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她也没有在意。
    后来，那群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好像很激动。
    这个年纪的女生，对男女之间的事情格外热忱好奇。
    尤其是学校里谁跟谁谈恋爱，被甩了。
    碰到谁亲嘴，还有在学校小树林里苟且。
    都是高中必定传流的绯闻。
    老板娘用夹子夹着砂锅边沿，把两碗还冒着滋滋声的米线，放在两个人面前的竹节坐垫上。
    黑色的砂锅，白烟从红油上方升起。里面青色的白菜和红色的丸子相得映彰。
    拿起筷子，翻了几下，还发现藏在最底下的鹌鹑蛋。汤是用老鸡汤熬制成，油星浮在浓白的鸡汤上。
    潘梵于眸子被水雾染湿，红唇微微嘟起，对着加了一筷子的米线吹了吹。
    还没有放进嘴里，店铺玻璃门被人推开。
    莫灵跟一群女孩子走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她，脸色有些尴尬，假装没有看到他们两个人。
    跟二班那群人打了招呼，两方人在小小的店铺内聊得火热。
    她和张沫两个人好像被隔绝在外。
    张沫觉得挺尴尬，用眼角余光悄悄瞥了一眼旁边的潘梵于，见对方丝毫没有流露出丁点不适感。
    很从容的吃着米线，嘴唇红润泛起油光，看着比碗里面的米线还好吃。
    “莫灵，你知不知道你最近在学校里火爆了。”二班里有个嗓子粗的女生笑得闷声闷气。
    “我怎么了呀？”莫灵一脸无辜。
    “你真不知道？”
    “你说呀。”莫灵娇嗔，“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那个女生跟同伙了然，以为莫灵真的不知道。
    扭头对莫灵发问：“有人说见你跟傅扬在楼梯口亲嘴，真的还是假的呀！”
    以前看过莫灵跟傅扬他们一群人好几次，只是大家都以为是老白跟莫灵凑在一起。
    没想到最后是傅扬跟莫灵。
    傅扬最近刚刚跟七中的陈念分手，还没几天，就被同学撞见在楼梯口亲嘴。
    这也太花心了吧！
    莫灵脸上一红：“诶！没有的事！你不要瞎说呀！”
    “哈哈哈哈，莫灵脸红了，肯定是真的，校霸跟校花绝配！”大家哄堂一笑。
    而莫灵这种娇羞反驳，恰好把事实坐稳。
    莫灵忍不住看向背对自己的那个人，见对方跟个没事人似的，心里很郁闷。
    难道她真的对傅扬没有感情吗？
    不过这件事，真不是自己故意让人传播的。
    她也好奇，那时候除了潘梵于在，还有谁看到了。
    --
    绯闻就像龙卷风，在晚自习的时候。
    栏杆上围了一群人，看着天空红晕的晚霞，跟旁边人说笑。
    天色渐暗，林荫路亮起一排灯，像珍珠一样工整。
    还有人这时候在操场打球，学校里热闹极了，甚至比白天还要热闹。
    教学楼全部都打开灯。
    傅扬坐在班里，手执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同学们见他在看书，一脸吃惊，怎么可能啊。
    等傅扬学习，还不如去买彩票。
    众所周知，彩票中奖的几率比买彩票时在路上被撞死的几率还小。
    能看到傅扬学习，除非是眼瞎了。
    老白拽了下陈收的袖子，用下巴指了指傅扬，压低声音：“你看傅扬，在学习啊，我操，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傅扬学习。”
    陈收从他手里抽出袖口，见怪不怪地说：“你没发现考试的时候，傅扬对着试卷痛不欲生的样子？”
    老白摇头：“没啊。”
    陈收冷笑：“也是，别人都是考试，你是睡着跟周公考试。怎么，等毕业以后去接周公的班？”
    老白：“呸呸呸，周公能接班那是因为死了，我还活着，全家指望我传宗接代呢！”
    老陈嗤笑：“得了吧。你家一直都是单传好几代，按你这泰迪精这挥霍，估计要断送在你手上了。”
    话题越说越远。
    越说越黄。
    傅扬靠在窗口，眼皮微微搭下。
    书上每个字都认识，但是组合在一起就不认识了。
    好像是天书，必须得让潘梵于亲口给自己读一遍。
    最好再逐字逐句，把意思都给自己说一遍。
    “我操真的假的，傅扬真的跟校花莫灵交往了？”
    “你小点音啊，人就在咱们后面，被听到我们全完了。”
    “行行行，我小点声。你跟我说说，这谁说的啊，校花真的？”
    “你别不信，这事在咱们全校传开了。”
    傅扬颦眉，显然也是听到他们讲的悄悄话。
    放下书本，身子向前，手指点在前桌的肩膀上。
    前桌一脸惊恐地看向身后。
    傅扬：“再重新跟我说一遍，我跟谁亲了？”
    老白和陈收打闹的时候，也听到傅扬说的话。
    看向傅扬那边。
    怎么回事，刚刚不还是在学习吗？
    老白也觉得好奇，傅扬跟别人亲嘴了？
    真的假的，自己怎么不知道啊。
    难道傅扬放下潘梵于，决定把心思放在别人身上了？
    那也太好了。
    潘梵于那种人，一看就特别难追。高傲，普通人搭话也不会理你。
    “你们在说什么啊，快跟我也讲讲。”老白竖起耳朵。
    前桌咽了一口口水，看了下傅扬，又看了下白正光。
    这两个人每个都惹不起。
    一个是全校老大，因为一中有傅扬压阵，其他学校的痞子都不敢招惹他们。
    一个是全校老大的朋友，除了惹事，就爱撩妹，大家都知道他喜欢校花。
    同桌偏偏拿胳膊肘捅了下自己，示意说出来。
    行吧。
    这可是他们让自己说的，不说出来后果估计很严重。
    “这事我也是听其他班听说的啊，不是我自己说的。”那个人先提醒好，再接着把话说出来：“就是有人说，看到你跟校花在楼梯口亲嘴……”
    说完以后，他屏住呼吸看了下傅扬。
    对方面色带着愠怒。
    下一秒。
    还没舒口气，衣领就被老白拽住，看到老白红眼睛，明显是动怒了。
    只听到他咬牙切齿地低吼：“你他妈说什么？”
    现在晚自习，班上的同学被后面的闹声吸引住往后面看。
    老白：“把头滚回去！”
    大家又同一时间把头转回去。
    太可怕了。
    幸亏自己离后面远。
    那人快被吓哭了：“我也不知道啊，这事还是听我在二班女朋友说的。”看向双臂环胸静默的傅扬，声音打颤：“我女朋友还问过莫灵……她说是真的。”
    这句话彻底把老白脑中的弦给崩断。
    确实想到那天，莫灵有话要跟傅扬说。
    屏蔽自己和陈收，单独说的话。
    而是还是在楼梯口。
    后来也问过傅扬，对那件事闭口不言。
    陈收害怕老白惹事，往后抱住他。
    老白扭动僵硬的脖子，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傅扬，声音好像被石头摩擦过：“他说的真的？你跟莫灵亲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