。
“杨公子,数够了!”曹盼从进来就不发一言,这一出声,杨修一顿,“这么快就够了?”
那里头曹盼都已经装了两大车了,司马家人的脸色都已经黑透了。
“吾只取该取的,多一份都不要。司马公子,点一点!”曹盼冲着司马孚指了指那两车书,司马孚当然得点了!
如是点了三次,不多不少,正好是跟曹盼赌的数量。
司马孚道:“不多不少,正好!”
杨修看了曹盼一眼,曹盼已经冲着司马防道:“司马都尉,叨扰了,告辞!”
“慢走!”如果曹盼不是背后有曹操撑腰,曹盼绝对不可能出了司马家的门口。
杨修也跟着打了个招呼,随着曹盼一同离开。
“司马家的二公子,素闻其名未见其人,原以为今日能碰到的,没想到还是没有遇到。”曹盼与杨修并肩走着,突然说了一句话。
“小娘子对司马仲达知之甚多?”杨修带着几分试探地问。
曹盼道:“不过是想见一见。杨公子不介意,随我往各家走一趟,但得之书,尽可借杨公子阅之,抄之!”
来司马家是杨修想来看戏,听到曹盼所言,杨修眼睛都亮了,“却之不恭!”
各家的藏书,他知道之欲阅之者不计其数,可惜啊,拿不到!
现在好了,曹盼赢了各家的书,那是可以光明正大地拿回家的,虽然这事有些得罪人,还叫曹盼利用了一把,杨修以为各取所得,挺好的!
两下一拍即合,曹盼让人将书还有粮食用回去,接着往下一家去!
很快,许都传开了,曹家的小娘子开始收账了!收的就是前几日在荀府上一口气赢了近百人的赌账。
原本众人只是对那数据有些惊叹,等见到那一车车的粮食从各家拉出来,还有那一车车的书的时候,再一次见识到曹盼究竟是赢了多少东西。
就曹盼这等神乎其技的赌技,怎么就没有继续赌下去呢?可惜了,可惜了啊!
可不可惜的,曹盼不在意,他们再感慨亦是无用。
有杨修帮忙,因对各世族的了解,杨修帮曹盼挑的书都是孤本,或是极其珍贵的,以至于很快流言四起,直道杨修为了拍曹操的马屁,连一个小娘子都奉承上了。
曹盼不以为然,没想到杨修也一般。
“小娘子,为了你的这些书,我是把各家的世族都得罪了,瞧瞧他们的话!”杨修倒是和曹盼直言不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杨公子出身弘农杨氏,利字当头,他们闲言碎言几句,到有求于杨公子之时,只会奉承杨公子,绝不会还记得今日之事。”曹盼根本不受杨修的影响。
但凡一个高高在上的人跟你示弱,必有所求。杨修就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