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儿顿时哭得更凶了,伸着双手要傅山抱,傅山抿了抿唇,缓缓抬起手摸索着孩子所在的方向。
    衡儿似乎察觉到不对,伸手抓着傅山的手,“爹爹?爹爹这是怎么了……”
    “爹爹没事。”傅山轻轻勾了勾唇角,摇摇头,将孩子稳稳地抱进怀里。
    衡儿乖乖地坐在傅山怀里,看着傅山脸上的白布条,伸出小手摸了摸,猛地吸了一下鼻子,压抑着哭声问道:“爹爹为什么要戴着这个?”
    傅山笑了笑,温柔地摸了摸孩子的头顶,“爹爹的眼睛受伤了。”
    衡儿顿时哭得更凶了,“呜呜呜呜……爹爹疼不疼啊……衡儿心疼……衡儿给爹爹呼呼,痛痛飞走了……”
    傅山心中一片酸涩,竭力压制住心里的苦涩,笑着点了点头。
    李默看着傅山一家三口团聚的模样只觉得刺眼,不耐烦地挥了挥袖子,“滚出去!别在这儿碍朕的眼!”
    洛善公主眼神复杂地看了李默一眼,拉着傅山和小世子走了。
    看着人出了军营,李默背过身,闭上眼睛想要将心中的怒火平息,但却适得其反。
    砰的一声!李默直接一脚将放在面前的案台踢翻了,红木制成案台瞬间裂开许多道裂缝。
    林叶正好此时进来,一进帐就看见此番场景。
    原本是听到傅山回到铁吾军营的消息特地过来查看,没想到傅山已经走了,只剩下龙颜大怒的李默。
    “皇上息怒。”林叶拱手行礼。
    李默眼中的怒意还未散尽,抬头看林叶时还迸发出强盛的怨恨。
    “林将军现在来是想来规劝朕的?”李默知道林叶这人向来讲究什么仁义道德,君子之行,估计在他看来,李默对傅山使用的这些手段简直卑鄙不堪。
    但对此李默却不以为然。
    所以兵不厌诈,这世间总要有野心勃勃之人,总要有人胜出,总会有乱臣贼子,只有最后胜出的才是当之无愧的强者。
    林叶轻轻叹了口气,道:“驸马一事臣已经知晓了,这次皇上的做法确实不妥。”
    李默冷冷地哼了一声,不作回答。
    林叶却没有理会,只是继续说道:“皇上不要忘了,驸马可是出身铁吾军,为将之人最看重的无非是节义二字,一日是军中人一辈子都是军魂,皇上想要有手段逼迫驸马背弃安盛为渝北效力本就是不妥的。”
    李默余怒未消,但也恢复了一丝理智。
    “没想到傅山居然自残也不愿为朕所用,实在可恶!朕恨不得立即将他处死!”
    林叶叹息,“皇上,驸马现在毕竟是长公主的夫君,小世子年幼,驸马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长公主和小世子怎么办?”
    “皇上此举已经伤透了长公主的心,还望皇上顾及手足亲情,莫要再一错再错了。”
    林叶没想到李默居然会偏执到这么无可救药的地步。
    洛善公主可是自小与他一起长大的亲姐姐啊,用亲姐姐的丈夫和孩子做威胁,其心狠的程度实在是有些出乎林叶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