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霁紧紧地握住了手指。
    可明明他攥得这样紧,却还是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的手心渐渐流失了。
    而他却无力挽回,只能看着心中所爱之人,渐去渐远。
    “父皇的好意,儿臣心领了。不过儿臣,暂无纳妾的念头。儿臣告退。”
    等慕容霁走后,昭翮帝按住眉心,看起来颇为疲惫。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敛眉吩咐宫人:“去,将若兰公主给朕请过来,朕有话对她说。”
    赵轻丹来的时候,御书房内已经摆好了棋盘。
    昭翮帝坐在桌边,示意赵轻丹坐在另一边。
    “听说你下棋很好,朕还从未跟你下过,不如今日切磋一番。”
    赵轻丹不敢推辞,依言执起白子。
    昭翮帝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黑子:“方才霁儿来过了。他对朕说了一番话,你可知他说了什么?”
    赵轻丹有种莫名的预感。
    她低头:“儿臣不知,还请父皇明示。”
    “霁儿跟朕说,他心中有你。”
    赵轻丹手指一抖,手中的棋子差点脱落。
    昭翮帝也不看她,兀自一笑:“你说奇不奇怪,朕明明已经斩断了你与他之间的所有可能,但他从人群中还是一眼就看中了你,连身边特意安排好的王妃,都无法入他的青眼。”
    赵轻丹捏紧了棋子:“儿臣惶恐。”
    “今日找你来,除了下棋,朕还想跟你说另一桩事。朕曾为皇子的时候,也心悦过一位女子,那女子天性率真,活泼可爱,是朕在这世上所见过的最不寻常的女子。”
    赵轻丹忍不住问:“是丽妃娘娘吗?”
    昭翮帝摇头:“当然不是,那女子是朕最初喜欢上的人,比丽妃她们都要早。”
    赵轻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那您可真够花心的。
    当然,这话她是不敢说出口的。
    昭翮帝喝了口茶,似乎是陷到了回忆里:“哪怕时隔多年,在今日朕再想起当年,仍觉得她是这世上最美,最特别的女子。她面对任何事情都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好像毫无拘束,逍遥自在。”
    赵轻丹于是捧场地问:“不知那女子现在何处?”
    昭翮帝长叹一声:“当年朕回绝了她的心意之后,她便一怒之下远走高飞,此生与朕不复相见。”
    赵轻丹有些诧异:“父皇既然口口声声说喜欢她,为什么不将她留下反而是拒绝了她呢。”
    “她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而且她的性格直来直去,毫无城府,这样的人,适合谈情说爱,但却无法胜任皇后之位,不可能为朕在朝堂上带来助力。且当时,朕已经下决心要坐上这个位置,必须要有一位合适的皇后,她并不是那个合适的人。”
    “因我二人志向不同,便不得已分开,哪怕朕在登基之后有意找过他,也丝毫不见她的踪影。”
    昭翮帝看了赵轻丹一眼:“朕今日同你说这一桩旧事,不为别的,只是想告诉你,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每个人都有向现实妥协的时候。哪怕连感情都是可以牺牲的,越是身居高位者,活在世上越当以大局为重,你是个知事理的人,应该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