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游戏
作品:《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为什么不写了》 左轮枪的弹巢被打开了,一枚澄黄富有金属质感的子弹被填入了进去,金属与金属摩擦在一起发出的微不可闻的琐屑声响在这个腐败的客厅中却是那么的刺耳,只是这么一点的声音就拥有着巨大的压迫感。
没有人对死亡是毫不畏惧的,或许有极少人因为岁月和故事的沉淀让死亡在他们心中的分量变得稍微轻了那么一些,可死亡到来的这个“过程”却是永远不会失去他本有的重量的...而或许人类真正畏惧的也并非是死亡,而是它来到时的这个过程本身。
左轮枪的弹巢被手划过,只装填了一颗子弹的弹巢飞速地旋转着,就像银色的陀螺散发着淡淡的光影——那是房间里唯一的照明源,角落的提灯,燃料燃烧着火焰却永不熄灭,因为火焰早已经“死”了不再消耗任何物质支撑它的存在,它变相的得到了永生,但它永远失去的是作为火焰的温度,就像冷光照耀着的这群人类失去了精神。
一场游戏开始了。
“15个人,3个人一组,一把枪一颗子弹,活着的继续活着,不幸的...则是让我们继续活下去。”男人嘶声说。
苏晓樯坐在男人身边,与其他十四人围成了一个祭祀般的圈,中间摆放的不是血肉而是三把金属手枪和零散子弹。她看着这些子弹,又看着那些恐惧但却没有逃避的人们,终于还是问出口了,“为什么?”
“规则?”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不闯进来,我们根本挡不住他们。”
“...所以游戏规则就是用这种方式决定谁去谁留。”苏晓樯看着15人中有3个颤抖的人跪坐了出来,以“品”字型对立,每个人都抓起了一把装填好子弹的左轮枪,沉重的枪械让他们干枯纤细的手臂颤抖,但握住枪柄的五指紧到看不见一丝一毫血色。
“3人一组,一共5轮,直到枪响,倒霉的那个人就是被选中的人,他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就会离开...”男人说。
男人说过,曾经这个屋子人满为患,摩肩接踵。
咔擦、咔擦、咔擦。
他们爬出中央,姿势是那么的虔诚,似是在感恩祈祷过的神明,周围的人的眼里则是愤恨的,苦闷的,痛苦和绝望在三声空枪中加倍。如若下一轮再是空枪,则痛苦继续加倍,直到他们自己的手指亲自摸上扳机,后脑被死亡压迫住。
“逃不出去的。”男人说,“我们不是那些神通广大的混血种,我们只是普通人,我们没有跟那些死侍对拼的资本,羔羊向狼顶角撞击?在那些死侍的眼里我们这并不叫勇猛,而叫...大自然的馈赠。”
“这里是尼伯龙根,尼伯龙根并不存在出口。”
男人哑住了,看向面前这个倔强的女孩...这种性格倒是真让人有些无奈,咬定一件事就跟王八似的绝不松口,除非你说服她...可真的有人能说服她吗?
“出口通向哪里?”
苏晓樯怔住了,如果她之前听得不错的话,那座青铜城不应该是...
咔擦、咔擦、咔擦。
“这是一场游戏啊,尼伯龙根的游戏,每一个尼伯龙根都有规则,那些规则是龙王对人类的憎恨,他们喜欢看我们绝望,在绝望中挣扎、痛苦。”男人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用什么来打破?如果能打破我会还坐在这里吗?你以为什么事情都像你一直那样说什么就能有什么结果吗?你以为现在还是生活的那个环境吗?”男人似乎是被苏晓樯这句话刺痛了,他扭头死死盯住苏晓樯声嘶力竭地低吼,苏晓樯却也同样死死地盯住他,但什么话都没有说。
“已经有很多条人命帮我们填出前面那无敌深坑的轮廓,我们已经看清楚了现在的处境。我们站在悬崖边口被狼群围堵,如果向悬崖下纵身一跃,下面没有暗河只有坚硬的大地,九死一生,唯一的生,也只是祈求发生某种就连我们想都无法想到的奇迹。”男人眼眸颤抖地看着苏晓樯,“但如果我们选择投喂狼群,还有手枪下六分之一活命的机会。如果是你,你愿意去赌九死一生的生机,还是六分之一的苟延残喘?!”
男人看着她沉默下来无声惨笑了一下,情绪也逐渐安定了,像是将那些压抑的崩溃头一次吐露出来,为自己的行为做出开解,试图让旁人,也就是苏晓樯这个尚未涉事其中的人“理解”。
男人行尸走肉一般走出圈外进入内圈,跪坐在了左轮手枪的前面,同样出来的还有那个黑色皮肤的印度男人,他的崩溃数倍于其他人,因为他之前疯狂的举动疑似成为了提前招来死侍的引子,所有他有责任承担这份罪责...对准他后脑勺的那把左轮枪将会填上...两颗子弹,三分之一的死亡机会。
印度男人坐在了左轮枪前,打开弹巢,绝望地往里面填上了两枚子弹,一上、一下...每一个人都会为顶住自己后脑勺的那把枪填子弹,这是不成文的规矩,这样如若自己开枪打死了人,那么那颗子弹也是死者自己亲手压进去的,无形中像是会少上几分罪孽(其实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两把枪填好了子弹,但还差一把没人拾起,游戏无法开始。
苏晓樯没有说话,在最开始男人说出那些压抑的绝望后她就一直默不作声了,像是在思考什么,但这份思考现在在另外十四个人的眼里却是胆怯...这种胆怯让他们眼中浮现起了怨毒的愤怒,拒绝规矩跳脱规则的人总是会受到排斥,以至于群起而攻。
就算是野狗成群也会将人撕咬成碎片无法逃脱、抵抗,更遑论成群的人。
她忽然明白了一点。
制造这个尼伯龙根规则的存在对人类抱有了巨大的恶意,他愤恨人类像是人类用这种武器夺走了他最重要的存在,于是他也要用这种武器来杀死他的仇人,用最痛苦和绝望的方式。
“现在出去就是送死,十死无生。”男人看出了苏晓樯才升起的冲动想法低声警告,“他们已经在靠近这间大宅了,任何出去的东西都会成为攻击目标,而且,我们快没有时间了,他们只有听到枪响才会停止动作。”
屋外的黑色斗篷下的那些萤火正在靠近青铜森林中的这座大宅,步调一致且肃像是成群的朝圣者,只是朝圣者不会有他们那磨牙吮血的恐怖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