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山不由挑眉:“陛下这话问的,我倒是一头雾水了。好好的,铁吾军怎么会安排人到渝北军去,难道渝北军也安插了人在铁吾军中吗?”
    “当然没有,朕可做不出那种事情。但罗雀做没做过,可就不为人知了。好好的,渝北军大营突然着火,偏偏就烧毁了大半的牛头弩。有牛头弩在手,压制铁吾军不在话下,现在毁了大半,最为得利者是谁不用朕再提醒了吧。”
    牛头弩烧毁大半?
    听到李默的话,傅山思忖起来,奇怪,这倒是蹊跷。
    “不知陛下可否详细些说说,这火是怎么来的,什么时候烧着的?”
    “两日前的夜里,突然院子里起了火,从底盘下方的地面悄无声息地燃起一大片,火势蔓延地极快,肯定是有人私下添加了什么助燃之物。要说没有内奸谁会相信,可什么人会在双方交战的时候这么针对渝北,唯有铁吾军而已!”
    说到这里,李默的语气越发不屑起来。
    “罗雀被安盛封为战神,甚至有天下第一名将的美誉,如今看来实在是谬赞他了。以为人不齿的手段投机取巧的人也算战神吗,还是说铁吾军已经落魄到不敢堂堂正正地开打了。”
    他这般诋毁罗雀,傅山心里有些恼火。
    但是他面上不显,只是默然地想着这些事。
    之前他一直在罗雀的身边,从未听说过罗雀安排密探在敌营当中。
    况且两国之前没有大的纠纷,一时打不起来,罗雀也没有动机这么做。
    可要不是铁吾军的人,谁会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帮助安盛对付渝北呢?
    不知为何,他的脑子里有一条线逐渐明晰了起来。
    联想到此前平王府发生的所有事情,那尚在暗处的第三方势力,仍然不声不响地蛰伏着,焉知渝北军中有没有他们的动作呢?
    “陛下可还记得平王府发生的事。当初我就说过,说不定是有人从中挑拨,想要让两国之间的矛盾加剧,所以杀了平王的,和杀了如熙长公主的,都很可能是同一伙人。上一次去平王府调查,我和洛善发现有一位姨娘的身份可疑,说不定是从异域来的。万一是异邦之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蓄意挑事,就是想激化矛盾也未可知。”
    李默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在渝北军中蓄意放过的说不定也是同样的势力。可为何他们一定要帮助安盛,而不是替渝北来打击安盛呢?这样鲜明的立场似乎说不过吧,再说我们渝北一向和友邦关系融洽……”
    刚说完“关系融洽”,李默自己愣住了。
    不对,他们数年前才刚刚攻打了西域。
    真的计较起来,跟西域之间可是有血海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